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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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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公子难哄作者:鼎

第19节

老狐狸出马,自己还只是小狐狸,乖乖听着总是好过直言相冲的。

“我们这些武者武将啊,个个都习惯于直来直往,与敌人更是从来不曾低过头,这阵前叫骂或者两军交战以嘶吼提升战意更是极其自然的事情。”万俟大将军也就只点到此,多了却是不肯再说,仿佛就只是为了提示点什么才开口一样。

朝羽帝停了万俟永光的话,倒是若有所思起来。

者治国,武者保家。若是武者武将都如者一般全靠唇舌与脑力,两军对敌时不异于直接将自己的人头交给对方……

“行了,朕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两位爱卿这又是讨论的哪门子事情?”把手抬起来往下压了压,朝羽帝倒是难得的两不相帮,站在了中正的立场说话。

“武将肠子直溜、性子执拗这一点,朕今日算是见识了。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敌有对敌的做派,奏事有奏事的方法,武将们都稍微学点儿,别动不动就拼嗓门,朕和者们可没多强劲的心脏,不经吓啊!”状似后怕般拍了拍心口,朝羽帝在揭过的同时,倒也没忘提醒武将们一番。

明明是告诫,可因为朝羽帝这并不严厉的说话方式和夸张的动作,一众武将非但没有人再梗着脖子耍傲,还一个接一个地低下了头,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有些意外地看了朝羽皇帝陛下一眼,洛浅灵是真没想到这货还有这样收买人心的本事。虽不至于让武将们一夕之间改观,但也足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主子其实是谁了。

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万俟永光大将军。虽说对于武者来说,遇到一位明君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如今再来改变,难道就不嫌晚吗?或者在皇帝陛下的心里,其实什么事情都明明白白,只是一直没有揭穿而已?若真是如此,自己要走的路,怕是要再重新修订一番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让、武两派的领头人心中百转千回,朝羽皇帝陛下在说完了这一番话后,其实就已经忘记了,只是看着洛浅灵的侧脸,看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视线果然是能灼伤人的啊……洛大丞相眉心跳了跳,这样火辣辣的眼神儿,承担起来真的相当有压力啊有木有!

“谢陛下不责之恩。”既然皇帝不追究方才那名武将,作为武将军,万俟永光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但表示过后,该追究的还是要追究。

洛浅灵面上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万俟永光等他开口,实际上心里已经对某些人是各种狂暴撕碎了。例如不合时宜表现的朝羽皇帝陛下,例如为了离开丞相府利用自己这颗爱弟之心的洛浅书,最最想要拍死的,估摸着就是跟自己算不上老熟自己却要为之收拾善后的陌小七了。毕竟看自家弟弟的作为,自己要是不保住陌七月那颗灾星,洛浅书难保要各种不计后果地出来搅局了。

“陛下,洛副相已然回来是许多人都看到了的事情,跟他一起回来的那人,也确实是杀了璃王爷的凶手的侍从,既然丞相一问三不知,就少不得要请陛下亲自出马来处理一二了。”万俟永光给洛浅灵送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小眼神儿,转而对着朝羽帝时,则是相当无奈的表情了。

这烫手的山芋,自己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视线往洛浅灵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只是稍微一扫,朝羽帝立刻直觉地把眼神转到了万俟永光身上。混蛋啊!这是要离间他和浅灵之间的感情吧?中间插了一个万俟玲已经害他被冷了五年了,好不容易又能日日相见,若是因为这些破事害得他又要回到“冷冻”状态,这就都是这老家伙害的了有木有?

“这事……”朝羽帝有些犹豫,暗中对洛浅灵使了个手势求救,意思就是“自己不想管这档子事,求接手”。

“唉……将军何必一再相逼呢?有件事陛下一直不说,是因为想让璃王爷死的风光些,将军这般咄咄逼人,真的好吗?”洛浅灵看起来时一脸惋惜,不过那不时闪烁的眸光,显示出他其实只是在虚张声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武将军的位置可不是白坐的。万俟永光对洛浅灵的研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是强劲的对手,每每洛大丞相眼神中微光闪动时,十有八九就是在想对策。是以,洛浅灵此时的作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有了这层认知,万俟永光自然是要继续追击的,若是让洛浅灵想出了法子应对,之后要在想动一动他的筋骨,可就难了。

“拿一个已逝之人来说事,丞相大人已经黔驴技穷到这个地步了吗?”冷哼了一声,万俟永光现在浑身散发的气势之高大,足以令人膜拜。

洛浅灵暗地里撇了撇嘴,真以为摆个架势放点气势就能赢了?要真是如此,陌七月那个惯会装腔作势的臭小子,哪里还会成为如今的过街老鼠?

“陛下,当日您驾临丞相府,可有看到陌七月对璃王出手?”洛浅灵语态恭敬地问道。

“这……真要说起来,其实是璃王一方人马较多。”虽然不明白洛浅灵为什么忽然提起这茬,朝羽帝还是配合着他的问话回答了。

“那陌七月和身边的侍卫个个武功高强,璃王带的只是普通侍卫,再多又有何用?”某位朱姓炮灰自动自发地跳了出来。

这种时候,若是让堂堂武将军来争论不休,确实是不合适了,该表现的时候,总得有人表现嘛!说不定此事过后,万俟将军会更为看重自己也不一定啊!朱宣心里的小算盘打得贼精,却不知道某只狐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万俟永光虽说不上一大把年纪,好歹也是长辈元老级的人物,若是自己逼得他太过,者中难保不会出现迂腐之人倒戈,到时候可就难处理了。洛浅灵心里一阵叹息,既然是出谋划策的者,怎么还会有那等脑子生锈的人呢?

“照朱大人的说法,陌七月等人武功高强,直接逃跑不是更好?为何还要坐以待毙?”洛浅灵发出好奇的疑问。

“自然是因为那陌七月有伤……”完了,砸了。朱宣只感觉头皮上一阵发麻,就知道自己所有美好的愿望都要泡汤了。

“自然是因为他有伤在身,加之伤了青瑶郡主心中有愧,是以不逃不避地面对璃王爷的问罪?”洛浅灵见朱宣住了口,自己反而接上帮他把话给圆了。

尽管心中对洛浅灵说的话很想点头,但考虑到一不小心就会被坑,朱宣也只敢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万俟永光,等待大将军决断。

“嘴皮子功夫,我们这一众人可都不是丞相大人的对手,想说什么,丞相大人还是直接点吧!”万俟永光自动把洛浅灵不停说话的事情归结为拖延时间,眼看对方越发的来劲,便干脆止住了话题,要求来点直接的,省得耽误时间让他有机会把事情扒清。

“直接点?我一直很直接好吗?只是万俟大人这边老是打断本相,本相也很是无奈啊!”摊摊手,洛大丞相在万俟永光再次开口之前,一脸严肃地说出了一个事实:“直接的说法,就是璃王爷并非死于陌七月之手!”

第一百四十五章火上浇油

璃王爷并非死于陌七月之手!

洛大丞相这铿锵有力的一句话,顿时令一众朝臣议论纷纷起来,却并非是在质疑他说的话。

以洛浅灵这些年在朝中的作为,虽然时常说得人哑口无言且颇有强词夺理之嫌,但一旦他斩钉截铁地说出某件事情,则必然是成竹在胸的。

“洛丞相,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万俟永光蓦然握紧了拳头,眼神如电般射向洛浅灵。

诚如所有人的认知一般,万俟永光心中对洛浅灵的话下意识地就认定了真假,但理智却告诉他,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他之前的一切动作,也就白费了。所以,不管洛浅灵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得变成假的!

“我像是那种会乱说话的人吗?”洛浅灵挑眉望向万俟永光,对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此话一出,整个听政殿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就连站在皇帝身后打扇的宫女,都有了呆滞感,可见洛大丞相除去正经时候,还是会经常胡说八道的。

“洛丞相爱弟心切老夫明白,但再怎么爱屋及乌,护着罪人终究不好吧?”万俟永光冷冷一笑,眼中已是杀机隐隐。

今日过后,若洛浅灵还能安然无恙,少不得就要动手除掉了。

“大将军非要把事情说成是我洛浅灵找借口掩护罪人,我无话可说!”洛大丞相脸上一阵青一阵黑地交替着,好似心虚却非要死撑的表现,令支持他的官们都有了些许的不确定。

“丞相大人这就无话可说了?先前可是说得斩钉截铁呢!”终于,炮灰三号站了出来,不管却并非来自武者一列,而是者队伍几近末尾的一位年轻人。

“我等推丞相大人为官之首,是相信丞相大人定能坐到公私分明,现如今,丞相大人竟然连话都不肯说清楚,是要将我等至于何地?”出列的年轻官员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的样子,只是那过分傲慢和指责的语气,给他生生打了折扣。

“是啊丞相大人,老臣等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事情不清不楚,丞相大人真是令我等寒心……”

“官之首,竟然连如何与大人们相处交心都不知么?”

“丞相大人……”

“……”

有人起了头,跟风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一时间群臣都忘了自己的所在,只知道要问洛浅灵洛大丞相要个明白。

官之间起内讧,最乐于见到的自然是武将一派。

万俟永光赞许的眼神在最先出列的年轻人身上一点既逝,却让对方仿如打了鸡血般,为难起洛浅灵更是不留余地。

“你的不作为、你的放任,究竟是弥补了对她的亏欠,还是加深了对我的伤害?若是想不明白,我就让你看看,你所给我带来的,是怎样的无路可退!”

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日璃王在丞相府毙命后,洛浅灵拉着自己在假山后的情景。

说过的话语太多,他依然记不清楚,但最后洛浅灵提出的要求,便是不能说出璃王死时的具体情状。一开始,他也以为是洛浅灵要要包庇陌七月,心中虽然不愿,却还是应了他的。却原来,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态度,逼出今日朝堂的丑恶!

朝羽帝握着龙椅扶手的手背上已是青筋突起,脸上却维持着一贯来看群臣争吵的无聊,仿佛并不关心一般。

臣子们对洛浅灵的讨伐声已经越发的激烈,他却犹如风雨中的行船一般,尽管飘摇,却依然按着自己的方向慢慢情景,似乎下一刻,便会在风云突变时破虚离去……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朝羽帝忽然就站起了身。

站在一旁伺候的徐公公自然是看到了皇帝陛下的不对劲,但既然主子没有吩咐,他自然是不敢随意走出去问询的,毕竟前朝宦官干政的风云已经深入人心,他要是胆敢有一丁点的行差踏错,估计还不及用刑,他就已经被大臣们的口水给淹死了。

“你们把朕的听政殿当成什么地方了?”朝羽帝一脸威严地开口。

本以为这些争吵很快便会安静下来,却不想他们非但没有任何反应,有的甚至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却依然故我地投入到了对洛浅灵的讨伐中,好似自己这个皇帝是站是坐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这……就是自己的朝堂吗?

朝羽帝忽然就体会出了洛浅灵五年前的、五年后的、以及现在的哀伤与难过。

不是他想过这样被人团团围住万众瞩目的日子,也不是他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人,而是他若想守护好自己这个没用的皇帝,就得先守好这片不被自己这个皇帝喜欢的江山!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次次地以这江山不易脱手为由拖着他陪自己耗着,甚至自私地认为,这江山的治理何其简单,臣武将齐出马便可搞定。现在想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想当然而已。臣武将之间虽然在大事上能够互相配合,但在小事上,却最是斤斤计较的。尤其在那些跟随者眼中,他们其实并不一定非得是谁来领导,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他们俯视对方的领头人罢了!

一如现在,当发现洛浅灵渐渐无力招架后,者一派中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倒戈,虽不至于倒打一耙,但动动嘴皮子重复先前别人问过的问题,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

“够了!”朝羽帝忽然低吼了一声,撤去了脸上那伪装的威严帝王模样。

他是人,他也有感情,如果真如洛浅灵先前所安排的一样,让他忍耐半个时辰看他被指责半个时辰……他……做不到。

没有人发觉到皇帝陛下的怒气依然满溢,只有那个被众人攻伐的人,脸上平静无波,眼中如死水般寂静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样,虽无言语,朝羽帝却从中看懂了太多太多。

他的委屈、他的不甘、他的无奈、他的隐忍……以及……他的退让……

“我说够了!”来回走了两趟却依然无人发现皇帝陛下已经发怒,朝羽帝直接抢过徐公公手中的拂尘便砸了出去。

“谁砸我?”有被砸到的人缓过了神,回过头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卑鄙,嘴上说不出话竟然就动用了武器。

可当那根白色长须散落的福成洛入眼中时,他却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呆愣愣地对上皇帝陛下那蓄满风暴的眸子,脖子一低腿一软,整个人便成五体投地自姿跪拜了下去。

他们都错了,错的离谱!

以为这朝堂之上既然两分,朝羽帝又不管事,那任凭他们怎么闹腾,都会有人收拾残局的。可现在,明显的是不管谁出面,都改变不了皇帝陛下已被惹怒的事实了。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去,就连在一旁看着洛浅灵被众人问责的万俟永光大将军,也不得不卑微了身子,缓缓行了跪拜之礼。

洛浅灵鹤立鸡群一般看着身周跪下的人,者武将不一而足,使得他这傲然挺立的身姿,更是多了几分飘若仙人的感觉。

“今日出言对洛丞相不敬者,散朝后统统去领三十板子!”朝羽帝语带寒霜般下了自他接下离州国后的第一道充满了杀意的命令。

若不是这些人留着都还有用,光凭他们今日的作为,就是统统弄死的算轻的!

“陛下,这恐怕不妥!”虽然说这些人当中有有武,但自己若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罚,日后在军中的威望定然是会下降的。到时候,众将士中只要有一人给自己使绊子,那事情铁定不妙!何况,只要自己保住了这些人,就不怕者哪里混不进自己人!

万俟永光打的是一手好算盘,但前提得是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而此时,事情其实早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可笑的是,他却全然不知。

“不就是想知道璃王是如何死的吗?”朝羽皇帝陛下怒极而笑,一甩袍袖就将一位本该风光大葬的王爷,变成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小人。

“璃王,是被一条比手指还细的小蛇给要死的!”朝羽帝看着一众大臣不相信却又不肯再多说的样子,心情渐渐地好了些许,把之前自己故意省略掉的字句和线索补充了进去。

“……倘若不是璃王当时太过自负,又哪里会躲不开一条小蛇?你们一心想着为璃王讨公道,难道人就能活过来了?再者,洛丞相多年隐居不问事情,又是由朕一起陪着去找的璃王,难道朕的眼睛瞎了不会看不成?”朝羽帝冷冷一笑,说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臣等不敢质疑陛下!”朝臣们纷纷跪地,反正今日天色已然不早,回去还有口热饭吃,干脆早点完事好了。

“不敢质疑朕,便是质疑洛丞相了?”都这种时候了,朝羽帝还不忘帮某人刷存在感。

“陛下,微臣相信诸位大人应是无心之言,还请陛下不要为此再动怒。”洛浅灵恭恭敬敬地说道。

摔!既然是要说话,丞相大人您敢不敢不要这样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谁都不想挨打挨罚,谁也不愿被训被斥,所以大家对于洛大丞相竟然不追究他们自然是满满的都是感激。只是当感激之心遇上洛大丞相那“病弱憔悴”的样子时,简直就是冬日凉水灌顶啊有木有?皇帝陛下都站丞相大人这一边了,可以想见丞相大人这求情……“火上浇油”四个大字立刻浮现在了众位大人的心头。

第一百四十六章他很快就要来陪你了

雪中送炭的事情,不知道温暖了多少人的心灵,可是这火上浇油嘛……离州国听政殿上今日发生的一切,则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洛大丞相被众大臣逼问,不仅不曾恶言相向,更在皇帝陛下下令要揍那些大臣时为之求情,这等情操何等高尚啊?可惜的是,众大臣不肯领情就算了,还继续质疑着洛大丞相的举动,以至于丞相大人气急攻心,晕倒在了朝堂之上……

咳咳,事情究竟如何是不用再去知道了,反正“官”字两张嘴,能上殿的官员又那么多,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谁还知道哪一个是真相啊?除非你能请得动皇帝陛下为你作证,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璃王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存疑的人一抓一大把,毕竟即便是被蛇给咬死的,那蛇为什么偏偏只咬璃王呢?何况更有传言副相大人的那名学生兼男宠是被另一条大蟒蛇给裹了去,莫不是……那学生其实是蛇妖所化,因被璃王发现了真身是以才要杀人灭口,最后以这样诡异的法子离去……

谣言这东西传播起来,总是既快又夸张的,是以当陌七月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已经从蛇妖变成了天上的白蛇仙人,下凡来报恩来了。唔……至于为什么报恩和怎么报恩,这其中的香艳情景就还是免了吧!毕竟旁边还有一个莫名其面的醋坛子,万一学了那些香艳的东西,后果……陌七少爷狠狠抖了抖身子,拒绝却想象那样可怕的场景。

“怎么了?”看到陌七月忽然那么大反应,零有不禁有些疑惑。

“呃……没什么……”陌七月有些心虚地把眼神转移到别处,“坐牢”的日子不好受,但是为了少被折腾,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好。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难得的,零有没有多做追究,而是在犹豫了一下后,问出了一个颇有深度的问题。

默……

陌七少爷再三思考后,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事儿。

“最开始的想法,不过是到处转悠到处玩,见识一下这大千世界的众生百态,然后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总归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又哪里能尽在掌握是吧?”带着几分心虚,陌七月把自己贪玩的实质进行了言语上的包装。

“那你……介不介意我陪着你一起看着大千世界的众生百态?”零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明明很多事情都容不得他放下,此时却还是问出了这样一个让自己忐忑的问题。

“你发烧了?”陌七月伸出手探到零有头上,脸上写着怀疑。

按零有的性子,哪里会这般犹豫不决地询问,通常都是直接做主的好吗?偶尔问上一问,也不过是早有打算意思一下,实际上还不是按他的套路来?

“没有。”抓住陌七月的手握在掌心,零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像是只这样,就能构造出天长地久一样。

“说吧!是你手下的人终于受不了你背叛了,还是月殿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抑或者是你练功走火入魔,离死不远?”陌七月抽出手反手改在零有手背上,脸上充斥着严肃和同情,似乎只要对方一点头,他就会立刻用尽所有词汇来安慰。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零有有些无奈地垮下肩,本来多好的开头啊,被这么一搅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是盼你好,才担心你出这些状况啊!”眨巴眨巴眼睛,陌七少爷表现得相当无辜。

“……算了,我去看看探一那儿有没有你那位教导先生的消息。”有些匆忙地站起身,零有的姿态竟然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陌七月静默地看他离去,伸手抚了抚心脏,之前那种逃过一劫松了口气的感觉竟然变得沉重起来。

零有的心思他隐隐约约能猜到几分,但是他却不敢太过肯定或者为之去问对方,是否对自己真存着那样的感情。有些东西,也许很让你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但是能持续多久呢?若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去接受了自己以后会想要逃避的东西,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轻易地去触碰,也省得让某些本来不会成长茁壮的东西,变成骇人的存在。

蜿蜒而下的楼梯带着几分湿滑,行走在上面的人却仿佛一点儿也感受不到一般,依然的脚步稳健。

空旷的地底岩洞中,单单镶嵌了一颗夜明珠,却已经将整个空间这得光亮,驱散了原本的黑暗不说,还激发了难得的彩色光芒,让这一片地方美丽得彷如仙境。

唯一与这仙境不符的,便是被绑在石笋上的两个男人。

二人脸上皆蒙上了厚厚的黑布,掩去了他们的光明与说话的权利,除了偶尔的挣扎显示出他们仍然活着,便只听闻到钟乳石上水珠砸在地面的声响,清透如玉。

下到这岩洞中的两人从来都是行走无声又无任何交谈的,若不是那高高举起甩出去的鞭子证明这地方还有旁人,被缚的两人都要被这极度的寂静给折磨死。

“啪!”

“啪啪!”

“哼……”

“唔!”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响与被打者的闷哼声交织在一处,给这本就透着诡异的地界添上了更多的可供猜猜的东西,能生生吓出人的一身冷汗。

洛浅书本就一介书生,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忍耐许久已是奇迹,但连续几日被这样的鞭打,即便再坚韧的人,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惧怕。

甩开了丞相府那批人的洛浅书与小五,原本的计划是循着粉末找到陌七月,却不想才出了城门不就,自己就人事不知地晕了过去,就连是谁下的黑手都没有看清。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对方,每日里的一顿鞭子就好似为了提醒他们他们还活着一般。当然,同样也可以解释成告诉他们又过了一天,该准备接受新的鞭打了。

几日下来,洛浅书已经肯定了来的人一直只有这两个,一个力气大且足,挥动鞭子相当的有技巧,另一个则常会出现后力不济之感,一顿鞭子下来更像是发泄。

咬着牙忍受了一会儿,洛浅书仿佛吃不住痛了一般,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直弄得身上伤口接二连三地裂开,鲜血落了一地。

虽然眼不能看口不能言,但小五凭借着声音还是能听出来出了什么事的。

“唔唔……唔唔唔……”小五同样也是一阵挣扎,想要出声提醒洛浅书不要妄动以免惹怒对方,奈何嘴巴被封,只能发出单调的声音。

“你们……唔……”个子较小的一人正准备说话,一只大手便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唇,带着几分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饶是阻止及时,洛浅书却也从那简单的“你们”两个字中,听出了其中一人实为女子。由此可见,这几日里鞭打他们的,当是一男一女。

“怎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找出线索了?”看洛浅书忽然不再挣扎,而是侧耳听着他们说话,男子亦是不在沉默,嘲讽着说道。

只是那声音,却是明显伪装过的,显然是不想让对方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反而带上了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需要掩饰声音,又是一男一女,那么,必定是自己认识的人。这样不言不语没事就来鞭打发泄,相必还是仇家来的……这么一寻思,洛浅书微微低下了头,避免自己脸上的表情让他们看出端倪。

璃王的掌上明珠、未出阁已然有孕、还想赖在自己身上的青瑶郡主,以及她那位不离不弃的江湖第一剑客扶苏……呵呵,若说这两人私底下没点什么纠葛不清的事情,怕是三岁孩童都不信吧?

“你捂我嘴巴干嘛?反正这两人都是死,本郡主还怕被他们知道不成?”一巴掌拍开阻止自己出声的那只手,青瑶郡主的刁蛮更甚以往。

这还真是……洛浅书忽然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位神奇的郡主,枉费他还去推测这两人的身份,完全是没有必要嘛!

“青瑶你……”扶苏有些不悦,但却很快打住了之后要说的话,带着几分安抚道:“不是你说想要让他们每日里活在静寂的恐惧中吗?这么快就让他们知道了身份,这乐趣不就少了几分?”

“我不管!反正迟早要死的人,本郡主总得折磨得痛快些,心里才舒坦!”青瑶郡主如同撒娇一般说道。

洛浅书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了,想到陌小七翻白眼的不雅动作,忽然觉得那是再适合不过。

“浅书哥哥,你可知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呢!”柔情万分地以鞭柄挑起洛浅书的下巴,青瑶郡主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让人害怕。

“……”洛浅书。

如果陌七月在这,此时定然会毫不留情地嘲笑青瑶郡主这等不要脸的话语。别人兴许不知她那孩子哪儿来的,他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扣到洛大先生头上,不就是为了让孩子的来历好听些么?

“你不理我啊?没关系,我理你。”青瑶郡主自说自话,往日里纤长的十指此时却犹如枯骨,一寸寸爬到了洛浅书喉咙上,停住。

“你一定很想知道你那不要脸的男宠在哪吧?我告诉你哦……”青瑶郡主一边拉长了声线一边手上使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掐、放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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