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烟掐灭掏出随身带的棒棒糖,撕开一个包装塞进他嘴里:“行了行了,豆子不能收割的话我们先回去吧,忙了一下午累不累啊。”
他的脸颊被糖弄的鼓了一个大包,颇有些不服气的看着我。
这熊孩子。
我笑道:“你苏老师的数学卷子都在我手里,信不信我扣你的分。”我当然不会无聊的这么报复,只是逗逗他罢了。
“那种题目,我才不在乎呢。”他看我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看起来就像是又和我闹别扭一般,我却看到他那被夕阳的晚霞渡上的一层绯红。
乡间的虫子有点多,我们没有在外面呆太久,我就有些受不了蚊虫的骚扰了,哪怕穿着长袖长裤,也仍然觉得浑身的难受,都是养出来的毛病啊。
回去后我就去洗手间冲凉,晨曦倒是没有马虎的写了几套试题,从语数外写到政史地,我也没有这么早睡的习惯,干脆也掏了份试卷在他旁边批改,也顺便指点他一下。
一旦专注起来,时间似乎也是过的很快的,有他在我也不好将这里弄的都是烟味,只能泡着咖啡提神,谁知这第二杯还没开始就被他夺了去,去烧白开水给我找了茶叶来泡。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忙来忙去的,忍不住打断他:“我都喝惯不加糖的咖啡了,一时半会改不掉的。”再说,我还真没必要改。
他翻出一盒茶叶,打开,是环成一个个圆圈的嫩芽,清香的倒像是花茶的气味。
“这是我哥哥弄的茶叶,他平时很喜欢,我喝着也不错,给你尝尝。”然后果断的端走了我的杯子,去一通刷洗泡上茶叶。
我看着那嫩芽在热水中舒展着身子,若有若无的清香随着越来越浓郁的开水散发出来,确实挺香的。
我的赞叹更是让他眉开眼笑,又开始拘谨的有些不安道:“老师,很晚了,要不要先休息?”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里屋里铺好的一张大床,也不知是该睡觉,还是先收拾一下打个地铺。
☆、故人相识
人这一生真是要经历多种磨难才算完整啊,我此时真是有些忐忑不安,直到现在,我才充分理解苏长华的那句话。
“每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以一种目的,不管是什么,总有些目的,也许是为了得到什么,也许是无聊找些乐子。”那是我们一起在b市泡吧时,苏长华趴在我耳边的话。
我正准备嘲讽嘲讽他的幼稚,他便用食指并拢中指堵住我的唇。
在七彩灯光下,笑的神秘又优雅:“明伊你看,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乐子,这是你的目的,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地方,可我还是来了,或许你觉得是因为我也无聊了想来找点乐子,其实,我是来看住你,这就是我的目的。”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是我第一次从我爸的口中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在他喝醉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将我当成他。
而此时,别说是三字经了,就是大悲咒估计都难以让我静下心,尤其是禁欲许久的身体被人不轻不重的骚扰着。
男人撩拨欲望的手段真是天生习性,黑暗中,我听着外面的虫鸣鸟叫,一时间也不知道清醒还是迷糊的任由他的手就顺着腹部往下探。
他在背后环着我,紧紧的贴在我身后,呼吸打在耳畔,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吐出的几个字,哪怕是没有声音,单单那缠绵的气息,都能让我察觉那六个是什么字。
然后,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拦住他继续向下的手。
一夜没睡好,天快明了才渐渐困的难受,我的睡相一向不好,从床的一头一直能滚到另一头再滚回来,而现在,安静的蜷缩在大床的一角,竟是无法靠近分毫。
一直睡到正中午,被热醒的,风扇不知何时被关上的,床上只有我一人的温度,我穿着晨曦给我找的拖鞋,里里外外,倒是不见晨曦的身影。
这熊孩子,被吃豆腐的是我,他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叼根烟,一边要小心着不要落到烟灰,又要去穿衣服,这么折腾下来,又过去了十多分钟,去刷牙洗脸,整理了一下子头发。
还正对着镜子,嘴里的烟便被人拽掉,晨曦干净的笑脸便出现在眼前。
我不耐烦的挥挥手:“干什么去了这是?”他的手上粘的满是土,看起来脏兮兮的,脸上有一层晶莹的薄汗。
“我去地里挖了几个红薯,做粥很不错,老师你喜欢吗?”清澈的眸子有些小心翼翼的期待。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红薯是什么,不过看到他的样子,却不忍心摇头,只得点点头算是回应,他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我们中午倒是没能喝上他说的粥,他的一个邻居知道他回来了,便亲自过来邀请他过去吃饭,我在屋里写教学反思,听到院子里一个温和的声音轻声细语的和晨曦交谈。
我既不认识,也不想出去打扰,反正从他临走又仔细的交待晨曦一定要去时我就知道晨曦怕是没有拒绝的彻底。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进来一脸为难的看着我,诺诺着不吭声,他不说我也不开口问,只是这反思却是怎么都写不下去了。
干脆也不写了,看着他,手悄悄的就想拿烟盒挑了根烟出来,被那熊孩子眼疾手更快的按住,我耸耸肩,无所谓的放开手“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吧。”
他比着手:“邻居沈叔叔约我们去他家吃饭。”
我嗯了一声,他笑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你不高兴?那我去和他说,我们在家里吃?”他要是能拒绝还会等到现在再去。
我道:“以后要是不想干什么,就拒绝人家,这么大了,连拒绝都不会吗?”他顿时又眉开眼笑起来。
空着手去别人家里吃饭,我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哪怕我知道这里人心淳朴,晨曦像是看出了什么,竟然也是安慰的眼神道:“不用怕,沈叔叔人很好的,家里就他一个人也没其他人。”
我挑眉看他,随口问道:“这里既然是晨小庄,他为什么姓沈?你不是说这附近没有沈姓吗。”
他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但是从我小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这里,我以前也是经常去他家玩的,他有一个和我差不多般大的儿子,现在似乎送出国了吧。”
我心下一动,也没再问什么,我对别人的生活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听晨曦说的高兴,也不曾打断过他罢了。
这人的家是在这边极少见的庭院式建筑,别说是桥溪镇,就是在明川也不多见,干干净净的大院子种着些花花草草,倒是有几盆快盛开的菊花添了不少色彩,一只纯白色的大白家猫懒洋洋的咬着尾巴,时不时打个滚。
三层楼的套房,虽时间久远了些,倒是花了一番心思装修,一楼整个客厅摆着一架钢琴,一套沙发,一些不算名家却很具欣赏价值的壁画。
这些东西都有些年头了,我们上了二楼,他还在厨房忙活着,对多一个人造访也没有太惊讶:“小曦你先带朋友去客厅坐会,我这里马上就好了。”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如果从刚进庭院就开始怀疑,现在其实已经可以确定了,晨曦说的不错,沈姓在这里是不多,这个世界还是太小。
这个四十多岁仍然风华无双的男人比起照片上,非但没有显老反而更添了说不清成熟的韵味。
我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太好看,到底还是太年轻,还做不到我爸那任何时候都能面不改色的样子,那又怎么样,我毕竟不是他。
我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晨曦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干净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关心,稍有些薄茧的手心还费力的想将我整个手包围住。
我顿时笑了出声,剩下一只手倒是能轻易的将他的手整个握住,不留痕迹,挑衅的看了他一眼,晨曦顿时红了脸,挣脱开我,默默的坐的离我远了些。
男人端菜出来,拒绝了晨曦要帮忙的好意,来来回回的进了几趟厨房,等全部将饭菜端出来,脱掉围裙这才算正式的向我问好。
“晨曦,你们过来坐吧,这位是?”他疑惑的看着我,温润的眸子倒是看着晨曦想听他介绍一下。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暗自讽刺的笑,伸手道:“今天冒然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晨曦的朋友,这么巧我也姓沈。”看了他一眼。
我一本正经的道:“沈叔叔你好,我叫沈明伊。”从他那张一下子变的意味不明的脸色中,我知道,他认得我。
☆、返回学校
我们真的就像是初次见面的熟悉人那般,他是不好开口,我是不想开口,晨曦一直是一个安静的人,吃饭的时候,更是不会说话。
除了那只闻到饭香蹭过来撒娇的白猫叫唤之外,竟然没有别的声音,我没什么胃口,晨曦夹的菜也拒绝不来,一根菜叶就一口米饭吃的无精打采的。
沈书钰关切的问:“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我很佩服他对着我也能这么自然的开口询问。
我知道,他肯定有话想问我,所以在晨曦提出去厨房洗碗的时候他没有客气的拒绝。
我掏出烟挑了根出来,才想起侧面沙发上还有主人在,便又挑了根出来:“不介意我抽一根吧!”虽是询问,却也没有放进烟盒,叼在嘴里,点燃。
那一根他并没有要,我也不介意,吞云吐雾一番,将烟夹在手指间。
才重新看着他:“想说什么,说吧。”其实我觉得我和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没小时候那般天真幼稚。
他温和的看着我,笑了笑道:“你和他真像。”
我弹了弹烟灰:“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总会有些耳熏目染,沾染上一些习惯也不为过。”我看到他眸子淡了淡。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突然觉得他们这样真的可笑,明明相互挂念,却偏要当成世界上根本没有对方的存在。
可悲又可笑,当时我是这么评价他们的,后来,当我也曾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当我真正明白究竟怎样做才会是彼此不受伤害,最好的结局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爸和沈书钰,彼此相爱又彼此折磨,我不知道该怎样避免重蹈覆辙,我只知道,我不是傅见琛,而他,也不是沈书钰。
我看着他:“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我知道我这句话是很久以来一直想质问的话。
他脸上的温和的表情瞬间就有点崩裂,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什么,我顿时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我笑了笑,掐灭手里的烟头,欣赏着他脸上复杂的我差点就看不通透的表情,我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真心的笑过,就和现在的你,一样。”
我路过厨房时,晨曦刚好整理干净厨房,我朝他勾勾手:“晨曦,我们回家。”
一路上,倒是安静,是我习惯了的和他在一起时的安静,他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我便能感觉到那尚且细嫩的掌心传来的温度。
我问晨曦:“是什么样的恨才能让相爱的两个人彼此伤害彼此折磨。”
晨曦想了很久,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靠近我,扒着我的肩膀费力的凑近我的耳边,又是那种只有靠的极尽,才能分辨出来的气息:“因为爱。”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晨曦自己在忙碌,找人收割豆子,找车子拉回来,又每天去地里将落得豆子的叶子收拢在一起。我看他忙的那么辛苦,很体贴的帮他把长假的作业写完。
然后某一天临近傍晚时,晨曦突然极有兴致的将我带去了地里,挑着拿着洗的干净的细长些的红薯,我心想这是要去烤红薯。
这么想的到没错,只是却不是我记忆中用炉子烧的,这应该是最古老的方式。
在软松的土地里刨个坑,两边放两块红砖,将红薯架在上面,用干枯的豆叶烧,一面烧的差不多了再翻另一面。
我是第一次见这种烧法,还是很有兴趣的,等差不多熟的时候,真的能闻到股股诱人的香味。
天黑的倒是挺快,这里没有路灯,黑的时候就是真的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一团点燃的火焰,我心想这要是在b市万黑丛中这一抹火红,只怕早有人打119报火警了。
这么一想,顿时就乐的轻笑出声,火光的照映下,我看到晨曦的眸子干净又透彻,映着一团火,像是整双眼都在经过火焰的洗涤,等我反应过来时,整个身子已经被他扑倒在柔软的泥土里。
我心想你干点什么不好干嘛非想着要和你老师搞点什么出来,真是个熊孩子。
这话我当然没能说出口,唇舌都被他入侵着,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在我身上压着,我只能庆幸身下是柔软的泥土不是什么刚硬的床板,不然只怕是腰都要硌肿一块。
我被压的不舒服了,挣扎的动了动,立刻就换来更强硬的禁锢,这个时候开口怕是就更显示弱了。
感觉那沾满口水的唇又往我唇上蹭,我扭头躲过去:“乖,红薯都要烧糊了。”他不依,这熊孩子。
我无奈道:“这太脏了,我们回去再来好不好,我饿了。”他又有些怀疑的盯着我看,我赶紧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他顿时眉开眼笑,从我身上下去,我揉了揉被禁锢的几乎青肿起来的手腕,暗自咬牙,从小吃红薯长大的了不起啊,熊孩子用这么大劲。
最后一把烧的火熄灭,我开了手机照明,他跑去摘了几个玉米长长的叶子,把烤好的红薯包着,将黑糊糊的外壳剥开,乳白色的嫩里就露了出来,吹凉,递到我面前,我到底没能忍住那诱人的香味,歪头咬了一口,这种土方法烤出来的吃着倒是挺香的,我满意的又咬了一口。
回去的时候一身脏兮兮的,我洗了半个多小时,出来时晨曦正在写他的套卷,我觉得苏长风能把他培养出来也是足够在他第一届划个圆满的句号,可惜了,他的缺陷限制了他的发展。
他苦恼的咬着笔头看着我:“老师你说这个笔迹老班会不会看得出来啊。”看来他是没有让别人帮他写过作业,他难道不知道,老师根本没有闲心检查作业,他们只会让课代表来检查的吗。
直到最后一天假期,这里都没有下雨,晨曦便拜托了别人帮忙找人等下雨给地里新种的麦子上点肥料,那个别人自然就是沈书钰,我不知道他家和晨曦什么关系,看他平时对晨曦也挺上心的,这点事应该也会办的妥当的。
晨曦从早上起床就将被褥收起来,又放在柜子里,将用过的东西又全部用白布蒙上,看着一瞬间又恢复成许久不曾见人的样子,一阵长吁短叹。
沈书钰知道我们要走,非要送我们到学校,我算了下时间,苏长华应该也已经在路上了,为了防止他迷路我特意提醒只让他在桥溪镇等着的。
不过从这里到桥溪镇还是有些路程的,我也没太推辞,拖着这么多东西,有车子确实省事了不少。
我一路上睡的昏昏沉沉,昨夜被那熊孩子又按在床上吃了不少豆腐,要不是看在他还年幼的份上,我哪能让他这么得意。
☆、言而有信
苏长华到的挺快的,果然开着跑车在路上奔驰的感觉是谁都抵抗不了的诱惑,不过这里没有专用的赛道,开到这里还真是委屈了我的车。
苏长华一下车就叫嚷开了:“大少爷你知道为了把你的车开到这里来我一天一夜没睡觉,黑眼圈到现在还没有消下去,快点补偿补偿我。”
我不耐烦推开他凑到我面前炫耀黑眼圈的脸道:“行了行了,你月貌花容美的很,今天正好不用化妆。”
他颇不服气的道:“我天生丽质什么时候靠过化妆了。”我嗤鼻,玩角色扮演的时候一层又一层往脸上涂的我少见了?
等他闹够,我已经把行李箱和晨曦的大包搬到后座上,这款跑车就这点便利,带后座四驱的,也不怕放点什么东西。
晨曦给与我们等在一起的沈书钰告别,又拜托了他几句田地里的琐事。
苏长华是打着一副副驾驶是我的谁都别想抢的架势,这辆拉风又骚包的车真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上了车,我看了眼一直温和着注视我们的沈书钰,看在那顿饭上我好意说了句:“他很好。”然后,没有再看他脸上温和的笑,果断的加油门离开。
苏长华大概是真的没有好好休息过,歪着头就睡过去了,苍白的脸颊上那一对黑眼圈确实有些过浓,我也没有吵醒他。
到明川,不过用了三十分钟左右,临近学校一百米左右,晨曦便要求停车,我刚开始也有些疑惑,后来便想着学校里到底是人多眼杂。
进了大门,我从另一侧艺术楼下的路绕过去的,这辆红色的法拉利ff真他妈的太显眼了。
到了教师公寓楼下,即便有些不忍心我也是将苏长华喊醒让他回去再睡。
锁好车,我也是拖着行李箱往楼上爬,苏长华连门都不愿意开,直接蹭我身后,跟着进了门往床上一扑,等我整理好行李箱,他早已经睡沉过去了。
我却不能睡,看了眼今天的课表,天杀的晚自习头两节课是我的,打起精神去洗手间收拾一下自己,又去隔壁冰箱里找点吃的。
在去教学楼之前,我仔细梳理了下自放假以来的种种情况,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晃了晃头,我决定不再理会这些麻烦事,现在在明川,只是过来实习的,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早日摆脱我爸的束缚才是头等大事。
三班的气氛一如既往的活跃,一个礼拜不见似乎格外的需要叙叙旧,这种时候,镇压都镇压不住,我是不怕他们闹腾,月考成绩明天应该就能出来了。
不过这吵吵闹闹的也着实让人头疼,尤其是一干人为了能安心的说话群起而攻之的追问我长假是如何度过的时候,我整个人感觉都不太好了。
让他们闭嘴的唯一方法就是讲课,但这个时候讲课显然不是最好的方法。
我想了想道:“这个中秋节也没有和你们一起过,到底是师生一场,这个周六排的我的两节晚自习,再向你们数学老师借一节,我们去烧烤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老师你不是骗我们。”几个刺头是最会给老师来事的,我有的是办法治他们,时间还长,慢慢来。
我道:“骗你们是总要经历的正常程序,不骗你们是我说到做到。”
“老师我们就喜欢你这直言不讳的脾气。”呵,连直言不讳都用上了,我该说是苏长风教的好还是他们上课都是在干嘛。
“别急啊,我还没开条件呢。”我敲了敲讲台课桌,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老师你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陈嘉立立刻代表整个高一三班表态,引来附和声一片。
我扬手打断他:“别贫了,我又不是去闯地府,用不着你们上刀山下火海,我只要你们在活动结束之前都要好好表现,不允许触犯任何班规,能不能做到?”
“能啊,太能了,保证不触犯任何班规。”连蒋斌这个大刺头都保证下来了。
我满意的笑笑:“那我们先来上课吧。”这下,即便他们再不想上课也不会当即就犯规的,至于过了今天,凭他们那月考成绩,苏长风不会放过他们的,也能安分几天。
平心而论,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和晨曦单独相处,这总能让我想起前一天的吻,缠绵的像是怎么都不愿意放开那般,我的情人,从来都不会这般缠着我,而我也几乎不会和人接吻。
如果我愿意,我们应该不会再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只是如苏长华所说那般,我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请求。
苏长华说:“明伊,晨曦是个很特别的人,和你那些情人都不一样,他不会成为你的情人的,永远都不会。”我有些烦躁的将烟头掐灭。
“你知道?”我反问道。
他在我身边坐下:“我不会是那个陪你走到最后的人,如果真有个人愿意陪你走到最后,我也希望那个人会是晨曦。”苏长华并没有说到最后,长期的陪伴,我却知道他的意思。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不反感和他相处,只是这道沟壑,我在明川一天,便一天跨越不了。
如我所料,成绩下来时,三班考的很差,苏长风大动肝火,一时间整个三班人人自危,唯恐触了苏长风的怒火被烧个死无全尸。
我去找苏长华商量借课的事情,被苏长华狠狠的批评教育了一顿,对此我毫不觉得意外,八个文科班三班考了第七名,尤其是数学,更是差的离谱,没办法,文科班嘛,数学向来就是弱项,苏长华的怒火其实一点都不比苏长风少。
但是答应都答应下来了,我总不能真的说到做不到吧,于是死皮赖脸充分被我发挥到极致。
苏长华道:“你真是比我还会惯他们。”我哪敢惯啊,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安抚苏长华的怒火。
我举手保证道:“这绝对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苏长华道:“我给你拖住我哥,你们去吧。”我立刻感恩代谢,再三保证。
苏长华是解决了,还有场地的事情,这么多人,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总不能真的在宿舍顶楼弄吧,保不准一个举报电话,十多个团委主任一齐过去抓捕,三班就更雪上加霜了。
我对明川的地实在不熟,苏长华和我一样就是个半吊子,这种事,思来想去,还是找晨曦咨询比较合适,毕竟本地人比我熟悉的多。
☆、布置场地
男生宿舍一直是我不愿意去的地方,因为在那里你有可能会遇见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那里一直是我的禁忌,我是能不去绝对不会去的。
教室里显然也不是谈这个的好地方,我只带一个班虽然不忙,不过为了能让他们成绩提高一点,我也是给他们制定了许多的计划的。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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