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太叹道,“老太太有所不知,我们家一直是老太太当家,我管着干活,家里的事一概不问,反正家里也没啥。如今日子好过了些,我是想置些地的,我们老太太就总说家计艰难,还骂我生事。就是那三进宅院,也是我跟我家老庄干了一架,老太太才拿出的银子,置了个三进院子。老太太带着我们这一大家子住了新宅子去,二进的旧院儿她又要卖了,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家里六个儿子,以后只怕宅子不够使,哪里还要卖宅子的?我跟老庄又干了一架,这才没卖旧院儿,我叫大郎跟她媳妇过去住了。他们小两口,我说了,大郎也挣钱了,自己挣自花自己存着,家里不要他们的,自己先把日子过起来,不必管我这里。老太太就嫌我大撒手,说家里紧巴,大郎不把月银上交,家里买菜的钱都没有。我们家里哪里买过菜呀!自来是院里种啥吃啥,米更不必买,祖上传下五十亩地,每年就吃那地里出产。就这么着,仨月没在饭桌上见一点儿荤腥,只说没钱。我吃不吃荤腥有啥要紧的,可从我们老庄到六郎,不是闷头当差养家的,就是正长身子的大小伙子,一个个的,馋得我们小五小六一有空就去河里逮鱼。逮两条回来,还得给我们老太太送给小叔子家一条。”
纳一会儿鞋底,针就钝了,庄太太在头发上蹭一蹭,继续叹气,“我们老太太常骂我小家子气,没见识,抠儿。我是抠儿,我家里小崽子们好几个月好几个月的吃不着一点儿腥,有了好的,我当然得先叫我孩子们吃。把我气得,没见过这般偏心眼儿的。我们家,就置了这一处三进宅子,家里就说没钱了。我们小叔子家,去年置了五十亩地,就不知这钱是从哪儿来的呢。”
“老话说么,皇家重长子,百姓爱幺儿。一般这做父母的,是偏最小的那个一些。”何老娘倒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主要是,她老人家嫁的就是一根独苗的人家,到儿女这里,一儿一女,闺女嫁得远,想见都见不着,儿子哥儿一个,何老娘想偏别人也没的偏去。何老娘就劝庄太太,“生这气做甚,我看庄典史是个实在人。”
“就是太实在了。”庄太太叹道,“每个月发了薪俸,先进老太太屋里,把薪俸给老太太收着。我们家小叔子,以往也不来我家,就是到了我们老庄发薪俸的第二天,就买点心来瞧我们老太太了。”
庄太太家这事儿,余幸听了还同大姑姐道,“这庄家老太太,也够偏心眼儿的。”
何子衿笑,“你听庄太太诉苦呢,这不就要到衙门发薪的日子了么。她每到这几日,必然来咱家念叨的。庄典史哪里像她说的这般了?以往她家里是不宽裕,自从做了典史,就是县里的三老爷,薪俸算什么,一年不过三十两,比妹妹身边儿的大丫环多不了几两银子。”听大姑姐这般说,余幸“扑哧”乐了,笑道,“这怎么能比,典史也是正八品了。”
“他们这些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的,哪个是指着俸禄过活的。庄典史把私房都是交给庄太太收着的,去岁她悄悄置了一百亩地,只是瞒着她家老太太罢了。”何子衿笑道。
余幸不禁道,“这么个县里的小典史,油水都这般丰厚。”
“咱们沙河县算是大县了,离着榷场近,所以你看县里铺子商家很是有几家的,县里富了,不必他们渔肉百姓,也自有油水。这也是外官的老例了。”何子衿道,“在帝都做官,又是另一个样,这个,妹妹就比我清楚了。”
余幸点点头,“帝都做官,无非就是三年两寿,冰敬炭敬,这些是大头了。”
“是啊,各有各的路子。”
姑嫂二人说些家常话,余幸就悄悄的问了何子衿一个非常难回答的问题,余幸问,生龙凤胎可有什么诀窍。子衿姐姐号称小仙儿的人,也给弟媳妇问住了。余幸很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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