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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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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赶紧给臣关了电视写作业作者:香皂如鲠在喉

第6节

四周一望,尽野露天。

韩非明觉得有些绝望。

而穿过一片芒果树林时情况每况愈下,树冠下的雨不再密布,却不断掉落下一串串巨大的水珠,砸在他头上脸上,啪啪作响。韩非明皱眉,真只是雨到尚好,只是这树下还不知道有多少脏东西落上来。

更糟的是,他越走越有种“雨滴在变小”的感觉。

喂,总不会……

当他走出小道,视野开阔后,抬头便是一片蓝天。

毕家所在别墅群的红顶白墙在蓝天白云与被暴雨洗净的新鲜空气中格外令人心生舒畅。

韩非明阴沉着脸,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水。

一想起地铁站那几个人现在甚至可以不带伞就气定神闲地悠闲漫步,他就觉得被雨淋湿透后拂面的微风更加森冷。

绝对不能,在晴天,淋成这样地被看到。

——这是坚定连步伐都开始摇晃的韩非明的最后一个信念。

·

最后选择坐在别墅群外小公园门外的长椅上,他先是将背包手袋一个个敞开检查书的损失。背包里的尚可,只是紧外面的有些发潮,而手袋中的——尤其是垒在上面的几本,几乎都已经面目全非。

韩非明抱着破损最严重的一本心疼了一会儿,而后小心地放回去,开始打理自己,尽量减轻狼狈。

所以当一辆纯黑的保时捷停在身后,似乎有人从中走出,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他正忙于拧着衬衫上的水,根本连头都没抬。

来人坐在了他身边。“每次都能和你在公园长椅上邂逅呢。”

韩非明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计,扭头,正是那个给他买旺仔牛奶的男人。

男人笑了笑,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红罐子,丢给他。“怕你不赴约,我来截人了。”

“我新换了号码。”原韩非明的那个被他自己砸碎了扔在卫生间的垃圾桶,现在用的还是八卦仙人带给他的。

“弄一个号码而已,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男人掏出纸巾包,本来想伸手帮他擦,看到他一副黑出碳来的脸色后似是打消了念头,递给了他,“毕竟,我这么在乎你……”

韩非明毫不客气接过,抽出一张来展开,覆盖在头发上吸水,半晌后将湿透的纸巾摘下来,捏成小圆团,放入背包侧兜。

“瞧你,湿成什么样了,干嘛不回家,要坐在这儿?”男人抬手在半空中停留片刻,最后还是放在他头上,揉了揉。

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温热,韩非明虽然抵触,但此等境况下也实在是懒得骂他了,便任他摸着。“我等吹干了再回。”

男人在他头顶上轻拍了一下,语言温柔得他生出了与身上冰冷无关的恶寒,“傻,吹干了你早就感冒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韩非明突然真觉得鼻腔有些骚痒,恨不得打上一两个喷嚏。

于是,男人一惊,缩回手后,就见对方连捏鼻子都来不及,雷霆暴雨一般连打了七八个喷嚏,稍喘了两口气后又是两三个。

眼前的青年上身的白衬衫被雨淋湿,贴在身上,透着肉色。一头过久没剪的短发尽数湿透,贴在后颈和额头上,缓缓滴着水珠。快被喷嚏打得背过气去的韩非明靠着长椅背微微喘息着,面色通红。

真是不敢再仔细看了。

男人勾起嘴角。“非明,跟我上车吧。我们这就走。”

韩非明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邀请。

男人仍有耐心,他了解韩非明的性子,知道这时候就该循循善诱,“怎么?都湿成这样,还要抗拒我么?”

口头便宜占尽后,他等着欣赏对方羞得别开头去的样子。

但韩非明坦然视之,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在意。“学生等着我检查作业,失陪。”

说着就真的要走。

男人也不着急。韩非明他知道,最喜欢做的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事。只要先温柔一下,晾着他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但欲擒故纵也不用走得那么远吧。

男人皱眉,发现自己真的有点看不懂这个分别并不久的情人了。

总不能眼瞧着煮熟的鸭子就要跳回池塘红掌拨清波去,他一个咬牙,横下心来,几步冲上去,不等他回头,一掌劈在韩非明侧脖颈上。

渐渐地蓝天被涌来的乌云覆盖,又下起瓢泼大雨。

雨幕中,黑色保时捷缓然启动,慢慢加速后只留下两道灯光拉成的线条。

差不多就在尾灯消失后的过几秒钟,一家挂着哆啦a梦挂饰的别墅门开了,毕夏走出来,探头看了看,打起伞,冒着风雨向地铁口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要问为毛八卦仙人是仙人,他的手机还需要电池呢←

仙人们表示自己不知道的说~

【又到了打滚时间……】

话说不要吐槽韩大丞相那样的傻事怎么会有人做qaq我就做了,真的做了qaq看着湛蓝的天空,再看看湿透的全身……脸丢尽了有没有啊啊啊

☆、罗恭自诉衷情

韩非明迷迷糊糊睁眼,想翻动身体时却觉一阵无力。身下的床铺软着,教人怎么样也使不上劲。他顿时睁大双眼,一个打挺坐起来,翻身下床,碰到大理石地面冰冷却坚实的触感后才踏实下来。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韩非明不懂得现代社会的所谓名牌,却看得出这套崭新的衬衫长裤比起他原来那套淘宝上二十元特价淘来的品质实在好上太多倍。

四下环顾,灰色调的大房间有些空洞与阴沉,却因为床头花瓶中一束大红的月季而生动不少。

房门开了,男人走进来,笑吟吟道:“我给你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合身么?”他又压低了声音,嗓音因此听起来有些沙哑,“嗯,不过也是,你的身材,我怎么可能估错?”

男人说罢,得意洋洋地望着他,心说这回怎么样也会低着头红着脸结巴了吧。

按说被如此人出言不逊,韩非明本应脸红发怒。然而此刻他却有更重要的事,故而根本没有顾上:“我的衣服呢?”

“太脏,扔了。”男人却把他愤怒的脸红当作真的羞赧,于是脸上笑意更加明显,“有什么的,反正以后我……”

“那包呢?我的背包和手袋在哪儿?”韩非明起身,声音陡然提升。

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想什么背包?男人嘴角垮下来,“湿成那样,早就扔了。……非明啊,今天是我生日,时间还早,咱们去——”

“扔哪儿了?”韩非明狠狠打断他,冷眼皱眉。

他花了一下午,好容易精心选出来,这厮一句“扔了”……

还有字帖,他精心比对了半个小时才最终确定,居然被他扔了?

这厮可知什么是“敬惜字纸”?若在大韩这么多的书足够换上渴学士子一身家当,如今却说扔就扔了?

是物滥而贱,还是人心不古……

——男人郁闷地发现原本那个虽然伸手了得但在他面前总是软弱不堪的小情人现在完全把两项属性倒了个个儿。为什么眼前这个身手可以忽略不记的韩非明尚未发怒,便使他甚至连抵抗之心也没了?

他默默出门,过了一会儿提着一个敞着口的空背包来,隐约看得到里面塞着的空袋子。

韩非明扬眉。

见状男人把调戏的话咽回到肚子里,老实道:“书我晾着了。”说罢还是不甘心地加上一句:“那可是你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舍得丢。”

韩非明这才点点头,像是满意,随即就绕开他,伸手拉门。

“你去哪儿?”

低头看去,一双手禁箍在他腰上,男人的下巴枕在他肩膀,呼吸轻吐。韩非明强忍着排斥,“回家。”

那双手一时间更紧了,韩非明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别走。”

韩非明挣扎了两下,却是徒然。“……放开。”

手一僵,竟真得松开了一些。男人道:“非明,我是真心的。”

尽管力道减弱,韩非明又可以畅快呼吸,却仍旧无法脱身。

“非明,尽管以前……我们也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我是真的爱你的,你要相信。只有这一点,你要相信……”男人在他肩窝埋下头,“尽管手段可能是你不能接受的,你鄙视的,但我罗恭对天发誓,我对你的——”

“你说什么?”

之前的话和之后的话都不重要了,只有那两个字入体三分,绕耳不去。那一瞬间,韩非明握紧拳头,心口处“咚咚”作响,“再说一遍。”

男人一愣,“我罗恭……”

“你叫罗恭?”再次打断他的韩非明声音有些颤抖,“你叫罗恭?你是否有个兄长名为罗友?”

罗恭紧了紧眉毛。他早就做好了身份暴露的准备,这倒不是问题。只是罗家家谱百度百科都查得到,他与韩非明认识三个月,又并未提起自己的家人,韩非明怎么会唯独这么在意罗友?难道是大哥找上过他?“没错。”

韩非明失神,握着的手缓缓松开,半晌后喃喃道:“敬之啊……”

刚刚松开的眉毛又皱了回去,罗恭不禁生疑。与韩非明分开的三个月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为何他现在连祖父给自己起得字都知道?要知道,就算是全罗家上下也就只有祖父会这么叫他。

“敬之,可容我这么叫你?”韩非明知可疑,却抑之不住,话绕心头,终究说出。

前世罗恭之死,他抱憾终生。今生若能补回,也算是了却他一段心结。

“……你喜欢就好。”不过,意识到他态度的软化,罗恭也不想在意那么多了。“叫吧。”尽管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古里古气的字。

“敬之……”两个字唇舌之间念叨,竟恍如隔世。

前世他与罗恭互相攻讦,几年相识,未尝互称其字。只有在罗恭临终前那个风雪黄昏,两人对坐野地,举杯高歌,韩明为他斟上那杯毒酒时,才唤过一声。

那时的罗恭听到后,大笑几声道:“罗某得韩相称字,此生无憾。”

沧浪之水歌复起,一唱一和。日昏天黄,风吹雪乱,肩头覆白,相视而笑。

然而,即刻,死生两隔。

嗟叹之间,韩非明发现那双箍在他腰间的手都不再使人厌恶,反而教他心生怀念。“敬之,不是要去么……”

罗恭被他突然温柔下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啊,去哪儿?”

“沧浪茶楼啊。”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韩明想起两人为敌时,一次罗恭带来新下的龙井与他沏上后,戏谑而略带无奈之言,“韩相啊,来世若非各为其主,也不曾割袍断义自行其道,咱俩可否能共饮一壶不再各怀心思的茶呢?”

今生,韩某奉陪。

罗恭许久未答话。

“敬之?”

“……啊,嗯,好,这就走,这就走。”

尽管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小情人了,但在松开韩非明,瞥见了他嘴角那抹不经意扬起的笑容后,罗恭突然觉得心头一种无关征服欲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

出门之时,天已半黑。

“实际上,沧浪茶楼下午的景致更好。”驾驶座上,罗恭挂着倒档,探头看着后玻璃,边对韩非明笑笑,“不过既然你喜欢……”

驶至正道上的黑色保时捷开始加速,将夜色中并不明晰的高大别墅甩到身后。

韩非明并未遂罗恭之言坐到前面,而是靠着后座的右侧,向窗外一片漆黑中朦朦胧胧的影子望去。“你不喜欢么?”

“我?”罗恭失笑,“非明啊,我还以为你知道的。都怪我爷爷整天逼迫,平时我就最受不了这种又古气又严肃的地方。还记得我们在哪里相遇的么?夜苑酒吧,那种地方才是我的最爱。”

韩非明笑了笑。“你没变。”

前世罗恭就最不喜古旧之物。但这一点便注定他们无法志同道合了。先时罗恭与他各事其主,陛下登基后,在他全力周全下才保住性命,归顺新主。那时两人也有过神离貌合的一段。但很快,朝中派系有分,以罗恭为首的改新派和以他为首的保旧派对立后,他们终究走上殊途。

与毕夏和毕寒不同,此罗恭和彼罗恭长相并无半点相似。

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回他并没有认错人。

“倒是你。”罗恭看了看后视镜,“你变得太多了。骨子里还是那个高傲到不可一世的韩非明,看起来却那么沉稳内敛……有魅力。”

韩非明暗想,罗恭错了,他并不高傲。甚至可以说,如果褪去儿时家教的克己复礼、长大后居上位的冷静严厉,他根本就是个懦弱没主见而温和的人。

而这样一回想,他满脑子都是前尘往事,顺带连后面那句关键的“有魅力”也忘了介意。

罗恭继续在后视镜上找着合适的角度看他,只见韩非明闻言后低叹,接着用呆滞而迷茫的眼神盯着前方。

……难道是听到他深情的告白打算思考一下今后艰难而漫长的路该何去何从?

罗恭专心看路,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露出了比身后载乘的那个人还迷茫的表情。

还记得他与韩非明曾经的那段连感情都说不上的孽缘始于夜店的邂逅、韩非明凭着一张妖艳的妆容和暴露的衣着教他忍不住产生了玩玩的心思。

而后就是个狗血而烂俗的故事了。

他在韩非明面前展示的都是自己最好的。温柔、体贴、耐心、慷慨,尽管这与他罗二少的本性相差甚远,但偶尔玩一玩也算新奇。

他能感觉得到韩非明是爱他的,但却越来越发现自己得到这份期待已久的爱意之后不是欣喜而是倦怠。就像是玩了一整年的2048,从菜鸟变为大神,后来赢只是时间问题,那么曾经教人沉迷其中的游戏也只有被卸载一条路可走了。

他罗二向来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很快承认,自己确实是再没有兴趣和情人玩这样的若即若离的游戏。

而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韩非明到现在还没有答应他做超乎底线的事,还又用尽一切手段阻止他跟别人做。这样的情人相处起来太累。韩非明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指示他向东向西。可却在他每次提出分手的时候奴颜卑躬,低声下气地挽回,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说实话,挺贱的。

彻底厌倦了他的罗恭三个月前的一天玩了些手段,切断了他和韩非明的一切联系。换了电话卡,换了住址,抛弃了与韩非明相交时的身份,完完全全地失踪。

听说韩非明不眠不休,疯狂地找了他一个星期,而后病倒了。他那个邻省的大人物叔叔都差点被惊动,却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麻烦,并没有来查出他的身份然后找罗家理论。

等韩非明病好了不久,罗恭就听到他出车祸的消息。

听到的第一反应也有些关心,但却不是情人受伤的焦急,而是普通对生命的关怀。

不过,后来他知道韩非明没死,很快出院的消息后,还是向韩非明的手机发了个短信,约了地点。可等了两个星期,他酝酿好了怎么把事情一次说清楚的词句,韩非明却没有来。

这三个月之间,他也没少考虑。可到最后那些厌倦的感觉尽数褪去,竟然有些怀念起了韩非明的音容笑貌。

当然,后来的破镜重圆也不全是因为这样虚无缥缈的怀念。更多的原因是毕夏的频频异动,他判断那个傻子身边一定来了个厉害的人物。而偏偏这时候又在新世界那家出事最严重的卖场见到韩非明与毕夏在一起。

所以,当他偶然看到自动贩卖机前那个熟悉的背影后,便又饶有兴趣地走了上去。

没想到,很快,接近他的初衷和利用的心思也忘了,风度也丢得差不多……这回陷进去的竟然是他。

想起韩非明为何没有径自回毕家而是坐在他车里的直接原因,罗恭就不禁苦笑。喂,这种恨不得用暴力也要把人留在身边的做法,真的很不符合他罗二少的美学啊……

作者有话要说:韩非明迷迷糊糊睁眼,想翻动身体时却觉一阵无力。身下的床铺软着,教人怎么样也使不上劲。他顿时睁大双眼,一个打挺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

【要接龙试试看咩→】

☆、罗二配不上你

沧浪茶楼的老板是个从家族一线退下来的年近古稀的刻板老头,尽管罗曾两家关系紧张,他却和罗恭那个专爱古物的爷爷关系极好。沧浪茶楼在新城市广场那家几乎是曾老头带孙女来玩时的专属地盘,很少接待别的客人。罗家是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才让这个与卖场氛围格格不入又不能拉动客流量的地方继续经营的。

真正那家接客会友的在h市远郊,坐落于一处依山傍水的清丽地方。曾老头的别墅就在那附近。罗家老头子也计划着想在那附近建个宅子,整天与老友谈经论道饮茶下棋什么的。

爷爷带他去过一次,所以罗恭大概知道方向。离他家倒是不远。

约摸晚上八点左右,天差不多全黑了。远郊没什么夜景,只是混沌的一片。罗恭拔下车钥匙,下车后走到韩非明坐得那一侧,拉开门。

韩非明被冷风一吹,原本的困顿荡然无存。他睁开眼,适应了光线后就看到罗恭递来了一件外套。

“穿上吧。”见他不接,罗恭又晃了晃手,“今天冷,这儿又是郊区。你身体不好,还淋了雨,最好穿着点。”

韩非明想了想,还是接过来,慢吞吞披上。说实话,他觉得现在的这幅身体着实不错了。韩明晚年,别说淋了雨又吹了风,就说好好裹在被子里养着,都能激出一身的毛病来。身上湿成那样他现在都并无不适,可见原韩非明的身体比他好得太多。

不过听罗恭一说,夜风着实有些森冷。他裹紧衣服下车,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罗恭见状轻笑,关好车门后换了个落脚点,挡在风吹来的方向。

韩非明叹口气,也就随他去了。若是换了几年以前,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和昔日宿敌如今的关系罢。

尤其是尽管意识到他变得和以前大有不同,罗恭对他,还不像是对普通友人。

这还真是教人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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