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致命,就是狮子博兔,都可能倒栽了阴沟,比如淝水、官渡,更何况眼下朔州形势还大不明朗。
要声势小,尚有回旋余地,要是成了气候……李家老爷子这一离京,李家中生代断层,年轻一辈如李十一郎资历都浅,又没有带过兵打过仗,军事上插不进嘴,到时候郑林要搞鬼,仗就没法打了。
毕竟不如南平王,有王妃坐镇在京,不怕背后插刀,李家老爷子此去,任何一个点上出了纰漏,都可能导致全线的溃败。
料想嘉敏想不到这些,又谆谆解释道:“六镇素来是养兵之地,虽然这些年衰落,不如从前,也不是京营可比。一旦乱起,怕胡儿皆举兵响应,就不可收拾了。”
嘉敏沉默了一会儿,她倒不至于天真到质问“为什么哥哥不阻拦”,或者“为什么朝中衮衮诸公,竟无一人看到此中弊端,上书劝谏”,那定然是有的,也许是不多,或者是多也没有用。
拦不住太后点将出兵的决心。这其中,可能有皇帝的因素,可能有郑林的推波助澜,也有可能有朝中诸人的明哲保身,或者落井下石,人皆有私心私情,这天底下,就没什么天生的忠臣孝子。
嘉敏问:“李家怎么应对?”
昭诩笑道:“李家老爷子是成精的老狐狸,自有办法。”
嘉敏扬一扬眉,不肯罢休。昭诩知她是倔劲上来了,要问个明白,想着以自家的位置,这些事,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就算是李家树倒猢狲散了,自己和父亲也保得住她,原无须多虑如此。
只是他这两年和嘉敏接触得多了,也知道她这个多思多虑的毛病——也不知道怎么落下的,她要问,他也不得不打叠起心思来回答:“话说在前头,你阿兄我也不是李家老爷子,只是个推断,不能当真。”
嘉敏应了。
昭诩方才说道:“上策自然是打胜仗。”只要打赢了,什么都好说,燕朝自来军功重,此番平叛归来,李家还能上个台阶。
“中策呢?”
“没有中策。”他这妹子多半是听多了戏文,以为凡事都有上中下三策,可惜这档子事,就两条路,要不上天,要不下地。昭诩道:“要是输了,自难免损兵折将,李家老爷子应该会……殉国。”
殉国是好听的说法,说得更明白一点是自裁,免得贻祸家族。
嘉敏先怔了一下,乍听确实不可思议,细想却再妙不过一角棋,人死了,难道还能追究责任?有的人会,当今太后不会。
太后是个极念旧情的人。
何况前世,一直到周城当政,嘉敏都记得,李家都没有完——李家娘子还能抢了崔娘子的夫婿呢。
嘉敏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心来。朔州既然已经乱了,周围云州、代州很快也会响应,虎兕出柙,锐何以当?这是一场绵延近五年的叛乱,被卷入的军民超过百万,南朝也因此得意窥伺神器。
前世是她父亲出面收拾,但是父亲死后,降兵再叛,乱事又起,那是周城的天下了——最后他得了这些兵。
从这时候开始,朝廷军一败再败,多少将士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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