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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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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那的时候正巧赵郎中也在,村长看到白然就想起那个去县城当官的白锦凡,顿时脑瓜门子疼,他们村好不容易出个当官的,怎么就让那个不是人的玩意儿给得了呢,“白哥儿,博恩,你俩这时候过来是不是出啥事了?”

白然也没拐弯,将自己知道的事儿直接说出来,“我刚刚听说东洼子那边闹瘟疫,好像挺严重的,所以过来跟您说一声。”

村长叹了口气,“官府刚刚派人下来说了,我这不是找赵郎中过来正研究呢嘛。”

赵郎中眉头紧蹙,没像往常那般吹胡子瞪眼的,不过语气依旧不好,“还能咋办,又不是第一次闹瘟疫,老办法呗。”

“东洼子离咱这太近,我得了消息说那边已经开始死人了,咱们这怕是也讨不了好,还得提前预备好了。白哥儿,你那有什么主意没?”村长正在纠结前面的话,后面的一句纯粹是顺口一问。

“每天试体温,有变化就隔离治疗,病人的衣服和其他用品最少要浸过酒,或者用开水煮沸,没病的每天在家里熬些醋熏屋子,再吃些提高体质的药。”冷不丁这么一问白然也想不出啥,只是将上辈子时期常做的事拉出来说说。

其实除了熬醋浸酒开水煮这些有点匪夷所思,其他那些跟村长和赵郎中商量的差不多。

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子能说出这么多道理?赵郎中怀疑的打量起白然,“为什么要那么做?这酒我还能理解一点,开水煮?熬醋?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白然没法说这是常识,开水煮和熬醋都是为了消毒,估计要是这么说了,他接下来就得给人解释消毒的意思,之后就是病毒细菌等等他都没法理解的东西。

他干脆拉过李尚往自己面前一站,“博恩告诉我的。”

村长:“……”

赵郎中:“……”

李尚:“……是我说的,我师父略懂一些歧黄之术,是他告诉我的。”

赵郎中还是颇为怀疑,“你师父叫什么,在哪行医?”

“他叫沈持,目前在军中做军医。”话说到这个地步李尚也只能把自己师父给豁出去了。

赵郎中听到这名呆愣了一瞬,然后对村长点了点头,“把白小子的意见都加进来。”

村长想了想,同意道:“行,那就这样吧,赵郎中你和我去村中央给大家伙把事儿说了,白哥儿你有孕就别去了,和博恩先回去,那人多指不定出点啥事。”

白然应下,拉着李尚就回家了。

☆、第五十章

白然回去后又跑了王家将预防的方法说了一遍,完事后便把自家大门一闩,躺炕上不愿动了,他现在身子重,这一路直脚疼,不过这么宣传下来,估计现在全村都快知道他家的傻相公不傻了。

李尚看在眼里,默默的拐去厨房烧了热水,倒进脚盆里对好温度,然后端进屋子扶着白然坐起来,褪去他的鞋袜,将那两只白白嫩嫩的脚放进水里。

盆里的水温度偏热,洗脚却是正好,白然低下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蹲在地上给自己洗脚的汉子,心里比身体上还要熨帖。

且不说这个以夫为尊的世界,就是放在现代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李尚这样?

李尚感觉到白然的目光,抬头问道:“水热吗?”

“正好。”白然伸出手抓住李尚衣服的前襟往自己这一拽,然后直接吻了上去。

李尚顺着他的力道改为半蹲,再到站直腿弯下腰,双手撑着炕沿,许久才不舍得和对方的唇分开,伸出舌头舔断拉出来的银线。

白然双颊酡红,瞪了他一眼后仰起头眯上眼,高傲的如同孔雀一般,“给你个机会,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尚温柔的笑了笑,将白然的脚洗好擦干,从叠好的被垛上拉下来一条被子给他捂上,然后倒完水洗好手才挨着他坐下,没说话。

这等于把主动权又交回到对方手上。

白然看着李尚眼里的信任,忽然觉得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白然在成亲的那晚上就死了,我是从另个世界飘过来的一缕魂魄,也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我的名字也叫白然。”

李尚没说话,其实他早在知道白然识字的时候就有点怀疑了,毕竟那个‘白然’是在白家压迫下长大的,每天温饱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会读过书,还有白然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哪一点都不像是普通人该有的,虽然借尸还魂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但用来解释这事却是唯一能够说通的。

白然一直盯着李尚的双眼,见对方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才将提起来的心放下去,摊开手唤出一缕绿色的光芒在手心旋转,“我告诉村长的那些话都是那个世界的常识,基本能有用,还有这个,这是异能,我原来的世界挺多人都会,我的是木系。”

“你是怎么死的?”李尚可以很确定他喜欢的是现在这个白然,他想过一辈子的也是现在这个白然,就因为心里太明白,所以他对白然在那个世界的死亡有点无法释怀,虽然说白然如果在那个世界没死掉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也不可能被他娶到,但一想到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欺负了他媳妇,他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白然苦笑一声,“跟你的遭遇差不多,再出门的时候被朋友出卖,掉进了……怪兽群里,啃食殆尽。”他看着自己的手,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即便到现在也依然清晰的印在他的记忆里。

“对不起,都过去了!”李尚心疼的快疯了,紧紧将人抱进怀里,他想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怪物,但他清楚后面那四个字的意思,被怪物生吞活剥,那得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白然回拥着李尚,都说出来他们两个便再没有秘密了,这样的感觉,挺好……

他们这里温馨甜蜜,另一边村长和赵郎中却是忙的不可开交。

东洼子离他们这那么近,谁知道瘟疫究竟什么时候冲过来,两人先是着急村民把瘟疫的事说了,然后一点点教大家白然说的那些预防方法,完事在组织人手分队巡查,防止有病人混入村内。

瘟疫说白了就是一种传染病,桃溪村人口不多,只要人们最近都压住性子别一天到晚乱串门子,再做好定时消毒基本上问题不大。

一转眼十几天过去了,其他村子陆陆续续的有人发病,仅有他们村因为先前准备做的早,至今还未有一人得病。

就在村民放宽心逐渐恢复外出的时候,白然家发生了一件怪事。

李尚喜欢早起,每天几乎天刚亮就爬起来去地里转上一圈,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上一会拳脚后再回来吃早饭。

今天他本来与往常一样,但等他出门练完拳脚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院门的把手上挂着一条五花肉,起码得有小三斤。

李尚蹙起眉四处瞟了瞟,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他家这地方偏,前面不远就是他家的五亩地,后面紧挨着大山,村里人去哪里都不经过他家门口,所以不可能是人无意落下的。

不是无意那就是有意的。

一般村里这么偷偷摸摸送东西多少都有点暧昧,比如某人看上了谁家的谁谁谁却因为害羞不敢当面表达,就会像这样悄悄挂在那家的门上,连送上几天献献殷勤再说别的。

他家就两口半人,他媳妇和他,肚子里的那个算一半,这猪肉可不便宜,难不成是看上他媳妇了?

李尚半眯着眼将那肉拎起来,就像看到仇人似的,正想找个犄角旮旯丢了,恰巧白然从里面出来。

白然盯着那肉疑惑道:“猪肉?哪来的?”

李尚面不改色的将肉塞进他手里,“我买的,馋你做的红烧肉了。”

“那中午给你做,不过光吃肉太腻,等会你再去村口老邓家看看,也不知道他们家这几天还做不做豆腐,要是有就捡两块回来。”现在预防瘟疫村内本来就少有人走动,这一大早能找到卖肉的就怪了,白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不拆穿他谎话,拎着肉去了厨房。

“豆腐应该在做,前儿个我下地的时候还看到老郑家的汉子给别人送豆腐。”李尚说着,回屋拿了钱便走了,到是真如他所说,那边豆腐还做着,只不过因为人少卖不动做的量不多。

白然在午饭前半个时辰就把肉下锅了,等香味出来眼瞅着好了,便抽空去后院拔了两颗葱,切成葱花撒上盐,拌在捣碎的豆腐里。

中午又是两道菜,一道红烧肉,一道葱花拌豆腐,主食是玉米面和白面两掺的饼子。

白然前一段时间挑食的厉害,闻着油腥味就想吐,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他瞧这红烧肉不但感觉不到恶心,反而馋的口水直流,夹起一块尝尝,眼睛顿时一亮,香!

这一顿饭下来他吃了不下十块,饼子也吃了三个,和以往比,超量了,等他放下筷子一抬头正巧对上李尚的眼睛,那一脸的兴奋劲似乎恨不得出去跑两圈似的,他不禁疑惑的在自己身上打量一个来回,没发现什么异常,“你咋了?”

“前段日子看你你天天吃那么点,跟吃猫食似的,劝你你不听,强喂你就吐,眼瞅着你瘦下去却没办法,现在你终于能吃下去肉了我心里高兴,再吃点。”李尚又掰了半块饼子递给白然,然后又夹了两块瘦多肥少的肉放进他碗里。

看在媳妇吃的开心的份上,李尚决定仁慈一回,暂时不追究那个乱送东西的。

只可惜想法是好的,第二天早上待他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口又多了点东西,是一小把青菜。

这时间种子刚下地,就算长势快的也才刚发芽,所以这些青菜的价格顶的上一斤肉了。

第三天是一捆柴……

李尚咬牙切齿,去特么的仁慈,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人找出来生吞活剥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他媳妇主意,当他是死的么。

白然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不过人都没见着谁知道那人是冲着他还是李尚来的,说不准就是个田月红第二呢。

事实证明这事还真是冲着李尚去的,只不过不是目的和田月红柯桂花那类人却是南辕北辙。

当天中午,他家门就被人敲响了,白然开门一看,只见一位妇人横在他家门口,一手拿着鸡毛掸子,另一手拽着前些日子被李尚揍了一顿的陈柱。

陈柱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然,一点也没有那天说揍人时的凶狠样子,至于拽着他的妇人则是她的亲娘,名叫何英。

何英的岁数和王兰差不多,陈柱是小儿子,上头还有个已经出嫁的闺女,叫陈娟,她见到白然出来没招呼,而是将手上的鸡毛掸子使劲往陈柱的身上抽,嘴里大声叫骂道:“老娘生你养你,你这个不知孝的却胳膊肘往外拐,翅膀硬了是不是,当你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你知道那肉和才多少钱吗,说送人就送人,看我不揍死你!”

陈柱咬着唇小声呜咽,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却不躲开,就那么一下一下的硬挨着。

白然看到这出委实惊讶了一把,他就是把天想破了也没想到那些东西竟是陈柱这个孩子送的。

他见何英一边打一边偷瞄自己,转身回屋取了一贯钱出来,塞进何英手里,“陈柱不过是个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为啥要把东西送到我们家来,但我也不至于赖你家的账。”

白然的爽快倒是让何英有点不好意思了,三斤肉一把青菜加上一捆柴绝对用不到一贯钱这么多,“瞧你说的,这孩子就是皮痒欠收拾了。”

“娘,咱不要钱成么,那是我学功夫用的,那些东西我做工赚钱给你行不行,我马上就满十三了,有力气干活了!”陈柱上次被李尚揍得心服口服,一心想拜师学功夫也变得那么厉害,前几天一能出门他立即跑过来探情况,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招来。

这到手的钱哪能再给推回去,何英护犊子似的把钱揣起来,拿着鸡毛掸子就往陈柱身上抽,偏偏陈柱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愣是硬挺着把钱给扒出来。

何英苦了一辈子,就算是自己亲儿子也不能把到手的钱往外送,她眼睛都快气红了,指着陈柱说不出话来。

陈柱虽然长得壮实,不到十三看起来跟十六七一样,但脑袋却不太灵巧,特别认死理,所以不管怎么样还是把钱重新塞到白然手里。

这时候在远处下地的李尚也跑过来了,将白然护在自己旁边,刚刚他听到了一点动静,对事情有了大概的猜测,实话说如果没上次那出,他对这孩子还是挺满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困的挨不住了……

☆、第五十一章

其实陈柱和李尚某一方面还有那么点像,最起码脾气都是撞到南墙一捅到底死不回头的类型。

何英是太了解自己儿子了,就那死心眼倔的,这钱十有□□是拿不回来了,想起那三斤肉她的心都在滴血,于是便狠狠的瞪着陈柱,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以为咱家是什么富户有闲钱让你败吗,我又要贴补你那姐姐,又要故你爷俩开销,我容易吗我,你自己说说,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省吃俭用一点点抠出来的?到现在翅膀硬了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啊,今儿个我不说别的,我告诉你陈柱,你要是不把钱拿过来,你个小白眼狼也甭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娘……”陈柱看何英真是气狠了,担心的想上前又有些害怕,“我就是想学功夫。”

“我没你这个儿子!”何英扭头不看他,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做农户的学好地里活就成了,学那玩意儿有啥用?

陈柱头压的低低的,说出的话声音发闷,但却坚定无比,“娘,我要学功夫,我要从军,我要当大官给娘争诰命。”

这话一说出来似乎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一般,但却成功让李尚的眼里闪过一丝趣味,白然瞟了个正着,心里便有数了。

“别瞎说!”何英的声音有点哽咽,她虽然挺生气,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说出这种大话不管真假都让她这个做娘的生出一种自豪和感动,恨不得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看她儿子多有出息,还想给她争诰命呢。

不过话虽然好听,但他们家不过是个普通的农户人家,一辈子顾好这几亩地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成了,哪能真看着儿子上战场拼命呢,当即她便松了口,“我也不用你当大官啥的,你能少气我点就成了。”

白然看差不多了便走过去将钱重新塞在陈柱手里,“你家情况也不太好,多体谅点你娘,那些东西就当是我买的,至于其他的事,先让你娘答应了再说。”他给钱的时候用了巧劲,在陈柱没反应过来的已经把钱塞进陈柱的手心,然后一个转身回到李尚旁边。

李尚知道这时候也该自己出场了,便对陈柱说道:“你若想习武做官,就要懂得三纲五常,想拜我当师父?行,先让你娘点头吧。”说完他便拉着白然回屋歇着去了,他媳妇为了这点事站了这么久,要是累着咋办,至于陈柱到底能不能让他娘点头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你别想让我答应!”何英先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生气的瞪了陈柱一眼,抢过钱扭身就走,不管怎么样她这做娘的也舍不得自己儿子去冒那个险,虽说近百年国内没打过仗,但谁知道之后会不会有呢,万一这人上了战场回不来了咋整,老陈家就这么一个小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娘!”陈柱的眼泪又开始围着眼圈打转,不舍得看了看白然家的大门,想起李尚的话,最终亦步亦趋的跟着何英回到自己家,却在进院门时又停住,咬了咬牙,铁了心一般后退几步跪下。

“你给我起来!”何英一看就急了,她家这距离村中央不远,人来有往的,往这一跪算啥事啊。

陈柱低垂着头,坚定道:“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何英眼睛也红了,刚消下去的气又涌上来,“行啊,你能耐了啊,要跪你就跪着吧!”她把门狠劲一关,一抬头正巧看到她家汉子站在院里对着门口发愣,终是忍不住哭了,“看你的好儿子,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不管老陈家怎么闹腾,白然这边刚预备完中午饭,本来他是准备给李尚送过去的,但现在人既然回来了,那就干脆吃完再下地。

李尚洗了手,端起碗一边吃一边问:“小然,陈柱这事儿你怎么看?”

“还能咋看,是你收徒弟又不是我收徒弟,不过我瞧陈柱这孩子除了脑子实诚的有点过头外其他都还算不错,如果好好栽培栽培说不准真能闯出条路。”撇除上次遇到柯桂花那点糟心事外,白然对这个陈柱评价还是挺高的。

李尚点点头算是同意白然的话,如果这个陈柱真能让他娘点了头,那收了应该也错不了,“不说他了,最近村里怕是要不太平了,你有孕在身,这些天就别出门了,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我。”

“嗯。”白然应了,他明白李尚的意思,桃溪村接连十几天都没有一个人发病,现在大家伙明摆着开始大意了,要是换到外村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到别人家里,也不怕过了病气。

李尚夹了一块肉剥下肥的,将瘦肉放在白然碗里,“忍一忍,再过几天我师父就到了,这瘟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京城那边我也去了信,这几天也该派人过来了。”

白然撇撇嘴,“我倒是没事,只不过不知道镇上怎么样了,春子一直没回来,他那是药铺,怕接触的病人不少。”

李尚安慰道:“等下次表姐过来送信的时候问问就知道了,你放心,以前这不是没闹过瘟疫,济仁堂开了那么久就算不能治愈但自有一套预防的措施,不会有事的。”

这场瘟疫虽然传播速度很快,但致死率不高,就算王春真得上只要能拖回来,问题就不大,“等下次老板娘过来我还是跟着去镇上看一眼吧。”

“不行!”李尚蹙起眉拒绝,然后尽量把声音放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就算有那仙术护着也要小心为上,等表姐过来我跟着她走一趟。”

白然没吱声,低下头默默吃饭。

饭后李尚便陪着白然在院里散步,上午地里活他做得差不多了,下午不去也没事。

大约申时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又被人敲响了,李尚将白然扶进屋里,他出去开门一看,是杜兰花带着她的宝贝儿子王虎一起过来了。

王虎今年刚满八岁,长得虎头虎脑的,一进屋就喊道:“白哥哥好,李叔叔好!”

其实若要真算起年龄,白然今年十八,李尚不到二十七,两人的年龄差距不算小,平时李尚刻意忽略这个问题,但现在被一个孩子提起来,立马脸就黑的如锅底一般。

杜兰花过来本就是有事相求,王虎这么一说不是先把人得罪了嘛,她假装用劲的在王虎屁|股上拍了几下,训斥道:“你这孩子咋乱说话呢!”

王虎那么点岁数哪能明白她娘的意思,顿时委屈的眼泪围着眼圈打转,随时都能下来。

“童言无忌。”白然倒是被那一声叔叔逗乐了,拉过王虎奖励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拿出一块很久前买的糖球给他,“虎子不哭,你李叔叔请你吃糖。”

“谢谢李叔叔,谢谢白哥哥。”王虎毕竟是个小孩子,见到糖眼泪立马就止住了,说完话一口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小孩子最好答对,给点零嘴小吃也就哄好了,白然再次看向杜兰花,虽然心里已经猜到这人过来做什么,但还是问道:“大姐这时候过来,有啥事吗?”

杜兰花拿出闲扯的姿态坐在炕沿上,笑着说道:“也没啥事,就是这么多天一直在家闷着,这瞅着没事了就带着虎子出来串串门子,对了,刚才我下地回来就看到陈柱跪在他们家门口,旁边围了一圈人,谁劝他都不管用,大家都在传这陈柱是想拜你家博恩当师父识字学武,何英不同意才闹了这么一出,要我说那何英真是不识好歹,孩子就得趁年纪小多学点东西,要是我啊别说一块肉了,就是十块我也麻溜的往外拿,值啊。”

白然忽略到杜兰花自卖自夸的句子,扭过头微微讶异的看向李尚,他没想到陈柱想了个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如果何英狠心一点,那双腿估计非得跪废不可。

李尚倒是毫不在意的拧了拧白然的指肚,“这根本都不算事,放心,陈柱能熬过去。”

“这个……”杜兰花见自己的话没起到预期的作用,顿时有点不自在,适时打断二人的甜蜜后,干脆把事情挑明了,“白哥儿,博恩,咱乡里乡邻的我说话也就不拐弯了,自古至今咱这十里八村出的读书人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估计又识字又会功夫的也就博恩一个,这收徒弟教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你看看我家虎子,又乖巧又懂事,长得也壮实,保证不比陈柱差多少,你看,能不能也带他一个?”

杜兰花没说的是她早在佃地立字据的那天就惦记上让李尚给她家虎子当先生这事了,她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逮到陈柱这么个机会,哪能错过呢。

白然有点不乐意,李尚下地已经很累了,带一个徒弟他自然支持,但加一个似乎就有些勉强了。

李尚思索片刻,说道:“虎子跟陈柱不同,陈柱是一心想要从军,这才动了跟着我习武的心思,至于虎子……就让我媳妇教他识字好了。”

“白哥儿会识字?”杜兰花一脸怀疑的问出来,老白家的事多少她都知道些,就白老太太那抠样会让白然去私塾上学?

“我一直在教他。”李尚拿起白然最近练的毛笔字递给杜兰花。

白然的字练了这么多天,虽然依旧不如李尚写的漂亮,但还算工整,教个孩子没什么大问题。

李尚这么说也是想给白然找点事做,免得一天在家呆着无聊。

杜兰花看了看纸上的字,挺不敢置信,不过只要能识字,谁教不是教呢,“成,那以后就多麻烦白哥儿了,我也不求我们家虎子能考个功名啥的,只要能认几个字以后出门干点啥不至于被人骗了就行,束脩你看多少?”

白然还没开口李尚就抢先答道:“这事儿还得等到瘟疫过后才能开始,束脩到那时候再说吧。”

“成,那我就回去等你们消息了,虎子,说话。”杜兰花拉住吃的正欢的王虎。

王虎晃了晃脑袋,因为嘴里含着糖,说话有点不清楚,“白哥哥再见,李叔叔再见!”

“再见,多拿点回去慢慢吃。”白然又拿了几块塞进王虎的手里,他身子不便也就没出屋,李尚自己将人送出去,关上院门回来就把人给扑倒了。

白然抓起一块糖球塞进李尚的嘴里,乐道:“叔叔,这事儿办的不错,赏你的。”

李尚不满的用鼻子蹭了蹭他的侧脸,“我有那么老?”

白然想起来他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夜对李尚那张脸的各种羡慕嫉妒,长得这么天怒人怨还不许人过过嘴瘾了?

他恶劣的用手挑住李尚的下巴,品了品,“还成,将就点能看。”

李尚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邪邪一笑,手指灵活的伸向对方的腰带……

说不出最后倒霉的究竟是谁,反正就算李尚再注意节制,第二天白然仍旧没能从炕上按时爬起来,一觉睡到天大亮。

大约黄昏的时候,陈柱一瘸一拐的跑来了,一进门见到李尚就跪下连磕三个响头,一脸兴奋的说道:“师父,我娘答应我了。”

李尚受了他的礼,略满意的点了下头,直接布置第一个任务,“把腿养养,三天后寅时起,先绕整个村子跑上一圈再过来找我。”

“哎!”陈柱抓了抓脑袋,傻笑着想站起来,却一用力又倒了回去,从昨天中午直接跪倒现在,他的体力几乎透支了。

白然刚做完饭,一出厨房看他们两个这样便道:“你两个别跪来跪去了,李尚,你先带人去屋里擦点药,完事过来吃饭。”

“师母!”陈柱爬不起来干脆挪了挪位置,朝向白然的方向,气沉丹田,一声高吼,不止白然吓了一跳,连李尚都惊了一下。

“你耍什么浑呢!”李尚直接照陈柱的脑袋就是一下,把人拽起来拎进屋翻出一罐药膏丢过去让他自己抹,然后便跑去厨房看媳妇了。

☆、第五十二章

白然被那声师母雷得够呛,如果换个正常人估计早被他一拳头揍过去了,但对上陈柱,那毕竟是个孩子,他总不能跟个孩子较真吧。

他见李尚带人进屋擦药便再度拐回厨房,因为没想到会陈柱会突然过来,所以他做的饭不多,菜倒是足够,索性把白天剩下的饼子也热了,凑合一顿。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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