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是治疗师,管不了重度妄想,但他注意到了用词上的微妙――寻常的恶魔们,重点在巫妖所使用的“们”。
“们”不管是不是思维正常,都知道这是一个复数词,表示还有很多。
君主在上,这些神经病搞了一窝恶魔吗?现在是在干什么,开恶魔化装舞会?写本传记叫做《如何饲养恶魔》?《与恶魔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
那些本该被隔绝在深渊位面的异界生物,几万年迪亚纳大陆历史上,最多发生过那么两三次邪恶法师动用禁术召唤了恶魔、然后该恶魔不受控制地毁掉了一个王国――两三次而已,具体有待考证,但毫无疑问每次都是只有一只恶魔!
当然他指的是发生了“该恶魔不受控制毁灭一座城”之类的意外,如果说光顾过迪亚纳的恶魔或者异界生物肯定不止两三只,很多传奇级别的法师、召唤师甚至……对,也包括被他们看不起的血脉术士,都有着突破星界空间召唤异世界生物的能力――即使不算一些寂寞法师召唤的暖床魅魔的话――
是的,埃特伽耶又想起了那只被折磨的魔鬼,那实在忘不了啊。
他能那么干脆利落地解决伯爵夫人法师塔的那只恶魔,是因为十五年前他就曾经和恶魔战斗过,算算,那时候他还只有十四岁――他那伟大的老师说,在大神官自己的十四岁那年,他已经征服了他的第一只巫妖,所以他认为,作为学徒,埃特伽耶必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可怜的小骑士被派去清理一个法师的法师塔,那名法师的实验禁忌法术污染了整片林场,因而被影月处决,那座失去主人的座塔里充满了失控的构装体,到处游荡着危险的实验生物和暴走的魔像,走过那些仿佛无穷无尽的阶梯,在塔的地下最深处,埃特伽耶遭遇了人生当中、以及当时他以为会是最后一只恶魔。
大神官海连纳认为,恶魔与恶魔之间有着某种精神联系,是他们独特的交流方式,当一个人杀死过一只恶魔时,与这名恶魔同属一个势力的其他同伴将会记住这个人,就好像这个人身上多了一个标志。
显然这些被幻想搞得鸡血上头的神经病们搞来了全新的恶魔,和当年埃特伽耶杀过的不是一支势力,所以这一次的印记是在那个伯爵夫人的塔里被烙印的。
“你们和恶魔合作?”埃特伽耶笑着问,“那么他们不会撕烂我给领主报仇?”
――不会,埃特伽耶当然知道不会,恶魔忠于力量,理论上说,杀死领主者将会取代领主的地位,但显然恶魔也不是愚忠,他们也不会接受一名人类代替领主,但他们绝对会对这个人类敬而远之。
巫妖对此也没有撒谎:“不会,你是安全的,恶魔将像那些蝼蚁一样屈服于你。”
――哦,这是扯淡,顶多吓尿就是了,但不排除一两个实力本身就逼近领主的恶魔跑来挑战。
听到巫妖的回答,埃特伽耶仿佛放下心来,会心一笑:“恶魔,那些东西好久都没有在这片大陆兴风作浪了。”
“所以他们充满期待,热情洋溢。”巫妖也露出笑容,并且伸出修长的手臂,她带着一副黑色的手套,这样她的双手看起来就和活着的人类女性没有了区别,那只轮廓漂亮的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怎么样,愿意一起做点什么,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吗?”
“你是指,复仇?”埃特伽耶故作惊讶地说,“我以为会有什么……宏伟计划,如果仅仅是复仇,你们招揽我也没什么用吧。”
巫妖的笑容扩大:“不,仇恨是人类力量的源泉之一,它会让剑更加锋利,它是伟大事业的根基。”
片刻后,埃特伽耶露齿而笑,垂落的长发在他的轮廓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他说:“那听起来可真不错。”
得到答复,巫妖笑得酣畅淋漓,并提出要带埃特伽耶见一个人,所以黑暗骑士收起他的剑,跟上了巫妖的脚步。
既然事关恶魔,埃特伽耶无法不去回忆。
如果仔细追溯,那是埃特伽耶的十四岁,可以精确到十四岁生日那天,更具体说他的生日就是被大神官捡到的那个日期。
这是他在影月神殿的六个年头了,这个藏在冰原雪山深处的殿堂到处充斥着风雪,天空常年都是灰蒙蒙的,如果长时间生活在这种色调里,人很容易抑郁――可是埃特伽耶没时间玩那种文艺腔调。
埃特伽耶通常早上四点起床,开始晨训,他需要在吃早饭前挥剑三百次,做一百次跳跃劈砍动作,还需要把老师今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必须是新洗过烫过的,那些精致的神官礼袍需要好好保养,而且穿起来很麻烦,为此埃特伽耶需要在六点的时候喊老师起床,保证他有足够时间穿衣服,七点钟声会被敲响,然后大礼堂里会有一场晨祷――对,黑暗神也要求信徒晨祷,只是k不需要像隔壁光明神家那样啦啦啦唱歌。
无一例外,每次喊大神官起床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需要有绝对的勇气、毅力和决心,然后以高超的敏捷闪避过大神官朦胧之中扔过来的每一个法术,如果是简单的油腻术什么的,挨一下也就算了,但是大神官如果瞬发过来一打的掏肠咒什么的,那就不太好了。
埃特伽耶不敢保证每一个法术他都认得,所以他必须保证一个都挨不着。
今天例外,今天他发现大神官已经等在了校场,裹着厚实柔软的皮毛斗篷,天色蒙蒙亮,但那雪白的头发格外显眼,他急忙跑了两步,站在老师面前。
大神官不止有颜色突出的长发,他还有着一双奇异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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