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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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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作者:顾盼若睐

第11节

“越陵这孩子一点也不惦记爸妈,好几天不给我们打电话了。”不等苏靖远问,温雅丽就埋怨开了,“他做事从来莽撞,虽然说不小了,没有你在他身边,阿姨真的很担心……”

陆越陵的性格热情豪爽,又没心计,抱打不平时出事,或是被人利用,种种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挂了电话,苏靖远坐不住,衣服都没收拾,跟宋滔说了一声帮他应付老师的点名就冲出寝室。

“怎么回事?”宋滔讶异。

除了第一天流露出些许怅然,后来,苏靖远像入定老僧,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

飞机是最快的交通工具,然而,苏靖远还是觉得很慢。

陆越陵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打通,苏靖远后悔,自己对他的新圈子太不了解了,居然连找一个人问一下情况都找不到。

焦灼不安,起飞和降落的不适都没有感受,帝都的交通不是一般的堵,地铁里拥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般,空气很差,闷得人喘不过气来,苏靖远艰难地挤到一个角落,背朝外继续打电话。

手机做梦也不敢想地接通了,苏靖远劈头问道:“陆越陵,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电话那头咦了一声,是个陌生的男生的声音。

伤势重得连接电话都不行吗?

苏靖远眼眶瞬间潮湿,声音破碎尖锐。

“你好!你是陆越陵的同学是不是?陆越陵现在怎么样?能接电话吗?”

“这算啥剧情走向呢……”

苏靖远隐约听到男生嘀咕了一句后响亮地大笑,而后听筒霎地归于寂然,过了许久,男生问道:“你是苏靖远吗?你在哪里?”

好像有些不对,苏靖远没心思细究,周围人声嘈杂,不得不提高嗓音,说:“我刚下飞机,在地铁上,正往q大赶,陆越陵怎么样?能接电话吗?”

太能了!

之前一段时间蔫蔫的无精打采,就这会儿工夫,眼睛贼亮,跟嗑了药似红光满面。

男生是陆越陵的同寝室同学谢朴,忍着笑,说:“你过来吧,见面再谈。”

顿了顿,又按陆越陵的指示补充:“走南大门,南大门离机场过来的地铁站最近。”

电话里嘟嘟传来了挂机的提示,苏靖远心神不宁,还想再拔过去,播音提示q大到了。

谢朴挂了电话,笑道:“陆越陵,心上人没等到,等到一个哥们啊!”

“哥们比女朋友好。”陆越陵乐滋滋笑,抢过手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为了个男人得相思病?那个使他神魂颠倒的心上人其实是男朋友?”谢朴愣神。

“看来是的,反正你的主意立竿见影就行了。”同寝室另一个同学说。

寝室到学校大门很远的距离,陆越陵怕苏靖远等得急,又怕他到校门后进去找他,两下里错过了,冲得跟一阵飓风过境似,冲到学校大门口时,喘气跟拉风箱似的,腰都直不起来。

从地铁站到q大南校门距离不远,五百多米,苏靖远等不及步行那五百多米,招手出租车,说“到q大”,而后在司机一副看败家子的眼神中紧盯着道路前方。

隔着十几步,苏靖远看到了陆越陵。

正午最盛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笼罩了淡淡的一圈金色的光芒。

大半年没见,陆越陵身上残余的淡淡的青涩之气尽皆不见了,犀利的眉眼,霸气的脸庞轮廓,黑色的薄毛衣和动感的牛仔裤完美地勾勒出他强劲结实的身躯气势。

目光对视,继而全身睃巡。

脖子没有包扎纱布,一点伤痕没有。

死里逃生,天光乍破,沉重的身体和浑浊的脑袋从极地坚冰里解救过来,继而,被愚弄的愤怒喷礴而出。

苏靖远一双手攥紧,转身招出租车。

陆越陵气不喘了,腿脚有力了,踩着凌波微步飞过去,眼疾手快抓住苏靖远拉出租车门的手。

“我们不坐了,你走吧。”他从兜里随便抓出一张百元票子从车窗往里扔。

苏靖远太阳穴上突突跳。

“你把我扔下就不管,我想死你了,我在群里各种炫,想让你忍不住跟我说话,可是你吱都不吱声,我难受的很,想去找你,又怕你生气。寝室的室友听说我想心上人,就帮我出主意。”陆越陵低低说话,搭拉下脑袋,“谢朴说,装病残就能让你忍不住过来找我,为了能让你过来,开始手机故意关机,刚才也没敢接,让谢朴帮我接。”

这样的玩笑也能开,他都快急疯了。

苏靖远咬牙。

“既然来了,别那么急着走,q大很漂亮,我带你去转转,行吗?”陆越陵讨好谦卑,焦躁惶恐。

苏靖远从未在粗线条的陆越陵脸上看过这种神情,啪地一声,长久以来坚持的弦瞬间绷断了。

q大很大,建筑物完美地融合了古典和现代元素,教学楼图书馆乃至球场的设施,每一处都布置得非常完善,极具人性化。

陆越陵滔滔不绝,嘴巴跟开闸的水龙头似说个不停。

“刚开学那阵子,我天天打双人份的饭菜,到寝室了才想起来打多了,便宜谢朴那小子了。”“我们寝室卫生打分,没有你帮我整理,我的床铺老是不合格。”

“晚上我一直睡不着,睡着了也老是做乱七八糟的梦,有一天晚上迷迷糊糊摸到下铺去,寝室的人以为我梦游,第二天非押着我去给校医检查。”

“走路我经常走神,还撞到大树过,同学们都笑我,说人家守株待兔,哪个女生喜欢我可以守树等人了。

……

他委屈的眼神看着苏靖远,控诉苏靖远的十恶不赦始乱终弃。

始乱的是他,只是被抛弃的也确实是他。

何止是他,自己也魂不守舍,整晚失眠。

苏靖远沉默。

晚餐他们在学校食堂吃,陆越陵埋怨,全国no:1大学的伙食也不怎么样。

“很难吃,还没一中的好吃。”

说话间,突然又咦了一声,道:“今晚的菜特别好吃,是不是刚换了厨师?”

其实比一中强不少,只是跟心情有关吧,苏靖远到理工大学后,也是吃什么都觉得干巴巴的没有味道。

晚上这一餐饭,是他跟陆越陵分开后,吃过的最香的一顿。

鱼香茄子入味极佳,不知是不是南方人掌的厨,狮子头味道很纯正,经过姚信元的帮掐虾壳事件,陆越陵细心了很多,没有海鲜,别的地方也照顾得很周到,给苏靖远夹菜舀汤,动作轻巧熟练。

两人吃了四人份的饭菜,出食堂时都有些挪不动步。

入夜了,校园里没了日间的热闹,路灯的光柱淡淡照着夜空,楼房在夜色里只看得到淡淡的轮廓线,陆越陵拉着苏靖远往校门外走去。

出了校门,往东走上两千多米,就到了他们一起买下的那房子,苏靖远停下脚步,甩开陆越陵的手:“你回去吧,我要回学校了。”

“明天再走行不行?咱在这边有房子,住宿很方便,不是么?”陆越陵搓手,想抓苏靖远,又不敢抓,胆怯的动作透着求恳和渴盼,还有不舍得分别的慌乱和不甘,“咱们约好的一起上q大,你突然变卦……”

语无伦次不停说,话唠犹如老太太,带着委屈,期期艾艾,表达重建邦交和好如初的渴望。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动手动脚,咱们是铁瓷器,是哥们。”

只是哥们何必非要把自己留下来!苏靖远低睑下睫毛。

两人谁也没动,陆越陵坚持着想把苏靖远留下,苏靖远痛苦的跟自己绞着劲,比陆越陵更迫切地渴望着留下。

分开半年,很想他,这点儿相聚的时间根本不够。

一辆出租车从两人身边经过,喇叭声打破了寂静。

陆越陵咬紧牙,冲上前抓住苏靖远的手。

两人目光对视,苏靖远从陆越陵眼底看到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抿着唇,眼神大胆热烈,狂野一如l市机场午夜那时的碰面,苏靖远后知后觉想撤退,却迟了。

风在他们耳边刮过,人潮擦肩而过,两千多米的距离很远也很近,苏靖远回过神来时,两人已进了小区,来到房子门前。

梧桐树枝头叶子泛着金黄的晚秋初冬气息,门前台阶很干净,屋里有一股湿润清新的刚打理过的味道。

“虽然住寝室,可我每周末都回来整理,这是咱们的家,发了那张绑着纱布的照片后,我又专门回来清扫了一次。”陆越陵讨好地说。

把苏靖远推进屋里,紧贴着,半搂半抱一步步朝沙发走过来。

灼热的气息喷在后颈上,结实而有力半拥着,强壮而有弹性的大腿轻蹭着他的腿,行动间,磨擦带起奇妙的触感,苏靖远呼吸紊乱,胸膛不受控制,幅度极大地起伏。

“离我远点,你自己说的,咱们是哥们。”

他说,强迫自己冷静,意识却已脱离,一只手紧紧抓住陆越陵的的手臂。

“明天咱们再做兄弟行不行?”陆越陵低喃,看着苏靖远染了红晕的耳朵,苦苦压抑欲望再也控制不住。

沙发阻住了前进的路,苏靖远一个趔趄跌倒,跟他紧缠在一起的陆越陵无可避免冲压到他身上。

勃发贲张的地方凸起完美的曲线,充满魅惑的男性力量,苏靖远彻底昏眩,沉沦,伸出手,如陆越陵所愿握住。

火山爆发,溶岩飞溅,高涨的情潮带着浓烈的火药硫硝气味,激得人血液逆流。

chapter37

沙发如小舟在浪头上颠簸,苏靖远被压进角落里。

“苏靖远,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陆越陵嘶哑着嗓子,发誓似高声喊。

苏靖远手足酥软无力,后来干脆放弃了,不再握陆越陵的……陆越陵似乎也不在乎,蹭磨就给他带来极致的欢愉。

当空气中漾开熟悉的味道后,像l市宾馆中那样,他伸手去扯苏靖远的裤子。

“不要。”苏靖远无力地按住他的手,颤抖着,不让他更进一步。

“不能光我一个人爽。”陆越陵乐呵呵的说,满足过后,额头都是汗水,眼睛晶亮璀粲,“我还没摸过你的……呢,给我摸摸。”

水晶吊灯的灯光闪烁,光影交错,欲望像浪潮冲击,迷失沉沦中,忽然间,耳边响起窃窃私语,王宁和姚信风被开除出学校时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再往前走一步,他和陆越陵将万劫不复,往后,鄙夷的轻视的目光,指指点点窃窃语私,被人群孤立隔绝,所有的令人惊心的血淋淋的后果,陆越陵如何承受?

更不必说将他像亲生儿子那样疼爱的温雅丽和陆达庚,他怎么对得起他们?

苏靖远嘴角挑起一抹涩笑。

不管陆越陵是不是弯的,自己都不应该带着他走上那条不归路!

手机适时响了起来,苏靖远迫不及待推开陆越陵接通电话。

“苏靖远,大事不妙,老严今天点名我替你应到被逮到了,老严发火说要挂你的科,甚至还说要开除你,你在哪里,赶紧回来吧。”宋滔劈劈叭叭大声说。

只有一节课缺席怎么那么严重!

苏靖远无暇细思。

也不想细思,找到借口了,连洗漱一下都没有,打电话问得恰好一个小时后有航班到g市,整理了一下衣服,没让陆越陵送,自己打出租车急急赶去机场。

来时陌生的地方变了样,因为有牵挂的人,钢筋水泥林立的城市也变得温情,高架桥边的音像店,张贴着大海报的电影院,路边来往的行人,各种路边小吃摊,坐在飞驰的出租车里,苏靖远有些贪婪地紧盯着车窗外。

即使不是情人只是兄弟,一辈子,能有一个陆越陵这样的兄弟足够了。

查到苏靖远已登机的信息,方志浩阴沉沉的脸庞略有好转。

“方总,还要继续跟进吗?”跟着方志浩从总公司来到g市的浩瀚科技总裁办助理袁克华问。

方志浩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行了,就这样。”

袁克华小心退出房门,想着方志浩的脸色,像是很生气很窝火,又无从发泄不便发泄的样子,只觉得无比怪异。

对于老板付给理工大学几个学生和教授大笔钱,要他们随时汇报苏靖远的动向,他更觉不解。

如果想玩儿,就大把砸钱把人包养了。

如果想谈情,送花送物走温情路线也行,干嘛要一副见不得光的暗恋者样子。

这个窝囊样,跟老板平时的形象太也天差地别了。

方志浩也不想这样,一年多前,他志得意满势在必得,只是觉得苏靖远还没上大学,要放长线钓大鱼,谁知最近这半年来,他用偶遇的方式跟苏靖远碰了很多次面,苏靖远彬彬有礼极尊重他,可是,对他的男性魅力却完全无视,任他怎么像孔雀开屏似施展,也没能赢得他的关注。

方志浩想起“在地狱里煎熬”这句流行痴语,很想自抽。

方志浩不想用幼稚的暴力行为得到苏靖远,理智也提醒他,暴力对苏靖远那样的人不奏效。

关注一个人太久又迟迟没有得到,对于雄性来说,征服的欲望不知不觉中就掩盖了一切,当无法征服时,感情就变得奇妙,像是有猫爪子在心口抓挠一般,每动一下,就带起隐秘的无法言说的悸动。

“要不要到g市来?”方志浩给高海洋打电话。

高海洋从少教所出来后,两人在驴友俱乐部认识,做了很长时间的炮友,彼此间挺了解,高海洋又是苏靖远的朋友,方志浩理所当然想找高海洋做自己情绪的垃圾桶。

“在苏靖远那里踢钉板了?”高海洋了解地笑。

“连踢钉板都算不上,苏靖远眼里看到我跟没看到一个样。”方志浩怒,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的男人一身熨贴的深蓝休闲西服,上衣口袋放着装饰方巾,充满成熟男人的雍容气度,方志浩挑眉,镜子里的男人蛊惑地微笑,扑面而来的性感神秘魅力。

自己哪点不如陆越陵了?方志浩自恋地看着,不明白苏靖远为什么半点不被吸引。

高海洋有些意外,却又不意外,懒洋洋说:“勾不上手就转移目标呗,对你方老板来说,男人女人还会缺吗?”

“我偏就认定他一人了,不把他弄上手,我把方姓改了跟你姓。”方志浩咬牙切齿说。

“你想跟我姓我还不要呢,你又不能给老高家生孩子。”高海洋嗤笑。

“过来吧,最近不想找人又没弄上苏靖远,旱的慌。”方志浩说。

“没空。”高海洋淡淡说,挂了电话。

前几天,他到他父亲公司上班了。

高父欢喜晚来得子,将小三所生的那个儿子疼如掌中宝,谁知孩子越来越大后,不像爸也不像妈,半路夫妻信任本来就少,高父悄悄做了dna,结果差点没把他气疯。

那孩子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高父起诉至法院离婚,一毛钱不给小三,还索赔精神损失费。

离了婚后,对外面的花花草草彻底淡了,又求又逼把高海洋哄到公司上班,又提前立下遗嘱,自己死后公司给高海洋继承。

苏靖远当晚做足了功课,准备迎接教授的轰炸,谁知第二天去了办公室,教授一团和气,笑呵呵提都没提他缺课的事。

宋滔那人很会察言观色,颇有些世故的小聪明,他说得那么严重,那便是教授真的正颜厉色了。

苏靖远对老严的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讶然。

心不在焉从教学楼出来,半路上,苏靖远遇到一身休闲运动服,看起来活力十足青春飞扬大学生模样的方志浩。

“我们公司要搞员工活动开运动会,我得亲自下场,太久没跑动了不练习不知输得多难看,陪我练练球怎么样?”方志浩笑问道,弹拍着篮球。

苏靖远对篮球运动的掌握只限于满场跟着乱跑,连站位都一知半解,篮球经常拍着拍着没人抢也脱手了。

方志浩曾帮了那么大的忙,苏靖远却不过情面,笑道:“我的球技太烂了,陪练别误了你,我多找几个人一起吧。”

约好了时间,苏靖远喊上寝室另外三个人。

他成绩好,学习认真,大家都要抄他的笔记,自然不会不给面子,宋滔说只有五个人练不出什么,又拉来了五个同学,组成了两队,有模有样练起对抗。

方志浩一口血噎在喉咙吐不出。

他不需要这么多的电灯泡好么?

而且一个比一个明亮,瓦数极高,围在他的身旁,他连苏靖远的身影都看不到。

一肚子牢骚,欲火更加旺盛,练球结束后,方志浩邀请一大班子人出去吃消夜。

不想再温水煮青蛙等下去了。

今晚他要把苏靖远灌醉了,酒后乱x。

虽然不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先把人得了再慢慢培养感情也不错。

本想等到苏靖远心甘情愿,不使邪门手段,这会儿等不及了。

方志浩摸着下巴,笑得有些邪气。

苏靖远不想去,打球的这会儿,陆越陵信息不断,他想赶紧找个无人的地方跟陆越陵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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