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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掌柜从房梁上取下一挂腊肉,扔到案板上,叫陶冠收拾。

陶冠握着菜刀砍下一大块腊肉,依旧是闷闷不乐的样子。陶掌柜狐疑的目光,在他儿子与陆子游之间来回转了两圈,终究没猜出到底出了何事。

“我来帮你生火吧!”厨房里,陆子游不擅长其他活,玩火却是一把好手。从小烧稻谷,烧林子的经验丰富。

陶冠没吭声,卷起袖子洗菜切肉。

等陶赐被烟呛出去,陶冠抹了抹额头的汗,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已经成亲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也快了。”陆子游坐在柴堆里,往火塘里塞柴火。

陶冠脸色好了些:“快了是什么时候?”

“嗯……”陆子游转了个弯,“等打完这场仗吧。”

“也是,天下太平了才好举杯婚事,况且,将军是你的挚友,你的婚礼,他怎能缺席。”陶冠被他引导着这样想。

陆子游抿嘴偷笑:“是,他可不能缺席。”

婚礼少了新娘子,还怎么拜堂成亲?

陆子游眉梢眼角满是笑意,仿佛已亲眼见到了婚礼那日盛大而甜蜜的景象。

“你喜欢她什么?”陶冠自动将爱用绣花手帕的‘媳妇儿’,理解成姑娘家。

陆子游沉思稍许,反问道:“为何你们都爱问这个?”

每当他说自己有心上人时,就有人要追问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他究竟喜欢她哪一点。

搅了搅大锅里的汤,陶冠识趣道:“陆公子不想说,在下也不勉强。”

“唉。”陆子游折断一根手臂粗的干树枝,“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他,你若非要问我为什么,大抵是因为他生得太美了吧。”

他这话有几分玩笑,但陶冠当了真。

气得他把大勺往锅里一扔,摔下围兜,掀帘出去了。

陆子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回想,自己并没有哪句话得罪了他。

难不成是嫉妒他有个即将完婚的美貌媳妇儿?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陆子游摸摸下巴,觉得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陶掌柜瞅着自己儿子气冲冲出门,连忙跟上去。他年事已高,腿脚自然没有陶冠快。幸好,知子莫若父,陶赐晓得他心情不佳时,会去何处排解。

河水静流,倒映半圆曲桥。

“爹,难道我此生真要孤独终老了吗?”泪珠滚落,陶冠抓着阑干的手背,青筋毕现。

姜还是老的辣,人生阅历丰厚的陶赐劝慰道:“我儿,莫要悲观。他陆公子,非你良人,你另觅好儿郎便是,何以说出这般话来。”

陶冠摇头:“没有了,除他之外,再没有了。我若不能与他长相厮守,活着都没了滋味,不过是行尸走肉。”

陶赐急得拿拐杖直敲地面,“今日初见,哪里生的痴心?”

“爹,缘定三生,我一见他便知这情是躲不了的了。”陶冠语音低转,“可他却已有未婚妻子,如今该如何是好……”

陶赐是个生意人,丧妻后,与两个儿子相依为命,小儿子从军后,就仅剩了大儿子。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陶冠为了个情字,痛苦不能自拔。于是以手遮面,对陶冠耳语一番……

待到他二人回来,桌上已摆好饭菜,筷子,酒碗,陆子游拍了拍手中的酒坛。

他对陶冠远远一笑:“陶公子,我们来一醉方休。”

陶冠内心忽然温软下来,却又立刻升起强烈的酸楚和恨意,这样好的人,为何偏偏不是他的呢?

“好,一醉方休!”陶冠大步上前,坐到他对面。

哗啦啦,酒水倒满酒碗,溅到桌子上。

陆子游豪放道:“喝!”

“喝。”陶冠与他对饮。

陶掌柜关了铺子,留他们二人单独相处,自己缓缓前往亲戚家投宿。

“喝!”陆子游再邀。

陶冠高声应道:“喝!!”

两人就这么“喝”来“喝”去,把大半坛酒干掉了。

陆子游喝着喝着有些犯困,他支着脑袋,眯着眼:“喝啊,陶公子……”

头次跟他喝酒,不知他酒量深浅的陶冠,以为他已喝醉,壮着胆子道:“你可知道,我喜欢你?”

“喜欢我?”陆子游手指着自己,觉得十分好笑。他大着舌头问他,“你我今日初次相见,你凭什么喜欢我?”

陶冠直话直说:“我对你一见钟情!”

“呵呵呵呵……”陆子游捧着喝红的脸,“一见钟情?你寻我开心呢,陶公子!”

“真的,绝无戏言。”陶冠直起身子,手撑着桌面,就要凑近摸他脸。

陆子游一巴掌拍开他:“陶冠,你醉了。”

说罢,他伸个懒腰,就要走人。

陶冠出声拦他:“陆公子,倘若我愿与她共侍一夫呢?”

微醺的陆子游,被吓得抖了个激灵,胡乱摆手:“不可不可,此话休要再提,即便是玩笑话,被我那爱吃醋的媳妇儿听去,同样是要出人命的。”

“她是个悍妇?”陶冠似乎看见一丝希望。

“不不不,他是个男子……”陆子游情急之下,说漏嘴。但又不是漏嘴。

大安的律法,允许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唯独夫夫是一对一,不能多娶,不能纳妾。

窗外明月皎洁,桃花三两枝,陶冠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再无他话。

陆子游踱回自己的小院,躺在床上,闭眼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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