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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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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位?怎么复位?”陌七月下意识地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动个嘴皮子的唯一功效不过是让脸上的帕子贴得更密实了些。

一呼一吸间,帕子终于堵住了陌七少爷的呼吸,空气紧缺的窒息感,让他的肺部憋得像要炸掉一般。

“呼吸保持规律,肺又出血了。”带着些许不满,男子好心提醒。

晴天霹雳莫过于开膛破肚,男子的话深深扎进陌七少爷的脑海中,一副血淋淋的画卷倏然展开,骇得某人一激动……整个脏腑都不好了……

“呼吸不畅?”男子似乎发觉了原因所在,微抬手带起一阵凉风,替陌七少爷把手帕移到了鼻子上方,避免他再次因为窒息而破坏自己的劳动成果。

对方依然在忙着缝缝补补,作为被缝补的对象,陌七月却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早知道如此,其实这出尘般的神仙人物应该给他配个麻醉散什么的让他失去意识的。若是嫌时间不够,他身上也有,就是弄死小怪物的那种,何苦要把这般恐怖的真实展现给他呢?

“零有脾气阴晴不定,你此番伤势实在太重了些,就留在我这养伤吧!”确认再无任何遗漏,男子移动脚步到了陌七月头部上方,似乎是准备把他脸上的帕子拿掉。

喜好美色的陌七少爷立刻从可怕的想想场景中走出,等待着看神秘人物的长相,心中想着只要颜值过关,他就不去计较这货不给他用麻醉散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也不知道神秘人用了什么手段,在陌七月少爷的期盼中,脸上的帕子是被撤掉了,但眼睛上却被蒙上了绸缎,陌七少爷顿时觉得世界黑暗了,人心黑暗了,就连出尘如仙的美人儿也不美了。

“不是我不让你看我的真面目,只是零有若是知道了,你我都会有麻烦的。”叹息一声,男子似乎读懂了陌七月的想法一般,幽幽地作出解释。

“呃……”陌七月被噎了一下,竟然无言以对。

虽然不知道对方口中的麻烦是什么,但是以零有大人的变态,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会被莫名其妙地吊起来打!

“我什么时候能动?”刚才都能发出单音了,向来说话什么的也该不成问题了,陌七少爷最关心的问题莫过于此。

“你……没事吧?”有些话语实在太过刻薄,考虑到重伤的某人不宜太过激动,男子把那些字句都简缩到了短暂的沉默中。

明知道自己刚才对他做了什么,却这么急着想动弹,果然是想去找零有的吧!

这问题问得太有水准,陌七少爷表示回不回答都难。毕竟是刚被动了刀子的人,回答没事纯粹是给自己找虐。而若是说有事吧,难保某人不会再给来一刀,看看是不是内部组装存在问题,实在让人揪心。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回答不出来的时候,转移话题什么的总是再好不过的手段,不让看脸总能给个名字吧?不然让他怎么称呼?喂吗?那会被洛先生用戒尺打到手肿的好么?

默……想到这种具有教育性的问题,陌七少爷终于想起了他这次出门之所以会惹出诸多事端,完全是因为他要到离州城找洛浅书。而且不知不觉间,洛先生出镜的几率似乎被掐掉了不少,莫非是受伤博同情的副作用吗?

“名字只是代号而已。”把陌七月的问题敷衍掉,男子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难道你希望我叫你小狗小猪?小花小草?”故作诧异地讲了几个名字,陌七月明显感到空气停滞了一下。

“随你喜欢。”僵着声音吐出四个字,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世界中忽然多了这样一个话多聒噪的人,饶是他再寡淡的性子,也不由得有了几分波动。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脑海中莫名地浮出了两个字,忽然就觉得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人叫这个名字。

“凝……华。”拖长的音调只为带出这两个字,连陌七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两个字有着莫名的情感,剪不断理还乱或许还算好的,不知道从何处剪从哪里理,才真的是磨人。

莫名的压迫感忽然就席卷了整个空间,除了陌七月所在的那一张睡榻的范围,周遭的花草树木都像是遭到了嘴严重的灾难,瞬间枯萎凋零,只余下残存的荒凉,证明它们曾经繁盛过。

兴许是太过静谧,陌七月的心中一阵又一阵地慌乱起来,不停地甩动脑袋想将不适甩将出去。

温柔但却冰凉的十指轻轻捧住了他的脸,似乎带着电流一般,让人战栗。

“为什么……知道这个名字呢?”盯着陌七月的脸,男子问出心中所想。

明明是不同的脸不同的性子,却还记得那个名字,果然还是注定要纠缠到底的吧?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啊!就是忽然想到,觉得跟你很配,就说了。”陌七月很是老实地回答。

“很配么?”男子声音中似乎染上了些许的笑意,但很快便收敛了起来,捧着陌七月的脸,缓慢但却很是坚定的说道:“记住,我叫挽月。”

第一百三十七章太安静了,我想找你

“记住,我叫挽月。”

如同雪下埋藏的梅酒般清冽的声音,忽然如此坚定而又不容抗拒地要求你记住一个名字,于是从此在你的脑海里,便就真的对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的主人有了记忆,并且一日深过一日,最终再也忘却不了。

明明眼睛没问题却要天天当瞎子的感觉着实不好,奈何眼睛上的那条绸带不知道被动了什么手脚,无论自己怎么扯都弄不下来,要多郁闷便有多郁闷!陌七少爷再一次尝试无果后,终于接受自己在伤好之前眼睛也“瞎”了的事实,其实……还是挺好玩的!

摸索着把鞋子给自己套上,陌七月小心着走了几步,确定前方没有挡路的东西,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长衫飘摇,步态闲适,陌七少爷一心只琢磨着怎么保证在视线不好的情况下依然风度翩翩迷倒万千美女,却不知在他脚下,每每即将碰到阻碍,都会有一股力量把那些挡了他路的东西挪开。就连花草树木,也跟长了脚一般立即避开他,生怕影响了他的一举一动。

淡然自在地随着身下的桌椅移动而自动,挽月对于陌七月这样乐观而又扭曲的心态不发表任何意见,只默默地祈祷自己不会被同化成大脑有问题的可怜人士。

“咔——咔咔咔——嗞啦——”也不知道来人是用了什么方法,愣是用引人牙酸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时的安好。

“什么声音?”陌七月转了转脑袋,企图找到究竟是谁让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呈现群魔乱舞之势。

挽月收敛起脸上难得显现的温和,整个人忽然充满了煞气,却又很快地平息下去。

“你好好在这儿呆着哪都别去,我很快就回来。”走到陌七月身边把人扶回床边,挽月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动作却温柔的出奇。

“诶?出什么事了吗?”陌七月反手想要抓住挽月,却发现空间已经静的出奇,对方早已没了踪影。

这种时候,自己是不是该趁机到处走走了?陌七月伸手探了探身前,确定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立刻站起来往前走。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陌七月确定刚才自己是撞在了桌子一样的东西上。

伸出手摸索了下,陌七月见鬼般地缩回手往胳膊上搓了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几天他每次都会从前面走一遭,却从来没有碰到过任何东西。这会儿挽月刚走,就有桌子拦路了,该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吧?

忍着脑海里一个比一个诡异的念头往外冒,陌七少爷再次撞上桌子的时候已经淡定了许多,在确定自己已经没东西可扶着后,相当爽快地放手,然后继续走他那瞎子也风流的步调。于是,太过相信自己判断的后果,便是毫无悬念地被脚下的藤蔓绊住,直挺挺地往地上扑去……

“你怎么来了?”挽月看着有些模糊的身影,开口问道。

明明距离很近,却总是无法打破……指尖轻触墙面,挽月脸上渐渐浮起嘲讽,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看来小七的影响果然很强大。”如出一辙的嘲讽,零有双手垂在身侧,眼中似有流光闪过,眼前的墙面变得清晰起来。

曾经多么沉静如冰、无欲无求的人,如今才与陌七月相处几日,就变得这般急躁,不肯放手,若是他不来,时间过得再久一些,这谪仙般的人物怕是就要疯魔了吧?

“……”纤长的手指瞬间蜷紧,虽未说话,挽月的眼中却慢慢的都是不悦。

“真是值得表扬,都学会生气了。”像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发现,零有的语调倏地拔高,听起来是带了几分欣喜,心却是一点点地往下沉去。

岁月轮回不知几何,他在这墙中世界的时间亦不知几何,若是换了别的人,不成佛便早就成了魔,可他倒好,宁可在同一个地方天荒地老,也不肯跟自己合作,真不知是做给旁人看,还是做给他自己看?抑或,只是为了惩罚自己?

“没事的话,你便回去吧!”转过身不去看零有那不人不鬼的样子,挽月的视线望向了那一片的浓雾中。

“冰界”里的一草一木看似灵气十足,其实不过是禁锢自己的一部分罢了。这滚滚的浓雾若是没有点修为本事,常人又哪里能看得透?蒙住陌小七的眼睛,不过是不想让他经历跟自己一样的煎熬罢了。

“把小七带来,我就回去。”看挽月不欲多谈抬脚便想走,零有所有外放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语带命令。

停住欲走的步伐,挽月回过头看了零有一眼,便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姿态高然地离开了冰墙,任由浓雾挡住了身后那不停变换的阴暗视线。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他也不例外。

这被冰封了的世界永远的只有白天,永远的只有冰雪,也永远的只有朦胧不清让人找不到方向的迷雾。他坦然地接受着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但并不代表着他不懂得寂寞。这千百年来零有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却每次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救一个被他重伤的人。

那些人,没有一个是能够挺过去的。因为他们接受不了自己是被用什么样的方式救活,所以每每总在最关键的时候,自己误了自己的性命。然后那个为了救他们而各种焦急的人,则会在确认他们的死亡后,直接将尸体随意抛弃,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许很多时候,是因为你认定了一个人的特别,他才会成为特别。所以在看到陌七月用那么稀松平常的态度面对自己的救治时,他感受到了与以往不一样的心情波动。

很少有人能坦然面对自己被开膛剖肚的事实,即便是再勇猛的人,如果是以眼睁睁的方式来看着,心里也会难以接受。陌七月却是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依然当做不知,最关心的不是他自己会如何,而是对他动手的自己,长的什么模样。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若不是全心的信任,就是根本已经完全的不在乎了生死。而自己,宁可相信那是他的信任……

“这样,就承受不住了,那么之后,你是不是该要反抗了呢?”喃喃自语着,零有盯着挽月消失的那一处地方,却是根本就没有对方想象中的阴沉生气。

“小七!”挽月在浓雾中兜兜转转,回到原处时就看到陌七月整个人趴在花丛里一动不动,顿时大惊失色。

“挽月……救命啊啊啊……”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陌七月宛如见到救星一般,自以为很大声其实跟蚊子哼哼没多大区别地喊道。

“怎么回事?”脚下略微慌张地赶到陌七月身旁,挽月一弯腰将人抱起,眼角余光只看到一抹残影闪过,便说明也没有了。

陌七月的衣服上已经渗出了大量的血迹,看起来斑驳吓人,而他刚才趴着的地方……挽月再次看了一眼地面,确定地上连一点红色都没有,身体立刻变得紧绷起来。

这“冰界”中的东西,竟然都已经刚生出邪念么?

“挽月啊,我感觉我好想快死了,是不是伤口裂开了啊?”抓着挽月宽大的衣袖扯了扯,陌七月眼前一阵阵地发晕。

也不知道究竟是那藤灵折腾出的妖蛾子,还是挽月使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他这几天伤口不痛不痒的,除了动作不宜太大,整个人就跟没事似的,丝毫没有一个伤残人士会有的各种憋闷感觉。但这同样的,也就意味着伤口若是除了什么变故,他也完全感觉不到。所谓得失,大致如此。

“我不是叫你哪里都不要去吗?为什么不听话?”眉头蹙的死紧,若只是单纯的伤口裂开,这短短的时间里又哪里够他失血过多?果断是有人不听话,趁自己不在到处溜达去了。

“太安静了,我想找你……”陌七月声音轻飘飘地说道。

这种时候,如果说自己是在趁机踩点,果断会被人套麻袋往死里揍吧?所以能够信手拿出借口,就不要管这个借口是不是可用了!

默……

挽月不得不承认陌七少爷的这个回答真的很暖心,让他一时之间都不忍心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很危险的。”有些无奈地看着陌七月可怜兮兮的样子,挽月除了认命地善后,也说不出其他责备的话语。

“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下,摔下去压到了,有些渗血。”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所见说得无所谓,挽月眼中的警告却已经在整个“冰界”中传遍。

水至清无鱼,即便再美好的东西也会有阴影,何况实在这岁月不知几何的世界中?出现些脾气不好又贪食的东西,真是再正常不过。

“哦,那你速战速决。”左右自己现在是感觉不到疼痛的,磨磨蹭蹭的步骤还是省了吧!

……

挽月整个人一静,默默接受了陌七少爷的提议。

伤患任性什么的,他懂。

第一百三十八章从今往后,他的话放在第一位

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灵气十足的生灵,只要它还执着着往更高的地方走,便不能尝试的鲜血的味道。

陌七月那一摔,摔得失血过多不说,便是“冰界”里的某些植物,也发生了轻微的转变。尤其只陌七月的血液里,还残留着藤灵留下来的毒素,对于他本人来说不过是麻痹了感知,对于那些同属藤类的植物来说,无异于催化剂一般,让整个“冰界”隐隐变得阴暗了起来。

陌七月自己看不到,挽月却是越发的心堵的。若不知自己还对这一方境界有着威慑力,也许在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不过是一具干瘪的皮囊了。现在这般脸上苍白骨立形削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点的活力与灵动?跟垂垂老矣的小老头相比,不过是青丝仍在,皮肤不显老态而已。

“小七……”带着歉疚开口,挽月的嗓子一下子堵住了般,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

“我怎么觉得我这是失血过多、饥饿过度的状态啊?”没听到挽月那轻微的声音,陌七少爷躺在床上虚弱无比地开了口。

这个问题……貌似二者兼有之啊……

挽月的歉疚之心又上了一个台阶。

自己是从来都不用吃东西的,若不是陌七月提起来,他甚至都忘记了有个词语叫“饥饿”,有种东西叫“食物”。

“挽月?你还在吗?”半天听不到回应,陌七月稍稍提高了声调。

“啊……在的。”回过神,挽月下意识地回答。

“你怎么……怪怪的?”陌七月皱了皱眉,猜测道:“是不是零有来了?”

“也许是其他人呢?”不一定非得是零有才回来吧?心里想着,挽月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语气中带上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绪。

“我看起来很傻吗?”陌七月嘴角抽抽。

“目测你这鬼地方常人根本就进不来,除了零有,你觉得还有谁会来找你?”陌七月白眼一翻,语带不屑。

……看来失血再多肚子再饿,某人的嘴皮子还是一样的欠啊!挽月掐灭掉心里那点不合时宜的内疚,瞬间压力全无。

“喂,别不说话好不好?”拍了拍身下软软的被褥,陌七少爷相当郁闷。

若不是知道自己不能有太多的动作,这样天天软塌塌的生活谁会愿意啊?没有自由不说,就连想下个棋都没有工具,要多无聊有多无聊!如果再加上挽月的问十句答一句或者干脆不答……呵呵,陌七少爷表示还是让他死了吧!

“你觉得这里不好?”响应陌七月的号召,挽月终于开了口。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陌七月一脸严肃。

虽然没有仔细看过,但是这个地方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活人就是挽月了。他实在想不出来整日一个人呆着有什么好的。何况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跟别提消遣打发时间了!简直比坐牢还不如!

“这不是笑话,”挽月顿了顿,组织起语言,“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但更多的却是纷争,为名为利、为权为势,因此而引起的腥风血雨,难道就是你喜欢经历的吗?”

到底是鲜少与人交谈,真要正儿八经说道理的时候,挽月的水准……实在是惨不忍睹。

陌七月无言地瞪了瞪眼,如果不是眼睛被蒙住,他定要甩出去两个大大的白眼的。

腥风血雨什么的,他倒是想见识见识来着,却一直都没有机会。那些乱七八糟的阴谋阳谋和算计反倒是经历了不少,简直都快让他怀疑自己的人生道路以后还有没有光明可言了。

“你在这个地方……多少年了?”这么古板的思维,得经过多少年的岁月沉淀才能历久弥新啊?

“总有……几百年了吧?”时间这个问题,挽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岁月流逝无声无痕,一开始也许还计算着,到了后来,便也就无所谓了。

“什么?”陌七月一激动,整个人就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大张的嘴里都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伤口!”一个没注意就又看到了血溅三尺的场面,挽月表示自己的劳动成果被这样浪费真的是很生气。

现在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也看不到东西的陌七少爷思维与挽月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脑海里不停盘旋着几百年、几百年、几百年……对于自己竟然跟这么神奇的一个家伙待了这么多天,表示出了震撼到死的情绪。

看着陌七月身前衣物又是一片鲜红,挽月无奈至极,却也只能认命为之处理伤口。

撇撇嘴,要不是自己耳朵没聋,他都感觉不出自己有伤在身好吗?哪里还能关注到伤口裂没裂开?挽月的要求太高了有木有啊?

“没有?”微微抬起手,单膝跪在地上的灰衣人立刻感觉到了头顶上的压力,但却连一点抵抗之心都不敢有,强忍着膝盖像要碎裂的痛楚,再次回禀了一遍。

“属下等由公子出去的地方扩大搜索范围,整个古林里没有发现任何跟那两个怪物有关的东西,就连动物也几近绝迹。”灰衣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几近?”脸上缠绕着绷带看不出表情,但零有越发含笑的声音,却让大殿下的人都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极致辉煌奢华的“捧月殿”,是整个地宫最宽敞的地方,现在有资格站在零有身边的,也不过陆远陆方兄弟两人而已。

“既然是‘几近’,那就是说还是有的……你似乎整理的不是太好……”零有手下的力气又加了几分。

随着骨节错位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都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膝盖一软,纷纷跪了下去。

“咔——啪!”

脑浆迸裂不过就是如此,零有甚至都没有亲手接触,单凭一只手,一道起劲,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便将一条性命了结在了离自己近十米远的地方。

白色的脑浆红色的血液,在迸射开的时候不知道沾染到了多少人身上,将整个大殿渲染出莫名的恐怖,压得人抬不起头、喘不过气来。

陆远陆方兄弟两人有志一同地将视线移到了头顶上,被主人迁怒什么的,他们还不想参与。虽然刚才那人死的惨了些,但谁叫他犯了错呢?既然接下了查探的任务,就该事无巨细嘛!

“你们两个,亲自去查。”在某对双胞胎兄弟还在感慨的时候,零有大人毫不犹豫地将后续事宜交给了他们。

于是,在某些意义不明的目光注视下,兄弟两人只得老老实实地出去跑腿,暂时断绝了继续看热闹的心态。

零有的手指一下接一下地敲击着座椅的扶手,他座下的人心脏就一下接一下地狂跳着,生怕下一个人就又轮到自己倒霉,同时在心里不停回忆着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知道月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估计是自己的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零有才终于想起来现在不是想自己的事情的时候。

这个……要怎么回答?

底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说出话会死的好吗?主人您能打发慈悲给点提示吗?

自“月殿”存在,他们这些人唯一要做的就是遵从主人的意志,主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又哪里听说过意义这一说?如果真要说的话,掌控江湖算不算?控制人心算不算?

“呵,不知道对你们来说,才是最好的。”起身伸了个懒腰,零有视线微垂,看向那些明明心存疑惑却不敢提出来的手下。

野心也好,忠心也罢,只要能为自己所有,就可以了。

工具,是不需要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的。

“从今往后,‘月殿’除我之外,陌七月的命令,都要放到第一位。”零有的语气不容置疑,一身的压迫之力警告着手下的那些人,这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是!”

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自然更加的不敢反对,只老老实实地应“是”便已足够。

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是认真的了吗?

虽然没有跟零有站在一起,但是挽月依然又办法知道他做的事情。

千百年来,零有曾经无数次地把这样的权利交给某一个人,但却从来没有这样明确地公开过,就像是肯定了什么一样。

“看来,一会儿他就要来接你了。”挽月仔细地把陌七月身上的伤口重新包好,整个人一派的闲适平静。

“这么快?”陌七月诧异。

“你不是很想见他吗?”挽月温和地笑了笑,将陌七月扶了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陌七月黑线,谁会没事去想那个变态啊?虽然在这里确实无聊到了极点,但好歹挽月的神经是正常发展的啊!

自己不过就是离开了一下就认定来的人是零有了,这不是想是什么?挽月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暗,却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沉默着把人往“冰界”的边缘送过去。

第1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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