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富农作者:吾无知
给你的,你可要好好把握。”
雷守诺表面应着,心水清得很:投契?恐怕只是你找不到人为你捞油水吧?
当官的不好直接参与到买卖里去,被查出来问题大,所以一般都会将买卖介绍到富户那边去,赚到钱了,富户自然会在送礼时暗中将那部分利钱加进去。外头看起来,当官的那个两手清风,内行的才知道背后有几多门门道道。
雷守诺压根就没兴致捣腾那些有的没的,他现在有田有地有房子,小买卖也做得不错,这样就够了。照他来看,人有多贪心,命就要多短――钱多没命使。
做好定夺,他全心投入观看起了赛龙舟,做出一副只爱看玩耍不爱正事的模样。别人一跟他谈生意,他就装醉汉绕话,绕到些有的没的上去。到最后,再也没人愿意来搭理他了。
高良县那个县令最初还有点不高兴,到后来喝多了,犯迷糊,也就什么都计较不上了。
最后,由隔壁县照例地拿了第一,高良县比去年进步,拿了第三。
雷守诺不敢逗留,佯醉让阿伟扶着他坐轿子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天色还很亮,怕枣子见了他这满身酒气的样子担心,他特意先在城里洗了澡换了衣服。
枣子中午没吃多少米饭,多喝了两碗汤,身体暖洋洋的不自觉就睡了一小会。醒来就见雷守诺光脱脱地侧睡在旁边,垂下床沿的头发还是湿淋淋的。
他慢慢支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脸,“雷哥,雷哥,醒醒。”
“唔?醒了?”
“你怎么这样睡了!连被角都不盖一个!”枣子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了。他雷哥虽然在家里很随心所欲,但没见过这样青天白日就赤身裸体的啊!
雷守诺抓了抓胸膛,睡眼惺忪地看向他,眼角有几分桃色。
枣子也是刚睡醒,没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凑过去,额头相抵,探了一下体温,“有点热,雷哥,你是不是着凉了,快把衣服穿上。”
衣服就散落在地上,枣子往床边挪,没料到雷守诺突然把搂住了,呢喃道:“枣子,我热。”
“热也不能脱光啊,我给你……”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暧昧的支支吾吾和水渍声。
枣子的心跳剧烈加快,呼吸也跟着热了起来。他午睡不习惯多穿,所以只有一身简单的中衣,这样拉扯一下就被拉下了一边,露出了半边肩与胸膛,手的动作也被布料纠缠住了。他沉了沉气,轻声道:“雷哥,你怎么了?现在,那个……不行啊。”
但是雷守诺的神情不太对劲,像是被情欲俘获了神智,七分沉沦三分强势,教被注视的人心跳乱了节奏。
枣子试着推了推,雷守诺不但没被推开,猛地还沉了下来,枣子差点吓破胆,惊呼一声侧身护住肚子。料想中的压迫没出现,脖子上却传来了湿润滑腻的舔舐感,跟被什么小动物缠着嗅舔似的。他转回头,只见雷守诺结实得近乎坚硬的臂膀牢牢撑在他身侧,连膝盖都牢牢钉在床板上,完全不会压到肚子里的孩子――雷哥意识不清的时候也还是记得他和孩子的。
“雷哥……”
“嘘,乖……一下……不进去。”
枣子转回正面,大腿无意碰到雷守诺某处,硬得有点吓人。他的担心瞬间转移到了雷守诺的身上,好好去划个船,回来怎么成这样?
被碰到要害,雷守诺闷哼了一声,咬紧了后槽牙,不自觉的握住了枣子的大腿,磨蹭了起来。
枣子脸登时红透,他从来都觉得无论是汉子还是哥子,大家都是男人,有些需求或者感受都是一样的,他雷哥现在有多难受他自然知道得清楚。摸了摸雷守诺的脸颊,他解开腰带和中衣的系绳,放松了身体……
……
雷守诺说到做到,承诺了不进入就没进入,两人只是一起握着要处,以手互相帮着宣泄,再多的就只是相互间亲咬了一下身体而已。总之,完全在不伤到孩子的前提下进行。
终于全部发泄出来,雷守诺往床里一倒,昏睡了过去。枣子用房里的水盆和布巾给两人稍微清理了一下,重新穿好衣服,爬到床上给雷守诺盖好了被子。这时候的雷守诺就像个得到了想要的糖果的大孩子,睡得也很沉。枣子小心地俯下了身,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红着脸下了床,掖好蚊帐,端着水盆出去清理。
里头沾了两个人的东西,他不愿给别人接手,硬是自己洗好。只在装新的水放回房间的时候才让小松帮了一把。
做好这些,他慢慢走到堂屋喝了一杯水,想到雷守诺刚才嘴唇有点干就装了一小壶热茶端进了房间。
放下茶壶,刚要坐一会儿,他突然顿住了。旁边的小松紧张地扶了一把,“枣阿大!”
“痛!”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小松也愣了一下,看看自己扶着的这位,虽然喊了一下痛,但气色很好,眉头微蹙了一下就松开了,反倒是从蚊帐里传出的那一声听起来比较痛苦……
枣子缓了一口气,连忙让小松扶着走到了床边,“雷哥。”
雷守诺是被疼醒的,虽然头晕目眩但也没听漏枣子那一声痛,强撑着腹中的异样感扯开了蚊帐,“枣子你哪里难受。嘶――”他的肚子里是真的有种被刀子绞扯的疼痛感啊!
“我没事,儿子刚才踹的一脚太用力,现在没事了。”枣子连忙道,“雷哥,你脸色发白……好多冷汗,你怎么了,你等等,我我我我让小松找大夫来……小松快去啊!”
小松慌慌张张地冲出去请大夫。
雷守诺死撑着下了床,扶着床柱还能站起来,他摸了一下枣子肚子,“你和儿子真的没事?”
“没事,雷哥还是躺着吧。”枣子从来没见过雷守诺这种样子,声音都带了颤音。
雷守诺笑了出来,那苍白的面色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往日的神采,他道:“我去去就回来。”
枣子一把拉住,“不要去,躺着吧好么。”
“枣子。”雷守诺郑重地喊道。
“嗯。”枣子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比雷守诺的还厉害。
“你雷哥要上茅厕。”
“……”
花大夫来到,雷守诺也从茅房回来了,脸色好了一点,但还没恢复。大夫把了一阵脉,道:“活该。”
这时候梅小爹也知情了,守在旁边连问怎么回事。花大夫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乱喝壮阳酒了,是不是泻了精气。”
雷守诺清咳了两声,“精气啊,是泄了点。酒就不太知道了。”
“多大的人了,连吃进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梅小爹严厉道。
“我错了。一群达官贵人吃吃喝喝,五花八门的酒都有,我没留心自己喝了哪种。”雷守诺深谙一个道理,知错要立刻认错才是好汉子。
花大夫道:“那就是了,青壮年阳气本身就重,还喝那什么壮阳酒,热气攻心,泄了精气之后反而徒剩虚火,江边水湿重,怕是还受了凉,种种相加,湿热成邪,体热口干,腹泻不止。”
大夫说完,挥笔写了一些不像药方的东西,“是药三分毒,他年轻力壮也不用吃药了。我写了一道祛湿汤,你们煮给他调理一段时间就能自己痊愈,腹泻不止的话去山上挖竹芋,磨成粉冲水吃就好了,做法我也写了下来。”
雷守诺这边完事,慎重起见,又帮枣子把了脉,父子平安,稳健得很。
“多谢,这诊金……”梅小爹问。
“不用,我家小孩爱吃你家的灰水t,给我两条便是。”花大夫笑道。
送走了人,枣子和雷守诺面面相觑。等下梅小爹应该要生气的,等被教训吧。
意外的是,小爹没有发火。在枣子的记忆中,小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男人,在这个世界里,他虽然是不够汉子体壮的哥子,但处处表现均是独立自强。即便是在现代世界,当一个单亲父亲也并非易事,尤其是没什么家财的时候。既要赚钱又要照顾孩子,不坚强的人是熬不下去的。
小爹有过大户好日子,也有过历遍磨难的苦日子,他说,无论好坏,只要认真看待,老天爷就会给你回报。小爹走出了那些困境,却也练就了事事认真的性格。
“自小你们就听话,想来也是我太严厉了。”梅小爹面露慈色。
“小爹很好,一点都不严厉。”就算有严厉的时候,也是因为他们做错事要受教训啊。枣子想。
“你们懂事对我来说比什么金银财富都重要,我去山上挖点竹芋。枣子,你别太操劳,有事就叫小松。”
“枣子知道了。”
竹芋是什么?枣子以前没见过。小爹还顺路挖一些甜薯――这个枣子知道也叫毛薯,一指长,有很多毛须。两者看上去很像,但气味不太一样。
具体怎样将竹芋磨成粉枣子不知道,都是小爹一个人去弄的,还弄了几天。祛湿汤喝着,雷守诺的身体好了不少,就是还拉肚子,之前几乎是一两个时辰跑一趟茅厕,喝了汤之后好了点,但还没好全。等竹芋粉做好,生的粉直接用开水冲好,吃了几次之后腹泻终于彻底停了。
果然青壮年的身体好,祛湿汤和竹芋粉又吃了几天,雷守诺就彻底好了,龙精虎猛。
这次的病倒也不能说完全没好处,至少隔壁县城那些想来拉拢的人都没了办法。雷守诺在山下糕点店安排了人,有人想见他就找那个人带路,当然要先得他同意。这次病了,外头的人一概不见,消停了不少。他得以分神去打理村里的事。
还在病的时候,村里头就开始忙活起来了。田里的稻米熟了,金灿灿的一片由着人收成。田地不多,收起来倒也快手。
最让村里人在意的,是枝头上的荔枝也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满山佳果坠枝头,万绿丛中点红妆。村人喜上眉梢,来不及歇息,不论是汉子还是哥子都背起了大竹筐,来回采收运送新鲜荔枝。
荔枝素有“一日变色,二日变味,三日变质”的说法,大家摘下来之后也不敢怠慢,纷纷清理场地起炉灶,挑荔枝焙干货。一时间几乎整条村子都如火如荼,连那些没租山头种荔枝的人都来搭把手,等做完分几斤荔枝吃吃也好。
如今病好,雷守诺虽然记挂着荔枝的事,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他留守在家。
枣子的肚子进入五月份之后就开始变大了,大得还挺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每天都会大一点。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一些症状,腰酸腰痛,手脚水肿,晚上睡觉时抽筋也变得频繁。高良县的哥子有喜的时候还能挑水淋菜,爬上爬下没个妨碍,哪怕是大户人家的哥子,跑跳嬉闹也是没问题的。但不知道怎么的到了枣子身上就全然不同了,各种鲜见的症状都纷纷出现。七个月,按道理也该生了,一般人都是七个月或者多一点生的,足足八个月的不多见,而且难产的可能也会高很多。
雷守诺恨不得把大夫请到家里来住,天天给枣子诊着,以防万一。实在是急死人。枣子自己倒是十二分淡定,虽然没办法开口解释,但他很清楚这些症状都是他上辈子所在那个世界常见的。
只是雷守诺不知道,所以对他和孩子照料得更加无微不至甚至算得上严防死守。吃荔枝都是枣子央求了很久才能吃的,还有小爹求情,最后只能三颗,半粒都不能多。
“你雷哥我还一颗都不吃呢。”荔枝热气,雷守诺刚病好不能吃是应该的,但他还不死心,要以此游说枣子也不吃。
梅小爹将细盐和灯芯草煲的水备好,端出来时道:“盐可以清热解毒,沾荔枝吃可以稍微解一下它的燥热,灯芯草煲的水也是这个道理,吃前吃后喝一碗,可防止荔枝火过重。守诺你就让枣子吃几颗吧,少吃点对身体也不是没有好处。”
枣子不用喝灯芯草的水,但盐是必须要沾的。对此他没异议,盐能把荔枝的甜味提出来,更清甜。
每年荔枝收成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贪嘴而生病的人。有些是火气太盛发热,有些孩子则会起疹子,身上长红点点,被戏称为“荔枝沙”。这时候苦药是免不的了。反正,水果少吃都是有益的,再补的好东西吃之无度也是害人。
雷守诺找人送回来的荔枝堆满了一整个圆形的簸箕,像座小山。阿伟两夫夫和管家都围坐了来。枣子扶着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随手挑了一颗,使劲掰开,却见一条胖乎乎的半透明虫子对着他摇起了脑袋。他打了个寒颤,连忙扔掉。雷守诺一见,乐了。
枣子不理会雷守诺忍笑的表情,再挑一个,又有虫子;再挑一个,仍然有虫子……接连掰了好几颗,还是有虫子。
旁边小松坐在旁边,倒是掰哪颗哪颗好。果肉晶莹汁水饱满籽小肉厚,吃得特别舒心。
“枣阿大,要不我帮你挑一个?”小松不好意思地道。
雷守诺连忙插话,“不挑了,看,荔枝也不愿你吃它,我们不吃了好不好?”
枣子不乐意,“雷哥你好像很高兴……”
“哪里!我的宝贝吃不上荔枝我多难过啊,你看我的眼神。”
……扑哧,枣子忍不住笑了。
“不吃就不吃吧,还有明年呢。”
“对,我的宝贝枣子真懂事,还有明年。”
“雷哥别这样,大家都在……”声音渐小。
“什么哪样?”
“就是,别叫得那么肉麻,我都不小了。”
“这样算什么,以后变成老头子,你也还是我的宝贝枣子。”
“雷哥!”
……
枣子觉得自己躺多了,腰硬。花大夫又来诊了一次,照旧是父子平安,建议他可以稍微走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