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几时我娘家又成了外头?从前在洛阳,郎君怎么不说这话,反而有事没事让我去二叔家坐坐?”
周宜没好气道:“待事情过了,你爱回娘家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郎君就可以在家里为所欲为了?”崔七娘越发恼了,她不在家里镇着,指不定多少婢子爬上来。
周宜见她嗔中带俏,忍不住笑了,凑过去耳语道:“娘子什么时候也许为夫我为所欲为一回,嗯?”
七娘哪里经得住他缠,顷刻云雨毕,懒洋洋在绣榻上,看周宜披了袍子,低头束带。遥想起初见时候,不过十四五岁,跟婶婶去法云寺礼佛,回来路上坏了车,不得不等着家人求助,然后就出来这么个少年。
他那天大概穿的白衣,在暮色里,就冲她笑。
那天去的姐妹也不算少,婢子众多,他就一眼看到她,冲她笑,就像是春天里看到一树桃花开的笑容。
后来想,他原是惯于笑的。
“周……将军还是没有消息吗?”七娘突然问,周宜倒像是被惊了一下,含混道:“在找。”
“要是找不到——”
“这中州地界上,还有你郎君找不到的人?”周宜笑了一声,出去了。
“要是已经死了呢”,这句话到底没有机会问出口。崔七娘看着周宜消失的地方,人已经走了,她目光里的影像还没有完全消散。她知道他不会听她的,他选了一条险路,她不知道她会被带向什么地方。
这世上的事,凡事成了当然是好的,如果不成呢?
嘉敏睁开眼睛,她这时候想,应该是厢房里檀香有问题,对方没有用强……总是好的。
影像在眼前慢慢成形。起初是模糊的,后来清晰起来,寒凉。屋子里简陋的布置,光从外头透进来,这像是当地人砍了几根木头拼成的屋子,甚至没有用上砖和瓦。屋里的摆设也简陋得她生平仅见。
这是在山上,她想。
这是云梦山那伙人,或者是假扮成云梦山那伙人。她记得云梦山的手段,哪里会用迷药这么温柔,恐怕一早就刀斧落地了。
她现在甚至没有被绑上。嘉敏活动活动手脚,手脚也没有被绑过的痕迹,也没有受伤。
她扶墙站起,目光透过疏密不一的木头往外看,外头红的黄的叶子,一只野兔猛地蹿过去,没有人。
她仍然犹豫了一下。植被和温度都说明这是在山上,深山野林里,恐怕路都没有,她出得了这个门,难道还走得下山?
这当口,就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嘉敏转头看去,进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的粗布麻衣,发式梳得简单,也没有戴什么钗环簪子。两个人四只眼睛一对,那丫头道:“……你醒了?”
声音清脆爽利。
嘉敏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她。那丫头反而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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