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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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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张懒洋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萧南烛轻轻地唔了一声手指却不自觉地放到了冰箱门上面,他的脑子里还在思索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可是这种见了鬼的事也不能和别人说,说了别人也肯定不会信。

“大早上打我电话干嘛?”

语气干巴巴地问了一句,萧南烛此刻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面前的冰箱上,可是还是抽空和发小唠起了嗑,闻言的司徒张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接着拧巴着声音开口道,

“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记性差成这样啊?不是昨天都和你说过了吗?过了年之后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吧,我认识的哥们儿多,多找几个人问问总是有门路的,但你得答应我过年这几天多陪我出来吃几个饭啊,酒桌上才能谈交情,可不许和你以前似的不听话啊萧南烛……”

司徒张和老妈子似的不停地絮叨着,知道他是好意,所以萧南烛也没有去打断他。尽管骨子里他就不是那种能在酒桌上喝两杯就和别人呼朋唤友,称兄道弟的人,否则也不至于在部队里那么吃不开,落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可是对他的脾气性格了如指掌且知道他如今有难处的司徒张还是耐着性子地把自己的意思给完全带到了,甚至还照顾着他的面子没有等萧南烛去主动求他帮忙,这份心意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这般想着,萧南烛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表现的不那么不识好歹,毕竟自己这破条件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司徒张要是能介绍个靠谱的,自己年后去好好上班也没什么,可是他正这么想着呢,那头的司徒张已经把话题发散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而结束语就是——

“不管怎样,总之今天晚上这个酒局,你一定得来!请客吃饭这哥们儿可是我一大客户,每次来按摩推油都做全套呢……知道他是干嘛的吗?保险公司的销售经理!这种人手里不知道掌握了多少资源和人脉,对你肯定有好处,你要是跟着他干,保证有前途!!这次要是不合适,我给你再找!卖基金的!卖保健品的我都认识!销售业出人才啊!当然了,要是你在过完年前能自己找到工作那当然是最好了!这样我这个当哥们儿的也对你奶奶有交代了!你说是吧!!哈哈!”

扯着自己都不信的淡,摆明了要坑自己发小的司徒张说完就这么把电话给急急忙忙摁了,似乎是知道萧南烛要冲自己发火了,所以他连给萧南烛回答的机会都没有就挂了,被一阵抢白的萧南烛无言以对地把电话给揣兜里,心里的火一时间有点没处发,好半天之后,他才低骂了一句。

“你大爷的,你怎么不干脆介绍我去做传。销呢……”

这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从前压根没什么工作经验的萧南烛也难得的体会到了几分无可奈何,他自己其实也想把这工作和生活问题给一次性解决了,可是就像司徒张说的那样,在如今这个社会,没学历没门路的他到哪里都不会走的不顺利。

这般想着,心里烦躁的当下又想抽烟了,萧南烛皱紧着眉头不自觉地又看了冰箱一眼,冰箱上还贴着一个超市赠送的冰箱贴,抿着嘴唇的他把手放了上去又下意识地握紧,可是还没等他把冰箱门打开呢,他的耳朵里就忽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喷嚏声。

昨天被连续吓了两次了,萧南烛这会儿也没什么顾及了,反正大白天也的不怕妖魔鬼怪造次,他一个堂堂的退伍军人空手降服个妖魔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他目前生活工作问题的不顺利,如今正是缺了一个出气筒,可偏偏就在他严正以待等着这躲在冰箱里的鬼东西爬出来,再准备给他来上一脚的时候,冰箱门已经被缓缓地推了开来,紧接着……有个头发尖上都结了霜,穿一身青色小马褂的书生一边叫骂一边哆嗦着从冰箱里探出了头来。

“真……真是岂有此理!!大冬天的谁把空调开这么低的啊!!!本公子裸睡这都要冻感冒了……阿嚏!!阿嚏!!!”

萧南烛:“…………”

廿四从外貌上看还是刚及冠的少年郎模样,模样清秀,斯斯文文,周身是墨香环绕,眉间是写意风流。

平时他都是呆在老黄历上一年不用动弹的,这工作安排可谓是轻松自由。闲暇时光他一般都会在自己小书房里看两卷画本,听一首昆曲,偶尔给他恋慕已久的芒种姐姐,谷雨妹妹写写情信花筏,虽然他的邻居鲤鱼养殖户小年是个很吵闹还不爱穿开裆裤的多动症儿童,每每都大呼小叫都吵的他睡不着觉,但是这还是影响不了廿四作为一个文艺小清新所追求的生活格调。

虽然他不是什么重要节日,也不是什么特定节气,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他也必须好好努力啊,万一哪天自己就成了什么伟人逝世纪念日呢!!

胸中颇有一番大报复的廿四这般想着,工作也努力勤奋了一些。只要到了他每年的固定工作日,这个小伙子就会第一时间从年历上下来,并为他的老板也就是老黄历的拥有者工作一天。

这种循环反复的工作制度到如今已经沿袭了有近千年,作为历神他们必须要为黄历师提供最准确的每日吉祸每日生肖每日解梦甚至是亲身上阵驱散邪灵。廿四有三百六十四个同事,他们都因为老黄历的存在必须为黄历师工作。在这期间他们换过无数个主人,毕竟时间漫长而悠远,人类的寿命和他们本身就是不对等的,记忆中,有的时候廿四仅仅是与那位新老板不过见上了十几面,到下次再见时,一切就已经物是人非,而伴随着这样让人难免伤感的离别和变迁,廿四在五年前又一次换了一位老板。

抠门,脾气不好的女老板姓萧,廿四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尚且才二十一岁。她从自己收破烂的父亲那里得到了破旧不堪的黄历,之后更是在无意中发现了老黄历的秘密,这对于任何一个寻常人来说都是神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这个胆子很大的姑娘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胆怯和害怕,她主动地表示愿意成为一名黄历师,而就在她自愿成为黄历师的几十年间,廿四甚至都没感觉到时间对于自己的一丝一毫的改变,这个叫萧茹华的女孩就老了。

萧老太太生病了,她身体好的时候总是在不停地数落他们这些偷懒的历神怎么怎么不干活,可是等她病了之后,同事们之间倒都有些不好受了。

重阳节建议大家组织捐款给萧老太太献爱心,护士节则号召大家注意身体,警惕防癌,中秋节特意送来了两盒广寒宫特制的五仁月饼用作慰问,而儿童节则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萧老太太的手哭了一天。

他们都是神通广大的历神,可是面对着这样的事情,就连他们……也不能改变一个将死之人的命运。

因为这件事,廿四着实伤感了很久,他原本给生病的萧老太太写了首漂亮的藏头诗,可惜老太太走的那天他正好没上班,所以也就没来得及念给她听。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天在病房里传来的压抑痛苦的男孩的嘶吼声,而就在这天之后,他们这些被困在老黄历里的历神便再也没有老板的约束了。

无限期的休假让放在矮几上的新工作合同都蒙上了一层灰。廿四和其他的那些历神其实都已经做好了和新老板谈谈工作福利和养老保险的问题,可是萧老太太的那个笨蛋孙子就是什么也发现不了,后来更是一门心思的外出当兵,把他们这乌泱泱三百多号员工干脆都给丢家里的墙上沾灰了。

为了这事,那几位心高气傲,向来不把小角色放在眼里的传统节日都曾经暗地里抱怨过。可是那个叫萧南烛的家伙一走就是好几年,等再回来的时候,廿四一照镜子,发现自己下巴底下的胡须都长出来了……

大半夜的,隔壁的小年咋咋呼呼的跑出去,哭哭啼啼的跑回来,廿四有些好奇的想看看那个当初哭的可怜的男孩如今成什么样了,所以临显灵的时候他还专门刮了个胡子。

廿五他们都让他好好和萧南烛聊聊,聊聊人生也好,聊聊理想也好,总之要让他明白做黄历师的好,廿四接下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爬出年历呢,他就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气猛的喷到了他的脸上……

“真……真是岂有此理!!大冬天的谁把空调开这么低的啊!!!本公子这都要冻感冒了……阿嚏!!阿嚏!!!”

第5章廿四

萧南烛的面前摆着两份劳动合同,a4纸,黑白字,甲方那栏摁着一大串总共三百六十五个通红通红的大拇指印,乙方的那栏则还空着。

从刚刚那个廿四哆嗦着爬出冰箱之后,他的表情就一直维持在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扭曲之中,也许是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一连串的突发灵异事件做何表态了,他把眉毛一拧直接就把毫无防备的廿四给拎了起来,可怜廿四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被萧南烛抗在肩上大呼小叫地就带到了墙边也无力反抗,等冷笑着把老黄历在墙上重新挂好,萧南烛也没管廿四的连声抗议,直接就要把整个人往黄历上给硬塞回去。

“啊啊啊!!你疯啦!!本公子的头!!啊啊!!本公子的发型!!!本公子的脸呜呜!!!”

廿四的惨叫声听上去实在是有够丢人现眼,萧南烛见这人怎么也塞不回去顿时也有些烦躁,而被他这么一折腾廿四也是怕了这简单粗暴的野蛮人了,赶紧趁着他停顿的空隙把藏在自己衣袖里的劳动合同给递了过去。等压着火气接过来一看,萧南烛顿时没话说了,八页纸的劳动合同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诸多条款,从薪酬福利到具体工作内容都有提及,而中心思想就是关于如何成为一名黄历师的相关途径。

黄历师,相传是指那些能改变四时节气节日变化,并能预知每日吉祸的方士。到近现代之后,因为各种国际性节日和纪念日的增多,原本陈旧的老黄历行列中也不断的被注入新鲜的血液。

作为老黄历众位历神的合作伙伴,黄历师和历神们本身存在的利益关系就靠这份合同维系,所以各项细节难免也会补充的多些。

像是传统节日们的各自职能及其背后由来,节气们所担负的季节变化和四时更替,历神们一旦病假产假婚假所带来的具体调班安排等都写的很是像模像样。

因为如今是公历2027年了,相比起过去阴阳历都有明确的划分和规律,如今的年历上其实是传统节日与公历节日一概而论的,尽管这从某种程度来说其实也是传统文化流失混乱的表现,但是因为太阳历算法的偏差,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所以对于如今的黄历师来说,他需要负责的是包括新历节日和各类传统节日节气在内的所有历神,而最重要的是,在这份合同最下边所提到的历任黄历师名单中,萧南烛看到了他奶奶萧茹华的名字。

萧南烛的奶奶在世的时候就签了一份这样的劳动合同,之后的几十年间她都对所有人隐瞒着这一切,连他的亲孙子都对此一无所知。印象里,他奶奶的确从来没有失手给别人算错过日子,但凡是她订好的喜事丧事,总是能顺顺利利的做完,更有一次,她居然能准确的看出一位住在他们胡同附近的产妇会生五胞胎的事。要知道最开始怀孕的时候,可是医院都不能检查出这种事的,没道理一个不懂医学的老太太能一眼看出。之前不知道情况时的萧南烛只当她是瞎猫碰着死耗子在那儿瞎蒙呢,如今回想起来,却只觉得自家老太太这种不爱跳广场舞,一大把年纪还能追打他两条街的老太婆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得了个外号叫萧神婆,而如果不是向他告知这一切的廿四刚从冰箱里狼狈的爬出来且看上去就十分不靠谱,萧南烛简直都要开始认真思考干这份工作的可行性了。

首先目前的他的确缺一份正经的工作,拿现有的情况来分析的话,相比起跟着司徒张的哥们儿去卖保险,他还宁可做这个听上去有些奇怪的行当。尽管这工作仔细说起来也怪不靠谱的,什么驱除邪祟,祈福神灵,解梦转运,一听上去就没什么科学依据……

如今的年轻人可和过去的不一样了,老一辈人的思想传统所以才会对神神鬼鬼之事始终抱着一丝敬畏之心,可是现在科技发达,医学进步,和千百年前需要用祈祷神明保佑的方式治疗疾病的落后时代完全不同,大家不屑于用那些愚昧无知的方法去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因此诸多的无法用现代科学论证的传统行业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封建糟粕。

算命占星等过去能搅乱天下风云的金领行业也变得人人喊打,现在想来,这种说法也难免片面偏激,毕竟在萧南烛亲眼见识了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以后,他也不好再说那种一概否决的话了,不过这种想法上的转变倒是没能让他立马接受老黄历们心心念念向他抛来的橄榄枝,因为萧南烛很快就注意到……黄历师这种职业居然是三百六十五天统统要上班的,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诶,休息时间肯定是有的啊,咱们这工作强度不大,大部分时候都是挺空闲的……况且这份合同其实是从明年开始的,说起来这几天大伙儿都在放假,等过了年再开始工作的,昨晚你见到的是小年,是二十二位传统节日之一,主司火…你要是时间上来得及,到时候也能让初一,初二他们带着你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廿四这般期期艾艾地开口,还不忘拿出一把梳子给自己整理整理发型,萧南烛光听着不表态,傲慢的姿态简直让人想揍他。此刻他正眯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翻看着合同,翘着腿抽着烟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喜怒。他坚毅的下颚线条给人一种很冷酷的感觉,所以不熟悉他的人难免会觉得他不好相处,而事实也证明了,萧南烛这个人本身的性格或许比他的长相还要来的不好相处。

廿四跟着他一起坐着也不知道怎么展开话题,毕竟他也算知道些萧南烛的脾气,对于这个打小就栓不住的野马也无计可施,这活儿真要是萧南烛不乐意干,那么他们的这个工作进度只得继续耽误下去了,而等萧南烛用余光注意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的廿四正在偷偷观察他的表情时,他把烟往手指上一夹,接着缓缓冲廿四开口道,

“对不住了啊刚才,那个……你怎么称呼来着啊?”

把玩着折扇,身着青色衣袍的廿四一听到萧南烛和自己说话就是一顿,掩着自己的嘴唇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拱手一鞠躬,接着循规蹈矩地开口道,

“在下廿四,方才从冰箱里出来时一时惊慌,举止有所失礼啦……”

抑扬顿挫的声调就差开口唱戏了,不过廿四长的白白净净的,这般迂腐也不让人讨厌。萧南烛点点头哦了一声,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墙上又挂回去的老黄历,此刻那黄历上正好翻到的就是廿四这天,和平时几乎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上面本该好好呆着的画中人已经跑到了自己的面前来了。

萧南烛没由来的觉得有点荒唐,毕竟在回到家乡之前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路跑偏走到这条莫名其妙的路上来。如今这局面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更好的选择了,可是黄历师这名字听上去怎么有点煞笔呢……

心里默默的嫌弃了一会儿,萧南烛脸上不显,继续套着面前廿四的话。而廿四显然也没什么心眼,被萧南烛几句话一勾搭就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嗯……历神平时上班的时候一般都会待在外面的世界,以一个昼夜为循环,工作完一天我们就会回到黄历中休息一年……我们主要干的呢,就是祛除那些流窜在人间的灾祸邪灵,为人间带来福祉,因为近些年人们渐渐地不相信这种了嘛……所以黄历师的客户范围也越来越小了,就靠接些看结婚日子算预产期来养活自己,当然我们平时不上班也是可以出来的啊,就看个人乐意不乐意了……你奶奶以前每年过年找不到麻将搭子就会把元宵节他们找出来陪她打通宵麻将的,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不记得了……你那时候还小啦,还只有四五岁吧……”

廿四说起以前的事显得有点兴致勃勃,萧南烛默默听着倒也觉得有几分意思。他其实已经动了心,只是还想要再多了解一些有关这个职业的一些事情之后再给廿四答复,所以也没再去打断他,反而是在那以后果断摁掉了司徒张三番五次打过来找他出去喝酒的电话。

几乎可以想象那头的司徒张会如何跳脚,萧南烛勾着嘴角想了想,把手机一关机干脆就听着廿四给他一一的开始说道。这毕竟是和他未来职业选择有关的事,所以他也想提前做点心理准备,请廿四给他讲讲这工作流程。这说起来,就不得不得夸一句读书人口才好,上下嘴皮子一抖就能把什么事都讲的头头是道。廿四平日里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些琐碎的有关其他历神们的八卦,真和他一说简直没一件正经事,反而是开始还一本正经的萧南烛后来也不自觉得被八卦给吸引住了。

“我偷偷告诉你啊,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其实啊,七夕节和二月十四号的那位关系特别不好,原因你知道的吧?哎,还不是撞名字了吗……所以再过两天情人节出来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和他提起七夕,不然啊他肯定要发疯……”

廿四的忠告让萧南烛闷笑了起来,刚刚那一小会儿廿四已经把廿五,情人节等接下来几天的历神都挨个介绍了一遍,可等到说起三十夜除夕那天时,廿四却忽然干脆跳过了。

“除夕他怎么了?很特别吗?”

见他犹犹豫豫地不敢开口,萧南烛也来了兴趣,廿四一听就做了个嘘的手势,接着鬼鬼祟祟地凑到萧南烛耳边小声地开口道,

“除夕可和我们不一样哈,还是不告诉了你,唔,到时候你就懂了,恩恩……”

看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萧南烛也懒得再问了,反正再过几天也能见到了,再不好相处也不过是一天罢了。到这里其实萧南烛基本上也同意先在黄历师这个光荣岗位上干一段时间的事情了,反正廿四也说了,他要辞职随时可以,只是在离职前得帮着他们张罗个新老板,因为黄历师的收入是要给他们一定的分成的,所以黄历师的生活质量如何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质量,而这几天年前的日子就当他的试用期了,一切等年后再说。

这般一番长谈,不知不觉也天黑了,萧南烛看上去并不打算留廿四吃晚饭的样子,廿四也自觉地说我回自己家做吧,以前你奶奶也说不包伙食。

临走时他把萧南烛签好的合同给收拾了一下,可是他刚要走时,萧南烛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廿四,接着从厨房里拎了一只王八出来就递给了他。

“这……”

拎着这只大王八,廿四看上去有些傻眼,萧南烛见状眯着眼睛笑了笑,接着指了指墙上的老黄历道,

“帮我带给小年吧,就说我赔给他的,让他别哭了啊,王八不比鲤鱼长寿多了嘛,你说是吧?”

廿四:“…………”

第6章廿五

隔天一大早,前夜被放了鸽子的司徒张便亲自登门把萧南烛好一顿臭骂,萧南烛晕晕乎乎的还没睡醒就爬起来开门,可还没张嘴说话被张牙舞爪的司徒先生给全数堵了回去。

“我昨天打了你八十几个电话!!你就不能接一下啊!!我以为你在家煤气中毒了!!结果你半天回了我一个睡过头了!!我呸!!!鬼才信你!!”

气的声音都扭曲了几分,司徒张叽叽呱呱地把面前裹着军大衣蹬着老棉拖的男人一通批评,神色间颇有些怒其不争,而萧南烛则面无表情地靠在沙发上权当自己没听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的司徒张更来气了。

“啊,所以你现在是想怎么着啊?看不上我给你找的工作是吧?我说萧南烛啊,你能不能别再那么任性了啊,你都快三十了,不是十三啊!你以前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是因为你还年轻,但是现在……”

司徒张的话没说完他就自己停下了,他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挺伤哥们儿感情的,所以难得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也没仔细听他说什么的萧南烛见他不大喊大叫了,还以为他终于说完了,于是在慢吞吞地打了个呵欠后,这个两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的男人皱着眉迟缓开口道,

“哎,我说,我找到工作了啊,你就别替我着急啦行吗……唔,昨天那事是我不对,给你赔不是好吧?今晚还有酒局吗?我一定过去成了吧……”

懒洋洋的像只灰不溜秋的野猫一样蜷在沙发上犯困,萧南烛现在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已经解决这工作问题了,否则光是被发小司徒张一个人唠叨,他估计就得烦死,而司徒张一听他找到工作了当即也是一愣,几乎小跑着来到萧南烛的身边坐下,他胳膊一抬兴奋地摇了摇萧南烛没骨头似的身子道,

“哎哟!真的呀!!什么工作啊!就这几天找的?现在大过年你去哪儿找工作的?不会是给别人去当月嫂吧?工作高不高啊?哎哟我们家阿南真是长大了都会自己找工作了呢哈哈哈……”

被司徒张这个神经病烦的就差翻白眼了,萧南烛好说歹说才把自己新工作的事给暂时遮掩了过去没暴露具体是什么。短期内他并不想熟人知道自己在干嘛,毕竟这什么狗屁黄历师怎么听上去都不像个正经行业,所以就算是对司徒张,他也是一句等年后再和你说,现在人家还没决定要不要我呢的话。

他的这种态度让司徒张也不好多问什么了,不过萧南烛没之前那么像消沉的老头了。他自然也是打从心底的高兴,再加上萧南烛现在居然主动要加入他那个充斥着推油按摩捏脚老客户的社交圈了,这更是让司徒张有些不敢相信了。

“你……你真乐意来啊?你现在工作都解决了,要不别难为你自己了?你不是不喝酒吗……不过晚上倒是真有几个哥们儿一起吃饭,那个做保险的曹哥儿也来……”

“你就当我去蹭顿饭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没地儿吃饭。”

随口这么说了一句,萧南烛脸上没什么正经模样,心里却是有些自己的主意。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就在想这个黄历师如何发展个人业务的问题,想来想去也觉得这是个在现代社会很难立足的工作。毕竟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骗骗老头老太太还合适,要真想正正经经地指望一般人都搭理你那肯定不可能,可是关键他都已经应下了,那反悔也没意思了,而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他还真就琢磨出了一个主意。

司徒张那个每次做全套,干保险业的哥们儿他听他说起过很多次了,据说是个大保险公司的销售,那手头的客户单子肯定也多,这买保险一般都是怕自己出意外的,所以容易出意外的肯定也会去买保险防个万一,这黄历师本身就有个预知吉祸,转运济福的能力,要是他能从这些买保险的客户入手,说不定能给自己这保守的老行当打开一个销路,到时候买车险的就给他看看哪天不适宜出行,买意外伤害险的就给他查查哪天祸事将至,虽说这保险金可能是不一定拿不到了,但谁还不指望着自己身体健康,事事如意啊,而只要自己这名声能打出去,到时候自然也不愁别人不找上门了。

此刻坐在边上的司徒张自然是不知道萧南烛在想些什么的,他只以为萧南烛是真想蹭顿饭便干脆应下了。

“行,那这次不准放我鸽子啊,玉兰饭庄的羊肉明炉和毛蟹锅,我专门给你点行吧?”

“那记得挑大只点的啊……我可要吃母蟹。”

这般臭不要脸地来了一句,得了司徒张隔着墨镜的一个死鱼眼之后萧南烛也勾着嘴角笑了,刚巧他站起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司徒张挥挥手说了声那我也先走了便要径直出门,不过等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把放在自己小拎包里的一套还在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给拿了出去,接着冲萧南烛指了指开口道,

“你快点趁热吃啊,一会儿要凉了,我走了啊。”

司徒张打小就对他好,萧南烛也习惯了,要不是这小子一直笔直笔直的,说不定十五六岁的时候萧南烛就找个小旅馆把他给摁倒解决了,不过这种事到底讲个缘分,萧南烛这么多年在部队里也不是没见过蹭着他的腿管他叫哥,死命勾搭他的小兵伢子,可是有些事到底没走到那一步,萧南烛一个人惯了也给不了任何人承诺,如今回到熟悉的地方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这点癖好让别人知道,而正当萧南烛这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刷牙时,他耳朵一动,瞬间感觉到外面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穿到了耳朵里。

“诶,你来了啊?吃早饭了没啊?”

从卫生间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刚从黄历上落地的少年,听见他和自己说话,廿五也抿紧嘴唇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是个长相穿着都和廿四有几分相像,但是气质却大不相同的少年,如果说廿四是一派灵动活泼的少年模样,这孩子就是脸上都写着不好相处,不过萧南烛也明白,但凡是看上去这种性格的人啊,其实骨子里指不定多害羞腼腆呢,而就在昨天晚上,廿四还特意给萧南烛讲了讲关于他和廿五之间的一些关系。

“我和廿五的关系啊,怎么说呢,用一首歌其实就可以完全诠释了啊!”

“哟?什么歌?”

“啊~~~啊~~廿五~~你比廿四多~~~一天~~~啊~~~~啊~~~廿四~~~你比廿五少~~一天~~~”

“……”

抛开脑子里廿四那魔性而洗脑的歌声不去想,萧南烛从卫生间踩着拖鞋出来顺手又掏出了一只烟,这个过程中廿五就乖乖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他开口吩咐自己该干些什么,他的这种紧张局促萧南烛一眼就看了出来,所以他当下也勾着嘴笑了起来。

“别紧张,我才是头一天上班呢,你多关照点我啊。”

走过沙发的时候摸了摸廿五压得低低的脑袋,廿五被萧南烛一碰就炸毛似的抬起头,圆圆的眼睛都瞪大了起来。

“你干嘛啊!!不……不许摸我的头!!”

他的这副情态让萧南烛笑的更不怀好意了,不过明白猫不能多逗,逗急了就不好玩的他也没去继续去惹怒廿五,他只是走到厨房里把司徒张给他带的早点又放进微波炉加热了一分钟,接着把早上就煮好的皮蛋瘦肉粥给重新加热,又起火给煎了两个溏心蛋。

坐在客厅里的廿五本来就还没吃早点,一闻见厨房里飘出来的味就下意识的挺直了背。照理来说除了烟火供奉,他们这些历神是什么五谷杂粮都不用吃的,可是廿五偏偏是个贪吃的,一见到好吃的就挪不动步。以前萧南烛他奶奶的厨艺就好,所以每次轮到自己工作日出来上班时,廿五都会表现的比平时开心不知道多少,如今这继承了他奶奶好厨艺的萧南烛又出现了,这当下让饿了好几年的廿五感动的心跳都加快了,小心翼翼地就往厨房门那边看了看,他把自己嘴边并不存在的口水擦擦,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正在煎鸡蛋的萧南烛小声道,

“那个,我可不可以要……要两个溏心蛋啊……_”

第7章廿五

司徒张在餐馆门口叼着烟不住地往外张望,大过年的饭馆生意个个好的要命,所以门口这热气熏得他脸也有点泛红。炖羊肉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的鼻子都忍不住陶醉,楼上他订的包间里俨然一群人已经大呼小叫地喝开了。这都是些他在社会上结识的三教九流的朋友,卖保险的开长途的什么人都有,这些人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只管自己大吃大喝,而原本和他说好今天要来的萧南烛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这王八蛋……又他妈耍我。”

嘴里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等了有十几分钟的司徒张说着把眼睛上一年四季都带着的墨镜给摘了,一双上挑的厉眼都染上了怒火。其实他心里一开始也没把萧南烛的话当话,可是那人既然破天荒地答应自己了,司徒张也勉为其难地打算信上他一次,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个人显然并没有什么信誉可言,自己不仅被他耍了一次,还被他耍了两次,这般想着,司徒张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捏着手里的烟头也给随手掐了,可就在他迈着步准备回楼上再不管那孙子死活时,他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哟,你还在外面迎我啊?这哪好意思啊?”

漫不经心的语调一听就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那儿说话,司徒张表情一变,转身便看到萧南烛站在那儿冲他笑。说起来这人也有二十八九了,可是那挺直的和白杨树般的身板哪怕被包裹在厚重的衣服里也没遮掩他一丝一毫的风采,这光是站在大街上就是一道漂亮的风景线。这样模样的男人照理说不会到现在都没处过一个对象,可是奇怪的是在司徒张的印象里,萧南烛还就真没找过什么相好……

伴着这样忽如其来的疑惑司徒张一边迎上去一边难得的思考了起来,萧南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听话地挨了司徒张虚张声势的两脚便跟着他往里走,进了酒楼又朝楼上看了一眼。

视线所及,那乱糟糟的酒桌和吆喝声看的萧南烛挑了挑眉,司徒张注意到他的表情拍了把他的肩,心里总有些没底,萧南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插着口袋勾着嘴笑了笑,而等两人结伴着走上楼之后,那一桌正在那儿喝酒说话的男人都下意识的停下了声儿。

“哟!司徒啊,给介绍介绍啊!这就是你那个和小媳妇似的藏的死严的发小啊!怎么着啊!给大伙儿引荐一下啊哈哈哈!!是不是不想和咱们这些人吃饭所以昨天才不来的啊!寒碜你了啊!”

带着金丝眼镜的胖子大约三十五六岁,还没说完呢自己就张着大嘴乐了起来,他身旁那一圈人都跟着他大笑起来,摆明了就是想找人难堪,闻言的萧南烛倒是没什么情绪显露,只是大大方方地往餐桌边一站,单手拿了瓶白酒,用大拇指起开又挨个给这些人倒了一杯,还顺手就熟门熟路地开始撒起烟来了。

“昨天有些事耽搁了,让各位干等了我半天真是不好意思……兄弟我在这儿给大伙赔个不是,要不就先干未敬吧,走着?”

挑着眉毛勾着嘴角,萧南烛的貌相不说话时带着股正气肃杀,可是这一笑就显得有种说不出的邪气桀骜,再加上这烟是好烟,软中华叼在嘴里也不好让人再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了,所以一时间气氛倒也缓解了一些。萧南烛的这副上道的态度让这群人瞬间消了等了他半天的怨气,而司徒张见状也是一笑,把萧南烛的人往自己座边上一推,接着用手指了指他的脑袋道,

“萧南烛,和大伙儿说过的啊,刚从部队出来,以后哥几个多关照着点,开年有什么好工程好工作也给带带啊,到时候事成了一定请大伙喝酒……”

一时间桌上的人都齐声点头,可是真要是说会帮忙也未必,萧南烛心里这么想着,也就不动声色地坐着开始天南地北的这些人唠嗑,等酒开了几瓶,大菜都差不多上了之后,他也大概知道了这圈司徒张的哥们儿都是些干什么的了。

打开头说话的那位叫曹冲,本市一家保险公司的销售经理,口才是顶好,爱开玩笑的北方人。坐他边上的那个平头是赵天生,开长途的,经常跑运输。再边上一点的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人据说叫李茂,是搞建筑装潢的小老板,其余的三个则都是李茂带来的手底下的工头。这几个人从言谈上来说性格都算不错,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惯了的,有心眼会说话也爱交际,萧南烛和他们几个一来一往的交谈也没让酒桌上的气氛冷下来,倒是那几个大老爷们儿对他从部队出来的这件事有几分兴趣,一直追问个没完。

说起来这也要说说萧南烛当初当兵的时候的事,他是近十年前进的军校,比起一般的征召入伍义务兵来说他的起步点相对高点,那会儿他刚死了奶奶,算是于这世上了无牵挂了,所以就抛下家里那点东西义无反顾地入伍了。到去军校第四个年头他因为本身情况特殊被选进了某个北方军事基地,起先是他挨别人的巴掌拳脚,后来成了教官的他也开始出任务顺带带小兵,因为心眼黑,手段狠,经他手底下的这些小兵们个个都得脱一层皮,要不是后来他动手硬是打断了一个家世显赫的渣滓玩意儿的腿,他本该呆在部队里继续他重复而单调的军旅生涯,而不是在这里做些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劲的事。

这般想着,萧南烛的眼睛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往事到底也是往事了,从部队里出来之后他就没打算再把有些事放在心上,于是当此刻面前的这群人又问起时,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接着眯着眼夹着烟抽了口道,

“我啊,炊事班的啊,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东西的啊,这又不是拍电影……”

他的这话让几个大老爷们儿都失望的哦了一声,见状的司徒张笑了起来却也没去揭穿萧南烛这明显胡扯的话,刚巧曹冲开口问起萧南烛昨天到底是什么事耽误的他没能来,司徒张咳嗽了一声就想帮萧南烛挡挡话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萧南烛就自顾自地回道,

“啊,是这样的,家里着了火,煤气给烧着了……说起来也是我自己没记性,昨天我这运势就和火相冲,我还非得在家里开火,你看这不就着起来了吗……”

他这话一说出来其他几个人都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毕竟这运势一说本就神神叨叨的很,看萧南烛这口气倒像是懂些相关的东西,他们干的这几个行当也不乏相信运势福祸,有点小迷信的人,所以当下那个做建筑的李茂就率先开口道,

“哟,萧老弟你还懂看运势啊?要不给老哥我也看看啊?”

“对啊,司徒,萧老弟还懂这个啊……看他这年纪也不像啊……要不给我们看看?”

其他几个人附和着开口,神色间有些怀疑和嘲弄。萧南烛拿起酒杯瞥了司徒张一眼,嘴角却是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本还在心里纳闷的司徒张一看见他这表情当下也反应了过来,也没去仔细深思萧南烛是什么时候掌握的这门新特长,他立马开口特别浮夸地喊道,

“诶!别小看人啊!我这从小和他一块长大的可以作证,他们家啊一直干这个的!什么上梁定亲生小孩,出行动土改运势可都是他们家老本行啊,快,萧南烛,给他们比划比划……”

司徒张这么一说这一桌子的人都有点不信邪了,萧南烛看这些人都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神色倒也从容,不紧不慢地管服务员要了张纸和笔,他把面前的酒杯的餐碟给推开些,接着便抬起手拿起了那只笔,将那圆珠笔笔尖自然地垂落在了那张薄薄的a5纸上。

“一点小把戏,大伙儿要看,我就给大伙儿算个玩玩,要把李哥来试试看?想算个什么呢?”

萧南烛的话让那李茂有些跃跃欲试,其他几个人看热闹不怕事大,便赶紧怂恿着他上去试试,闻言的李茂喝了口酒走到萧南烛身边坐下,把外套袖子撸上去点,和萧南烛一起张开手握住那只笔,这才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算个今天的运势吧?这怎么玩啊,和你一块握着然后呢?”

“哦?算运势啊,行,你现在只要把你的生辰八字给大声说出来就行,然后这听见了的东西……就会告诉你他知道的了……”

伴随着萧南烛缓缓放慢的声调,围着看他们在那儿比划的其他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脑袋,此刻包间里的气氛安静的吓人,李茂和萧南烛一起握着那只再寻常不过的圆珠笔将它的笔尖落到纸上,接着这个中年男人皱着眉道,

“我……我是70年6月4日生人。”

话音落下笔尖就开始动了起来,这力道并非来自他们两的任何一个,反而像是有第三个人在操纵着这只笔。见状李茂瞪大了眼睛看向萧南烛,萧南烛只是笑笑却没有说话,其他那些人一头雾水,还以为是萧南烛在故弄玄虚什么,而就那只笔飞快地在纸上落下笔迹又最终停下后,众人只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圆鼓鼓的大字。

“今日破财,该破之财。”

曹冲把这一行字念了出来,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的看了李茂一眼,李茂从刚刚起就手心发汗,此时见状也是一愣,赶紧把那只笔给扔还给萧南烛,接着一脸惊讶道,

“萧老弟啊,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嘛,李哥您自然心里明白,这算的是你的运势,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眯着眼睛卖着关子,萧南烛这话让司徒张忍不住尴尬的推了他一把,而那李茂一听这话脸色也是一变,可还没等他再问问这神神叨叨的萧南烛时,他却听见自己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等一接起来便听到自己公司的会计冲自己大喊大叫道,

“李总!!不好啦啊啊啊!那四十几个被拖欠工资的民工在公司门口来闹事啦!!四个喇叭架着在公司门口放今天是个好日子呢!!有一个已经准备当场喝三鹿奶粉自尽了!!!你快来救救我们吧!!Σ(っ°Д°;)っ”

李茂:“…………”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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