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朱浚有次错把合同当废纸扔了,老爷子动了雷霆大怒,把他扔到七八个大垃圾袋里翻找,万幸找到了已经染上菜汁的几页纸,却还是被老爷子罚跪一夜。
当时我和沫沫在书房里抱头痛哭为大哥求情,那场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所以一听到“罚跪”两个字,我们就打算溜之大吉,谁想到我妈回头一声吩咐:“你俩也去!”
她要表演三娘教子怎么能没有观众,我们就是她用来示警的机布。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拜年。
看文的小天使们,春节快乐!
第20章chapter20
二十岁的朱浚说不上多贪恋权势,但是他握在手里的东西就不愿让别人抢走,而且他不想承受人们的指指点点,让别人一辈子都拿家人对他的放弃说事。
兄长所有的纠结我始终都明白,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上辈子的纨绔荒唐未尝没有点消极逃避的意思,也许是给自己找借口吧,不过生命来之不易,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之后的人生我都不会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我妈教训朱浚的话十年如一日,从仁义礼智信开始,至少要半个小时后才切入主题。不过我一直认为这段铺垫不是嗦,而是我妈为了让朱浚进入训话状态不可或缺的准备活动。
趁着这段时间,我正好考虑我妈抛出杀手锏之后该怎么应对。
我现在还记得上辈子她杀伤力巨大,话一出口我们三兄妹全都愣在原地,完美地错过了所有最佳挽救时机,事后就差没用血表心迹。
但是那句“鞭策”始终像是一根刺盘桓在我们三人的心中,以至于流着同样的血却越走越远。
“朱浚,你如今大了,妈想说的话你也都明白。明白不一定是懂得,我让你跪在这把你爸爸创立朱氏的不容易和你从小放弃童年的辛苦再说给你听,你要知道不是妈妈嗦,我是想让你听进去。你要是懂得了,就说声错了,以后再不这么做了。昨天的事我会帮你摆平,只当没发生过。”
她等了半天,朱浚只是沉默地跪在她面前,我和沫沫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想要自由,你怪我不体谅你,那你问问你的弟弟妹妹,从小到大我管过他们几次,连家长会都是冯叔去开。我是想要逃避做母亲的责任吗?我恨不得天天牵着他们的手嘘寒问暖!我不是给你施压,我希望你明白凡事难两全。你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要做这个位置上该做的事。”我妈苦口婆心地劝他。
我妈不想和他打冷战,但是朱浚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梗着脖子死活不让步,他听到“这个位置”时,短促地抬头甩出一个冰凉的眼神,又一声不响地低下头沉默。
知儿莫若母,他那一个眼神怎么会逃过我妈的法眼。
她忽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指着朱浚厉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觉得贪恋权势的是我,对不对!朱浚,枉我觉得你是长子该最懂事,你再不成器也在这个圈子里摸爬了几年,该懂得商场如战场。那我问你,战败的俘虏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神童朱浚心里还有一万个不满意和不服气,但是他知道刚才错怪母亲了。他的愧疚紧随而至,冷峻的脸终于软化了一点,“母亲,对不起。”
“你以为如果没有朱氏,你那群狐朋狗友还会把你当个人看?你以为就算企业破产只是重头再来那么简单?你以为放弃了财富就能过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笑话!朱浚,别管周围人怎么捧你,别忘了自己是个普通人,有什么资格和命运做交易!”我妈说完,严厉的眼神扫向身后。
我和妹妹连忙点头,表示听到了。
朱浚梗在胸腔的那口气看起来也消散了不少,只是他对自己的自由视若珍宝,而且凌驾于一切理智之上。我妈让他停止和朋友的往来这一项要求明显触及了他的自有底线,他拒不服从。
我们都不是小孩儿了,对于家长干预交友确实很抵触,两代人的观念总有难以融合的地方。朱浚一向知道,处理得也很滑头,把我妈哄得美滋滋的,但是他最近心情不好脾气上头什么都不顾了。
我想了想,还是别按照原定剧本等我妈的杀手锏了,就动用小儿子备受宠爱的身份优势主动去劝和:“妈,你别生气,哥知道错了,你也给他个台阶啊。”
可是这次不好使了,她对我和朱浚确实不一样,有关朱浚的事,她丝毫没有得过且过的意思。
我白讨个没趣,而且还弄巧成拙。
我妈像突然想起了我这个人,转头盯着朱浚说:“我嫁给你们父亲时,是在他最难熬的那一段。朱氏几近破产,银行的人堵在家门口催账。当年我用自己打工的钱接济你们父亲和他一班兄弟的生活,现在这些人大多成了朱氏的元老,所以你们爸爸死了,我要出面他们还肯叫我声大嫂,给我个尊重。朱浚,如果你真的厌了,你也别强撑,我做主,把摊子甩给你弟弟吧。你弟弟要不愿做,还有你妹妹。不过攥着朱氏无理取闹耍大少爷脾气,门也没有!”
时隔多年,她这番话一出口依旧像法官给犯人判刑一般刺激。
我们三人脸上的血色齐刷刷退了个干净,沫沫还好,她只觉得大哥被责备得重了。
从六岁起,跟着父亲练字看账见客户,朱氏就是朱浚的学堂。十四五岁就要学着独当一面,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朱氏是父亲母亲的心血,也是朱浚的心血。
以前看不明白,在母亲说出这番话时我承认我动过心思,但是现在我一点想法也无。
我拿出十万马力演好这处戏。先瞪着眼装足了惊恐,然后屈下膝盖和朱浚一块跪着,“妈,有事说事。哥放了多少心血在朱氏大家都知道,您想激励他也别下的药太猛了。我不要朱氏,现在不要,以后也不会要。”
我妈见惯了我孝顺儿子的模样,在这个当口第一次赶上我的驴脾气,嘴唇都白了,手捂着胸口气极了我拆她的台,立刻执行pnb,翻着白眼去摸小药瓶。
我原计划的醍醐灌顶并没有生效,但是隐含的围魏救赵却起了作用。
朱浚远没有我了解我们的妈,他一看我妈都掏出救心丸含着了,以为被我气出个好歹。唰地站起身一脚把我踢到一边,过去扶着我妈送水送药。
反正我目的达到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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