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说话说得口渴了,随手拿起面前的冰镇酪浆喝了一口么,咦,三娘这一叫倒叫他留意到,这只玛瑙牛角杯中原就只有大半杯没满——是三娘喝过的么?他心里想,口中只道:“我不嫌你脏就是了。”
嘉敏:……
“哥哥胡说什么呢!”嘉敏又叫道。
屏风后谢云然已经飞红了脸。四月低声道:“南平王世子好生无礼!”话这样说,两个眼睛只往谢云然脸上看。三娘子和姑娘这么好,南平王世子瞧着品性也不错,要姑娘能嫁入到南平王府,想必美满。
昭诩一怔:是了,要这杯酪浆是三娘喝过,就该放在三娘面前,而不是自己面前,想是方才有客……一念至此,目光四转,就看到榻边屏风,屏风后喁喁细语,虽然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却听得出是女客无疑。
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不说还不觉得,说起来唇上幽香。昭诩不像京中贵公子,成日里在内帏厮混,香麝中打滚,花儿香儿粉儿都如数家珍。他是不成的,他辨不出什么香,只觉温雅平和,绵长不绝,凭空竟生出三分雅致来。
不知道是谁家小娘子……
也许是兰香,他想,又像是竹叶清香,淡如清水,全无半分俗意。
忽又想到,上次来接三娘和六娘时候在天心苑门口,也撞见过一个小娘子,穿的素色。也许是浅灰。他从未见过年华正盛的小娘子穿得这么素朴,奇怪的是,并不觉得黯淡,只是大方。
她戴了深色帷帽,他没看到她的脸,只觉风姿娟秀。她鬓发上戴的是支玳瑁金顶簪,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记得,大约那小娘子的气息,就仿佛方才那一缕,虽然淡,却是绵长。
让他想起藏书阁,时光的暗香,清冷,染了墨色。
是……谢娘子么。上次三娘说是她。“不嫌弃你脏”这种话实在太亲昵,和三娘说没问题,换到谢娘子身上,却是唐突了。
昭诩思来想去,三娘只笑吟吟看住他不作声,不打圆场。没奈何只得起身,对屏风后作揖道:“小子无意冒犯,娘子……原谅则个。”
“世子客气了。”屏风后少女的声音,果然是上次那个,看来真是谢娘子了。
既知道屋中还有谢娘子主仆,有些话就不方便说了。昭诩道:“母亲也来了。”
嘉敏“哦”了一声,有些怪昭诩误事——王妃来了她不先去请安,却在这里和他磨牙,实在说不过去,忙道:“容我换衣裳去见。”
昭诩说:“不急,阿言陪着她呢,眼下在和住持说话,你又不通佛经,去了也没趣儿,我是先来见你,看你伤势的。”
嘉敏其实很想让昭诩回头和王妃说一声:“伤未好全,行动不便”推脱过去。但也只想想作罢。王妃可以不敷衍她的面子,她却是不得不做这些表面功夫。就当是看在嘉言和父亲的份上罢。
便说道:“那哥哥外头等我去。”
昭诩应了一声出了门。嘉敏略带歉意道:“谢姐姐——”谢云然自屏风后出来,接口应道:“出来这半日,也该回去了,来日再来叨扰。”
嘉敏道:“实在不巧。”
谢云然说:“三娘和我,不必这么客气。”
嘉敏应下,吩咐惊蛰送谢家主仆出门,又叫谷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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