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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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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公子难哄作者:鼎

第24节

一直被忽视着的小五,也不知是怎么挣脱的绳子,紧紧抓住了扶苏握剑的手腕,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因着这一拖延,陌七月终于顺利挡到了洛浅书身前,手中骨扇以极快的速度往扶苏前胸横扫而过,为洁白的扇面上再添了一抹花色。

“咳……噗!”扶苏连连后退,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给地面染上了斑驳。

“你……你隐藏了实力!”恶狠狠地瞪着陌七月,曾经第一剑客的骄傲,如今变成了对他的嘲笑。

如果陌七月是一直隐藏着实力的,那么那日的比试,就是明摆着来羞辱自己的。

明明可以轻易获胜,却偏偏逼的青瑶使了手段,让他败得脸面全无……扶苏咬牙看着陌七月,心中有着燃烧的越发厉害的火焰,让他的气血不停动荡开来。

然而,扶苏却是误会了的。

若不是这些日子的经历以及零有各种天才地宝的滋养,陌七月是断然不可能打败他的。但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解释,只需要有一个结果,便已然足够。

垂下手中的武器,陌七月没有急着去替洛浅书松绑,而是提防着青瑶郡主与扶苏的反扑。

“你……你想干嘛?”青瑶郡主此刻终于生出了害怕的情绪。

陌七月面上无波地往这青瑶郡主分明害怕却还故作骄傲的姿态,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就在一刻之前,还是他对这两人各种避让、害怕,现在却是风水轮流转,轮到他来玩了。

“说,你们是怎么对待我洛大哥的?”合拢的扇骨抵在青瑶郡主眉心,明明是这样带着仇怨的话语,从陌七月口中说出,却竟是温柔无比。

“你……你离我远点!”青瑶郡主一手打开陌七月手中的扇子,有些畏惧地往后退了退。

她是堂堂的郡主,却被一个低贱的男宠威胁,甚至产生了退意……青瑶郡主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远点?可是,我想要把郡主的心挖出来,看看是多么的黑暗和扭曲呢!”陌七月闻言,却是轻轻一笑,一步步地逼近青瑶郡主,手中骨扇更是直直指向了她的心脏。

“放肆!”青瑶郡主脸色一阵扭曲,紧抓着衣袖的手掌忽然挥出,一捧紫沙朝着陌七月兜头盖脸罩去。

稍微偏了偏身体,陌七月本该是要把这捧紫沙避让开去的,但不知为何忽然停止了动作,只是展开了另一把扇子遮住自己的脸面,任由细沙沾染了自己一身。

“主子!”探一深知以陌七月刚才表现出的身手,要闪避开完全不是难事,是以只保持着对扶苏的警惕。

却不想,某人根本就没打算继续保持之前的能耐,骨扇轻抖,一张已然满是妖冶的脸蛋露了出来。

虽然一直都是在零有强大的气势下小心翼翼地做事和说话,但直到此刻探一才意识到,或许比起主人的阴晴不定与雷励狠辣,陌七月的诡异才更该让他谨慎。

“别动!”杀一拦下探一欲过去的动作,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陌七月,明显跟他们平时见到的不一样,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平日里的陌七月,在正常情况下是带着些风流与纨绔的,说话做事并不让人觉得难以相处,反而给人一种奇异的亲和力。而此时的陌七月,眼神流转着魅惑人心的情态,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天成的气派,睥睨而冷傲。

探一有些不明所以,但却没有过于坚持,眼神落在了身后的洛浅书身上。

看得出,这位被主子心心念念着的、令主人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洛先生,在之前该是相当温柔的一个人,所以才会即便在这般狼狈痛苦的情况下,依然只想着那人的感受。

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连他们看到主子此时的样子都有些心惊,为何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是早已演练了千万遍,于是在事情真正来临时,接受起来便也坦然了。

陌七月动作极轻极缓地将青瑶郡主的下巴尖握在掌心,像是没有看到对方的惊悚表情一样,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脸上慢慢地划动起来。

过于压抑的气势以及过度的害怕情绪,让青瑶郡主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开去,只是陌七月却根本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她退,他便进,似乎这一切的动作,也不过是为了保证他的动作不被打乱一般。

没有人注意到小五越发瞪大的双眼,所以也没有人想到要阻止陌七月什么。

渐渐不满足于这样虚无的写画,陌七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又看了看青瑶郡主洁白光滑的脸蛋,唇角缓缓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为自己所想到的事情而兴奋不已。

“不……不要……”青瑶郡主小弧度地摇着头,如果不是整个人已经被陌七月吓得失了理智,她此时做的,该是立刻躲到扶苏身后并招来更多的救兵。

“应该是……不会痛的吧?”陌七月凑近了青瑶郡主,已几乎鼻尖相对的姿势,轻声询问。

不过,他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反正不管痛或不痛,能亲身感受到的人都不会是他自己,那么,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呢?

先前用作画笔的手指在陌七月停止了对青瑶郡主的观察后,静静地停止了下来。圆润饱满的指尖看不出任何的威胁,却偏偏就是这根手指,在一按一松间,让青瑶郡主美丽的脸蛋如同被戳坏了的豆腐,蔓延出一条条的细纹。

“啊……啊……”青瑶郡主感受到脸上的异样伸手去摸,触碰到的圆形坑洞以及手上沾染的鲜艳色彩,令她的神经立刻就陷入了颠狂之中。

“青瑶!”扶苏终于再也不能坐视不理,急急冲了过去。

虽然他心中一直恨她的无情与利用,可是真要他看着她这般受折磨,他却仍是做不到的。

那日与陌七月的比试,他的不慎落败,却竟然是让他忽然看清了这些年来的欺骗。如果他不是第一剑客,如果他没有了利用价值,青瑶郡主还会这般的依赖于他吗?明明是高贵的身份,却原来,为了笼络人心,连自己的身体也是可以牺牲的……

青瑶郡主说她不曾说出怀有孩子之事,是因为她自己也还不确定,更是因为想着,若真有了孩子,想给他一个惊喜。可笑他竟然还抱着希冀,相信了她的话。后来璃王去世,青瑶郡主的精神越发不好,终于是在恍惚间说出了她自己的心声。可是……初识时的惊艳,长久相处后的情感累积,又哪里是忽然之间的心伤所能抵消的?

即便心痛,即便心存报复,可只要看到向来任性跋扈的女子变成这般的讨好,他就再没有办法继续冷下心肠。

腰腹处被陌七月的骨扇抵住,明明只是一件长不过一尺的玩意,就连扇面都毫无坚硬之感,却偏偏化作了一道无法穿越的屏障,阻住了他的接近。

“很痛苦吧?本公子……还真是不忍心呢!”陌七月盯着扶苏狰狞的面孔,话语间未曾说出来的信息,却反而更是让人害怕。

明明说不忍心的人是他,可真正手段残忍的人,也必定还会是他。探一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终于决定还是该通知主人前来才是。

“啊——啊啊!扶苏……扶苏救我!我好痛啊!”青瑶郡主脸上渐渐裂开了一道道的血痕,明明痛得几欲伏地,却不知陌七月使了什么手段,让她只能生生地、挺直着身体忍受。

“救你?你确定要让他救你吗?”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陌七月脸上的表情,带着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好奇。

“救我!我要他救我!放过我吧……呜呜呜呜……我错了……”青瑶郡主哭天喊地,这般模样,却是再没有了半分郡主的尊贵。

“错了啊……你错了,那么我洛大哥……也错了吗?”陌七月低喃着,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眼底,蓄积起嗜杀的血色。

第一百六十九章你走吧

你错了,他也错了吗?

陌七月的眼瞳蓄积着嗜血的意味,深邃之中隐藏的悲伤与绝望让青瑶郡主在一眼之间,便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青瑶郡主有些茫然地看着陌七月,然后眼珠轻动,越过陌七月看到了在他身后被制住了行动的扶苏。

这个男人,在她最美好的年华中出现,然后陪她走过了十数个春秋,让她尝到了被宠溺的滋味,也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自由。

可是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她用他,从身为王爷的父亲手中,换得了不用像别的女子那样被所在笼子中的自由。她原本,是真心想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自己就走远了,唯独他还留在原地,保持着专属于她的笑容,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

可是他不知道,包容是换不来回头的,只会造就越发的肆无忌惮。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禁怀疑起来,自己究竟是因为爱他才跟他在一起,还是因为想要利用他,才跟他在一起。

“记住,你落得今日的下场,不是因为别人没有按你的路线去走,而是你,太过自以为是。”

明明眼皮已经沉重得不行,可她不想闭上。因为,她想把那个人刻进骨子里,然后等再次见到的时候,她要跟他道歉,告诉他,自己再也不会任性、再也不会那么自私的伤害他了……

耳朵回荡着那般阴冷的气息,虽然他说的没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造成的,可是,她还是不觉得后悔,她还是恨着他们的……哪怕是她的错,但是,并不妨碍自己恨他们的……

“扶……苏……哥……哥……”青瑶郡主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徒劳。

“青瑶!!!”扶苏大喊一声,再顾不得陌七月对自己的威胁,以极快的速度冲将出去,抱住了缓缓倒下的青瑶郡主。

“青瑶!青瑶你醒醒!你……醒醒啊……”扶苏轻轻拍了拍青瑶郡主的脸蛋,然后看着染了一手的鲜血,痛苦得不知所措。

“痛苦吗?”居高临下地看着扶苏抱着青瑶郡主的尸体,陌七月语气木然。

“你这个……恶、魔!”扶苏将青瑶郡主轻轻安置好,看着陌七月咬牙说道。

“很痛苦吧?可是……我还要比你更痛苦呢!”陌七月丝毫不介意扶苏说自己什么,只是轻轻撩起了鬓边落下的一缕头发搭到而后,露出整张写满诡异的面孔。

扶苏依旧恶狠狠地瞪着陌七月,手中长剑一抖,发出清脆的声响,直直指住了对方眉心。

如果他早先就允了清瑶郡主把洛浅书弄死,今日这一切,便的不会发生了吧?

第一剑客终究不是传着好玩的,即便在一开始的交手中就被陌七月占了先手,却并不意味着接下来亦会如此。

陌七月两根手指夹住扶苏的长剑,身上真元鼓荡,将他所沾染的毒沙震了开去。

扶苏心中一凛,知道这是青瑶郡主所用的毒沙无效的意思。

真元之力透过手心传到剑尖,扶苏的长剑再次发出一声轻响,然后随着这轻响继续下去的,便是剑身的快速抖动。待得蓄积够了力气,整把长剑就像是化为了许多的剑影一般,在某一个合适的点,把陌七月的手指震了开去。

陌七月带着几分满意的眼光看着扶苏,忽然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见识过陌七月的扭曲,扶苏不会认为这是对方对自己的赞赏,反而将神经更是绷紧了几分。

“她死了呢!你看,即便你是公认的第一剑客,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呢!”陌七月将骨扇遮住自己的半张脸,露出的双眼弯出两道细月,好似心情十分的愉悦。

她死了!你保护不了她!

她死了!你保护不了她!!

她死了!你保护不了她!!!

她死了!你……

陌七月的话语如同透入骨髓的魔咒一般刺激着扶苏的大脑,让他感觉着光彩变幻的岩洞,转眼间便成了扭曲的怪兽。

“怎么?这样就承受不了了吗?”陌七月看着扶苏深受打击的样子,语气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啪”地一声收起骨扇,露出其后满是愤怒的脸。

“本公子可是还没折磨她呢!”陌七月随手一挥,体内的劲气由掌心砸向地面,炸出一个碗大的坑洞。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你们有过伤害,为什么你们却要这样残忍的对他?”想到之前青瑶郡主说的罂粟花,陌七月感觉连自己的灵魂都要扭曲起来。

无论在哪一个国家,罂粟花都被认为是来自魔鬼的花,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制造出药品,很容易就能使人疯魔,要想摆脱,除非你有无上的毅力,但凡有所动摇的人,就会被这样的药品控制,最终连人性也消失殆尽。

“青瑶……为什么?”扶苏喃喃着谁都无法听清楚的话语,整个人颓败得好似没有了生命力的枯草,慢慢地跪在了青瑶郡主的身边。

那张曾经娇艳的脸蛋鲜血淋漓地摆在扶苏眼前,却似乎有着让人平静的能力,让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青瑶啊,你可知道我为了你,是宁可折断自己的双翼的呢?”掌心触碰着仍有些余温的面容,扶苏企图将青瑶郡主脸上的血污擦去,到头来却发现那张脸,在自己的手下越发的狰狞起来。

陌七月无声无息地走到扶苏身后,听着他对青瑶郡主最后的表白,明明脸上还有着对这二人的恨意,心中却泛起了无边的寒冷。

人生便是这般的诡谲,无论你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无论你做的事情是严重或是轻微,总会有那么一个点,将这些本来无甚所谓的事情串联起来,造成各种或喜或悲或平凡的后果。而很不幸的,在他与青瑶郡主第一次见面时,他们便注定了这样惨烈的结局。只是,为什么要把洛浅书牵扯进来呢?

平时无事除了美人丹青,他最爱的便是调制各种偏门药物,尤以毒类见长。像罂粟这样连一国之君都要忌惮的东西,他又怎会忽略?然而,也正是因为有去研究过,才更明白其中的可怖。如非毅力、心智、体质强大之人,一旦沾染上这般的东西,它便会如跗骨之蛆一样,让人永难摆脱。但这,还不是最让人惧怕的。最可怕的,是它其中含有的毒素,会让人产生幻觉,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既如此,那你为何不去陪她?再这么下去,她可就在黄泉路上走远了……”陌七月扬起骨扇,面上已是一片木然。

骨扇下挥,本该柔软的绸缎扇面瞬间变得坚韧,甚至带上了金鸣之声,端的煞气逼人。

扶苏意识到不对,脑子里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然先行,抱着青瑶郡主的尸体避开了陌七月的攻势。

“你一定要这般咄咄逼人吗?”扶苏恨恨地瞪着陌七月,身体紧紧绷着,预备随时反击。

咄咄逼人……

陌七月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本是内敛的杀气,一瞬间迸射而出,有若实质般地冲着扶苏而去。

扶苏心下一惊,虽然是他故意激怒的陌七月,却独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所留手,远远不是自己所能撼动的。

陌七月的气势节节攀升,却看得探一二人心惊不已,那种骇人的感觉,让他们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到来。

“主人……”杀一膝盖一软,差点便要跪了下去。

“凝神平息,静!”探一一面在杀一耳边低语,一面往他身上几个穴位拍去,以极快的速度做完这一切后,他自己却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零有发作时的样子他是见过的,嗜血与杀气缭绕的情状,比之此时的陌七月自是有国之而无不及。但陌七月所散发出的气息,却又似乎要更为噬人心魄一些,让人不由得便感到哀伤绝望。

“咄咄逼人的……是你们!”陌七月忽然发出凄厉的声音,身影微晃,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往扶苏身前冲杀而去。

劲气相撞造成的巨大声响中,扶苏堪堪接住了陌七月的招式,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后滑退而去,直到抵住一根钟乳石柱,方才停了下来。

“你走吧!安排好后事,再把命拿来。”陌七月忽然收回手,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扶苏怀中的青瑶郡主,背转过了身。

“主子?”探一有些不解地看向陌七月,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收手。

“……好。”扶苏定定地看着竟然真的不再搭理自己的陌七月,点了点头,抱着青瑶郡主离去。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般毫无防备地把后背留出,且是留给他的敌人。

他不知道陌七月为何会忽然这样做,但那都已经不再重要,他只需要好好把自己最爱的女人安置好,再来安然受死。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陌七月手中紧握着骨扇忽然便跌落了下去,在洛浅书惊恐的眼神中倏然间便没有了意识。

第一百七十章前尘——祈月,凝华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竹香,几树桃花掺杂在青竹当中,平添了几分的温柔与惬意。

竹林中的一块空地上,棋局早已摆开,只等着它的两名执棋手,在这方寸之地中划出它的归属。

“祈月,这天上年岁,可还习惯?”清脆的落子声后,是更为清冽一些的声音,凝华面带浅笑将棋盘上的白子捡去一些,眼中带着几分挑衅地看了对面之人一眼。

“下个棋都能下个百多年,你说我习不习惯?”似乎有些不满,祈月落子的声音重了些,也不管自己这边有没有形成包围之势,在落子处也捡了几枚棋子放到自己这一边。

有些无奈但却依旧宠溺地望着祈月,凝华也不多说些什么,一面重新布置着自己的棋子走势,一面替陌七月斟上一杯茶水。

碧色的茶水在粗瓷杯中显得异常清澈,本该是不搭调的二者,此时却融洽得让人难以说出个不好来。

陌七月脸上带着得色,轻啜一口茶水,在喟叹间,仿佛有什么清浅的东西从他体表溢出,蒸腾出氤氲的色彩。

周围的一树淡粉像是被催生了更多的活力一样,本还是花苞的桃花纷纷绽放,而早已舒展开了的桃花,则如同是被谁熏醉了一般,纷纷扬扬地从树枝飘落下来,给棋盘周围的地面铺上了一层娇嫩的地毯。

本该是诗情画意惹人怜爱的景色,可此时下棋的二人之间却静的可怕。就连方才还为这茶水的清香所迷的祈月仙人,也不由得僵直了身子,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祈祷时间能够倒回。

“百多年都没能控制好自己,看来你果然是还不习惯。”无视掉陌七月那企图粉饰太平的笑容,凝华皇子说起话来那必定是一针见血的。

祈月低下头掩去唇角的抽搐,对于凝华的话虽有万般不满,却是一句争辩也不敢,只盼着时间如要奔腾,就奔腾的再快一些,让今日这一茬速速揭过去。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食指戳着凝华的脑门,凝华皇子此时脸上赤裸裸地书写着“恨铁不成钢”几个大字。

如果不是这货是他亲自从人界扒拉上来的,他此时真有种把人扔进六道轮回中,重造好后再拎回来的冲动!

“听到了啊!只是这一呼一吸都乃是天地造化,哪里能时时都控制住啊?”不满地放下杯子,祈月自动自发地把脑袋又往凝华的指尖凑了凑。

“真是……”凝华对于祈月的动作颇为无奈,终究是舍不得再使力气,收回了手。

祈月乖乖地坐直了身子,缓缓将气息收敛,知道某人既然不再多说,那便是不再追究的意思了。

他只知道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是这天地间的一名小仙了,每日里做的是看护花草的活儿,却从不知晓,自己看护的那些花草,不过是一片无人问津的偏地。

直到一日,那面带寒色的大神从天而降,其后追逐的劫雷,就像是被什么阻挡住了一样,只能疯狂叫嚣,却再无法寸进一步。从此,他就把这个人映进了心中脑海,并坚定地认定了这人,必定是天底下最最了不起的人!

虽然他没有任何以前的记忆,但却也知道,无论是凡人或者精怪,只要修炼到了境界,都是要受天劫的。即便是成了仙,也会有要受天劫的时候,是以说到这劫雷,就没有谁不怕的。

“想什么呢?”见祈月的气息收敛了一会儿又开始外散,脸上还挂着有些呆傻的笑容,凝华皇子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指,冲着某人额头上狠狠弹了下去。

“哇……好痛的!”捂住额头,祈月敢怒不敢言。

“看你这般不思进取,怕是再又百年也难成事,你还是回你原来的地方去吧!”凝华站起身,满是无奈地说道。

“你……你要赶我走?”瞪大了眼,祈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虽说他是走的后门被弄到了皇子身边打杂,但他自认为除了敛息之术,其他的事情他都做的很好的,为什么要被敢走啊?

“来着天界百年,你还不知道本皇子的为人吗?”背起手,凝华决定有些事既然早已注定,自己还是少去花些心思的好。毕竟到了最后,若是因为投入的东西太多,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知……知道……”被凝华忽然的冷漠吓到,祈月极为不安地从位置上站起复又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再无之前的随性开朗。

整个天界,没有谁不知道凝华七皇子是多么无情无心的一个人,却总有人不肯死心,非要撞一撞南墙才回头,这也就使得七皇子的名声越发差劲起来。只是他却是不在乎的,因为不管凝华皇子做什么,总有他自己的理由。虽然他从不解释,但他就是知道。

就连此刻,凝华皇子变得这般冷漠,他亦不觉得有何不对,反正都只是同一个人不同情绪的展露罢了!

凝华看着还是一脸懵懂的祈月,鬼才相信这货会忽然开了窍,八成是又替自己找了一个极好的理由,说服了他自己的同时,也替他加上了一层光环。

“罢了!以后做事可要上心些,收敛了自己,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好好的替我做事就好。”抬了抬手,凝华没有向以往那般把祈月拉起来,只是以缩地成寸之姿,快速地脱离了祈月的视线。

祈月有些失落地站起身,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与以往不同的凝华皇子,让他知道自己是该上进了。毕竟七皇子以后是要承继天位的,身边若是有他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能耐都没有的小仙,那该多丢人啊!

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祈月决定从此刻起,一定要加倍加倍的努力,争取下一次见到凝华皇子时,让他狠狠惊艳一把!

时光飞逝,尤其是在天界这种不知年月的地方,时间更是在无知无觉中便走了开去,转眼便已是七百年过去。

盘坐在树下的小仙在七百年过去后,终于脱去了稚嫩的感觉,容颜变得成熟起来。

紧闭的双眼不是做着一些细小的动作,直到它打开来时,迸射出的万千光华立刻穿透了紧裹着他的数根,形成了一枚焕发着粉红色光晕的光茧。

似有灵性一般,裹挟保护着祈月的桃树数根渐渐打开了一个洞,正好够里面的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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