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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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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时,高海洋还差两个月才十六周岁,而另一涉案人程雯也是不满十六周岁,案件情况特殊,开庭时是秘密宣判,苏靖远是事件的目击证人要出庭,陆达庚带着他瞒过温雅丽和陆越陵悄悄去法庭。

高海洋又黑又瘦,递了光头,穿着犯罪嫌疑人穿的带号码的黄马甲,苏靖远看着他,泪水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为了陆越陵,他接受了高海洋,可是心中从没把高海洋当朋友过。

甚至在出事后,还庆幸过,幸好那天不是拽着陆越陵去程雯家,幸好出事的不是陆越陵。、高母说得对,他是间接刽子手。

是他害了高海洋。

程雯还是没有找到,她母亲作为受害人家属出庭了,鬓发斑白,目光呆滞,公诉人提问死者家属时,她哑着嗓子道:“这孩子只是一时义愤行为失当,我请求法庭酌情从轻处理。”

高海洋最后被判了进少教所劳教一年。

这一件事媒体没有报导,甚至学校里也一丝消息没有传出去。

不知是高父花了钱,还是陆达庚动用了人脉权力。

陆越陵自始至终不知道。

他埋怨说找不到高海洋。

“放假了也不来找我玩。”

“他成绩不好,可能是去他父亲公司帮忙了吧。”苏靖远掂了掂篮球,说:“你不是说打篮球长个快吗?来,教我。”

“好啊!”提起最爱的篮球,陆越陵整个人充满活力,“不过,先说好,你不能长个太快,一定得比我矮十公分。”

他霸道地说,拉了苏靖远到电子身高秤上量身高。

初三上学期刚到陆家时,因为生活水平一下子提高,营养好,苏靖远半年蹿高了十公分,身高一米七,下学期长速慢了下来,只长了三公分,这会儿是一米七三。

很巧陆越陵长个到一米八三,还是比他高了十公分。

“你不用再长高了也行,这样就很好看,小白脸。”陆越陵捏苏靖远脸颊,色咪咪笑道:“真滑溜真腻滑,哥以后的女朋友只要有你一半姿色,哥就心满意足了。”

“你就贫吧。”苏靖远啐了一口。

声音微微颤抖,脸颊泛起浅淡的红晕,他的头发始终很柔软,乌黑的额发垂了下来,衬得脸庞更加白皙,长而浓密的眼睫半睑下,那样子实在勾人。

陆越陵愣了愣,玩儿得上了瘾,捏一下苏靖远脸颊后松开,又往耳垂摸去。

“你的垂珠圆润白皙,不,红彤彤的,真好看。”

不只耳垂,脖颈也很好看,这些日子瘦了些,锁骨很深,像蝶翅张开,陆越陵迷迷糊糊凑了过去。

“快教我打球。”一个篮球堵住了他的嘴巴。

“靠,篮球在地上拍的,你居然拿它来撞我嘴唇。”陆越陵跳起来,擦了擦嘴唇,朝苏靖远扑过去作势要打他。

苏靖远一笑,机灵地跳开了,往大门外跑。

不想陆越陵担心,再多的苦难也只能狠狠地压到角落里。

苏靖远和陆越陵暑假里疯玩,过着迟来的少年人的热烈多姿的假期生活。

陆越陵的运动能力让苏靖远自愧不如,强健的体魄,犀利的应变能力,永不疲倦的冲劲,一举一动,充满勃发的朝气和阳刚魅力。

纤弱细致的苏靖远永远也无法拥有他的张扬,他的明亮和豁达。

七月十号,中考成绩出来,陆越陵的成绩出乎意料的好,比一中的录取分数线还高出二十分。

苏靖远则考了他上学以来最惨烈的成绩,比一中录取分数低了十分。

“怎么可能呢?不会是有人暗箱操作吧?”温雅丽皱眉,复又急忙打电话,找熟人托关系。

从考场出来,苏靖远想过,自己考得不如意,当真的考砸了时,仍然觉得晴朗的天空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也不差,够二中分数线了,我陪你去上二中就得了。”陆越陵很乐观,拉了苏靖远到门外小花园散心。

年前种的那棵梅树高长得很壮了,树下安了一个秋千架,两米高的框架,白色的油漆,白色的藤椅,两个人坐进去挤在一起,阳光透过梅树枝杈洒下,苏靖远沉默着,抓住秋千索看陆越陵。

一中是本市升学率最高师资最好的学校,他不能自私地让陆越陵陪他去二中。

“只差十分可以交赞助费?交多少?三万块,行,我有数了,拜托你帮我定下名额,对,我要交赞助费给孩子去读……”屋里温雅丽的说话传了出来,苏靖远愣住了。

“解决啦,不用发愁。”陆越陵也听到了,揉揉苏靖远头发,咧嘴笑,脚一蹬,秋千架高高荡了起来。

蓝天上白云如驹,奔跑追赶,苏靖远出神看着,没有笑。

三万块不是小事,即使温雅丽和陆达庚愿意帮他出,他也承受不起。

父亲那边怕是没钱的,即使有,也不会给他拿。

怎么办?

要不,学人家假期出去打工?

想法刚浮起,苏靖远又否定了。

打工半个假期也赚不到三万,而且,天天和陆越陵呆在一起,出去打工瞒不过他,他不可能同意。

chapter17

陆越陵的神经跟电线杆一般粗,可是在跟苏靖远有关的事上,他却能心细如发,很快地,他就发现苏靖远心情不好。

才刚刚迈入优秀学生行列,陆越陵对成绩不是很重视,在他看来,苏靖远的成绩很好了,问题解决了,两个人都能一起上一中,继续同桌就行了。

陆越陵挠了挠自己头上硬硬的一根根朝天竖起的头发,想不出安慰的话。

不知怎么说,就缠着苏靖远让他没时间忧郁吧。

“我口渴了。”他说。

“我去给你榨果汁。”苏靖远马上说。

自从看过健康节目,说饮料含着各种对身体有害的物质后,苏靖远就自学了榨果汁调水果汁,不让陆越陵喝饮料。

诡计得逞,陆越陵嘿嘿贼笑。

温雅丽联系好了学校要出门,在鞋柜前换鞋。

“小远,别担心了,阿姨给你搞定了,跟越陵一起到一中。”

“妈,我还要跟苏靖远同班同桌。”陆越陵说。

问题不大,温雅丽点头应承,又问道:“你们俩要住校还是走读?”

住校还是走读?陆越陵没考虑过,看苏靖远。

墙上挂钟嘀嗒,苏靖远心跳在瞬间加快。

住到学校里离开陆家,自己和陆越陵亲密些就不要紧了,不怕温雅丽和陆达庚看到动了把自己送走的念头。

“住校吧,提早适应集体生活,你觉得呢?”他不甚在意似的说,闲淡地回望陆越陵。

“妈,那就住校吧。”陆越陵想都不想就赞成。

温雅丽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说:“也好,反正有小远看着你,妈也不担心你在学校里胡混。”

“其实我不想住校,学校没家里条件好,我以前去过住校生的宿舍,脏死了,而且那床太小了,双层铁架床,咱们没办法一个床睡觉。”温雅丽走后,陆越陵滚到沙发上扑腾。

“勤收拾就干净了。”苏靖远心不在焉,嘴里应付着和陆越陵说话,一双手没停,从容地操作着。

学会榨果汁和煮咖啡后,陆家客厅一角的吧台的作用就变了,成了苏靖远弄饮料的料理台。

苏靖远熟练地将洗净的黄瓜去籽,猕猴桃去皮,切成小块,放入榨汁机后加入凉开水,启动榨汁机搅拌,搅拌好后倒出加入蜂蜜调匀。

陆越陵嘟嚷了一会儿,得不到热烈的回应,没趣了也便不说了,转而看苏靖远榨果汁。

身体长高了,手也越来越长,苏靖远的手很漂亮,关节匀称,颜色如玉石一般清冷腻白,皮肤很薄,青色的细细血管若隐若现,一样一样摆弄着水果时,优雅得像是在弹奏乐曲。

陆越陵看呆了眼,苏靖远榨了果汁端过来,他接了杯子放到茶几上,一把抓住他的手摩挲。

榨完果汁后刚洗了手,微微的凉,残余着淡淡的果汁香,陆越陵一根一根抚过,鬼差神使,忽然抓起来含进嘴里。

苏靖远身体激颤,惊喘了一声,急急甩开陆越陵的手。

“陆越陵,别玩儿。”他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眼角润湿,睫毛无措地眨动。

陆越陵一愣,看着苏靖远,脑子里一片空白。

屋里很静,两人的心跳声如雨点,开始是檐前小雨滴,后来就是倾盆大雨,敲在窗户上,嘀嗒嘀嗒作响,越来越大,密密集集、错乱纷杂。

陆越陵张开双臂,猛一下将苏靖远抱住。

“陆越陵,你放开我。”苏靖远惊呆了,泪水掉了下来。

晶莹的一颗颗水珠沾在白皙的脸颊上,滚动着,迫切地诉说着什么,清峻的眉眼惊惶失措,陆越陵脑子里闪起“妩媚缠绵”四个字,轰地一声,周身血管爆裂,热切的渴望在体内冲撞,催促他,要他做点什么。

怀里苏靖远的身体越来越软,脸颊越来越红,耳朵红通通的,脖颈也红了,夏天穿着短袖t恤,清浅的湖蓝色,就像碧蓝的湖水里绽放开皎洁的一朵粉色莲花,风情摇曳,陆越陵想摘下那朵花,揉碎,看他眼波潋滟,看他失神地颤栗,甚至大声地呻吟。

当当当……墙上挂钟整点报时。

陆越陵猛一下推开苏靖远,力道大得苏靖远整个人后仰,砰一声跌倒茶几上。

腰椎发麻酸痛,苏靖远扶着腰,疼得站不起来。

“苏靖远,你怎么样?”陆越陵手忙脚乱扯苏靖远,撩起他的t恤检查。

白皙的后腰青紫的一圈。

“疼吗?”陆越陵声音都颤了,额头大滴大滴汗水滑落。

“疼不疼你被我推一下试试。”苏靖远怒骂,抬腿一脚踹去。

真的踹,陆越陵哎哟一声跌坐沙发上。

“救命啊!谋杀啊!”陆越陵高声喊叫,一手捧腿,一手抹眼睛,唱作俱佳。

闹嚷之间,方才无声的缠绵消失,陆越陵心中,又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不跟你玩了,闹了我一身汗,我去洗个澡。”苏靖远骂,撇下陆越陵上楼。

热水兜头淋下,滚烫的水流像藏着剧毒的火苗,舔舐过肌肤,又将癫狂渗进骨髓,苏靖远呆呆站着,想着刚才的悸动,想着跟陆越陵一起看过的那种碟片里,男女迭合在一处滚动的身体。

“我是不是不正常了?”他轻声问自己。

水蒸汽在浴室里弥漫,墙上浮起淡薄的白雾,苏靖远捧着头蹲了下去。

温雅丽出去走了一趟,把苏靖远上一中的事落实了,回家路上,又顺便给两个孩子买了很多东西。

床单褥子被子,还有脸盆水桶喝水杯漱口杯保温瓶等等。

后备箱堆满了,汽车第二排还搁了不少。

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式两份,一模一样。

又花了不少钱,苏靖远看着那些东西,眼眶不由自主红了。

“帮忙往屋里提啊。”温雅丽侧头看,揉了揉苏靖远脑袋,“马上是高中生了,不能动不动就想掉泪哦。”

“阿姨,我……”陆达庚和温雅丽对他的好,谢谢两个字太轻,不能表达他心中的感激,苏靖远憋了半晌,说:“阿姨,我长大了一定好好报答你和我叔。”

我姨我叔,不经意间,孩子就把他们当亲人,当自家人,温雅丽噙着泪,笑道:“好好读书,快快乐乐生活,就是对我们的报答。”

打工的事苏靖远最终提都没跟陆家人提。

以陆达庚和温雅丽的社会地位,他们未成年的孩子外出打工赚学费,那是在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虽然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可他盼着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而且他们显然已把他当亲生儿子。

苏靖远只能在夜深人静时,一遍一遍发誓,长大了工作了,一定好好报答温雅丽和陆达庚。

玩闹中,开学了。

学校就在本市,又有苏靖远在一旁,温雅丽和陆达庚把他们送到校门外就离开了,苏靖远和陆越陵自己拎着行李进学校。

一中学生宿舍有八人一间的,也有四人一间的,温雅丽给他们办的是四人一间的,即使是四人间也不干净,跟陆越陵说的那样,又脏又乱。

入门靠左边墙壁两张双层铁架床,长二米,宽只有一米三,碰一下,嘎吱嘎吱响,地面是廉价的磁砖,砖与砖之间缝隙很大,砖面像老树皮,布满斑驳的痕迹。墙壁连刷漆都没有,刮的仿瓷,年代久了,泛着污浊的暗黄,右边墙壁紧挨着放了两张书桌,两人合用一张书桌,书桌桌面沾满类似牛皮癣似的污渍。

进宿舍门两侧各有两个橱柜,一人一个,尽头是阳台,宿舍里没有浴室没有卫生间。

他们是最后到校的,另两个人已住了进去,地上零乱地搁着鞋子,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没拧干,水珠滴滴答答,空里中潮湿的霉味令人几欲作呕。

“这么脏,又没有卫浴间。”陆越陵捏鼻子,皱眉看向苏靖远,“要不,咱们回家住。”

在陆家住了那么久,猛一下又回到跟以前的家差不多的环境,苏靖远也有些不习惯,可是,住在陆家,和陆越陵太亲密会被赶出陆家,从此再也不能和陆越陵在一起的恐惧掩去心头的不适。

“你回去住吧,我不回了,我断奶了。”苏靖远一本正经说,走进去把行李搁到空着的那张书桌上。

“哈哈,兄弟,回家吃奶去吧。”倒在上铺看书的同学听了苏靖远的话,乐得拍床板大笑起来。

另一个人也跟着笑,看猴子一样看陆越陵。

陆越陵俊朗的帅脸红成猴子屁股。

“哥们,大男人就是这样的,没那么多讲究,快进来吧。”下铺的小个子男生跳下床,走过去把陆越陵拉进屋里,“这环境,刚来谁都不习惯,睡一天你就喜欢了,不用听妈妈唠叨,没人追着要你把臭袜子扔洗衣机,逼着你把床铺收拾整齐,自由自在的很,多舒服。”

陆越陵泪奔。

他在家也没人叨念好不好!

什么都有苏靖远收拾妥当,根本用不着他发愁。

苏靖远搁下行李,提起水桶往外走。

“要提水是吧?我去。”一看他拿水桶,陆越陵立即进入大哥状态。

重活不能让苏靖远干。

苏靖远抹拭橱柜床板,陆越陵提水,提完冷水倒苏靖远洗了抹布的脏水,两人配合默契,同宿舍的两个男生眼珠子都要掉下地了。

chapter18

一个小时后,苏靖远收拾妥当。

他和陆越陵两人的东西不少,归置得却整整齐齐。

两人的两个衣柜,一个上层放被子,下层放衣服。一个上层放课本文具学习资料,下层放水果零食杯盆碗筷牙膏牙刷。

书桌抽屉四面用胶纸贴了日历油纸,桌面铺了一块草绿色桌布,上面罩一张pvc透明玻璃,原来的脏污不见了,临时又出去捡来一个大雪碧瓶子,剪掉瓶口部份,上半部剪成枝条,挑了四条交叉贴在一起做提手,其余的反插到瓶子底部,用胶带沾住固定,一个美观的花篮做成,校园里随处可见鲜花,宿舍楼下绿化带剪了几枝上来□□去,胶带粘着花篮提手固定在书桌上方的墙壁上,霎时间,浪漫和温馨在简陋的宿舍里流淌。

“靠,陆越陵,苏靖远是你弟还是你媳妇,你俩怎么那么像小俩口?”睡上铺的大个子姚信元问。

苏靖远整理床铺衣物的工夫,大家已混熟了,上铺的大个子,就是笑陆越陵没断奶的名姚信元,下铺的小个子名王宁。

“可不是,苏靖远,你是陆越陵的媳妇儿吧?”王宁表示赞同,定定看苏靖远。

“我说你才是我媳妇呢,媳妇,来,爷疼疼你。”苏靖远朝王宁扑去。

他皮肤白,王宁也很白,他个子不高,刚一米七三,王宁更矮,目测只有一米六五,而且王宁长着一张锥子脸,小小的,看起来脆嫩的很。

“爷,饶命啊。”王宁被压得咯咯笑个不停。

“爷是小媳妇还是你是小媳妇?”苏靖远阴森森笑,挑起王宁下巴。

“我还是觉得我更像爷们,不信,咱比比。”王宁猛一下推开苏靖远跳下地,得意地叉着腰抖了抖胯。

他穿着短t恤七分马裤,马裤挺紧,裤裆高高的一包,苏靖远一愣,脸颊通红。

“哇,王宁,没想到你个子这么小却这么有料。”姚信元从上铺跳了下来,伸手朝王宁摸去。

这样也可以,苏靖远脸更红了,眼神闪烁,不自觉朝陆越陵望去。

陆越陵没有笑,沉着脸,眼神凌厉看他。

苏靖远一愣,忽然有些心虚,像出墙的妻子被丈夫当场逮住似。

“洗澡去。”陆越陵狠狠推苏靖远。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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