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没有与三娘说么?”嘉欣擦了一把眼泪,“她没与你说么,我在陛下面前保证我能说服三娘……”
“所以,你是来做说客?”
“当然不是!”嘉欣断然否认,“我、我哪里能说服三娘。我就是被抓到了,实在没有办法脱身,方才、方才——”
“也就是说,你骗了汝阳县公?”嘉敏问。
“也、也不算是骗,”嘉欣嗫嚅道,“我、我这不是进府来,试图说服三娘么,这要三娘不听,我、我能有什么法子。”
“但是你也知道,我未必就容你进府,所以你才拿出我姨娘的……玉佩来?”嘉敏刻意跳过“遗物”两个字。
“……是。”嘉欣道,“我知道我从前……从前是我错了,三娘你大人有大量,是我错了,打一开始我就该听三娘的,不该与郑、不该与郑侍中有牵扯,三娘说得对,他不是良人,可怜我后知后觉……”
这话里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郑郎不是良人,她一早就不该鬼迷了心窍,然而她怕呀。她不为自己打算,还有谁为她打算,她不像三娘、六娘,有父兄可以依靠,有母亲疼爱。她有什么。她甚至不如五娘,五娘还小,还有时间。
当时能抓到的,就只有郑郎——何况郑郎生得那样惊心动魄的艳色。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抵御的。
嘉欣这厢哭得情真意切,嘉敏终于稍稍动容。她知道郑三定然对嘉欣不怎么样。她谎言欺骗在先,无故猜疑在后,郑林又不是软柿子,哪里能任她拿捏。要安分守己倒也罢了。偏嘉欣也不是。
嘉欣的袖子已经湿透了。她没有带帕子,也没有上妆,哭得整张脸都像是在水里泡过,实在狼狈可怜。
嘉敏看了看曲莲,曲莲会意,亲自去打了水来,说道:“二娘子,洗把脸再说吧。”
嘉欣泪眼朦胧看往嘉敏,嘉敏没作声。
嘉欣战战侧身,哑声道:“不敢劳烦……”双手捧起水,草草洗了一把脸。就听嘉敏问道:“我姨娘……后来呢?”
她信了……嘉欣心里狂喜,手巾在脸上又多捂了片刻,生怕形容中露出破绽。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惧怕三娘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大约是昭诩迎亲那日的杀气,又或者瑶光寺外的镇定。
她也不知道。
不过至少她知道,要骗过三娘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也没有第二次机会——让三娘看穿她的图谋,三娘未必就不敢杀她。这兵荒马乱时节,她完全可以瞒过她的兄嫂和妹子——原本他们就没有多在意她。
嘉欣小心翼翼把手巾放回盆里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戚容:“姨娘抓住我的手,喊了一句‘三娘’……”
嘉敏脸上全无表情,只是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刷”地一下雪白,白得全无血色。
“姑娘、姑娘!”曲莲和甘草登时就慌了,一左一右抓住嘉敏的手连声唤道,“姑娘、姑娘醒醒!”
嘉欣傻了眼。她之前也隐隐听说温姨娘是三娘和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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