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来剧组探班都喜欢采访她,一来有劲爆话题,二来配合采访,采访时间到了,许多记者都围着她转,她也对所有问题礼貌回应,只是当记者问起近来的陆衡整容跟女友吸毒的事件,她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她的经纪人也试图帮她拦下,无奈那么多人一直炮轰根本拦不住。
“你联系过陆衡吗?”“他有跟你打电话吗?”“我们听说他最近接演了电视剧,你知道情况吗?”
同比围绕李蜜儿的热烈采访,采访季慕影的记者就吃了苦头,记者们在烈日下苦等季慕影进行采访,季慕影却待保姆车里说中暑了。可记者五分钟前还目击到季慕影温柔体贴的跟探班的粉丝合影呢,记者跟季慕影的经纪人沟通了一番,对方总算答应了采访,然后就左等右等的,终于见季慕影走下保姆车,大家一拥而上,长枪短炮的追问他的八卦新闻。
“请问你跟黎惠的新闻是真的吗?她在网上放出你们睡一起的床照,你们有在交往吗?”黎惠是新上位的嫩模,一直默默无闻的,突然爆出跟季慕影的床照而备受关注,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女孩不简单,不过二十岁就靠着跟季慕影的绯闻红了一把。
另一位记者又问,“你前天上通告时跟主持人呛声是怎么回事?”
“你跟黎惠如果是在正常交往,昨晚怎么跑去夜店玩!”最后一位记者逼问季慕影。
季慕影近期频频爆出负面新闻,一群记者来采访他时就直接追问八卦,全然忘了要问他角色的事,以至于季慕影的脸色自始至终都是黑的。
镜头转到休息区的角落,采访顾淮阳的记者,始终保持着理智,不热情也不冷淡,甚至避开了一些尖锐问题,比如毫无背景又没经纪公司的他,如何得到原定陆衡饰演的男配角,这类问题不能问记者就变得兴趣缺缺,但采访过程里发现顾淮阳没有假装亲热,一直很配合采访,慢慢的也投入到访问之中。
记者发现顾淮阳是非常稳重的人,不是那种抓住上镜机会说个不停又没主题的,也不像刚出道时的艺人那么青涩,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精神奕奕的,没有拍完戏之后接受采访的疲倦。
记者很难相信容貌出众的顾淮阳,先前参演过上百部电视剧的小角色,而带给顾淮阳的经验是跟不同剧组的人打过交道。面对犀利的问题也能hold住脾气做到非常得体和滴水不漏的回答,这一点是要脑子的,不能因为人家混到现在还默默无闻,就轻易的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套在他身上。
比如他问顾淮阳,“你以前参演过百部电视剧,接触的演员多不胜数,那么跟季慕影的合作感觉如何?”
顾淮阳这样回答了,“拍的是不一样的剧,怎么能比呢?”
记者不甘心的拿类似的电视剧跟《暮江吟》比,,顾淮阳又会继续亲切的说,“这两部剧是一样的题材,没有可比性吧。”
然后提起他以前演的角色,嘲笑意味的说怎么演的都是跑龙套,顾淮阳也会遗憾的说,“我非常喜欢演戏,只是机会特别的少,你有好的角色请推荐给我。”
第67章
闻言,记者又怎么好意思继续挑剔他,人家都主动放下姿态要自己推荐角色了,只能算了,不再追问了,但对顾淮阳有了兴趣,问了他许多的问题,顾淮阳也都配合的进行,比起李蜜儿、季慕影那边冷得要裹上羽绒服的气氛,采访顾淮阳倒显得轻松起来。
采访结束之后,主要演员穿着戏服给探班的记者拍照,待拍完照之后,已经七点,探班记者离开,一天的工作结束了,顾淮阳累得只想回去睡觉。不过,剧组准备了端午节的饭局,请了导演、演员、及各部门主管,顾淮阳答应过聂明远要去吃饭,又打起精神坐剧组的车赶去。由于吃饭的人多,karl在一家酒店订了豪华宴席,二十来人坐一间大包厢,其中还有几个投资商,场面热闹。
上菜的服务生进进出出,超大的红色圆桌很快的摆满丰盛的晚宴,一股诱人的食物香飘散在雅致的包厢里,引得没吃晚餐的顾淮阳饥肠辘辘。但那么多人一起吃,哪怕再饿顾淮阳也不好意思动筷,坐在他旁边的聂明远注意到了,低声跟karl说了几句。
karl就站起来跟席上的所有人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吃吧,后面还有很多菜,大家不用客气,随意随意。”
聂明远拿起筷子捻菜,其他人也才开始吃,娱乐圈的饭局无非是大家聚一起吃吃喝喝,举杯共饮间说些合作愉快、工作多多关照之类的客套话,今天是端午节剧组为了赶进度仍紧锣密鼓的拍戏,演员对此没有异议,他们都知道剧组为了节假日停工一天,带来的损失是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的费用。而拍戏之后能吃丰盛的晚餐,剧组里的人都很满足,饭桌上彼此闲聊着,气氛惬意。
聂明远看着略显拘束的顾淮阳,“以前很少参加饭局吗?”
“早期常参加,后来能推的都推了。”顾淮阳吃着服务生送来的鲜肉粽,回想起来以前有很多饭局的邀请,只是他拒绝的多了,后来就没人再邀请他。
聂明远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觉得无趣吗?”
“不认识的居多,也不知道跟他们聊什么。”顾淮阳低声跟聂明远说,身在娱乐圈他也知道要学着圆滑处事,可跟不认识的坐在一起吃饭,他觉得很累。
聂明远的眼底有着一丝心疼,“你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我是比较无趣的人。”顾淮阳特别认真地说,开始吃喜欢的虾子,他嫌剥虾皮麻烦就连着皮一起咬下去。
聂明远的眉头不可察的一皱,“别这样吃虾子。”他知道顾淮阳拍戏辛苦,拍完没吃饭又接受媒体采访,就想今晚的聚餐应该吃好点。
“没关系,这很有营养。”顾淮阳不甚在意地笑着,不管吃到的是虾皮还是肉都嚼得很香,看得聂明远提心吊胆,就怕他伤到自己的牙齿。
聂明远捻了虾子剥起来,手法熟练,轻易的就将它整个壳脱去,不到片刻就剥了好多,而顾淮阳还没将碗里的吃完,聂明远转手就将剥好的虾给顾淮阳。
“你不吃吗?”顾淮阳惊讶地问。
聂明远温柔地望着他,“我不饿,你喜欢大闸蟹吗?”见顾淮阳点头,又拿起大闸蟹开始剥,那双修长的手,平稳有力,比锋利的手术刀还好用,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威猛坚硬的蟹壳就被完整的脱去,露出藏在里面的美味蟹肉,且速度很快,一双白皙的手甚至没沾到多余的酱汁。
顾淮阳瞠目结舌地看着聂明远,问:“你以前专门学过吗?”
聂明远鸢尾色的发丝在灯光里闪烁着光芒,意味深长地跟顾淮阳说,“不管再坚硬的壳,找到诀窍就能撬开。”
“是吗?我觉得你蛮享受过程的……”不知为何顾淮阳的脊背有些发毛,聂明远自顾自的将剥好的蟹肉放到他的碗里,“多吃点,冷了就不好吃了。”
第68章
顾淮阳忙不迭地跟聂明远道谢,又礼尚往来的剥了粽子给聂明远,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得让人羡慕,围观的发现聂明远对顾淮阳很用心,都照顾他吃饭了,不由的决定以后要对顾淮阳客气一点,唯独坐在不远处的季慕影目光沉沉地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一杯杯地喝着面前的红酒。近期他负面缠身,耍大牌,骂厂商的新闻层出不穷,这些肯定跟聂明远脱不了关系,他很想找聂明远谈一下,但总被聂明远的秘书唐宇用各种理由回绝。
导演跟投资商走过来跟聂明远交谈,一时间聂明远没办法抽空跟顾淮阳说话,歉意地看着顾淮阳,顾淮阳反而笑着安慰他。“没事,你不用顾虑我。”
聂明远表面上没说什么,看到顾淮阳没有为此而埋怨,笑意就没从金眸里褪去,毕竟是他将顾淮阳带到饭局,希望他工作之后放松一下。
顾淮阳知道饭局上不用太拘束,可注意到聂明远跟投资商在谈生意上的事,而自己又坐在他的身边,怎么看在饭局里都显得过于醒目,尤其刚才跟聂明远的互动也引起了关注,都怪在他身边就忘了是饭局,现在他谈生意还坐在旁边就很多余,可想离开又没好的理由,直到看到有人走进包厢,顾淮阳才起身走过去。
聂明远的眼角余光里瞥到他离去的身影,就跟过去,见他是跟邢澜打招呼才收回目光。坐在投资商旁边的karl注意到聂明远眼神流转间的细微变化,不由得挑起眉,又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季慕影,只见他不停地喝着红酒,又冷冰冰地看着走向邢澜的顾淮阳,看起来几人的关系比所想的复杂,karl的注意力又回到生意上。
顾淮阳走到邢澜身边,微笑着问,“你刚来吗?”
“是啊,我刚结束一个通告,没想到这边都开始了。”邢澜结束今天的戏份之后就去录制电视节目,赶过来时发现剧组的人已经开始吃了。
顾淮阳跟邢澜说,“我们坐在一起好吗?”
“当然。”邢澜亲切的邀请顾淮阳,拖了一把椅子在旁边。
顾淮阳客气的道了谢,坐下之后,不由地跟邢澜说,“你卸妆之后,我都要认不出了。”
“是吗?”邢澜轻笑着看顾淮阳。
顾淮阳认真地点头,“嗯。”卸妆之后的邢澜肤色白皙,眼窝跟双眼皮都很深,有一种混血儿的美,聂明远也是混血儿,但邢澜跟聂明远比就少了一些气势,聂明远整个人看起来妖妖艳艳的,浑身却有一股身居高位者独有的强势,站在那里就充满压迫力,而看到邢澜就觉得是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
注意到顾淮阳就那么的坐在邢澜身边,聂明远就不时地望过去,发现顾淮阳是将邢澜当朋友一样交谈又敛起目光,片刻之后,又按奈不住地望过去。
顾淮阳跟邢澜拍戏时很有默契,加上他又不是聂明远那种饭局里的焦点人物,倒能自在的跟他坐在角落里吃饭,几杯红酒下去,两人都有些微醺,顾淮阳问邢澜目前在哪家公司,邢澜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娇艳欲滴的唇轻轻开启,“我目前没有签经纪公司,工作是自己联系。”
顾淮阳说,“自己联系挺好。”
“好什么。”大概是喝了酒,邢澜的口气变得冲起来,不似往日那般温文有礼,“我没有背景靠的是身体来打拼,现在这样半红不黑的也心灰意冷,混口饭吃吧,这圈子没背景再有才华也出不了头,你去面试喜欢的角色,导演首先问的是你能否带资金到剧组,呵呵,我要能带资金还拍什么戏。”
顾淮阳静静地听,又联想到自己的经历跟邢澜是相似的,就安慰地说,“有时候机遇比才华更为重要,圈子里的艺人太多,大家都在等一次机遇。”
“我年纪不轻了,即便混下去也如此。”喝了酒的邢澜一股子怨气,又愤愤不平的,将不能说的也告诉了顾淮阳,“当初我面试的是云帆的角色,导演认为我没问题,我觉得那角色很有突破,便推掉了参演电影的机会,结果呢,演员名单公布时,我才发现自己成了三号配角。”
第69章
顾淮阳惊愕地看着邢澜,邢澜皱着眉头,漂亮的脸上有着一丝不甘心,倒了一杯红酒给顾淮阳,“我不服气的是季慕影演云帆,他除了拍v,还拍过什么?结果他第一部剧就是主角。”又压低声音说,“别看他是选秀出道,听闻是富二代,高层都捧着他,他想做什么都没人管,你看他脸色臭的跟地球人都欠他钱似的。那些粉丝不知喜欢他什么,随便开个演唱会,两小时就卖出几万张门票,唱的又不好听,你说门票是否是注水……”
顾淮阳没想到季慕影背景那么雄厚,难怪出道就顺风顺水,不过他能红必然有道理,就没顺着邢澜的话讨论季慕影,说:“他的成功自然有独特之处,我看过报道他的演唱会,他唱歌底气十足,几个小时的演唱会没邀请任何嘉宾,台风独特,两小时卖出几万张门票,说明他的粉丝认账,只要粉丝愿意消费,他自然就红。”
邢澜怔了一下,没想到顾淮阳那么成熟,笑着说,“你说的有道理,是我说过了,来,我们喝酒。”
顾淮阳端起酒杯时,蓦然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抬眸望去见聂明远看着自己,聂明远跟投资商坐在一起谈生意,看他还在喝酒就无声的对他说了句“少喝点”。
顾淮阳胸口一热,没有比参加饭局时有朋友相伴来的温暖,让你感到即使在陌生的环境也不是孤单的,他告诫自己少喝点,但邢澜心情不好又跟他聊得尽兴,顾淮阳不得不陪着他一起喝,一杯杯红酒下去,喝到后面顾淮阳的目光都涣散了,他本身酒量一般,应酬的场合参加的也少,理所当然的喝到最后就开始晕。
顾淮阳起身离开包厢,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就迷路了,找不到原来的包厢。顾淮阳昏沉沉的走着,走廊两侧是明亮的玻璃墙,透过反光墙顾淮阳看到满面潮红的自己,太难看了!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脸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脑子反而变得更加晕眩。
左右摇晃的走了几步,猛地撞到迎面走来的男人,顾淮阳忙不迭地跟对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男人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顾淮阳抬起头,就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男人穿着名贵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无框的眼镜使他显得异常沉稳。
顾淮阳愣了一下,低着头往旁边走去,意想不到的是男人也走过来,而走廊不是那么的宽敞,无可避免的又撞到男人的胸膛,这一次是直接撞到鼻子,直冲上来的痛楚令顾淮阳眼眶一热,险些狼狈的掉下眼泪,又捂着鼻子低着头跟男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挡路。”迈开脚步要走,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心想果然喝多了,一只手已稳稳地扶住他,优雅而沉稳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你没事吧?”
“没事……”顾淮阳狼狈地推开男人,不知为何他不习惯跟人那么亲近,但推开男人时头又晕起来,身体一晃,眼看就要跌往男人的怀里时,一双白皙的手抓住他一把带往熟悉的胸膛里,顾淮阳睁开眼就看到聂明远,聂明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总算找到你了。”
顾淮阳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聂明远会找到他,而后就听到对面的男人跟聂明远打招呼的声音,“又见面了,聂先生。”
聂明远回头看着辛徒轩,微微眯起锐利的金色瞳眸,须臾,同样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好久不见,你今天来聚餐吗?”
“是的。”辛徒轩扶了扶鼻子上的无框眼镜,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样子,眼角余光里瞟了一眼他身边的顾淮阳,“你又带艺人来喝酒吗?看他都不能走了。”又仔细地看了顾淮阳一眼,“他好像是你新戏的主角……”
聂明远目光一沉,牢牢地将顾淮阳抱在怀里,占有欲十足地说,“他是我的艺人。”
第70章
“是吗?”辛徒轩惊异于聂明远的反应,记得聂明远以前带艺人出来喝酒才不会管对方的死活,哪像现在这般只是想看清楚顾淮阳就被他冷厉地逼退。
聂明远开始转移话题,“听说你最近的剧要播出了?”
“是啊,刚好跟你的档期撞在一起,记得就特别清楚。”
“我不知道你们公司的整体素质下降那么快……”
“要论素质哪里比得过聂先生你。”
顾淮阳怔怔地看着站在走廊处交谈的两人,以为这两人是朋友,全然不知这是两家娱乐公司的幕后老板,两人向来针锋相对背地里斗得你死我活,狭路相逢时又姿态优雅得宛如上流贵族,看起来是和谐的交流着,实则彼此嘴里都藏着一把枪。一个是为对方故意将新剧的档期跟《暮江吟》相撞,一个是为对方无下限的炒作而让陆衡失去角色,彼此之间都牵扯到了利益,看似平淡的交流就变成射杀对方的精彩场面,但旁观的顾淮阳喝了酒有些迟钝,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最后,结束交谈的聂明远搂着顾淮阳离开,顾淮阳没有挣扎的跟着他走,独留在原处的辛徒轩满含深意地望了一眼顾淮阳,转身回入包厢。
有时生活是一部充满戏剧化的电影,从包厢里出来的陆衡看到了聂明远与顾淮阳,倘若沉浸在顾淮阳气息里的聂明远稍稍转过头,就会看到斜后方的陆衡目光诡谲。
聂明远扶着顾淮阳离开酒店,出了酒店凉凉的夜风吹到脸上,顾淮阳的脑子清醒了一些,迈开脚步要走,结果发软的四肢不听使唤,眼看又要狼狈的摔在地上,身体就被聂明远扶住。“我扶着你吧,你都要站不稳了。”
“我能自己走。”顾淮阳不自在的推开聂明远,强而有力的胳膊就搂住了他的腰,隔着薄薄的衣料聂明远手心的温度传递到腰上,有点炙热,一股热力不受控制的顺着被他碰触过的地方升腾,顾淮阳下意识的挣脱他,搂住腰际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度,顾淮阳微微紧张起来,红着西红柿般的俊脸,说:“我要回家了……”
聂明远望着他,“我家离这不远,去我那休息吧。”
潜意识里觉得去他家危险,顾淮阳稍加犹豫,就拒绝了,“那太麻烦了,我还是回去休息。”
“来我家吧,你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聂明远的声音温柔得让人难以抗拒。
“……嗯。”顾淮阳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觉得这么晚回去也麻烦,就没有反对聂明远的提议。
聂明远的金色瞳眸骤然睛亮了,像收拢了所有的光线一般,不管顾淮阳是因为酒醉而反应迟钝(平时就有些迟钝了)或是对他的信任放下了戒备,这都是一种好的习惯,更何况愿意来他家就能与他相处的更长,有更深入的进展……想到此处,胸腔里的某一个地方就失速的跳动起来,怦怦!怦怦!随着激烈的心跳声,聂明远将顾淮阳拥得更紧,然后来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豪华轿车,打开车门,扶着顾淮阳坐进去,抬头对前方的司机下令,“回别墅。”
“是。”司机面无表情地坐在驾驶座前,对老板带在身边的男人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在接到命令之后,踩下油门往别墅的方向驶去。
过了两个红绿灯,顾淮阳头晕脑胀起来,一脸苍白的趴在车窗边,聂明远以为他要吐了,伸手摇下黑色的车窗,凉凉的风呼啸着吹在脸上,顾淮阳觉得舒服了一些,晕晕沉沉的往车窗边靠去,“小心。”聂明远及时的护住他的头,才避免他整个人撞到玻璃窗上。
二十分钟之后,轿车驶入法租界的顶级住宅区,在城市日益推崇睁开眼就是高楼大厦的钢铁世界,法租界仍保留着英伦风的精致建筑物,那些五层高的别墅斜屋顶、红砖墙、独门独院,上有独立空间,下有私家花园,私密性极强。居住于这片区域的外国人、华裔比较多,周围豪华会所,高尔夫俱乐部,马术俱乐部,健身娱乐等国际化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司机面无表情的将轿车驶入住宅区,穿过浑然天成的园境艺术,停在聂明远的别墅前,下车拉开车门,恭敬地对聂明远说,“先生,到了。”
“你把车子停到车库,就回去休息吧。”话落,扶着顾淮阳下车,“好了,我们到家了。”
第71章
大概是车里的空调过于舒坦,加上酒后的晕眩,顾淮阳迈开脚步时步伐都是虚的,还笔直的往培植好的草地踩去,而后腰身一紧,整个人被聂明远打横抱起。
“我带你进去。”聂明远抱着顾淮阳来踏入别墅。
然后顾淮阳就觉得自己还置身梦中,首先不费吹灰之力的来到一个全白的门厅,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画作,一双白皙的手推开双扇门,全白的设计沿着铺里精美地毯的走廊来到一个宫殿般的客厅,那是挑高的主客厅,巨大到足够容纳二十个人来这开派对,阳台处的一面玻璃是弧形的,窗外是灯海一样的城市。
聂明远来到客厅一处,按下墙壁上的按钮,白色的电梯门打开,顾淮阳混混沌沌的,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这里是酒店吗?”
“这里是我家,卧室在三楼。”话落,伸手按下电梯。
来到三楼的卧室,聂明远将顾淮阳放在大床上,翻出醒酒药喂他吃下,而后低声在他耳边说,“稍等一会,我去放洗澡水。”
“好。”顾淮阳应了一声,待聂明远走了,就耐不住睡意的侵袭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不知过去多久,一个温热的物体轻触着他的嘴唇、脸颊、下颚、慢慢滑到他的耳后轻舔着,顾淮阳下意识地翻过身,试图躲开追随自己的物体,身体很快的被牢牢压住,一下子被笼罩在身上的男性气息压得无法呼吸。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底的是那张毫无瑕疵的俊美脸蛋,脑子不灵光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再度合上眼,咕哝着说,“我要睡了。”
聂明远的言语里有着明显的调笑意味,“呵,真是乖孩子。”
“……”顾淮阳没有理会的闭着眼。
“你吃了醒酒药,不会那么晕的,睁开眼看着我。”聂明远直视他,一双白皙的手穿入他焦糖色的发丝里,望着他潮红的俊脸,低下头吻他。
顾淮阳半梦半醒间觉得唇上的气息撩得他痒痒的,张开嘴时,湿滑的物体就顺着微启的唇间侵入,恣意地舔着他的口腔,而后咬住他的舌头吸吮,似乎睡梦里发生的吻过于真实了,就连那喷洒在脸颊上的炙热呼吸,唇齿交合里发出的声响及压住他的庞大重量都非常清晰,更不可思议的是嘴唇被啃咬时传来的微微痛楚。
“唔……”顾淮阳皱着眉头推开聂明远,但勉强将聂明远推开了一些,又被恶狠狠地堵住唇,毫不留情的夺走他全部的呼吸,近乎疯狂地缠住他,窒息般的痛苦令顾淮阳转瞬间瞪大眼,直愣愣地看着吻着他的聂明远,他不是在做梦,是真的被深吻着,他当场吓出一身冷汗,一把推开吻住他的聂明远。“你干什么!”
聂明远从容不迫地望着他,维持着压住他的霸道姿势,“你醒了。”
“你这样能睡吗?”缺氧加酒醉带来的晕眩令顾淮阳浑身无力,只能狼狈地躺在床上,散乱着绒绒的焦糖色发丝,一双漆黑的眼睛防备地盯着聂明远,只是那被扯开的领口里暴露出的蜜色胸膛,加上因为深吻而泛红的柔软薄唇,削弱了浑身散发的惊涛骇浪般的怒气,反而越发让人想要压住他,做更多令他羞耻的行为。
“抱歉,但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你。”聂明远爱恋地抚摸着他的脸,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令人脊背发毛的兴奋,“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很难控制住欲望。”
顾淮阳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你……
“我从没带别人来家里过夜,你现在睡的是我的床。”
顾淮阳的呼吸一窒,神色惶然地看着他,“……”
“对我而言你是特别的。”聂明远直视着那双望着他的瞳眸,他们的目光在空气里碰撞出激烈的花火,聂明远伸手,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将压在心里的话告诉他,“我喜欢你。”
顾淮阳震惊、错愕、不知所措地看着聂明远,他知道聂明远对他好,甚至超越了朋友之间的底线,可他不愿意相信聂明远喜欢他,觉得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冲动,他本能的排斥、否认、不想改变。“你弄错了。”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你,我很确定自己对你的心意。”
“我们是朋友……”顾淮阳眉头深锁,聂明远按奈不住地挨近他,重重吻着他的嘴唇,一双金色的瞳眸里流露着他的满腔爱意,“我对你有欲望,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第72章
“别这样……”顾淮阳扭过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惧意,甚至连酒醉的脑子都在惊人的变化里清醒,他挣扎着起身,聂明远的手顿时极具压迫感的撑在脸旁,将他整个人紧锁在他的身体之下,危险的姿势,聂明远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用你的身体体会一下,你能接受的。”
“不可能的……”顾淮阳惊慌起来,觉得聂明远将他的脑子弄得乱糟糟的,闭着眼不想看他。
“你总是想要躲避,我的心意让你那么害怕吗?”聂明远凑近他,呼出的热息带着淡淡的酒气若有似无的喷在顾淮阳的脸上,引发他的阵阵颤粟,他低沉的嗓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睁开眼看着我。”
顾淮阳被迫睁开眼,对上那双凝视着他的瞳眸,他黄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瞳孔里清晰的映出自己的倒映,一时间他没办法动,身体紧紧地贴着白色的床单。
“你不讨厌我的吻。”聂明远亲吻着他的脸颊,艳丽的面容离得他那么近,几乎能够看到他浓密的黑色睫毛,那黑色的睫毛掀起,一双锐利的眼眸就锁住他。
顾淮阳在他的气势里紧张得喉咙发紧,混乱之中觉得不该这样,他喜欢聂明远,可不是情人之间的喜欢,但聂明远吻他时为何没有反感?正常男人应该会感到恶心,哪怕他们是要好的朋友也不该如此的亲密。但长期以来,他都任由那亲密的行为疯狂的滋长,一直到他发现不对了,想要立即斩断,却早已被那紧缠住四肢的锁链束缚住全身,他应该早些阻止的,在一切开始之前就该远离他,可是现在……
顾淮阳的思绪翻涌得如海浪一般,稳住情绪跟聂明远说,“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想想,我们彼此都想一想。”
“在我的床上,你想多久都行。”聂明远轻轻地笑了,一把扯下自己的领带,望着他的眼神充满着狂乱的热度,“你能醒来真好,我不喜欢抱意识不清的你。”
顾淮阳用力地推开他,还没等他跳下床,整个人就被聂明远抓住,狠狠地压在床上,那巨大的冲击使得顾淮阳晕眩起来,随即又被聂明远吻住……
聂明远知道突然表白时,顾淮阳短时间里不会接受他,甚至会躲避他,但向他坦明心意没有后悔,早在他愿意来自己家时,他就决定打破暧昧不清的关系。他紧紧地抱住顾淮阳,吻着他渴望许久的唇,不知多少个夜晚他都梦到自己狂热的吻着他,每一次醒来都回忆着梦里的滋味,回忆着他在怀里的热度,但总是想不起来。
现在,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品尝到他嘴唇上的滋味,那是甜蜜得让他上瘾的气息,他的每一根神经都迅速的膨胀、发狂、感觉到顾淮阳推开他的力量,就紧紧地箍住他的肩膀,强硬地挤入舌头,紧紧地缠住他的,热情的、失控的吻着他,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受惊般的颤抖着又贪婪的吞去他喉咙里的声音。
“唔……不……”顾淮阳的人生里没有接触过这样疯狂的吻,更别提还是信任的朋友这般吻他,他拼命挣扎着,试图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酒醉后的四肢疲乏无力,只能躲着闯入口腔里的湿热舌头,但那舌头如灵活的蛇一般径自捕捉到他,咬着他的吸吮,近乎疯狂的吻他……
这么强势的吻全然令顾淮阳招架不住,密不可分的唇齿之间,聂明远的舌头粗野的占有着他的口腔,饥渴而迫不及待,呼吸几乎与对方的融合在一起,无法吞咽的津液顺着顾淮阳的唇角流下,那样的感觉让他非常无措,却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聂明远反复的吻着他,吻着他的脸,吻着溢出唇角的津液,又再度堵住他的唇……他吻得那么急迫、贪婪、粗鲁、像渴望了许久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痴迷……
第73章慎
顾淮阳在持续的热吻里眼前阵阵发黑,意识都混乱起来,一双宛如润玉般的手顺着他的身体移动,带着无法言明的占有欲,重而缓的抚摸着他冷峻的下颚,修长的脖颈,一寸寸的来到性感的锁骨,又动作粗野地扯开他的衣襟,过大的力度甚至崩落了纽扣,聂明远无暇顾及,只是用力地揉搓着他的胸口。
顾淮阳霎时涨红了脸,伸手抓住那双肆意作乱的大手,但他没能制住聂明远,对方反而越发放肆起来,顾淮阳难堪地挣扎着,“嗯……放开……”
聂明远离开顾淮阳的唇,彼此都气喘吁吁,胸膛随着气息而起伏,而聂明远的手还在顾淮阳的衬衫里,他凝视着顾淮阳,顾淮阳躺在雪白的大床上,敞开的衬衫里露着宽阔的胸膛,严密的裤腰被扯得乱七八糟,顾淮阳那肌肉紧实的腰身在白色的衬衫里若隐若现,聂明远摸过去时,他的身体就微微颤抖起来,性感而脆弱。
“我不是女人……”顾淮阳的声音夹里杂着一丝怒意,怀疑聂明远借着酒意将他当发泄的对象。
“我没将你当女人。”聂明远的手在他的腰间流连忘返,慢慢上移摸到他平坦的男性胸部,停在他心脏处的位置,“我知道你是男人,但我喜欢你。”
“……!”顾淮阳震惊地看着聂明远,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被他紧压住的心脏怦怦直跳,然后不受控制的失去频率,不得不说被喜欢是让他高兴,可为何是他。
聂明远拧住他的下巴,凑过去吻着他的脸颊、眉梢、眼睛,“很早我就想这么做了,现在总算得以如愿以偿。”话落,又重重地吻住他的唇。
顾淮阳反射性想要躲开,被箍住的下颚令他无法动弹,只能接受聂明远的吻,不同于先前那过分狂热的吻,此刻吻住他的唇温柔而又绵长,亲密的像是要将他的唇舌都融化,唇齿交缠里顾淮阳感觉到聂明远的投入,自然的没有任何别扭,这般的坦然反而将自己的挣扎跟矛盾展现得越发鲜明,甚至希望眼前发生的是梦……
走神中的顾淮阳没有抵抗聂明远的吻,聂明远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原本温柔的吻变得侵略性十足,蹂躏得顾淮阳的唇舌都开始发麻,渐渐的呼吸都乱了。
聂明远离开他的唇,湿热的气息在他的脖颈处徘徊,要吻不吻的令本就对性事生涩的顾淮阳不知所措,只觉得被他气息撩过的皮肤都燃烧起来,渴望着什么,当聂明远的艳丽嘴唇落在滚烫起来的地方,一股电流登时窜过顾淮阳的脊背,亲吻的力度逐渐加重,轻轻舔舐过之后又啃咬,然后又是肩膀,顾淮阳感觉疼痛中夹杂着一股酥麻,又热又怕的。“唔……停下来……”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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