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站住,歪着头看他:“是赵郡王吗?”
他猜她方才是在估量他的身份。能够自由出入汝南王府,这个年岁的男子,不会太多。
“他们都说我和姑姑长得像。”那女子笑盈盈地说。其实也不是太像,她比兰陵长得甜,甜太多了。
她是元钊的女儿,锦瑟。
兰陵不是锦瑟的亲姑姑,不过南平王世子并无一儿半女,要论血缘,元钊的儿女确实是她最近的子侄了。元钊死后,袁氏火速改嫁,嫌了女儿碍事,甩给她的两个姑姑,她跟着姑姑长大。
后来他便多去了王府几次,借口总能找到;人也总能碰到;眉眼之中的意思,他懂。
他兄长不时常在洛阳,府里美人又多,等闲也轮不到她;她又不似主母,膝下三五七个儿郎承欢,数不完的闹心事。日子大把,无处打发。他有时候想她当初在东柏堂不知道是否也是如此。
但或者她生性淡泊,乐得无人相扰。这样想的时候,他倒是忘了,她已经过世许多年,京中美人如雨后春笋,一茬一茬地长了起来。渐渐地已经没有人再记得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
雨散云收,锦瑟伏在他胸口,也说些闲话。他问:“谁把你送进来的?”
“二姑,”她说,“原本二姑想把我送给大公子,谁知道大公子瞧上五姑……”言语中颇为忿忿,他忍不住好笑。
“……他们又都说我像三姑。”她皱了皱鼻子,小女儿不甘心的模样,“我哪里能和她比,她爹是王爷,我爹就混了个将军;她娘是天子姨母,我娘……她爹给她弄了个公主衔,我呢,就是个拖油瓶。”
“要弄个公主衔也容易。”他静静地说。
“可不,大公子就给我五姑弄了一个。”她说。
他终于笑出声来。他想起当初她冷冷地说“我是燕朝公主”时候的表情。那时候公主头衔还值钱,至少他兄长是认的。
那阵子他往汝南王府去得殷勤,华阳也有所察觉。但是天子西行之后,她渐渐有些畏惧他。
大约当初她在东柏堂对他兄长也是如此。
那是夏天,兄长回来,过得月余又出了门。
她嘀嘀咕咕地与他抱怨:“……连面都没见到。当初都说他独宠兰陵姑姑,我进来定然是得宠的。他说要我进府的那天,连母亲都回来看我了。”如果真能得了大将军的宠,自然能得到许多好处。
“你见过她吗?”他问。
“见过……见过一次。”她说。她说有年初雪,二姑带她去见她。都说兰陵公主不见外人,然而她们也算是至亲了,怎么说是她父亲为南平王报了仇,后来战败身死,于情于理,她多少是该照拂他的遗孤。
去了几次,她都不见,渐渐就不去了。然后有一年……
“……就是她死的那年,”锦瑟说,“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又使了人过来与我二姑说,听说我很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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