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悠悠地起身,陈薇已经在和助理商量事宜。陈薇肩头的发丝凌乱地散落着,脸上的疲惫也没能盖住,顾惟星第一次见她这般失态的模样,就连语气也没了平时的干练。
陈薇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情绪一度崩溃。
回首那段十多年的婚姻,顾钊良对她甚是包容,她个性强势,又不喜束缚,不是一个好母亲,也没能做一个好妻子。
被利益熏心,被私情左右,但顾钊良从没抱怨过什么。就连离婚时,她执意要走,顾钊良都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她想起初遇时,也是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夏天,学校花围里的栀子花开得正盛,她焦急地在喷泉边寻找食堂饭票,一个唯唯诺诺的男生走上前,拿着一叠饭票询问她是不是在找这个。
陈薇连个正眼都没给,僵硬地说谢谢,顾钊良却腼腆地笑着。后来顾钊良时常找她一起自习,大学图书馆里小情侣扎堆,别人都会调情几句,顾钊良只顾着给她讲化学题。
顾钊良的公司刚刚起步,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每天靠咸菜和馒头过活,却还是会记得给她买她喜欢的果酱面包和水果糖。
往事历历在目,她终是辜负和亏欠对方。
陈薇消沉片刻,继续处理眼前的一堆麻烦。顾钊良生前叮嘱,一切从简,他没有其他亲人,几个要好的朋友送他最后一程,亦是满足。
顾惟星被戚菏拖回家,仍是愣着,缩在沙发的一角不吭声。趁戚菏回家拿晚餐的空档,把自己锁在漆黑的房间里,一声不吭。
戚菏急得团团转,试图砸门最终失败,他几乎央求:“星星,你把门打开。”
顾惟星蹲在门边,手里捏着顾钊良最后一次给他买的香草巧克力,味道依然不对,他以后可能也不会再吃了。
他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不住颤抖,无声地落着泪。
外面是戚菏有力的砸门声,咔擦一声,门被打开一条缝,暖黄的光线从缝隙中挤进来,照亮顾惟星脸上纵横的泪水。
戚菏松一口气,手里的钢丝掉落,他蹲**抱住木讷的顾惟星,轻轻抚拍他单瘦的脊背。顾惟星寻到一丝暖源,用力抱住,他几度崩溃,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我没有爸爸了。”
戚菏将他搂得更紧些,几乎要勒疼他纤细的腰肢,一滴热泪滑落,戚菏沉声道:“你还有戚菏。”
葬礼安排在一周后,殡仪馆里礼堂里举行了一个小型仪式,来的不过数十人。陈垣鹤拄着拐杖,坚持到火化后才在保姆的搀扶下离开。
顾惟星一周没怎么进食,脸也毫无血色,每次都要戚菏逼着才肯吃两口,从墓园下来的路上,几乎要晕过去。
刚下过雨,这一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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