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的事情发生后，陆予析就开始可以避着陆予谦，一方面是想冷却冷却自己的心，一方面是被陆予谦诡异的态度给吓着了。因为他发现自从那天之后，陆予谦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每天早晚都要来自己房间里索个早晚安吻，还都是嘴！他上班还总是邀请他去自己办公室去玩，特么他过去干嘛？干坐着一整天？
更严肃的问题是，他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弱点，一旦自己露出不愿意答应的样子他立马各种装弱！平时看着鬼畜的一个人，一弱起来比小白兔还无辜！还有，现在他在自己面前竟然都是不带眼镜的，自己问他为啥不戴他竟然回答说“我根本不近视啊”“而且，小析不是喜欢我不带眼镜的样子吗？”
综上所述，陆予析觉得自己很纠结，深深地感觉自己被耍了，所以他躲着陆予谦的想法更加坚定了。但是两个人都住在一起，真要躲也躲不到哪里去，还不如出门。
“小析，你…”“我今天要出门，没时间！”
陆予谦诧异了，这次的理由和以往不一样了呢。最近他喜欢上逗陆予析玩，看他炸毛的乐趣甚至比自己谈妥了几单大生意还让人愉悦。只是估计自己玩过火了，让他不高兴了。“怎么突然要出门呢？”
随口一问的话却让陆予析默了，过了很久，陆予谦都以为他不想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一些事需要我去了结一下。”
陆予谦却是懂了，他以为小析已经将那件事放下了，没想到他还是放不下，想到这里他的眼里已经不觉带上了几分担忧：“找几个人跟着你过去吧，我也放心些。”
陆予析答应了，自从自己在学校发生那件事后，他从来不会让自己独自一人出去。
因为提到那些被人刻意掩盖的事情，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少有地沉寂了，直到用餐结束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陆予析是想着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件事，陆予谦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
还是当年那家饭馆，巧合的还是那个包厢，四个人又一次聚在一起，只是大家已经再也回不去以前了。
“今天把你们都约出来也有相当于是分别饭了，大家毕竟做了一年多的舍友，在学校里我关系最好的也是你们几个了。来，干了这杯吧。”
四只手，四杯酒，和当年他们入学一样碰在了一起，此刻几个人的心情也较从前复杂多了。
汪卓看到陆予析恢复的样子很高兴，但是他们之间隔着那件事也不好和以前一样恣意地说话了，说到底他们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
很久的沉默，也或许只是几分钟，汪卓说：“好了就好，我嘴笨，不会说话，只能说希望你以后都好好的。都怪我，一开始他们恶作剧的时候我们都没当回事。要不然也不会……”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清楚，只知道陆予析为此疗养了将近半年，那几个人也被劝退。
陆予析下意识地回避这个话题：“没什么，都过去了。倒是你和裴进多保重。”
裴进低下头没有说话，汪卓也有几分尴尬了：“我们不要紧的。”
“只是现在不要紧而已，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我不就是前车之鉴了吗？”
汪卓他们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时沉默。
这时，钱志勇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闷了，他鲜有地沉凝着脸，“啪”地一声，只见他将杯子摔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惹得大家都看向他。“陆予析！”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了一声，拿起酒瓶直接灌了一大口：“爽！老子对不住你，那事是我做的，今天我钱志勇就将这件事承下了，省得t地装龟孙子缩着。”
陆予析沉默，他原本想单独找钱志勇说那件事的，不想他自己说了出来。敢作敢当，倒是让自己对他高看了一分。
“我擦，钱志勇你说什么？”汪卓一脸惊讶，他们不是没猜测那件事是人为的可能性，但是想想陆予析一向和别人来往不多，也不可能树敌的，所以一直以为那是意外。
但是，现在老三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说，说那天叫人把他堵厕所的人是我，叫人给他难堪的也是我，甚至散出他是同性恋消息的也是我！都是我干的！”
“砰！”汪卓突然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拳，那一拳的力度大到直接将他掀翻在地，酒瓶也碎了一地。钱志勇却躺在地上，哈哈大笑：“打吧打吧，用力打！这样我心里还痛快些。”
汪卓火大地冲上前就是几脚，还想再打的时候让回过神的裴进给拉住了：“好了好了，再打下去不成事儿，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再说。”汪卓还是气不过，补了几脚说：“你有种！没想到竟然是你！”
钱志勇也不起来，他摸索着撑起半个身体，碎玻璃将他的手扎的鲜血淋漓，最疼的却是汪卓那几脚踢的，这也是他做不起来的原因。“是我又怎么样？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就是想整他！”
这话激地汪卓又火大了，还是裴进再一次劝住了他。这时候沉默许久地陆予析才开了口：“我知道是你做的，是因为陆雪涵吗？”他的声音透露着苍白无力，虽然他极力镇定，还是透露出几分颤音。
刚刚还嚣张的钱志勇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他没想到连这个他都知道了。他讽刺地一笑：“陆予析你是不是被那几个男的玩傻了？什么陆雪涵？就是老子看你不顺眼，找人整你的。”
陆予析的脸色更白了，没想到自己不愿意提及的往事让人这么直接的扒开在了人前。努力稳住自己，眼睛死死地盯住他说：“你确实参与了，但是，你不是主导？你没有那个能力弄到那些照片，更没有那个动机不是吗？”
钱志勇颓然地瘫在地上，他该知道的既然陆予析能查到陆雪涵，就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帮着她掩盖真相，哪怕她对自己只是利用。
“我没有想对她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么做的原因。”陆予析已经镇定了，他告诉自己错在别人，自己不该慌乱。
“原因？你竟然想知道原因我就告诉你。”他嗤笑一声说：“因为雪涵喜欢陆予谦，而我喜欢雪涵！这个解释你还满意不？”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陆予析没有因此轻松下来，他闭了一下眼睛才说：“值得吗？”
“你问我值得不值得？难道你不知道？”
陆予析没有回答，他无意的反问却直击自己的心。他苦笑一声，自己还非要求一个答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他们几个更加难堪而已。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了，汪卓和裴进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铁的四个人如今因为一个女人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又是谁的错呢？大概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吧。
“走吧。”陆予析心里满满的悲哀，这就是他悉心维护的兄弟。汪卓和裴进沉默地跟着他走出去，临到出门的时候却听到钱志勇的声音：“你离开陆予谦吧，好不好？”那种低声下气哀求的样子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但是却不是为了自己的，他没有让陆予析原谅他，反而求他离开陆予谦。一切只为了一个叫陆雪涵的女孩，意外的苍凉。
陆予析没有回头：“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你这样做就能得到她吗？”他不会否定钱志勇对陆雪涵的爱情，只是这份爱本就建立在扭曲的关系上，又怎么会开花结果呢？喜欢一个人不是全然顺着对方就可以的，那样只会让感情流失的更快。
钱志勇没有再说什么了，他也该无话可说了。
走进去的是四个人，出来的是三个人，以后连三个人也不会有了，他们四人联盟早就溃散了不是吗。
“你以后怎么办？”一直不爱说话的裴进此时却比汪卓还要理智多了，他就是那样，事事冷静，不过也说明他事事不入心，也只有汪卓的事情才会让他那么失控吧。他和老二的性格其实是互补的，只是，这条路荆棘太多，也不知道他们能走多远。
“我能有什么问题，让家里差不多找个工作就行，实在不想出去家里也养得起。”陆予析一派纨绔子弟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着自己以后的路。
这话汪卓信，裴进却是不信的。“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你喜欢这里不是吗？”还有什么比真心喜欢一样东西却不能碰到它还痛苦呢？
是的，有背景找个工作确实不难，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到他梦想中的学校了。陆予析叹了一口气，远远地忘了一眼学校的方向，真的是机会得来很容易，失去更容易。“没事，我的兴趣不会变，我在家里一样可以学，不耽误的。”
裴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了：“那以后见吧。”说完拖着还想和哥们说两句的汪卓率先走了。
陆予析也没矫情地来个挥泪送别什么的，大家还在一个城市，想见自然不难。只是他们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打闹着去食堂了。
第17章
突然的汽车喇叭声让他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一个他意料不到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陆予谦知道自己出来是做什么的，但是他竟然会亲自来这里。至于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也不惊讶，毕竟那几个人不是摆设。
车内的陆予谦却不作答，他微微颔首，开着车的陆壹就下车为陆予析打开后座门。
陆予析对陆壹轻轻一笑，他对这个憨厚的男人很有好感，他忠心却不守死规矩，而且对自己有着诚恳的关怀，很有大哥的风范。
车子启动却不是朝着别墅的方向，陆予析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不知道他又想捣什么鬼。
“先带你去吃饭，那顿饭估计你也没吃好。”他就是知道陆予析在想什么，往往一个眼神就全然明了。
“先？那就是还有后喽？”陆予析漫不经心地询问。
“哎，你好歹给我一个机会来个惊喜啊。”
“但愿到时候是喜，不是惊。”
“是惊是喜，到时候你亲自验证喽。”……
眼前窄小阴暗的小巷让陆予析一阵无语：“这就是你说的吃饭的地方？”除了墙还是墙，不过他倒是从小巷口听到人声了，估计是有人居住吧。
“还没到呢，接下来的路车子开不进去，我们走就好。”顺带遣散了那一批“黑衣保镖”，牵起他的手迈入小巷里。
陆予析就当陪这位突发玩心的大爷玩玩了，随着越走越深，原来窄小到仅容一个人通过的路渐渐拓宽到可以让两个成年男人并肩通过了。越往里走人声也越大，他甚至还遇到几次女人出来倒水，要不是他们避的快都要泼到他们身上了。陆予析心里的疑惑也更加深了。
“快到了，别急。”男人低沉动听的声音化解了他心底的焦躁。不怪他沉不住气，实在是陆予谦的行为太怪异了，还有身边那些若有若无打量的眼神也让他颇不自在。
突然陆予谦停了下来，陆予析抬头一看，好不容易才在墙角看到一个“招牌”上面写着“老长面官”四个字还写错两个。大少爷体验生活还真会挑地方啊，这地方就是以前的陆予析也不会来吧，藏这么深还这么“原始”谁会来啊？
正想回头问的时候却见陆予谦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缅怀？
察觉到陆予析疑惑的打量，他侧目，已经是以前那个风度翩翩的陆予谦了：“别看这家这么破，实际上面很好吃哦。”“有人吗？来两碗打卤面，不要香菜。”
里屋应了一声“好嘞”。随后便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没多久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
这顿饭陆予析吃的很心塞，很纠结。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淡定而享受地…吃面。
“你不觉得这面…没怎么熟？”陆予析挑起黏在一起的面条块忍不住问了一句。
谁知他竟然说：“没熟吗？没有啊。”
陆予析看着他碗里同样成块状的面条，无语了。
虽然各种吐槽，陆予析还是吃完了碗中的面条，其实面条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很有家的感觉，只是造型惨不忍睹了点。
两个人吃完，付账的时候陆予析看着身边的人，他总是感觉陆予谦今天和往常不一样。陆予谦看着那个佝偻着背的面摊老板的眼神有点温情，他甚至会在老人家要绊倒的时候提醒他。
这一切好像在和陆予析诉说着陆予谦不为人知的过往，是什么让这个富家公子对一个如此平凡的老人家，平凡的地方如此留恋呢？结果他还是无从而知，因为陆予谦就像只是纯粹地来吃饭的，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而在他们回到车里的时候，陆予谦已经变成了那个睥睨世间的陆予谦。无论陆予谦表现的多么平易近人，陆予析还是觉得他给人一种疏离感以及压迫感。甚至可以说，和陆予谦来往向来只能是别人顺着他的心意而没有他迁就别人的道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陆予谦，霸道而强势。
陆予析忽然心乱了，他对别人的事情一向无感，很少好奇，也很少主动去探究。但是，这一次他不知为何很想知道答案，知道他的过往，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和他的关系发展与其说是陆予谦在不停接近陆予析，不如说是陆予析在一步步的试探中一步步接近陆予谦。陆予析自认是一个防备心极强的人，鲜少愿意和别人如此贴近，更不会对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他早就喜欢上身边这个人了，也许是他的温柔，也许是他在自己绝望的时候拉了自己一把，甚至也有可能是他让人见之忘俗的面容。什么样的解释都抵不过四个字“心之所向”，他就是那么不可理喻地喜欢上了一个他绝对不该喜欢的人。
他们可以做朋友，可以做兄弟，独独不能做恋人，不管陆予谦的行为多么暧昧，他都不该再沉迷了。不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自己可以放任他们之间的暧昧，而明白了之后他再也不愿意这些暧昧存在他们之间，他要亲自让他们的关系走上正轨。
只是陆予析没想到，前几十分钟的时间他的态度就有了全面的改观。
眼的建筑看起来像是一个门面房，厚厚的卷帘门阻隔了人们探究的视线。
“这是什么？”
他神秘一笑：“秘密也可以说是惊喜，为什么不亲自打开看看呢？”他伸出手掌，一只钥匙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真稀奇，这人竟然也会卖关子！接过他手里的钥匙，厚重的卷帘门被拉开，露出里面的…毛坯房。
一脸黑线地转头看向某人“这算是哪门子的惊喜？”
“不要心急，进去看看。”说完率先走了进去。
竟然还卖关子，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恶趣味。
里面的空间看起来比外面大多了，因为是毛坯房，还真的看不出什么，所以更加疑惑所谓的“惊喜”了。
“你的梦想由你自己打造不是更好吗？我只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他专注地看着陆予析，眼里包含着宠溺。
“嗯？什么梦想…啊！书店！”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想要开个自己的实体书店，还是有个什么主题的。这还是前世自己的梦想，后来经过一系列的事情早就将它抛到脑后了。
自己都快忘记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开书店的？”
陆予谦宠溺地看着他，果然是另一个小家伙，不过还是笨，连自己什么时候连老底都被别人查了都不知道，但是却笨的可爱。
他只是试着从以前他登录的一个论坛账号查起，发现竟然是一个叫陆予析的人，但却是一个已经有了死亡证明的陆予析。顺着这个名字查下去却得到更多有趣的东西，同一个名字，同一家医院，甚至死亡时间和清醒时间也是一致的。借尸还魂什么的，他还不至于被吓到，只是觉得很有意思，他看上的人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看你喜欢书，猜你应该喜欢开个书店。可够惊喜？”
陆予析愣住了，自己从未说出口的话竟然被他猜到了，该说他聪明呢还是…他对自己的关注呢？
淡淡的甜以及微苦，可惜……
这份情他承下了，却不得不装傻：“惊喜，谢谢…哥哥。”
许久没有提过的称呼被突然提起，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真傻：“乖，跟我还需要说这两个字吗？室内设计装修还有货源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就行，要是喜欢也可以自己动手做做。”
不是他不告诉他真相，而是长袖善舞的陆董事长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再说，他认为就算他们两个是亲生兄弟也无所谓，爱了就是爱了，管那么多条条框框干嘛？
“哦。”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婆婆妈妈的，看起来高冷的人和他相处久了发现他也是普通人，也会偶尔恶作剧，也会鸡婆。
突然觉得他在别人面前不可亵渎真好，这样自己就独占了他真实的一面，至少自己在他心里永远占有一个特殊的席位。
陆予谦后来没有和他回家，而是去了公司，走的时候还是急匆匆的。
陆予析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直到吃完晚饭陆予谦也没有回来，自己也没有等人的想法就早早睡下了。
却没想到陆予谦第二天也没有回来，第三天也是……
陆予析终于有些担心了，因为他以前就算很忙也最多一晚上不回来而已，这三天不见人影还是头一回。问程伯，他却说陆予谦没事，叫自己不用瞎操心。连陆壹都说没事，他只是忙而已。
但是陆予析还是觉得哪里不踏实，却说不上来。
第四天陆予谦终于回来了，却很疲惫，回来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一天。
醒过来的他恢复了许多，却还是有些疲惫的，奇怪的是他对陆予析的态度变了。还是和从前一样亲近却少了原来若有若无的暧昧。而且只要陆予析问他原因他要么巧妙地挑开话题，要么干脆当没听见。陆予析火也上来了，他不说他也懒得问了，爱咋滴就咋滴。
第18章
现在他们还会有早晚安吻却只是额头，他们会一起吃饭却只限在家里的餐桌上，他们还会出去散步却再也没有去那片玫瑰园……
他们那么像一对关系好的兄弟，也仅仅是兄弟。
气恼也是徒劳，他们之间一向是陆予谦主导，一旦他想要疏远，他们就回到原点。
但是他做不到那么洒脱，陆予谦不在的时候更会想起他们以前的事，想起白玫瑰。忍不住每天去看那些玫瑰，回来的时候也总会带着一束玫瑰花，将它们养在自己的房间里。
没有人，至少还有回忆。
一边鄙夷自己倒贴别人冷屁股，一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这种坑爹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操劳命的程伯实在看不下去，决定亲自去劝劝他们。
对于现在陆家两兄弟诡异的情况，程伯表示很担心，自己一手带大的少爷他很清楚，若不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少爷根本不会像现在那样成天死气沉沉地窝在自己房间里。以前他担心少爷和那位走的太近不安全，现在他却情愿少爷和那位腻歪一些，因为他将少爷摆在第一位，任何事情都是以少爷为基准的。
既然少爷喜欢那位他就撮合呗，只要少爷高兴，自己辛苦盯紧一点那位又如何？
书房的门被礼貌地敲响的时候，陆予谦抬起头说：“请进”。
进来的人让他意外地挑起眉梢，程伯一直鄙夷自己，在人前给他几分面子已经是极限了，怎么会独自找上自己呢？
程伯的腰杆挺得很直，一如他的性格一样固执：“谦少爷，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关于少爷的。”
陆予谦很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无情：“说。”
“我不知道那天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说一句，少爷现在，很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多陪陪他。”
“程伯，我叫你一声程伯可不是尊称，你应该不至于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吧？”
“我还不至于老糊涂到那个地步，你让我回到少爷身边，我闭上自己的嘴。但是，这件事就当是我的请求，少爷他真的不太好。”眼前的人手段老辣，他精心筹谋将一切都紧紧握在自己手中。连原本坚持不会再回到陆家的自己不也被他说动了，而且还逼得自己不得不站在他那一边。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只求他对少爷不要那么残酷。
话毕，那个男人却沉默了许久，程伯不敢再多说，因为他知道陆予谦是绝对不会听别人的哀求的，那样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只有等待。
“知道了，没什么事你下去吧。”说完不顾程伯的惊讶强制请他出去了。
这是陆予谦第一次感觉到失控的情绪，自从他鬼使神差地带陆予析去了那个面摊之后，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鲁莽甚至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他反省自己的行为，并作出他认为最正确的处理方式，那就是让一切回到原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并没有动真心，没有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会暴露自己过往的事情。
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做的很好，他们像一对正常的兄弟一样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但是当他听到与自己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陆予析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乱了。他以为陆予析也是愿意接受这种正常许多的关系的，毕竟他看起来是那么称职的一个弟弟，为什么程伯说他不好呢？
陆予谦的文件也看不下去了，一看时间已经夜里两点了，他应该已经睡了吧，那么自己只是看一眼好了。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商界帝王了，而是一个被情所困的普通人而已。
陆予析的房门一般是不上锁的，这也是陆予谦能轻松走到他床前的原因。
他睡的很沉，脸色看起来苍白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下巴都尖了一些。他还是那么个他，在陆予谦看来却再也不是原来的陆予析了。
陆予析，我不在乎你是以什么方式来到我身边，我只求你不要消失，也不要变回以前那个陆予析。
普普通通，对人还没什么防备心，有点蠢。有时候自己都笑话自己竟然会看上这么一个人，但是没办法，看上就是看上了也收不回去。
听到有人说他不好，所有的坚持和理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想来到他的面前，哪怕只是看着他。他也只允许自己失控那么一次，就一晚上，明天他还是那个陆予谦，无人能左右的陆予谦。
陆予谦轻轻拉开被子一角，钻进被窝，睡梦中的陆予析只是动了动就陷入更深的睡梦中，陆予谦好笑地拥他如怀，闭上了眼睛。
纷乱的思绪在这时沉淀了下来，此刻只有他和他，再也没有一堆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了，那么美好。
小析，乖乖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对面的书桌上白玫瑰花还散发着它独特的馨香，像是答案，像是叹息。
陆予析醒过来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总觉得昨天晚上他的床上不止是自己一个呢？脖子都睡僵硬了，像是因为枕头不合适，但是自己睡了那么久的枕头怎么会到现在才感觉不合适？不会是鬼压床吧，陆予析觉得这个猜测糟糕透了，只要想到昨晚某个艳鬼睡了自己他就觉得瘆的慌。
而被当成艳鬼的陆予谦早就去了公司，这是他去公司最早的一次，甚至连早饭都没吃。但是根本没有人会知道他没吃早饭，更不会有人敢给他送早饭献殷勤，因为曾经有人这么做过的后果是第二天就被开除了。所以陆予谦很不幸地体会了一下久违的饥饿感，直到中午才得到解脱。
至于程伯，他还是很担忧，很纠结。本来以为自己主动去“要求”陆予谦来看看少爷很冒险，后来陆予谦竟然答应了让他非常意外。但是谁能告诉他，明明答应的好好的陆予谦为啥又反悔了？他可没看到陆予谦向以前一样关心少爷，甚至还更加疏远了有木有？
感觉受到了愚弄的程伯更加不爽陆予谦了，也开始对少爷恨铁不成钢了。“少爷，我觉得你可以出去走走散心。”认识认识小姑娘也是挺好的啊，干嘛挂在一棵树上，还是一棵歪脖子树！
“额…”陆予析看着眼前恳切的老管家，为什么他在程伯的身上感觉到了怨气？自己是太懒不想出门而已，而且他也没地方可以去啊，汪卓他们自己近期都不想去接触了，林行远又不在这个城市。这么一算下来他还真的没地方可以去，那他还出去干嘛？
对于少爷的抗拒，程伯觉得不能再放任了，所以陆予析还是被程伯“请”出去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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