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lit所说的，夏炎那时是真咬。可在那种没有剧本的表演中，没人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咬韩竟之前，夏炎真正想咬的人是他自己。
夏炎犹豫了一会，终于垂下视线，又一次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呢？”韩竟放轻了音量，再次问道。
夏炎沉默了很久，才重重地吞了口口水，下定决心一般地开口：“……我其实知道我自己有问题。”
第50章拥抱
“我……一直到八岁都没说过一句话。”夏炎有些艰涩地，这样说道。
韩竟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的对话会变成这样一番剖白。这或许会是夏炎内心最隐秘的角落，或许会是夏炎一生中所说的最沉重的一段话。而他要怎样接受这份重量，说实话，他还没有想好。
然而他却也没有勇气打断夏炎的叙述，直觉告诉他，如果错过了这一次，这些事情，夏炎也许永远不会再提。
“那时我害怕外界所有的事物，害怕所有的人，有陌生人接近的时候，我会歇斯底里地哭喊，跺脚，用头去撞墙，摔能摔的一切东西，咬人，咬我自己。我爸带我看过无数医生，中医西医，心里疏导，催眠，甚至电击……最后都毫无效果。但是后来那病似乎奇迹般地好了，没有原因，忽然就可以说话了，忽然就不怕人了，而且那么乖那么听话，从来不会惹事。所有人都喜欢我，长辈会说这孩子真不错，将来肯定有出息。家里人对我八岁前的事决口不提，好像我一出生就是八岁，就是像现在这样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都记得啊……八岁的孩子，应该早就开始记事了吧？”
夏炎微微笑了一下，笑容显得有些凄惨。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轻，仿佛在描述一个易碎的梦境。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种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向我压过来，周围的一切都有重量，连空气都是如此，那些东西、那些人拼命挤压着我能够存在的一点点空间，每一双友好地伸向我的手，对我来说都像是最可怕的入侵者，将我推向更深的焦虑和恐惧，让我的呼吸更加艰难……”
“……如果能说这是一种病的话，直到后来，直到现在，这病大概从没有彻底治好。你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这么抗拒给别人造成麻烦，这么抗拒接受别人对我的帮助，或者说，这么不知好歹。这也许是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仍然并不认为得到别人的帮助是让我欣喜和快乐的事。我说不太清楚……可是在我的潜意识里，常常还会觉得，那些伸像我的手是那么可怕的，他们让我真诚地感到恐惧……这就像有人怕狗，有人怕蜘蛛，有人怕鬼，都没有什么理由。”
韩竟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夏炎的世界真的太可怕了。他惧怕着跟别人产生任何关系，惧怕着跟他人的一切交往，并不是因为个性软弱怯懦不敢与人交往，而仅仅是因为，对他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可怕的，就是凶恶的。在他的世界里，常人眼中的一切美好，那些温暖、那些体贴、那些关怀和爱护，对他来说都是荆棘，都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这个人那么好，那么善良，用他心中全部最柔软的感情去对待这个世界，可世界回报给他的，却永远只有最冰冷尖锐的伤害。
夏炎的世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在有意排斥别人的进入。是因为他的世界中，只能有他一个人。
那么，韩竟以前自作主张去接近夏炎，给予对方那些帮助，那些自以为是的关怀，是不是反而最无可避免地伤害了对方？
韩竟想要说点什么，却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面前，一切的语音都显得那么苍白。他想把手搭到夏炎肩膀上，想拍拍他的后背，想紧紧地拥抱他，传递给他一点温暖和力量。可是，他不敢。
他的左手抬到一半，就那么停在半空中，再落下两寸就能贴上夏炎的手臂。
可是，他不敢。
两寸的距离，却像隔了整个世界。
那时他握手成拳，整条手臂都因为无处发泄的力量而不断发抖。他的手就停在那里，他不能放下，却也无论如何不愿收回。
慈父仙逝以来，这是韩竟两生两世之中，第二次感到如此巨大的无能为力。
夏炎的喉结上下滑动，嘴唇微有些发抖。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我那时会咬下去，并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了你而感到自我厌弃。”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韩竟，那视线中像有一团火焰在安静地燃烧着，如此炽热，而真诚。
“那只是表演而已。这一点我很清楚，绝对不会弄错。”
……
无论是话题的内容还是夏炎的语气，前后跨度都太大了。韩竟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在大脑中拼凑了几遍才终于能够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表演？”
夏炎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既疑惑又带着些挑衅的表情。“怎么，你可以即兴表演，别人就不能即兴表演吗？”
“咳……”这一下让韩竟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口。他在头脑中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的场面，夏炎眼中的那种动摇、那种闪烁、那种极度的绝望和悲伤——那其实都是表演？
放到谦风和杨莲忆的语境里，似乎也并不会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岂止是不会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呢，简直太合适了！夏炎的演技什么时候已经达到这种程度，连他韩竟都被骗了！
“可……可是，你怎么敢咬呢？万一真的咬到舌头，就算血管没破，光疼也够你受的！”
夏炎不屑地摆了摆手，“我怕什么啊，反正最后肯定不会咬到自己身上。”
呃……
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不对这应该也算是公报私仇吧，之前哪里惹他不爽了么？韩竟嘴角抽搐两下，额头已经多了一排十字路口。
“咱俩那时候不是玩过那个‘这样，这样，这样，然后另一个人在后面这样，这样，再这样’的游戏吗？”提起游戏夏炎又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末了眨眨眼睛，深深地看着韩竟。
“——我相信你啊，你会接住我的。”
韩竟直起身，深吸了口气，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摇着头，如叹息般地微笑起来。
半晌，他才摊开双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夏炎，然后轻声问道：“我能抱抱你吗？”
“嗯，可以啊……”夏炎坐直身体，掀起之前一直抱在怀里的枕头，这才发现被自己藏在枕头下面那半沓驴肉火烧，因为韩竟刚刚无比暴力的一拳，已经变得相当惨不忍睹。
“这……”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韩竟连人带枕头带那半沓火烧一起拥进了怀里。
“火烧都被你压坏了……”夏炎小声抗议着，也伸出双臂，回抱着韩竟。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心理上的障碍，为什么要说你可以为我去跟人打架，但是我却不行这种话呢？”韩竟在夏炎耳边轻声问道。
夏炎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担心你吧，不行吗？”
韩竟靠在夏炎的颈侧，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他这样说。
“嗯？”
韩竟侧过脸去亲吻夏炎的发丝，右手反复轻抚着夏炎脖子上之前被他踢过的部位。
“对不起，夏炎。我不会为今天所做的事情道歉，也不会为今天说过的话道歉。但是，对不起。”
那几乎是前后矛盾的胡言乱语，怀中的人却好像听懂了。他微微点头，“没关系啊，没事的……”
“对不起……”
第51章访谈
【电影《江湖》前日正式杀青。开机以来，剧组一直严格限制媒体探班，杀青宴也成功绕开了各大媒体的围追堵截，在帝都某酒店低调举行，保密程度可谓无懈可击。这更为这部年度大片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今天《燕子聊电影》节目特别邀请到了参与《江湖》摄制的青年导演何朗和两位新锐演员夏炎和韩竟，由《江湖》主创首次面对媒体，为大家揭秘《江湖》幕后的爱恨情仇】[淡入]
何：……导语说“爱恨情仇”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能有什么仇呢？诶，哥们咱俩有仇吗？（望韩竟）有仇吗？（望夏炎）
夏：没有吧……氛围一直挺融洽的，尤其是李导训话的时候，他是大boss嘛（望主持人）然后我们这些听训的就特别团结，这样多来几次相互之间就有战斗友谊了（望韩竟）
韩：有没有仇啊……（望何朗）对了，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顿盒饭钱呢？22块5我记特清楚何：哎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掏兜）你看我今儿身上就18块钱……
主持人：……==|||
何：（望主持人）抱歉我这人就是话比较多，平时总在摄像机后面，好不容易有一次坐在镜头前，得抓住机会多说两句[session1]
主持人：我知道三位在剧组里面有一个称号叫“三剑客”是吗？
夏：对，主要是因为整个剧组就我们三个男生年纪相对比较小，其他人都是前辈级的。然后何导他人又特别好，从来不会摆架子何：其实我是被拉去凑数的，真正年轻的就他俩
韩：……（笑）
主持人：夏炎这是你第一次演戏，觉得怎么样？
夏：收获特别大。因为我是学影编的嘛，这次亲身参与到电影的制作之中，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吧。李导、还有何导（望何朗）给了我非常多的指点，这些都是我在课堂上没有办法体验到的。
主持人：何导觉得这位新人表现得怎么样？
何：（笑）我其实可以说是整个剧组里面对这位（望夏炎）意见最大的人。为什么呢？因为这部戏选角是我在负责的。其他演员都是我选的，只有夏炎是李导亲自选的。这就比方说，韩竟（指韩竟），这是我家孩子，夏炎（指夏炎），那是别人家孩子——
韩：咳……不知道李导看到这段会不会去敲你家的门
何：咳……（望摄像机）李导别见怪，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望主持人）然后你知道有句话说，别人家的孩子永远比自己家的孩子好。我每天看夏炎，总是在想，他一个别人家的新人，凭什么演得这么好呢……（指夏炎）真的很棒的，难以置信他是第一次演戏夏：（笑）
主持人：这次《江湖》可以说是对你演技的一个很好的磨炼和证明，那么接下来有没有计划再出演别的戏呢？
夏：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想法。接下来应该还是先继续读书吧主持人：韩竟接下来的计划是？
韩：因为我要参与《江湖》原声的录制，近期之内会先录音。然后下一步应该会参演何导的新片（望何朗）
何：这是我积极争取了好久的结果，各种方法，威逼利诱韩：对，比如如果不去的话盒饭钱就不还了什么的，特无奈何：那个是开玩笑啦，盒饭钱还是会还你的。（望主持人）因为韩竟是一个很难得的演员，跟我新片的剧本非常合适，所以我不想错过他。
[session2]
主持人：现在要考验一下你们之间的默契了：在摄制现场等上戏的时候，娱乐活动是什么？我们先从何导开始吧韩：拿卡片机到处乱拍
夏：（点头）没错
何：这是我的习惯，就是会做一些影像的记录，回头检讨的时候可以有据可循。不过也拍到不少非常有趣的花絮（望韩竟、夏炎），等整理完也会慢慢发出来主持人：那么夏炎呢？
韩：玩手机
何：刷微博
夏：（笑）所有人好像都发现这一点了，我也不觉得这是特别不好的习惯，微博是我获取信息的一个很重要的渠道主持人：但是——夏炎我其实有关注你，你发的微博并不多啊夏：（笑）基本上我是属于那种窥屏狂魔＋点赞狂魔合体的样子，我自己发的不多。但是遇到感兴趣的人，我会默默地斯托卡韩：……（笑）
主持人：那如果是韩竟在等上戏的时候——
韩：我这个人挺无趣的，一般也就默默等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会去玩的东西何：（指韩竟）他从来不刷微博，剧组有时会有一些宣传的微博希望各位演员能够转发一下，结果他这边跟他说没用，要跟他经纪人说，然后我才知道他微博上面所有内容都是经纪公司在打理的韩：（笑）对，其实我算是老古董吧，我对现在的这些社交网络或者手机游戏什么的兴趣都不是太大，手机一般就是用来打电话发短信夏：但是他有一点，他在等上戏的时候会跟茹姐玩那个，叫什么来的……
何：五十十五！
夏：对的！
主持人：跟冯茹筱吗？
韩：（笑）对
夏：茹姐说非常喜欢他之前演的那部《十字路口》，所以这次一见面就特投缘何：哈哈哈我有好几次拍到他们玩这个，因为这个游戏里面“五十十五”是得喊出来的，然后玩特别high在片场还不允许大声喧哗，憋得来回转圈夏：输了打手板，韩竟总挨打
韩：喂……
主持人：所以韩竟你是负多胜少？
韩：不是……主要是因为茹姐赢了可以打我，我赢了不能打她。嗯这个是原则问题主持人：现在合作了这一部《江湖》之后，跟冯茹筱的关系怎么样？
韩：很好的朋友
[session3]
主持人：接下来这个问题请问韩竟和夏炎两位。我们节目组从一些特殊的渠道了解到，二位其实在拍戏的时候住酒店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的。都说室友之间的关系是世界难题，因为距离太近了，就很容易看到对方一些毁形象的瞬间。请问两位室友，在“同居”期间对方有没有什么习惯是你觉得跟对方形象不符的？
何：所以这是秋后算账的时刻么？反正现在散伙饭都吃完了，之前有什么让你不爽的地方，可以算算清楚了（笑）
韩：（笑）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毁形象，不过夏炎这个人，很多地方都跟我原来预想的不太一样。因为他其实是夏氏的公子嘛，年纪又还小，之前总以为可能会比较……
何：高冷？
韩：对对。但是认识之后就觉得，其实是很接地气的一个人，性格非常好，也很能吃苦。比如给我印象很深的是之前在丽江的时候，当时在山上拍外景，都是临时搭的化妆间，条件比较差，然后他也完全不会不适应。有时吃饭没有地方坐，他就站着吃。
夏：喂……不是说秋后算账么？你这样夸我，我还怎么说你的坏话啊韩：（望夏炎）口下留情
夏：（指韩竟）就算这样，可是我还是想说一点他的坏话。韩竟这个人，你别看外表一副特别阳光特别开朗特别时代精英的范儿，穿衣有肉脱衣显瘦走在路上就是个活动的衣架子，其实吧，经过我长时间的观察，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点小驼背。
韩：（望夏炎）……哈？
夏：（笑）估计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主持人：（笑）是真的吗？
韩：不不，绝对不是……大概吧……
[session4]
主持人：因为我们录影当天刚好是韩竟的生日，我们节目组也为韩竟准备了生日蛋糕，在这里祝你生日快乐何：那个蛋糕是道具吗？可以吃吗？
主持人：……==|||
[session5]
主持人：节目的最后，每个人用一句话来总结一下《江湖》这部电影吧夏：虽然何导刚刚一直说我演得很好，可是我自己在演戏过程中，有很多时候，其实能够特别清楚地体会到自己的不成熟。《江湖》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就是一场磨炼和成长，我很荣幸能够通过这部片子，找到一个更好的自己韩：总结来说，《江湖》对我的意义就是“新世界”。我很感谢这部片子给我的机会，让我能够认识夏炎……认识何导，以及其他许多在演艺界的前辈。与他们的接触之中，我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视野有多偏狭。是这部片子给了我一个新的开始。
何：我从小就是看李导的片子才想学电影的，《江湖》对我来说就两个字——李导出品，必属精品！
韩：……这是两个字么？
何：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了
夏：四舍五入之后是10吧
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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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影结束已经是晚上11点半。何朗烟瘾颇重，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屋外去抽烟。
等一根烟美美地吸完了，他才转向后面慢慢跟上来的韩竟：“……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驼背？”
韩竟嘴角抽了抽：“……”
何朗大笑着用力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我简直不能更懂你！就是不愿意多花一分力气那种感觉！”
韩竟无奈地去看夏炎，对方若无其事地摊了摊手。
录影虽然只是坐着说话，其实灯光烤着坐上几个小时，也相当耗费体力。三人早就前胸贴后背了，相互一合计，便决定去吃饭，也算给韩竟庆生。
大半夜这个点，还能吃饭的地方不然就是夜店，不然就是大排档羊肉串麻小之类的。鉴于夜店一般只有小食，主要都是喝酒，而夏炎又有着一喝酒就变身的特殊技能，韩竟坚决否决了这个选项。
仨人找了家烧烤，坐下看菜单的时候，第一眼就见最上方粗体大字写着：变态辣鸡翅单人挑战20串以上，成功者当桌可免单！
夏炎小手一拍：“先来60串变态辣！”
韩竟何朗面面相觑：60串，不是把他俩也算上了？
第52章大胃王
俩人愣神的那一分半钟，夏炎那头已经把单全点好了：“20串羊肉20串脆骨10个韭菜4个茄子一条烤鱼，10串馒头片，半沓啤酒！”
——等等，他刚刚最后说的是半沓……啥？
服务员动作那叫一个麻利。韩竟还没反应过来，六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青岛已经摆上了桌。妹子三两下唰唰全启开，把仨人面前的玻璃杯一一倒满。
青岛可以算是国产啤酒的顶级品牌，这酒本来香气就重，开瓶的声音加上酒香，还没开喝已经让人先醉了三两分。夏炎显得特别高兴，举手就提了一杯：“趁还没过晚上12点，祝韩竟生日快——”
韩竟没等他说完，一把把他手里的玻璃杯抢过来，仰头一口干了，又对服务员说：“他不喝酒，麻烦给他上一瓶大瓶雪碧。”
大小伙子当别人面被人说不能喝酒，这简直就跟被人瞧不起差不多嘛。夏炎狠狠剜了韩竟好几眼，那意思说：凭什么呀？
韩竟连忙换上一副极度真诚的表情：“老大不小的人了最近又忙，我都忘了自己生日这码事了，谢谢你还特意帮我记得。心意我领，酒我跟何导俩人喝，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这杯我替你干了。感谢！”
夏炎撇撇嘴，“什么未成年人啊，我正经18岁了好吗？今年2月18就满18岁了，现在18岁零4个月了。”
“你不是拿的美国护照么？美国法律规定21岁以上才能饮酒呢，别争了乖乖喝雪碧吧。”韩竟说着把自己面前那杯也干了，又朝夏炎举了举杯。
夏炎直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眉头皱成了个麻花。
一旁何朗本来一心看热闹，见韩竟又是朝他挤眼睛又是在桌子底下戳他的手，还是决定卖韩竟一个人情，便问道：“夏少你祖籍不是香港的吗？我印象里广州人都不能吃辣啊，认识的广州的朋友都是一点碰不得辣椒，粤菜也是那种比较温和的，少油少盐清淡温和滋补养生，变态辣这么重口的东西，你吃得下去？”
夏炎被这么一问，果然就把喝酒的事情放到一边，眉头又舒展开来：“我家到我太祖爷爷那一辈才去到香港，真要说祖籍的话，其实我是扬州人。据说我太祖爷爷是个奇人，通商之初就经营中英贸易，后来又趁清末投资实业，赚了不少钱，国民革命之后就全家移居旧金山了。”
何朗笑着眨了眨眼睛，感情有点微妙。这是不是哪里弄岔了？虽说他确实提到了夏炎的祖籍，可是重点难道不是能不能吃辣的问题吗？何况就算是扬州人，淮扬菜也没几道是辣的啊！
他看了韩竟无奈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何朗倒也不急着问个究竟，反正等鸡翅上来自然分晓。大排档烤翅快得很，说这么几句话的工夫，服务员妹子就端着一大盘鸡翅抱着一瓶2l装的大瓶雪碧，笑盈盈地又过来了。
夏炎一见鸡翅上面红艳艳的全是辣椒面，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起来，“来来今晚咱仨比赛吧输的人请客。你们见了吗这店门口还有英雄榜呢吃4串以上可以上榜签名！”
何朗连忙摆手：“这个我真不行，我认输，你俩比我自觉掏钱。”
夏炎一脸鄙夷地看着何朗：“不是吧你还说南方人不行，你这西北汉子怎么还没比就怯场了？”
何朗摊摊手，“我是西北人没错，可西北人吃肉吃面又不吃辣。”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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