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态虽然自私小家子气,不过心里能舒坦,比啥都强。
他回头看看暗夜下的浮华,深知自己真的不属於这里。走出大门的时候,被深夜的刺骨寒风刮得脸颊生疼,单薄的皮衣禁不住寒风瑟瑟,冻得他发抖。
他又想起了顾从见,这一次,他听到自己心底坚定的信念之塔有动摇的声响。
如果说男人的爱情来源於下半身,那麽顾从见无疑是唯一的候选人。不要说什麽柏拉图式性爱,那都是卫道士自欺欺人的假象。
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也会忍不住索取他的一切,肉体的欢愉,精神的满足,这才是爱。
顾从见很安静,沈稳内敛,精明干练,眼中总是清明锐利,他却知道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染上情欲时有多性感。
他有著冷肃而坚硬的外壳,但是内里很温暖很柔软,像只海蚌,一颗沙石如果能窥探到他的内心,这颗沙石就会磨砺成光彩夺目的珍珠。虽然沙石会硌疼海蚌的心,但是海蚌忍著疼,默默的,不吭声,也不放弃。
自己就是那颗沙石,但是他不确定顾从见是否还愿意将自己变成属於他的珍珠。
顾从见……
王所安在寒风中感受到了阵阵暖意。
从见……
第65章
王所安回家的时候刚过午夜,正碰上姥姥起床上厕所,後者诧异地打量了下神清气爽的外孙,又看了看客厅挂著的钟,有点颤颤巍巍:“这麽快?!”
王所安腼腆一笑:“姥姥晚安。”
女王大人大受打击:“孩子,你不会是……那啥不行吧?”
王所安脸绿了:“不是,”说著耸肩,“那地方不适合我,喝了杯酒就回来了。”说著又是腼腆笑笑,“而且,我知道自己应该追哪个了。”
女王大人长吁口气,挥挥手:“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己老婆自己追去,我可不再参合你那些破事了。”
王所安点点头,後又想起什麽,关切道:“姥姥,今天体检结果怎麽样?药都取好了?”
“还是老样子,就是以後取药要换一家医院了,离得有点远,”姥姥摇摇头,x脆坐在手边的椅子上,活动活动肩膀,“老咯,零部件都开始罢工了,”顿了下,抬头对王所安笑,这回她笑得很慈爱,再不像原来那样插科打诨不正经,伸手要摸王所安的头,已经长成青年轮廓的外孙立刻弯下腰让老人肆意地摆弄自己的头发,“没准哪天姥姥就走了,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呀。”
“姥姥你胡说什麽……”
姥姥摇摇头:“你呀,长得最像你太姥爷。”
王童鞋纠结的算了下辈分:“额、是吗?”
“就是性子不像,你要是能有他一半的魄力,我就能安心了。”
王所安不知怎的,眼眶有点湿。
“啊,以你的智商应该还没算明白,你太老爷就是我爸。”姥姥大人恢复本性,毫不犹豫地打击外孙的自尊──不过她太了解自己一手带大的这个孩子,大脑里装满了策划案和新定居下的小顾顾的王童鞋确实掰著手指头都算不明白。
王所安脸又绿了。
姥姥无视他的脸色,继续道:“我呀,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说著叹气,“如果我家真有只多啦a梦就好了……”
王所安觉得,自己从前拖著姥姥陪他看哆啦a梦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
不过听一向威风的姥姥说出如此弱势的话,终归心里是不太好受的,於是他安慰道:“姥姥,都过去了。”想了想还是有点不甘心,“孙辈里面,您待我最好,我都记得的。不过,您待我好,是因为我长得像太姥爷的缘故吗?”
姥姥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瞅了他一眼,否定道:“怎麽可能?”
王所安心里舒坦了很多。
“你哪比得上你太姥爷?人家正正经经的大军官,德国著名军校毕业的,中日德三种语言说得溜儿溜儿的,就是日本人都要向他行礼,哪像你?”姥姥嫌弃地从上到下梭巡一遍外孙,像第一次见似的,“让你就学个英语都不乐意,学来学去还是个半吊子,体育六十分……”
王所安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绿毛龟。
“姥姥,敢情你还是官二代?”
“我是官好几代,我祖上是正经的旗人,八旗子弟,从清朝开始就一直当官……”说著突然顿住了,“诶说这些干什麽,行了收拾收拾赶紧睡觉去,明早还要上班呢吧,明天早上吃什麽?对了保姆把黑豆泡好了,早上给你榨豆浆喝行吧?”
王所安应道:“行,”不过明显还是对自己家族历史意犹未尽,“不过姥姥,太姥爷那时候正好抗日呢吧?日本人干嘛向他行礼?难不成他是汉奸?”
回应他的是糊到脸上的座椅靠垫以及女王大人不耐烦的咆哮:“你丫才汉奸你全家都汉奸!滚回去睡觉!明天起不来别指望我叫你!起来晚了没早饭吃!”
王所安揉著鼻子,蹲地上捡起靠垫,一边想应不应该让姥姥远离网络……
之後几天进入新年倒计时,省台的春晚统一是在除夕前一两天播出,时间紧迫,全剧组人员已经没有加班这一选项了,x脆就是连轴转。
王所安是新人,又大出风头,自然有人看不过去整他,他也不恼,该干的不该干的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累得吃午饭时间都打瞌睡。
这事看在李导眼里,不过他皱了皱眉。
当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就给顾从见去了个电话:“还是你最了解他,他脾气太软了,谁都能欺负他。”
顾从见也心疼,但这事他和李导的看法截然不同:“你别小看他,他脾气可不软,除非有什麽目的。”
王所安的脾气,顾从见体会最深了。
这几天顾从见都在旅馆耗著,一周去一次医院做检查,宝宝最近也不爱动了,顾从见怎麽戳肚皮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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