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贵妃”让李十二娘百感交集。

她并不太怀念元明钦，诚然他宠过她，但那有什么用，他连自己都保不住。但是和元明修比起来，元明钦至少还能讨她欢喜。如今这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床上拉，连宗室姐妹都不放过。

想到这里，李十二娘微叹了口气，却丝毫没有惭愧的意思——有什么好惭愧，她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男人为了活命，多少人摇尾乞怜，女人还有别的选择么，她千辛万苦活下来，还能为这个去死？

元十九娘都没死，何况是她。

李十二娘道：“还没有谢过公主收留九娘、营救十一兄。”李十一郎一向得她看重，但是九娘从前在她心里当真无足轻重。但是如今家里人都死绝了，只剩下这个堂姐，自然就金贵起来。

嘉敏道：“不须谢。”

她仍是不多话——嘉欣的背叛让她心有余悸。虽然李十二娘口口声声说谢，之前昭阳殿里也给她递话，但是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九娘不过是她堂姐，那五娘还是嘉欣的亲妹子呢。她在乎过么。

李十二娘何等慧黠，自然能猜到其中缘故，也不上赶着讨人嫌，从来说不如做。

只道：“世子妃我会替公主照顾，想世子定然吉人有天相。倒是公主出阁，恐怕陛下另有打算，公主和宋王殿下多加小心。”

嘉敏：……

第399章真假

十二月悄没声息地进来，被七月推了一把。七月微微摇头。谢云然一眼看到，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五、五娘子说要见娘子。”十二月期期艾艾地说。

府里头都知道二娘子闹出大事了，三姑娘被迫进宫，到如今还没有音信回来。在三姑娘和六姑娘之间，这府里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偏向六姑娘，但是在二娘子、五娘子和三姑娘之间，自然以三姑娘为重。

谢云然身边的婢子也染上了这个毛病。

昨晚府中走水，世安苑就被看了起来，嘉敏走之前倒也没有格外为难这对姑嫂，只与谢云然说：“还是多提防的好。”

谢云然心里是恨的。南平王府之于元钊兄妹，可以说是收留，到头来被反咬一口。三娘临行前与她说“不要让我没法和哥哥交代”，然而待昭诩回来，若是问“三娘呢”，她又该如何与他交代？

她这时候忽然明白昭诩当街抽杀陈许的心情了。她兴致索然地摆摆手：“我眼下不想见她们——”

“娘子、娘子……三姑娘回来了！”忽然四月一头闯进来，口中嚷嚷着。

谢云然一怔，随后就看到嘉敏与李十二娘联袂进门。谢云然扶着腰，右手抓住床栏，嘉敏一迭声道：“姐姐别急、别急！”

李十二娘低低笑了一声，随口道：“久闻贵府园子好，闻名不如见面，世子妃和公主可许我放肆观赏一回？”

嘉敏尚未开口，谢云然已然道：“四月、七月，你们陪贵妃赏园子。”

谢云然喊的还是贵妃，因她也不知道宫中后来到底起了什么变故。甚至仓促来不及多想她怎么还活着。嘉敏心里头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她知道李十二娘是借口让她和谢云然说私房话。

这屋里头两个，都做过她的嫂子。虽然她前世和李十二娘来往得并不多。

李十二娘退出去，谢云然朝嘉敏招手。嘉敏忙上前去。谢云然抓住她的手，方才松了口气。

嘉敏知道谢云然是担心她——不然，以她一向的条理，何至于人到了面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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