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冰山,就不能继续保持沉默吗?
凌宇洛瞪他一眼,极不情愿将帕子放回盆中,刚在凳上落座,一只大手将木桶送到她面前:“小洛,洗脚吧!”
服务还挺周到,这些人,不去当侍应生,真是可惜了,若是他们一个个都穿上西装,戴上领结,不知要迷死多少纯真少女……
哼,算计她吧,等自己拿到桃木牌,把他们全都弄会现代社会去,关进笼子里展览,待价而沽,她就坐着收门票,不用想都是财源滚滚来!
自顾自偷笑着,伸手去脱鞋袜。
“呀,小洛的脚,怎么这样小巧?”纪云岚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那双刚刚亮出来的脚上。
这是一双天生的纤足,白净细致,柔嫩,尤其那略带着粉色的脚趾头,更是可爱得要命,连她自己,也是颇为自恋,每回洗脚的时候都要玩上半天——该死,这些男人,怎么死死盯着她的小脚,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样?
“这臭脚丫子,有什么好看的!”脸有些红,赶紧将双脚伸到热水里去,没想到水却是还有些烫,承受不住,又缩回来,这一下,小脚被这么一折腾,更显得粉红润泽。
“咳,咳,洗个脚都那么害羞,小洛,你这胆量,是该好好练下了!”秦易之轻咳几声,笑道。
还是这二师兄好,一见她受窘,就过来解围,善解人意啊!
凌宇洛感激笑笑,等了一下,又将脚伸进木桶之中,这下温度也合适了,也不管几人的眼神表情,慢慢搓洗起来。
“小洛的腿上,怎么没长腿毛呢?”随着她那擦脚的动作,又一声低喊响起,所有的目光又一次聚集过来,在那纤长细致的小腿上扫来掠去。
凌宇洛低头放下长裤,不慌不忙说道:“四师兄,没见过世面,就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我们家乡的男子,个个长得水灵白净,就像我一般,比不上你们健壮强悍,实在正常得很!”语毕,面上很是不悦,也不再睬他,心中却是好笑,没有腿毛,哈哈,她身上没有的东西多了……
“你们还站着干嘛,不去洗洗吗?”盘腿坐到榻上,抬眼望着面前的几人,寻思着,等他们出去洗漱,自己就赶快脱了外面的衣服,钻进被子里去。
“我们已经洗过了!”纪云岚嘻嘻笑道。
“让我想想,今晚怎么睡呢——”秦易之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影,道:“小洛睡中间,免得半夜翻身掉下床去……”
“等下,我不睡中间!”凌宇洛打断他道:“我不爱睡中间,我睡最里面靠墙的位置!”
齐越眉毛一挑,好笑道:“睡个觉而已,这位置还有什么讲究吗?”
凌宇洛哼了一声,道:“我睡你们中间,你们夜里呼吸出来的废气,又尽数被我吸进去,那不是要毒害我的身体健康?”
“废气?这是什么歪理?”齐越眉头微皱。
“这不是歪理,唉,说了你也不懂——”凌宇洛眼珠一转,又问道:“对了,你们几个,睡觉时打鼾不?”
三人互相看看,纪云岚笑道:“应该都有一点吧,不过声音也不算太大就是了。”
他们三个,都要打啊?
小翔也是有些打鼾的,每回他都是等她睡着,他自己才睡,而这几人,可没那么好心,若是夜里来个此起彼伏,轮番轰炸,可怎么受得了!
这样想着,翻了翻白眼,叹道:“我就知道,我以后的命运悲惨!”
“你这小子,睡个觉而已,那么多要求,真想打你屁股!”秦易之笑骂道,一个箭步过来,作势扬起手来。
凌宇洛吓得尖叫一声,捂着臀部直往床榻跳去,边躲边嚷道:“二师兄,别打我,我屁股先前就已经摔痛了的!再打就开花了!”
“先前就摔痛了?在哪里摔的?”秦易之停下手上动作,与其他两人互望一眼,疑惑道。
见几人都围了上来,凌宇洛暗叫不好,自己什么不好说,又把这糗事给道出来了,干笑两声,突地想起那摔跤的原委,又瞪他们一眼,没好气道:“你们拆了我的床榻,也不事先说一声,我又不知道,回去也没点灯,就直接坐下去了……”
“哈哈哈……”秦易之率先大笑起来,道:“难怪,方才一见你进门,我就在想,这歌小洛走路的姿势怎么看着那般奇怪,原来是这个原因……”
眼见几人都是放声大笑,那纪云岚更是笑弯了腰,凌宇洛气急败坏叫道:“笑什么笑,我不信你们几个就从来没有摔过跤,再说,都是你们干的好事,我没找你们算账,已经够宽宏大量了!你们还好意思嘲笑我!”
秦易之笑着过来,去拉她的手:“好了,没有事先通报,是我们不对,小洛过来,我给你揉揉……”
“我也要揉!”
“对,我们三人轮流给你揉!”
这些师兄真是好心,一个个都自告奋勇,开始挽起衣袖,摩拳擦掌,而凌宇洛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人已经退到墙角了,只觉得浑身的血y直往头顶上涌去!
斜瞥一眼,但见几人眼睛亮晶晶的,唇边也是笑意盈盈,如此一说,其实动作并没有继续——原来是吓唬她的,这些坏人!
“不睡了!不睡了!我今晚回柴房去呆着!”嘴里哇哇叫着,跳下床就要朝门口奔去。
敢情这世道,只有恶人才能得逞?
没走出两步,身子一轻,便是被人横抱了起来。
“好啦,我们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别乱跑了,老三老四,都上塌睡吧!”秦易之见她呆呆的,并不十分挣扎,笑了笑,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说道:“脱了衣服睡吧,如你所愿,你睡最里边,我们睡外面,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好……”像是被蛊惑一般,一遇到这温柔稳重的二师兄,周身气焰顿消,不知不觉便是点头,想了想,道:“二师兄,你就睡我旁边吧。”
“那不公平——”纪云岚刚一出声,便是被秦易之瞪了回去:“老四,你有意见吗?”
“没,没有。”纪云岚看了一旁的齐越一眼,见他闷不做声脱着外衣,并不表态,也只得作罢,再看向那倒头就睡的少年,叫道:“小洛,你不脱衣服睡觉吗?这样睡着不舒服的。”
“我脱了的呀!我夜里怕冷,不能脱太多!”凌宇洛撑起手臂,微微眯眼,看着几人都是脱去了上衣,仅着一条长裤,朝着自己大步过来,理智提醒她非礼勿视,可是那眼睛受感情的趋势,简直移不开,也不舍得移开,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打赤膊的样子,她的三位师兄,身材真是好极了,个个都是浅麦肤色,宽肩窄腰,即使在摇曳的烛火下,也是很明显能看出强健的肌r轮廓来……
哎呦,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那花痴症状又要抬头了!
“熄灯睡觉!熄灯睡觉!”口中喊着,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望向那桌上的烛火,只等烛火一灭,自己就可以再黑暗中宽衣解带了。
“你还没解发髻,解开再睡吧!”没等她反应过来,秦易之大手伸过来,拨去她束发的木簪,帮她把长发放下来,左右端详,不觉叹道:“小洛生得真好看!”
只见眼前的少年,一头黑发随意垂在肩上,秀美微蹙,晶眸迷蒙,无端生出几分柔弱的气质来,那面容虽然还稍显稚气,却已是自有一番楚楚动人的神韵,我见犹怜。
“那是当然,我凌宇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本是要好好自夸一番,瞥见几人目光都胶着在自己脸上,不觉住了口,呐呐道:“我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和你们一样,都是男人,你们可别对我有什么想法……”
“哈哈,笑师弟,你怎么就那么可爱!”纪云岚侧卧在榻上,已是笑得前仰后翻。
“放心,我们几人都很正常,没有那断袖之癖。”齐越低声说道,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好了,已经很晚了,都睡吧。”秦易之招呼着众人睡下,一抬手,手指一弹,凌厉的指风过去,熄掉了桌上的烛火。
谢天谢地,终于熄灯了。
凌宇洛躺着没动,半响,听得屋中一片安静了,这才小心将手伸到背后,去扯那布带的结头,今日这结头真紧,不好弄开呢!眉头逐渐皱起,小手努力往背后身躯,谁知越是小心,越是容易出错,弄了半天,却是给弄成了死结!
几乎要哭出声来了,她的小蜜桃啊,真是对不住,看来今晚要释放出来是有些困难了,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原因而长成飞机场……
“小洛,你那边有老鼠吗?一直悉悉索索的……”齐越的声音忽然想起,把她吓得猛然一顿,险些坐起来。
“是啊,小洛不是很怕老鼠吗?要不我们起来打老鼠?”纪云岚也是随即跟上。
原来他们都没睡着啊,凌宇洛吃了一惊,赶紧答道:“不是老鼠,我只是背上痒,随便挠几下。”
两人应了一声,又安静下去,近旁秦易之的声音却又想起来:“要我帮你挠挠吗?”
“啊,不用了,已经不痒了。”配合这一说法,心不甘情不愿滴收回手来。
这三人,要等他们睡着可不容易,今晚只好将就了,只一晚上不解布带,应该没什么吧,打个哈欠,睡意袭来,也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睡到半夜,踢掉了被子,身上有些清冷,倚着一丝本能,朝着一旁的热源靠了过去,随意乱抓一阵,似乎又抓了什么回来,抱着一团温暖的事物,又熟睡了,只觉得那无边的暖意,却是一直延续到第二日清晨……
“小洛,怎么回事?你怎么钻进二师兄的被子里去了?”一声惊呼,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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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翩翩少年第五十四章归期临近
其实,在纪云岚那一声惊叫之前,凌宇洛就已经醒了。
迷迷糊糊张开双眼,睡意惺忪之际,借着窗外一丝亮光,一片光洁的肤色映入眼帘。
这小翔,身材忽然变好了?
低叹一声,小手伸出,便是去抚,手指轻轻按上,指腹下面是紧实坚韧的触感,真是b极了!
头顶上的一声轻笑,令得她迷惑抬眼,直接对上泰易之满是笑意的眼眸,怔忡间,他的长臂已经环绕过来,搂过她的肩,凑近她的儿畔,压低声音道:“小洛,早。”
“二师兄?”凌宇洛呆楞半晌,这才想起睡前一切,记得昨晚自己是面壁而眠的,被子也是裹得死紧,而现在,自己却是和泰易之睡在一起,整个人几乎都是要贴在他身上了,他的被子,大半盖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的被子,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你昨晚抢我被子,你自己不知道吗?”泰易之再次捏下她的鼻子,好笑道:“后来还抱着我的腰,打死都不松手”
不会吧,睡着了都那么花痴?还好,昨晚睡觉没把布带解开,要不就全露馅了!
凌宇洛小脸涨红,正要起身,却是被他按住:“时辰还早,再睡会?”
“可是天快亮了”天快亮了,什么都将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是不行的。
“我昨晚没睡好,再睡会吧,就一小会。”泰易之说着,又闭上了眼,果然,眼下有着一圈青晕。
是因为顾及到她,才没有睡好的吗?
心底涌起一阵歉意,也只好不再动作,任凭他握住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借此机会,也正好欣赏他的睡颜,浓郁的双眉,挺直的鼻梁,还有大小适中的嘴唇,再往下,是刚毅的下巴,还有未着寸缕的x膛
看到这里,在吞咽口水的同时,没忘记拉过身上的被褥,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动作,已经是够小心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也是刻意压低了的,不知怎的,还是惊动了另外的两人,才有了纪云岚那一声叫喊。
这算什么?撞破好事?
凌宇洛双颊涨红,正不知怎么回答,泰易之已经张开双眼,沉稳开口:“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洛昨晚踢被子而已。”
话刚说完,那床被子忽然从地上飞了上来,正好落在她的旁边。
定晴一看,却是齐越立在地上,默默看着她,那眼神之中,又有了一丝冷清。
这臭冰山,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一副堵了被窝抓奸的模样,她又不是他的谁!
想是这样想,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往墙壁退去,小手也不闲着,抓了他仍上来的被子盖在身上,嘻嘻笑道:“几位师兄早上好!”
齐越点头,总算脸色缓和了些,道:“既然醒了,就别赖床,早些起来。”
对了,今日师父要重新教授她功夫了,确实要早早起来准备才是。
凌宇洛翻身爬起,抓过榻前的外衣,几下套进去,眼见泰易之与纪云岚也是坐起身来,笑吟吟望着自己。
“小洛,你昨晚睡得可好?”纪云岚瞥她一眼,问道。
“还不错,幸好你们都不曾打鼾。”环境很安静,自然是一夜好眠。
“那就好!”纪云岚打了一个哈欠,含糊道:“也不枉我们如此辛苦”
他们,辛苦什么?
取了木梳,一边梳头,一边不经意看向那各自穿衣的三人,奇怪,除了泰易之外,齐越和纪云岚的眼下也是有些青晕,好像都没睡好觉的样子。
凌宇洛停下梳头的动作,慢吞吞问:“难不成,反倒是我睡觉打鼾,吵得你们没睡好?”
“那倒不是,你别多想,不关你的事。”泰易之朝她笑道,再转向另外两人,道:“没想到你们两个,也存了同样的心思,我们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那是当然。”齐越与纪云岚也是互视一眼,神色有些异样。
哎,这几人,一大早起来就大哑谜,生怕她听懂了似的,她也懒得再问,几下穿戴整齐,叠好被褥,便是率先出门:“我先去把厨房的火升起来,然后在林子里等你们!”
小翔这一走,门中的杂事便是尽数落在她的头上,又要学艺又要干活,未来的生活将会更加辛苦,但是为了小翔的前途,再苦再累她都认了。
从这一日起,天机老人便开始教授她轻身功夫与点x手法,以及一些临阵对敌经验,另外,还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指着一排书架漫不经心说道:“这些都是为师这几十年来的心血,你看看,喜欢那一类,就自己过来取阅,记住,白天练功,晚上看书,互相不要影响。”
怪不得,那几名师兄一到晚上,就躲在房中不出来,却原来都是在看书学习。
凌宇洛站在那书架前,看着那满当当的书籍,随意取了一本,打开一看,是一本治国策略,细读几行,只觉论道极是j妙,这其中玄机一时半会也是看不明白,当下放回,又取了一本,却是一本养生之道,再看其他,竟是什么行业什么领域都有涉及。
天机老人见她眼露疑惑,不觉笑道:“为师这半生所学甚杂,你也不要贪心,能看多少就看多少。”
天哪,她这师父,到底是人还是神啊?难怪薛明宣一直说她师傅能文能武,本领非凡,今日真算是开了眼界!
想了想,也不知该看些什么好,随意取了几本关于本朝史实一类的书籍,回房去了。
晚膳之后,房中一片安静。
“小洛,你总是叹气做什么?谁惹你了不是?”纪云岚望着那靠在壁上懒懒翻书的少年,笑道。
凌宇洛从书页上抬眼,懒懒道:“还会有谁,当然是你们了!”不错,他们确实又惹了他,那同床共枕的次日,她还一心想着在柴房重新搭铺,不料这几名破坏分子趁她跟着师父专心学习之时,竟是连那整座柴房都拆掉了,还美其名曰什么年久失修,须得重建!连唯一的后路都给她斩断了,除了彻底搬来与他们同住一屋,她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弄得她一到天黑,就是心惊胆战,又唉声叹气,生怕自己出什么纰漏,被他们看出身份来,这隐瞒x别,只怕又是要受重罚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渐渐习惯之后,她倒是睡得无比安稳香甜,除了那第一夜之外,她没再踢过被子,也没再钻进泰易之的怀中去,每晚都是面壁而眠,泰易之就像是一道天然屏蔽,隔开了她与其余两人的接触。
他的睡姿,一直保持着仰卧的姿势,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有时,偶尔半夜醒来,听着那微微的鼾声,隐约看到那英俊的侧脸,心中便是止不住的颤动。
真想,悄悄伸手过去,抱住他,一,亲一亲
“小洛,你的书拿倒了——”语毕,额上被人轻敲一记:“看书不认真,神游太虚,该打!”
“哎哟,二世兄,轻点!”懊恼抚上额头,望着这让她心思紊乱的罪魁祸首。
“小洛学武还挺卖力,就是不爱看书!”纪云岚一阵好笑。
凌宇洛闻言,立时反驳:“谁说我不爱看书?我只是受不了这文字的排列顺序,看起来不习惯而已。”到此异世,用了半年的时间学习文字,早就读写自如,只是这从右到左,由上自下的行文习惯,一直不喜欢,所以实在不爱看书。
“好了,把书收起来吧,该歇息了,明日还要早起——”泰易之并没在意她的话,伸手过来,把她手中的书抽走,道:“老三老四跟我提意见了,也对,小洛是我们大家的小师弟,我确实不该独占,今晚老三来睡我原先的位置,以后大家就轮流着来,都和小洛亲近热络下”
凌宇洛瞪大了眼,这些男人,竟把她当作玩具吗?一会要独占,一会又要分享,真是气死她!
这个齐越,怪不得最近几日沉默寡言,原来是为这个不高兴,哈哈,气死他不偿命!
“不准换人,我不跟三师兄睡一起!”
刚一喊完,齐越的声音便是冷然响起:“凌宇洛,你有种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不跟”话没说完,衣袖便是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纪云岚:“越生气了,你就别惹他了吧。”
“小气鬼!”口中嘟囔一句,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酷脸,心中好笑,真是好久没看见这冰山发飙了,记得上一回,还是在她面壁思过的石室之中,两人共赴深渊的情景,一想起便是心悸不已
有心作弄他,随即转向纪云岚,欢喜道:“换人也可以,要不四师兄,我今晚跟你睡?”
“那当然好——”纪云岚先是惊喜,再看下齐越,声音低了下去:“我不着急,越是老三,他理应在我前面”
方才那个是小气鬼,现在这个却是个胆小鬼!
凌宇洛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将来要是娶媳妇,也是这么让来让去吗?”
“越不会和我抢女人,他自己说的。”纪云岚笑道。
“哦,发扬风格,不错不错!”凌宇洛也跟着笑。
“错了,我没有说过——”齐越瞥了一眼那一脸兴味的少年,忽然正色道:“就算我以前说过,我现在也可以将之收回。”
纪云岚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覆水难收,这话没听说过吗?”
哎,又是在打哑谜了,等他们慢慢理论,她可是已经困了,眼皮有些打架,除去外衣鞋袜,扯开被褥,便是往榻上倒去。
星眸半闭,抬手道:“三师兄,你再不来,我可真换人了”
齐越一怔,随即飞身上去,在那少年身旁小心躺下,蹙起的眉宇,顿时舒展开来。
夜深了,黑暗之中,少年的眼,睁得大大的,了无睡意。
说来也是奇怪,跟泰易之睡在一块,又安心又开心,整晚都是睡的香甜。
而换作齐越,不知怎的,就是浑身不自在。
“很晚了,你还不睡,在想什么?”一丝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惊得她身子一僵,原来他也没睡着。
确认裹好了被褥,索x翻身过来,面朝他小声道:“你怎知我没睡着,我一直没动呢。”
齐越轻笑:“哪个睡着了会像你那样,浑身紧绷得像一把弓似的!”
“还不是因为你”凌宇洛忍不住嘟囔一句,声音虽轻,亦是被他听在耳里,轻声道:“怎么,跟我睡一起就睡不着?那么不自在?”
凌宇洛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安静一阵,他的声音又响起:“你一直趴着睡,压着x口,自然睡不好。”
“没办法,我就爱趴着睡!”她当然知道怎样的睡姿就舒服,最适合自己,可是谁叫他们拆了自己的床,还变本加厉,连房子都拆了,让她一个小女子与他们一堆大男人同住同睡,他们一个个都是武功高强,夜能视物,她若非一直坚持趴着睡,抱着墙壁睡,只怕早就被他们看的j光!
“你呀”齐越不禁摇头,正要说话,又一个声音不悦响起:“这么晚了,你们两人还在说悄悄话,到底还要不要别人睡?”
“四师兄生气了”凌宇洛吐了吐舌头,赶紧又翻过身去。
“小洛别怕,老四跟你开玩笑,他可不曾生你的气。”泰易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咦,原来大家都没睡,是约好了的吗?
“你们都在失眠吗?要不我们一起数绵羊好不好?”嘻嘻笑着,顿时来了j神。
“我很困,没力气数什么绵羊”纪云岚哀叹道:“小洛,拜托你早点睡,你睡了,我们也好睡了。”
“我又没扯着你的耳朵不让你睡,我睡不睡跟你有什么关系?”忽然想起那天早上看到他们几个眼下的青晕,有些明白过来,望着黑暗中的模糊身影,一字一顿道:“难道你们每晚都是等我先睡着,你们才睡?”
他们为何这样做?莫不是因为自己那晚无意说到的打鼾一事?
见他们都不出声,显然默认了这事实,又是感动又是好笑:“那个,你们放心睡吧,其实小翔一直打鼾的,声音还不小,我早就听习惯了,有了鼾声,指不定我还能睡得更好!”
“真的?”几人异口同声问道。
“嗯,真的,我那晚只是跟你们开玩笑,不论打鼾与否,对我都是没有影响的,我照样能睡着”
话声刚落,便是闻听一阵咬牙切齿之声,有人闷笑,有人轻哼,有人甚至叫出声来:“凌宇洛,你这坏小子!”
“是,我是坏小子。”想着他们这几日的辛苦坚持,自知理亏,便是轻声告饶:“几位好师兄,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和我计较了!明日还要早起晨练,睡了吧?”
泰易之的声音适时响起:“好了,我知道没人会真,人家都睡了吧。”
哦,还是她的二师兄好,闭上眼,满心欢喜,渐渐睡去
清晨,尚在睡梦之中,一阵钟声打破了山顶的宁静。
“出了什么事?谁在敲钟,是师父吗?”凌宇洛坐起身来,迷糊揉眼。
泰易之一边利索穿鞋,一边摇头道:“不会是师父,力道不对。”
凌宇洛凝神一听,果然,那钟声断断续续,不像是内力充沛之人敲击而生,倒像是有人在小心扯动绳索一般。
想起昔日在山坳里早有所闻,闹中浮现那团白色的身影,不禁叫道:“是小白?”
这臭猴子,一大清早就胡乱敲钟,扰人清梦,真是可恶!
要不是看在大师兄颜青的份上,真想将它抓回来,痛打一顿,以示警告。
齐越和纪云岚已经穿好衣衫,开门走出去:“我们出去看看!”
这两人一走,便是半个时辰过去,直到他跟着泰易之已经在林子里腾跳一阵,晨练临近结束,才见那两名身影在山门的方向慢慢走了回来,身边并没有白猿的影子。
“老三老四,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泰易之皱眉。
齐越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没有说话,直接就从她身边过去了。
纪云岚走到近旁,叹了口气,道:“越家中送了书信来,说是他爹身体不好,家中事务又遭外人干预,要他尽快回去”
凌宇洛闻言点头:“是该回去看看,别像我这样,家道中落,弄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纪云岚瞥她一眼:“越一回去,若是顺利,就将继承家业,便是不能再回到师门了”
不回来了?
已经看习惯了那张冰山脸,忽然在面前消失不见,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怪异感。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有朝一日,师兄们都是要学成下山的,就像大师兄一样,而她,学好了之后,说不定哪天就寻到桃木牌穿回现代去了,这样的别离,早些来临也许,省得到时候揪心
几人皆是不语,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齐齐望去,只见齐越脚步滞重,却是一步不停,走去了天机老人的房间。
“你们两人,也会离开吗?我们天机门可有规定学成下山的具体岁数?”颜青是天机门大弟子,今年二十六岁,已经下山六年有余,照此推算,这下山的年龄,应该是二十岁!
老天,二十岁,正好是
飞快转身,望想泰易之,见他收敛神色,声音低沉道:“岁至及冠之年,边须下山,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我已经是在门中赖了一段时日了,估计也赖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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