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观点芮睿是赞同的,可是,他实在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住下去。某位以前的地下情人暂时进入了家中,不巧的是,初恋发现了这件事,在他紧张而慌乱时,初恋却笑眯眯地说:“你接受3p吗?”
芮睿把初恋和地下情人都赶出了门,并且在他们的名字上加了个“前”字。
他开始不回家,流连於外面的酒吧,每天找不同的男人上床,然而,当他清晨在陌生的地方醒来时,获得的只有越来越多的空虚。
在又一次烂醉如泥後,芮睿带著酒吧勾搭上的男人怪笑著进了家门。他躺在沙发上,看著天花板,听著男人唠唠叨叨地评价著他的房子,只觉得吵得不行。
当男人拿著一块热毛巾出来时,芮睿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拿这块毛巾干什麽?”
男人一脸的莫名其妙:“给你擦脸啊。”
“放回去!”
男人被芮睿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随即恼羞成怒起来,把毛巾往地上一扔,啐道:“操,你以为老子想要侍候你啊!”
那是芮睿成年後第一次和陌生人认认真真的打架,居然是为了一块毛巾。当他把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扔出门後,又转身跑回来,把那条毛巾捡起来洗干净,再重新挂回原本的位置。
那是司佑的毛巾,尽管已经许久没有人用它了,但它还是属於司佑的。
谁也不准动,包括他自己。
芮睿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但是他对个心结无能为力。曾经,他想要扔掉司佑的所有东西,可是,当他把司佑的枕头从床上拿开时,心里好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并不大,却疼得厉害。
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芮睿都没有改变,同时,他也拒绝相信司佑是失踪了。
“他肯定是出去旅游了。”
面对一再这样坚持的芮睿,警察们都察觉出了不对。不过,既然黄明达愿意为芮睿作保,也就没人去多想。有少数人猜出了原因,但是,说出来只能给警方抹黑,当然是三缄其口比较好。
当司佑离开时间达到第四十七天时,尸体被找著了。这是昨晚发布的更新,今天我要十点才到家orz欠次加更吧,以後还,非常抱歉(!=n=c)65377;o○
(11鲜币)第三章我终於失去了你(4)
芮睿赶到现场时,看见的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作为一个医生他对尸体并不陌生,但此时,他却浑身发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几乎没办法站立。
尸体的面部被鱼类撕咬大半,身体多处露出骨架,半个脑袋似乎被猛烈撞击过,又被什麽东西咬掉了不少,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身上的肉完全处於半泥状态,露出了许多骨架。
不知为什麽,这样芮睿反而松了口气,但当他看见尸体穿的衣服时,心又拎了起来。那衣服和司佑的非常像,但由於衣服也已经不全,根本无法辨认。
黄明达走过来,小声道:“有什麽线索吗?”
“衣服……”芮睿咕哝了句,“不能肯定,衣服也不全了。”
黄明达并不意外,叹道:“这样一来,只有做dna比对了。”
“这不会是司佑的。”芮睿忍不住道,“你可以比对头骨,司佑头顶上有手术的痕迹。”
黄明达看了下,有些不忍地道:“脑袋……已经没有了啊。”
“那就不是!”
芮睿的声音很大,引起周围不少人的注意。猜出真相的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不知内情的却抱以怀疑的视线。黄明达赶紧安抚道:“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芮睿此时才感觉心脏怦怦乱跳,就像是有什麽东西在用力擂著胸腔般,令他头晕目眩,迈步艰难。他慢慢地走回路边,几乎是爬的钻进车里,坐在驾驶座上,半天没能按下打火键,手不听使唤,使不上劲。
“不会的。”芮睿把脑门靠在方向盘上,反复呢喃,“不会的,不会的,那不是司佑,那不是。”
随著时间的推移,芮睿的心神越来越不安。
在家中时,他就像在受著酷刑,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针扎著他的每一寸肌肉,当他想去抓时,却只会令自己更痛苦。他试图改变这种状况,改换房间的布置,把家具换掉,然而,不到一天,他又会忍受不了,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归位。
他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人在外面敲门,时时跑去开门,却什麽也没迎来。有时候,他会梦见司佑回来了,站在门外,沈默地注视著门,然後,沈默地转身离开。他会大喊著从梦中惊醒,浑身像是从冷水里捞出来般大汗淋漓。
芮睿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他自认受过许多苦,心理坚韧无比,可是,现在的他无法排解心理上的痛苦,他甚至无法理解这是什麽。他有心理学学位,做了这麽多年医生,专门治疗疑难杂症,但是,他的心却像个米诺陶迷宫,没有引导的线,他永远都找不到出口。
芮睿开始失眠,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因为一闭眼,他就会梦到司佑正沈在深深的海底,不断发出微弱的呼救声。他想去把司佑拉出水面,但只要一伸手,他就会从梦中醒来。
这到底是为什麽?我到底怎麽了?
这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更不是害怕,这是一种他没有体会过的情绪。
当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後,芮睿睁著满是血丝的眼睛,跑去大电视前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拎起桌上的司佑曾经砸过的那个烟灰缸,再度用力向电视砸了过去。
电视应声而碎,这一次,它再也没有复活的机会,直接从中间破了个大洞,断成两截,倒在地上。
芮睿呆滞地盯著电视几秒,双腿发软,慢慢坐倒在地上。
“小佑……”他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溺死之人的呼救,“小佑,回家了。”
小佑,回家了。
芮睿一声声的呼唤著,最後,他泣不成声,蜷缩在地板上,捂著脑袋大声哀嚎。他终於明白了这种情绪是什麽,他确实不曾体会过──悔恨。
小佑,我好後悔!
小佑,我真的後悔了!
回来吧,小佑,回家吧,我在这儿等著你!
小佑,原谅我,我好後悔!为什麽我那天没有拉住你!为什麽我没有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为什麽当我有了感情,我首先有的是逆反心!
小佑,求你,回家吧。
芮睿的话无论如何也传达不到司佑那里了,他徒劳的挣扎了一个又一个夜晚,直到dna检定结果出来的那天。由於他拒绝提供dna样本,警方只能向司佑的父母请求样本,然而,当他去探听结果时,黄明达给出的结果却在意料之外:“没能做成。”
芮睿一怔:“什麽意思?”
“司佑父母拒绝提供样本。”
芮睿流露出愤怒的神情:“他们怎麽能这样!?”
黄明达瞄了芮睿一眼:“你不也是这样吗?”
芮睿被噎了下,脸色铁青地道:“我不一样。”
“我理解。”黄明达拍了拍芮睿的肩膀,“你是怕知道结果,但是,你继续这样下去也不行吧。”
芮睿的憔悴谁都能看得出来,一个月前那麽俊美过人,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此时却面色灰暗,满眼血丝,短短时间内就像是苍老了十岁。
“不,我不要……”
黄明达沈默了几秒,问:“那你又为什麽来问结果呢?”
芮睿无法回答这句话,像是被恶魔追著般跑出了警局。他到了医院,不去管桌上那积累的厚厚一摞病历,给司佑父母打了个电话。
“伯父?”电话一接通,芮睿也不管那头的人说了什麽就抢白道,“你们为什麽不愿意提供dna对比样本?”
“小芮啊。”司父的声音嘶哑无比,透著浓浓的疲惫,“我们家司佑对不起你。”
这个回答令芮睿一怔:“没有,没有的事……”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司父叹了一声,“你父母都告诉我们了,这些年是司佑不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芮睿大叫起来,“不是司佑不好,是我不好。”
“你太护著他了。”司父的声音已经有了无法掩饰的哭音,“我们家对不起你,司佑他……你就不要计较,让他去吧。我们想过了,不管他是离开了还是真的……自杀了,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多想,就当他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芮睿对著电话狂吼,“我爱他!我们是相爱的!他没有对不起我!”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芮睿站在桌前,却像是被人捅了好几刀般。他越是发掘过去,就越是痛苦。天上下著名为“痛苦与悔恨”的大雨,他却站在一片荒芜的旷野上,无处可躲,无路可逃。
“芮医生,手术……”医生助手从门外伸进头来,怯怯地道,“您要准备吗?”
芮睿机械地转过头,愣了几秒,才虚弱的答道:“我……上不了。”
医生助手眨眨眼睛,问:“您身体不舒服吗?”
“我……停不下来。”
芮睿的手,一直在抖。
司佑离开第五十天,芮睿主动宣布诊断科无限期关闭。
第三章我终於失去了你(5)
司佑彻底从芮睿的生活中消失了。
这一次,没有预告也没有通知,就像是死亡般突然。
芮睿始终不肯承认那具尸体是司佑,尽管有了越来越多的证据:衣服以及口袋里残留的证件,相似的身高,同样的性别,但他一直认定,司佑只是离开了。
肯定是这样的,司佑只是出去旅游了。
这是芮睿微弱的呼救,他的心底还抱持著微弱的希望:也许有一天,就像离开时那样突然,司佑就回来了。像从前一样,打开门进来後,还会对他微笑著说话。
有时候,芮睿会一整天坐在门前,盯著虚掩的门。他偶尔会听见门响的声音,这时候,他不会再急著扑上去察看,而是继续等待著。
每一次,他等来的总是失望,那扇门再也没有打开,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芮睿沈溺在绝望的海中,他反反复复地幻想著司佑回来的场景,不停回想司佑离开的样子,每多想一分,他的心就要痛上一次。他会想司佑是不是在外面受伤了,是不是累了、饿了,是不是在对他呼救,而他却在家里什麽也不做。
他四处奔走,寻找著可能的线索,却一无所获。
随著时间的流逝,痛楚了消褪。
逐渐的,芮睿会梦到司佑回来了,走进卧室,附下身在他耳边笑著说:“还不起床?上班要迟到了喔。”
当他睁开眼後,眼前却什麽也没有。
芮睿忘了时间,忘了生活,有时候,他甚至一整天不吃饭。当他被父母从床上拉起来时,恍惚间似乎一生都已经过了。
芮父怒骂道:“你看看你现在没出息的样子,和个死人有什麽差别!”
“小睿,别这样!”芮母眼泪汪汪地道,“你还年轻呢,就算你喜欢男人,这世上也不止一个男人啊!”
芮睿一声不吭地推开父母,走进浴室,关上了门。当他出来後,神色虽然还是憔悴,但双眼至少不再像死人一样了。一家三口在客厅坐下,气氛沈重到了极点。
“我没事。”芮睿打破了沈默,“你们不用来了。”
“不来的话你是不是准备跟著那个男人去死啊!”芮父震怒不已,“你走火入魔了啊?天底下的人那麽多,你非要死盯著那一个?”
芮母苦口婆心地道:“你多出去看看,就算不为别的,也要为了健康著想啊。那个人死都死了,你再伤心也无济於事啊。”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个小时,芮睿只是像一桩木雕般不吭声。老夫妻对视一眼,都感觉心里发寒。这个儿子是他们的骄傲,从小就不需要操心。如今,他们才蓦然发现,他们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芮睿。
当客厅安静下来後,芮睿才重新开口:“讲完了吗?如果没讲完,还可以再说几句。”
“你这是什麽口气!”
芮母赶紧拉了老公一下,放软了口气道:“小睿,你有什麽话就说吧。”
“你们以後不要来了。”
芮睿开门见山的话令父母愣了好一会儿,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麽?”芮父气得结结巴巴的道,“要我、我们不要来了?”
“你们把司佑的事说给司佑父母了吧?”芮睿仍旧平静地道,“我不是叫你们不要说吗?”
“我们说什麽还要你来管?”芮父压著怒火道,“他带坏你,还怕说?”
“他没带坏我。”芮睿完全无视父母难看的脸色,说道,“是我引诱的他。如果没有他,你们的儿子早就是个杀人犯,呆在牢里了。”
芮家父母呆住了,他们不理解事情怎麽突然变成了这样。
“反社会人格,精神病的一种,听过吗?我就是那样的人。”芮睿不急不忙地道,似乎在说别人的事,“你们觉得,为什麽我在青春期时会突然对心理学和医学感兴趣呢?还记得司佑第一次认识我时,向你们告状我杀小动物吗?那是真的,是我干的,理由就是无聊和生气。後来和司佑再遇见那时候,我不杀小动物了,我想杀人。”
芮家父母的神情变得惊恐之极,他们瞪圆了眼睛,不自觉的把手拦在胸前。
这个动作落入芮睿眼中,他只是笑了笑:“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你们也如此害怕。放心,我现在已经好了,医学上有相关记录,反社会人格在三十岁左右有自愈的例子,我也是这样。”
芮家父母的身体猛然放松了下来,这个动作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到芮睿的笑容变得越发嘲讽起来。
“小睿,我们不是……”芮母期期艾艾的道,“你说的这个吓死人了。”
“吓死人的是你的儿子。”芮睿轻轻地答道,“我现在最後悔的是,我把对你们的不满全都转嫁到了小佑身上。”
“他已经死了……”
“他没死!”
芮睿猛然咆哮起来,声音大得在房间里引起阵阵回响,也令芮家父母浑身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他们眼中,这个儿子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乖巧可爱的天才。
芮睿坐回沙发上,沈默了会儿,才继续平静地道:“事实上,他的健康和精神状况一直在‘警告’我,他不行了,他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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