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什么值得用匪夷所思这四个字来形容的，也许朕对他当真是真爱呢？”
“陛下，您对他怎么可能是爱呢？”凤霖钰刚才一说什么真爱，吓得宸妃差点叫出声来，宸妃担心凤霖钰想起来关于叶皓晟的事情，赶忙继续说道，“那人是北燕丞相，陛下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北燕丞相的，臣妾和诸位嫔妃甚至连太妃都觉得陛下您是被那人给蛊惑了。”
“蛊惑？用蛊惑这一词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陛下，臣妾用蛊惑这词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那叶皓晟原本就是个怪物，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听说他之前在北燕就被很多人排除，北燕人视他为灾星，您说这样的人您怎么可能喜欢？”
“灾星？”
“是啊……”
“为何会这么说？”
“因为那叶皓晟身为男子，但是却能和女子一般生儿育女，您觉得这难道不奇怪吗？”
凤霖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说什么？他身为男子能……生儿育女？”
宸妃颔首：“是啊，他现在已经给陛下生了一个小皇子不是吗？您甚至还封了那孩子为太子……”
“这怎么可能？一个男人能生子？”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大家都见过叶皓晟挺着个大肚子的模样，不伦不类的，实在是天大的笑话。然而就因为您被他所蛊惑，导致您对他非常喜爱，大家看着都很忧心。”
“朕对他的喜爱也总得有个理由吧，他莫非是做了什么事，才让朕对他十分喜欢？”
“臣妾不觉得他做了什么事让您喜欢，其实若是说他做了什么事本应该让您厌烦，那倒是有好多。”
“他有那么令人反感吗？”
宸妃颔首：“有。原本臣妾只是个妃嫔，其实是没资格说这些话的，但是既然陛下问道了，臣妾觉得臣妾若是不说出来，那边是欺君之罪。另外臣妾实在觉得那皇后将您欺骗得太过分，若是现在告诉您，您也许还能重新思考改变对他的想法。”
“你方才说他身为男子却可怀孕生子，这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臣妾哪儿有那个胆子和陛下开玩笑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但若是陛下不相信，那臣妾也别无他法。臣妾觉得既然陛下问了，那臣妾就有责任要和陛下诉说实情，这是臣妾的责任。”
“好，朕知道了。”
凤霖钰站起来就要走，宸妃起身着急地说道：“陛下这就走了吗？陛下不留下来……”
“现在时辰还早，朕还有公事要忙，你也休息吧。”
凤霖钰走了之后，宸妃颓废地坐了下来。
她本来以为这次凤霖钰肯定就留下来了，万万没想到凤霖钰竟然就只是在这晃了一眼，问了一些关于叶皓晟的问题就走了。
宸妃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好不容易赶上凤霖钰失忆了，结果竟然也没能跟他说上两句话，人家就走了。
她到底有没有那么不值得被喜爱？为何陛下就那么不想幸她呢？哪怕告诉她她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她改就是了，然而也没有，就这么走了……
宸妃心里不甘心。
陛下来一趟后宫那可是大事儿，想来陛下到她这来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结果现在陛下匆匆来过又走了，陛下应该也知道了。
所以呢？
所以那些知道陛下来过的人，还不知道会在私底下怎么嘲笑她呢。
其实凤霖钰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儿要做，他纯粹就是觉得不想留在宸妃这，所以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回到长乐宫，他就把云舞召见了过来。
“云舞，你说你从未见过你父皇，那你都是怎么和东竭国的？”
云舞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以为自己之前做的事被发现了，一脸惶恐。
“陛下……”
“你不必惊慌，朕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朕现在在想到底该怎么安排你……”
“云舞想留在陛下身边。”
“你毕竟也是东竭国的六皇子，朕不会亏待你。”
云舞抿了抿唇：“云舞的意思是说……云舞很崇敬陛下，云舞想跟着陛下，做陛下的人……也许陛下会觉得云舞说这话实在是大胆，但这也是云舞想了许久的。云舞在陛下身边呆的时间越长，对陛下就越是喜欢，云舞只希望陛下能给云舞一个机会，好让云舞能亲近您。”
“你现在就已经在长乐宫了，你还想要什么？”
“云舞想成为陛下的人……”
“好了，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你平时都是怎么和东竭国的人的？”
云舞抿了抿唇：“其实云舞和东竭国没有太多的，大多都是通过您这才知道的……”
“不能吧？你现在都已经是东竭国的六皇子了，他们会不你？他们没给你安排什么任务？”凤霖钰顿了顿，“或者是你不好说？不能说？”
“不是的，云舞没有欺瞒陛下，云舞说的都是真的。”云舞苦笑，“其实云舞这个所谓六皇子的身份也是名不副实。毕竟云舞一直生长在民间，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东竭国皇子的身份，其实云舞对东竭国一点都不熟悉，也不熟悉东竭国的人，那些所谓的家人。但是云舞又不得不听家人的话，毕竟云舞的身上留着他们的血脉……只是这身份……其实也是有名无实罢了。云舞没有别的想法，他们想让云舞留在南越……其实这也是云舞的想法，他们把云舞献给了陛下……这也是云舞想的。”
“原来如此。”
凤霖钰皱了皱眉，觉得这件事有些麻烦。
东竭国把云舞送过来，他确实不能直接拒绝，也不能冷落着不管。
他本来想说可以从云舞身上下手，若是云舞不喜欢，若是云舞有其他想法，那他就可以以云舞的想法为重。但是现在云舞都这么说了，而且说得这么直接，他就不好再说什么。
“云舞之前救过陛下，也为陛下受过伤，难道陛下对云舞还是一点喜爱都没有吗？”云舞咬了咬唇，看上去有些委屈，“还是说其实陛下连着之前云舞为您所做的事情都忘了？”
“那倒也没有。”凤霖钰叹气，“好吧，现在皇后还没回来，朕允许你搬到里面来住，不需要住在外面的下人房了。”
云舞眼睛一亮：“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
“云舞多谢陛下。”
云舞激动得都要哭出来了。他觉得自己距离自己之前设定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他既然已经能到长乐宫里面来住，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能马上取代叶皓晟的地位？
当然，这一时半会儿肯定不可能，毕竟虽然凤霖钰忘了叶皓晟，但是他现在对叶皓晟还是充满这好奇。只有凤霖钰心中对叶皓晟的好奇全都转换成厌恶，他才能有机会。
叶皓晟前一天晚上一直在做梦，导致和一天都没精神，再加上身体不舒服，一直都昏昏欲睡的。
凤霖钰不在他身边的日子简直就是煎熬。
想想这才几天的时间，凤霖钰不在，他就要疯了。
好在这次出征他是跟来了，不然这几个月的时间他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也许如果是出征会不一样，毕竟如果凤霖钰只是出征，那又不会失忆……可这次他是明明知道凤霖钰会失忆，会忘记他……想想就难受。
“殿下，您把药喝了吧。”
叶皓晟看着碗里的药汁，想着凤霖钰不在自己身边，越想就越觉得苦，而后把药一饮而尽。
秦太医看得都呆了。
“殿下，您今天怎么喝药这么痛快？”
叶皓晟苦笑：“因为心里更苦啊，当心里比药还苦的时候，也就觉得这药平淡了。”
秦太医叹了口气：“殿下，您也不要这样，您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便能回宫了。臣知道您思念陛下，但也不能折磨折磨自己，毕竟您还有小太子要照顾。”
“您放心吧，这我都知道，还是还控制不住的心里难受，没什么大碍。”
☆、第278章梦魇不止
“叶皓晟，别以为你现在是皇后，朕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你想怎么样？”
凤霖钰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叶皓晟跪在地上，眼睛空洞，而云舞则是站在凤霖钰的身边，一脸的可怜兮兮。
“大胆！你和朕说话竟然敢如此放肆无礼？”
叶皓晟苦笑：“陛下，之前我也是这么和你说话的，那个时候你也不曾说我放肆无礼。”
“之前的事朕都不记得了，朕只知道现在朕看到你就觉得讨厌。以前不觉得云舞有多好，现在朕才发现，朕到现在为止做过的最荒唐的一件事就是封你为皇后。你只不知道你和云舞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是？你知不知道云舞比你好多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如此自以为是，你当真认为朕喜欢你吗？”
“既然你不喜欢我，当初你为什么跟着我重生？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重生之后你还要和我在一起？你只是失忆了……我相信等你恢复记忆，等你想起来我是谁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只可惜，朕现在不愿意想起来。”
叶皓晟的心一痛：“不愿意？为什么？”
凤霖钰嫌弃地冷笑一声：“因为朕不愿意和一个怪物在一起。”
“陛下，您也不能这么说吧？”云舞笑了笑，“就算您不喜欢他，但他好歹也是您的皇后，而且他还给您生了一个孩子。您现在虽然不再喜欢他，但若说他是怪物……还是有些伤人。”
凤霖钰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叶皓晟，叶皓晟被这眼睛刺得生疼。
“一个男人竟然能生出孩子来？这还不是个怪人吗？”
云舞叹了口气：“唉，陛下您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身为一个男人，却能生出孩子来……想想也确实令人难以接受。别说您是一国之君，就算是我这个普通人，若是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我也会很痛苦。”
“那你方才还说朕的话伤人？朕觉得自己这话已经说得很好听了。若是再伤人一点，朕怕是直接就将他斩首示众了知道吗？”
怪人……斩首示众……
一瞬间叶皓晟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生疼。
“所以这是你潜意识里对我的认识？所以如果没有之前……之前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跟本就不会要我对吗？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之前的愧疚吗？你觉得你之前身为一国之君但是没能保护好自己将要过门的妻子，你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所以你才会愿意照顾我，和我在一起？你说你不介意我的身份血脉，你说你把我当成宝贝，其实都是在骗我的对吧？其实你心里的真实想法还是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我是个怪物？对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皓晟就突然质问出了这些话。
其实他是不想这么说的，但是……
但是因为凤霖钰说的话实在让他太难受了，所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对，你就是个怪物，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凤霖钰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哪怕连听不清楚的可能性都没有。
叶皓晟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
“好，我知道了。”叶皓晟在笑，但是他却流了泪，“所以既然你觉得我是个怪物，那你接下来会怎么处置我？你会杀了我吗？你之前说过会让我的脑袋一辈子都在脖子上，你说你会保护我，所以你要食言了吗？你要把我斩首示众？”
凤霖钰没说话，而是面色铁青，看上去……很生气，是的，很生气。
叶皓晟缓缓跪了下来。
自从他们两个人确定跪了关系之后，他就没对凤霖钰跪过。
是，凤霖钰是一国之君，但他们是夫妻，他们的关系是平等的，哪怕是在众人面前，凤霖钰也舍不得让他跪下。
倒不能说这一跪跪尽了叶皓晟的所有自尊，但……确实是让他们的关系达到了冰点。
也许以后都不能挽回了。
“你想怎么对我都没关系，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他身上有我的血脉是我的错，他没得选择，你想怎么样冲着我来，求求你不要伤害霂霂，他还小，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没多久，求求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朕还没决定要杀了你呢，你着什么急？况且霂霂也是朕的孩子，虽然他的身上流的是你的血脉，但朕不会杀了他。”
“那你就放我们走吧，我们再也不会回来打扰你们的生活，放了我们吧。”
“放了我们吧……”叶皓晟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殿下，殿下……”
“求求你放了我们……”
“殿下……”
叶皓晟缓缓睁开眼睛，皱了皱眉。
“殿下，你总算醒过来了。”秦太医松了口气，“您烧了一个晚上，现在温度总算是降下来了。这算是最惊险的一个晚上，过了之后就没事了。”
叶皓晟还有些迷茫，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没缓过神的模样。
“我……我刚才是在做梦吗？”
“是啊，您刚才是在做梦，怕是做了什么噩梦吧？您一直都在说梦话。”
叶皓晟用手扶额。
“是啊，确实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虽然一次又一次地说着没什么大碍，可是他在晚上也一次又一次地做噩梦。
他这一次倒是好……上次梦见自己进了宫被凤霖打入冷宫，这次索性直接梦见凤霖钰要杀他。
他觉得自己在外面的这些日子真是快要疯了。
“秦太医，我什么时候能回宫啊？”
“再过两天就可以了。您昨天发烧把体内的毒都发散了出来，好好缓两天便可。”
“我想尽快回去。”
“臣明白您想回宫的急迫心情。”秦太医叹气，“您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臣都看在眼里。丞相和将军那送来的都是最好的药材，臣也给您研制了最好的房子，就是想让您和小太子赶快痊愈。您现在千万要放松心情，不然您的身体负担会增大的。”
“我明白，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
“这都不算麻烦，这是老臣应该做的。”
叶皓晟看了看霂霂，原本霂霂白嫩嫩的脸上都有很多疙瘩，现在也慢慢下去了，好在也没留下疤痕，看上去还是乖乖的样子。
“霂霂没事了吧？”
“小孩子恢复得快，他比您还早恢复呢。”
“那就好，霂霂没事就好。”
现在凤霖钰不在他身边，对他最重要的人就是霂霂了，他自己不重要，只要霂霂好就足够了。
凤霖钰一早醒来就感觉脑子很乱，好像有一些记忆的碎片浮了出来，摇了摇头，这才让他清醒过来。
云舞已经正式搬进了长乐宫，是的，是长乐宫的里面，而不是继续住在外面的下人房间。
不过即便云舞住进来了，当然也不是和凤霖钰同共枕，而是睡在里面的上。
原本那里面只是个榻，后来叶皓晟让人给换成了……结果这倒是便宜了云舞。
不过这些凤霖钰都不知道。
“陛下，您怎么了？您的气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不舒服？”
凤霖钰打量了一下云舞，皱了皱眉。
云舞一愣：“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凤霖钰摇头：“没有。”
云舞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凤霖钰突然发现他在长乐宫，后悔之前让他住进这长乐宫里面来。
好在他多想了，好在凤霖钰没后悔，这就好了。
“那云舞伺候陛下穿衣洗漱？”
凤霖钰摇头笑道：“这些都是李公公做的事，不该由你来做。”
“可云舞愿意做……还是说陛下嫌弃云舞？若是陛下嫌弃，那云舞也无话可说。”
“当然不是，朕为何要嫌弃你呢？朕并不是嫌弃你，只是朕觉得让你来做这件事不太合适。而且朕也习惯由李公公来伺候了，你还是在旁边好好休息吧。”
“好吧。”
云舞还是有些不高兴，因为她到现在都还没能和凤霖钰有过亲密接触，哪怕是换衣服的机会都没有，这让云舞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
但是好在他已经住进来了，有机会就好，后面慢慢来吧。
“李公公，皇后可该回来了？”
李公公想了想：“约莫是快了吧。”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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