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儿嘴唇微动:“今儿上午,老祖宗那里来了个比丘尼,说了段去年时兴的戏文。”
点到为止。
李十一郎长长出了口气,这些都是他意料之中的,只是最近这类事也出得太频繁了一点,频繁到他不得不是疑心,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然而宋王的手,当真能插进这后宅之中?李十一郎并不相信,要说彭城长公主还差不多。
但是彭城长公主,实在犯不上对兰陵公主有这样的执念,想到这里,李十一郎唤了一声:“真奴!”
“郎君。”
“去查查昨儿进府的那个比丘尼。”李十一郎说。
谢家的席面,色香味俱全自不待说,谢云然也不似陆静华,无须炫耀,自然也不会一道一道佳肴格外介绍。一席人吃得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就连和静县主,连着撞了两次钉子之后,也学会了三缄其口。
到午后,人一一告辞,嘉敏也没有多留——谢云然出阁在即,谢家事多着呢。就如今日这辞花宴,说到底谢家还是自觉亏欠了济北王,特意请了和静县主过来,是为好说好散——和静是济北王的堂姐。
济北王是独子,也没个兄弟姐妹,这位已经是他最近的亲戚了,也难怪远翠亭中,字字句句都针对嘉敏和谢云然。
若非和静对嘉敏实在过分,兴许谢云然今儿就一忍到底了。
嘉敏初时气愤,后来一转念,也并非不可原谅。人有同仇敌忾之心,不然,她为什么不愿意昭诩再娶李十二娘呢。被退婚——虽则双方还没有到交换庚贴这一步,但是口头约定也是约定——对济北王是很大的羞辱。
尤其,他还双目失明。
身体残疾之人对于羞辱格外敏感,譬如……周城那个外号猴子的兄弟跛足,曾有人嘲笑过他,后来被灭门。
即便是如此,也还是该有分寸,说到底,便是成了亲,也还有和离的,何况两家没人。就为了这点子事,谢家又诚意致歉,犯不上结成死仇。
但是瞧着和静县主这气性,怕是没完,要谢家能解决也就罢了,要不能,还是须得知会昭诩一声,警惕些才好。嘉敏其实并不太记得宜阳王后来有什么作为,但是他经营的产业,蝇营狗苟,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崔七娘一整日都贴着她,像是有话要说,一直没找到时机。临到席散,嘉敏索性挑明了:“七姐姐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崔七娘笑道:“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嘉敏:……
“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崔七娘道,“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我家四叔听说我来赴宴,拜托我向你问好,问上回那坛子酒可喝完了,味道如何——四叔是小孩子脾性,三娘你莫要见怪。”
她可不知道这个四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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