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欢颜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分卷阅读25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江流抬手把自己的手附在他的手上,干呕了半天,心还在“咚咚咚”地快跳着。

不敢再狼吞虎咽了,江流坐在炕上慢条斯理地吃了一顿饱饭。噎着饿着,哪个滋味都不好受。

满足地躺在床上,他又感觉累了,屋子里太暖和了,不知不觉又睡着了。韩建国给他盖上被子,到厨房去洗碗。

江流又做了梦。在冰天雪地里命悬一线,饿了三天又重获新生,他想跟别人说说。梦回泉州,他和母亲牵着手站在海滩上,还是个幼童的模样。他刚想给母亲讲讲最近发生的事情,手就被松开了。

追着母亲,江流想叫一声“妈妈”,喉咙却好像被冻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母亲只是一味地沿着海岸线走,不回头。

他太累了,追不动了,跌倒在沙滩上。他看见母亲停下了脚步,抬起头就要咧嘴哭。站在他面前的人穿着一件正红色的嫁衣,正笑盈盈地望着他:“别忘了给火炕添把柴火。”

韩建国刚脱了衣服吹灭了灯准备躺下,一直沉睡着的江流却突然醒了过来。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韩建国能感觉到他的惊魂未定,问道:“怎么了?”

“火炕,你添柴火了吗?”江流颤抖地问。

“添了啊,刚添的啊。”韩建国本能地回答,伸手摸摸炕,“不凉啊,你……”看见江流惊恐的眼睛,他才想起这句话的含义。

那是田嫂对江流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不算那首绝笔词的话。

江流知道他想起来了,也不敢看他,被子蒙着头,蜷缩成一团,吓得瑟瑟发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他想天怎么还不亮,太阳怎么还不出来,冬天为什么还不过去。

躺在他身边,韩建国又扯过一床被子给江流盖上,自从住在同一屋檐下,时常在半夜里重复这样的事。他想起大雪纷飞中被湮没的半张脸和冻得僵硬的身体,想起疏通河道时候磨出的一脚水泡,想起写着江流名字的大字报,和他被压在台上扌比斗的情景。

这些痛苦,都没有噩梦恐怖。也许江流并不是为了守着拖拉机,守着粮食才留在那儿的,他可能就只是想在冰天雪地里那样睡去,那样,他就不必再经受噩梦的折磨了。

韩建国抱着这个发抖的身体轻拍着,想让他冷静下来。在不知不觉间,两人依偎着睡去。

那是1973年的冬天,江流在冰天雪地里捡回一条命,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身边这个火炉子了。

大雪封山,江流的身体不宜出门再受冻,两人有幸在兵团过一个春节。兵团的知青走了一半,十分清净,只是严冬里也只剩下在室内乐趣了。

好多没回家的女知青最近都喜欢围坐在江流那屋,听他讲故事。这上海来的小白脸懂得多,听说还在双清山的小学里教书,虽然表情单调了点但是长得可人,披着毛衣坐在炕上,随便写几句诗讲个故事就把姑娘们撩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周大姐都说,要不是看在他保护了生产队的拖拉机和粮食,早就让他回双清山养着去了,这小兄弟太小资,破坏了兵团的政治气氛!

韩建国也没办法,屋里聚了那么多姑娘,他只能在院外头举着斧子劈劈柴。他有很多话想跟江流说,看着他在屋里侃侃而谈,韩建国更担心他会休息不好。

除夕这天,和留在兵团过年的知青们在食堂里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饺子,这年就开始了。江流自从上次挨冻了之后就没

分卷阅读25

- 高辣文(www.gaolabook.com)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