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伤了只眼睛的长门僧长长的声叹息，说，这便是小公子的命。

师兄死后他血洗了魔教，那些魔教的人被斩的七零八落，身首分离，鲜血渐在墙上，他竟生出分快意。幼年时祖父曾拉着他对他父亲说，你的这个孩子，心思太过干净，容易步小心就教太过。这同你二叔很像。向善极善，向恶极恶。念成佛，念成魔。你二叔便是叫你太爷给教毁了。这个孩子，你要好好教他，知道吗？你要好好教他。

恍惚又回到师兄死的那夜，华山派半边的天被火光映红。他不记得自己当时看到身血的师兄时，是个什么反应。但脑中转过许片段的画面和零碎的记忆。真奇怪，有些事情，不见得是印象最深刻的，却直记得很清晰。

像是和师兄练剑的那回，他从后边握住师兄的手比了个突刺的动作。那个时候师兄突然停下来，回头说：“师弟啊，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他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是吗？”师兄看了看他，再看看，突然脸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的表情，他心中有片刻慌乱，却听见师兄说：“我就说有哪里不对。师弟，你是不是长高了？你这好像，都跟我差不高了啊。”事实上的情况是，他目前还要比宋观要高上那么点，但对方副“什么啊，你才没我高”的表情，他手握成了拳头抵在唇边咳了声，带了点笑，脸十分认真的表情说着违心的话：“师兄这样说，倒的确是如此。”

或者是门中子弟聚在起，大家谈论着理想和日后的打算，众人是少年意气风发，志向十分的远大，比如说成为天下最强的剑客，或者成为天底下最强的刀客……轮到他时，他合上手里的书，略思索了下说，生平安到老，养些花草，再养些小动物。群人听完了他这个愿望，都发出嘘声。人群中唯有师兄望着他，眼神明亮。然后师兄拨开在他前面的师弟，跑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副不胜唏嘘的模样：“师弟，果然我们两个最投缘啊。”旁有人果断揭穿这句话：“师兄你明明说的是娶十七八个漂亮姑娘，然后开个食铺，这理想哪里就和乔师兄样了。”师兄扭头辩驳：“样的样的，本质上是样的，我们都是和平主义爱好者……”“……师兄，什么叫和平主义爱好者？”“哦，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等吃完东西，大家通常都已经展开了新话题不记得之前说的是什么了。那个时候宋观很自然的递给他个豆沙包，其实他并不喜欢甜食，然而还是接了过来，然后声不响的全部吃完。宋观见他吃完了，放下手里的包子，问他：“师弟，要不要再来个？”他看着宋观，师兄的面容有半陷在温柔的阳光里，半晌，他点了点头，轻声说：“要。”然后宋观果真便又递给了他个。包子馅皮薄，于他来说真是甜过头了，这真是个让人吃的又痛苦又甜蜜的包子。宋观吃着包子看着外头师弟们打闹的画面，不知道看到什么，突然笑了声出来。他在旁侧首看着宋观笑，觉得周围的阳光似乎都亮了点。

都是些过往的片断。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样走到了宋观身旁，血腥味，冰凉的月光，他手指抚上师兄的脸颊，躺在地上的这个人气息微弱的近乎于无，他心底生起了种巨大的恐惧。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无法改变对方越来越弱的呼吸。那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突然就有些痛恨了。不知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天上的月亮这样明亮，可是月光再亮，也始终冰凉。很时候师兄给他感觉就像这月光，又或者是像那溶解在水中的阳光，那些阳光在离人不远处的水面上沉沉浮浮。暖的就像是真的样。可是不是的。这都不是真的。于是切的追逐变的可怜可笑。切都是捕风，切都是捉影。

乔明伸手盖住了宋观的眼睛，他俯□，个近乎于凶狠的吻，有血液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隐约透着点绝望。忽然只手触及片冰凉，指尖微微痛，是锋利的刀刃，然后他摸索着握住了。月光明亮，像水银那样倾泻而下，乔明将那把匕首轻轻的刺入宋观的心口，身下的那个人有片刻痉挛，宋观的手指扯住了他的袖子。乔明的另只手仍是盖在宋观的眼睛上。他直希望师兄能知道他的心思，却又害怕师兄知道他的心思。暗恋永远是个人的魔障，与另个人无关。手掌之下，他能感觉到宋观轻微的眨了眨眼睛，睫毛扫过他的掌心，微微的痒。像蝶翅在掌心之下微弱挣扎。仿佛整个迷离的四季，场关于蝴蝶的盛大死亡。

【番外完】

小剧场

鸡蛋君：你走的第个故事，其实是有名字的。啊，其实你走的每个故事都是有名字的。

宋观：……你们真闲。

鸡蛋君：别这么说，这些是世界对我们来说都是真实的！我们对这些世界可都是真爱啊！真爱！

宋观：……

宋观（假装很有兴趣）：哦，那你说说，第个故事叫什么？

鸡蛋君：这原本的故事，叫江湖异闻录。

宋观：……这名字……不大符合原本那个故事的气质。

鸡蛋君：……

鸡蛋君：哪里不符合了！

宋观：你需要个能让人眼看到故事本质的名字，你需要个大气的名字。

鸡蛋君：……

鸡蛋君：比如？

宋观：江湖基佬传。

鸡蛋君：………………………………………

鸡蛋君：你妹！！！！！！！！！！！！！！！！！！！！！！！！！！！！！！！！！！！

作者有话要说：师弟怒刷存在感

大概十点进行第二（？）

应该……吧

第16章番外·捕风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