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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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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办事的?”叶轲一把把资料扔到了桌上,“说过多少次了,审核!审核!养你们吃白饭的吗!知道这事情要是出了大乱子,你们、包括我在内都吃不了兜着走!重做!”

“叮——”

“喂。”

“是姨妈,霆予啊,子瑜有孕了,刚刚大夫来看过了,说是已经一个月了,怪不得这么几日情绪不太对,还得你回来和她好好交流,告诉她要做母亲了,可不能再胡来了!”

“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看着面前还杵着两个人,道:“怎么,还等着我八抬大轿把你们请出去?把东西拿回去重做!”

“是,长官。”

半个时辰后。

“子瑜,我回来了。”

宋子瑜刚刚醒,便看见叶轲坐在她的床前,牵着她的手,她满足地微笑:“你怎么回来啦?”“有件事,要告诉你。”“嗯,你说吧。”

叶轲的视线从她的眼睛转移到她的腹部上,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腹部,“这里,有我们俩的孩子了,大夫说,已经有一个月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真的吗!是我的?是你?是我们的孩子?”

宋子瑜一下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我们俩的孩子?”

“嗯,我们俩的孩子,你一定不能再在家里闹了,听我的话好不好,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好吗?”

“嗯!”

叶轲看见宋子瑜喜极而泣的模样,心中倍感苦涩,他越发用力地握紧了宋子瑜的手,他终于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宋子瑜这副模样根本离不开他的照顾,他怎么还能让她置身危险,每次对着她都是最温柔最耐心的语气,生怕伤害了她,刺激了她,现在的宋子瑜要比常人更加悉心地照料,她的精神方面受到了一定打击,她不能够承受任何重击。

另一边远在晋察冀军区的傅怀秋也经过了数月的艰苦斗争,八路军虽然也牺牲了一部分兵力,可这场仗在朱德总司令的带领下,打得极漂亮,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这几日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远在战区却得了一直在打探的二师兄——秦鹤亭的消息,如今他身在重庆,开了一家戏院,他不登台唱戏,反而是做起了老板,让傅怀秋不由得兴奋地想要立刻抵达重庆,与二师兄好好地喝一杯,畅谈过去。

可是他答应过赵衍之,还是得先回村里,把赵衍之接出来,安排到这一带,看他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再迁到别处也不是不可。

自从听到仗打赢的消息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可是如今傅怀秋还未回来,赵衍之有些担心,不过他每日都回去村口看一看,等上那么一会儿,以防傅怀秋回来,没有看见人的失落心情,若是回村,应该是有一队人的,傅怀秋还得带着一些伤员归来,所以他站在村头等等也不是等他一个人,赵衍之心中已经把傅怀秋当做挚友,也是恩人,他对于傅怀秋的恩情无以为报,不知傅怀秋有没有拿到那一笔钱,到了省城的话应该就可以取出来。

“赵衍之!”

赵衍之还在河边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突然就听见了远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抬头一看,正是一路跑来的傅怀秋,他也面对着他,努力地挥着手,笑着大喊道:“我在这儿!”

傅怀秋跑得很快,看来他没有受伤,赵衍之情不自禁地用力地举起手挥舞着,傅怀秋跑到近处就张开手臂冲向了赵衍之,赵衍之也同样张开双臂,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傅怀秋笑着也穿着粗气道:“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傅怀秋笑着放开拥抱,又揽住了赵衍之的肩膀:“走吧,他们还在后面,我们去帮忙。”

“今日怎么这么巧,你就站在村口?”

“嗯,今天干完活就出来散散心。”赵衍之一脸不在意地回答着傅怀秋,其实他每日都来,已经来了半个月,不过他没有和傅怀秋说,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往回走,迎接回村的青年们。

1234资料引用来自百度

第66章

1945年9月2日,日本向盟军投降仪式在东京湾密苏里号军舰上举行。在包括中国在内的9个受降国代表注视下,日本在投降书上签字。

1946年4月,中国国民党中常会决议将庆祝胜利的9月3日,定为抗战胜利纪念日

在不足10平方公里的范围里,中国军队血战半月,歼敌1万余人,以3万人的代价赢得了台儿庄大捷。8年全面抗战,在中国敌后战场和正面战场共进行重大战役200余次,大小战斗近20万次,歼灭日军154万余人,约占日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死伤人数的70。中国伤亡3500余万人中,有3000余万为平民。

浴血而战,血战至死。中华民族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新的长城。1

抗战胜利举国同庆,全国都弥漫着一股喜悦的气氛,叶轲也抱着已经5岁半的豆宝在街上逛着,豆宝是他和宋子瑜所生的孩子,豆宝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眉眼间很像叶轲,就连脾气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宋子瑜现在是不能出家门了,自从生了豆宝,她根本就不把豆宝当做自己的孩子,不给豆宝喂奶,也不抱豆宝,一看见豆宝就大喊着,让他不要靠近自己,豆宝每次都被宋子瑜吓哭。无奈之下,叶家只好上下决定把宋子瑜还是锁在房内,每日找人看护,不让她走出家门。

从小豆宝现在看见宋子瑜就躲,一看见叶轲就往叶轲怀里钻,叶轲对这个爱撒娇的豆宝实在没有办法,一到公休日,就带着他到处转悠,豆宝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似的,两眼突然瞪大,仔细地听着。

“总有弱水替沧海,再无相思寄巫山。”

谁知如此相思苦,当初应如不相识。”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2

豆宝听不懂这词曲的意思,笑嘻嘻地鼓着掌,显得十分开心的模样,叶轲听着这唱段心里不是滋味,他面上仍挂着无奈的笑容,“豆宝,我们不听了好不好,我们去别的地方怎么样?”叶轲只要一挪动步子,豆宝就猛烈地在他的怀里晃动,扭动着自己圆润的小身子,全身的抵抗,写着一个大写的“不许走”,叶轲苦涩的看着乐在其中的豆宝,摇了摇头,他为人父了,从前的一切正如这唱段所写,“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若是当时从未相识,他现在也不会如此挂念那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哪,一旦到了某个时刻,即使想再续前缘也不过是自说自话,缘分尽了,什么都不会再回来。就在遐想之时,抱着豆宝的叶轲突然僵硬了起来,他看见了一个故人踏入了戏院之中……

赵衍之穿着一身长衫戴着一顶帽子走进了戏院,他甚至不敢大喊一声他的名字,他能看见他侧脸的笑容,赵衍之比以前稍微精壮了些,也黑了一点,看来这些年他也受了不少苦。

叶轲一动都不敢动,他抱着豆宝,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现在还能以什么身份去和他打招呼呢,即使自己心有不甘,还想挽回这一段感情,可是一切都迟了,他抱着豆宝的模样在赵衍之看来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豆宝似乎感应到了自己老爹的泪水,抬起肥胖的小手就抹了抹叶轲的脸,“爹,你别哭了。”豆宝边给他擦眼泪,边一个劲地叫他,他回过神来,对着豆包轻轻一笑:“走吧,豆宝。”

豆宝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重新依偎到了叶轲的怀里。

而在戏院的另一边,赵衍之贴着墙,一句话也不说,人声鼎沸的戏院,他压低了帽子,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表情,他刚才居然看见了叶轲,叶轲抱着一个孩子,长的很像他,这些年他也沧桑了不少,他踏入戏院的那一刻甚至不敢侧首去看,他知道叶轲在看他,可两人就算见面打招呼又能怎么样,就像旧识一般互相寒暄吗,赵衍之做不到,踏入戏院的那一刻,他知道,叶轲也做不到。

“嘿,站这儿做什么,我二师兄来了。”

傅怀秋因为身份敏感特意易了容,贴了小胡子,也修改了点脸部的模样,毕竟现在这里是国民党的地界。现在易容过后的他看起来倒真有点像一个中年人,赵衍之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跟着傅怀秋就上了楼,到了二楼雅间,秦鹤亭看见赵衍之不由得惊呼:“哎呦,这小伙子长得还真的像你,怀秋啊,这回来了重庆,到了师兄这儿,多歇息一段时间再走吧。”“不啦,师兄,这回我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的,现在抗战胜利,大伙儿也都开心,你这戏院生意也不错,嫂子也忙,怎么能让你们两人费心。”“这话儿说的可就见外了啊,要不是你嫂子,我怎么会留在重庆,现在孩子也大了,不是很忙的,你留下来帮帮师兄也好啊。”秦鹤亭与一重庆女子成了亲,生儿育女,两儿两女,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戏院办的也很好,蒸蒸日上。

“行了别多说了,师兄,喝完这杯酒,我明日就启程了,以后还有机会一定来拜访你。这杯酒,敬你!”

“好!喝!”

看着傅怀秋与秦鹤亭亲密无间的对话,赵衍之心里越发的觉得闷,他感觉自己不能再和傅怀秋一起走,可是他也不想留在重庆,他不再打扰他们两人的对话,走出了包间,到了天台,摘下了帽子,吹了吹风,这会儿子天色已经不早,万缕霞光染红了街道,天边燃烧着一团火,明亮的霞光笼罩着一层金色,太阳在下山前要燃尽最后一丝光芒,晚风吹得他微眯起了眼睛,这一刻,他暗下了一个决定,没有与傅怀秋打声招呼就独自回到了旅店。

傅怀秋喝的醉醺醺地回到了旅店,刚要出声喊赵衍之,突然看见了桌上的一封信。

“见字如晤

怀秋,感谢你对我做的一切,如今也到了离别的时刻,我不能一直都跟在你的身边,我还有我要做到的事情。

你对我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钱我只取一部分,还剩下的,你拿走补贴自己,买点想要的东西吧。

若有缘,必会再见。”

傅怀秋又看了看信封中还有一叠数目不少的银票,他捏紧了信封。拿着信,心下却一片失望与悲伤,不告而别的赵衍之让他不由得担忧几分。

踏上路程的赵衍之搭乘了最迟一班离开重庆的列车,在这车站看见许许多人的离别,心生感慨。他没有人送别,他也无需伤感,他想他还是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去吧,傅怀秋在之前把他所给的钱留下了一部分,又把钱转汇给了他,他要回到师父的家,把院子赎回来,以后的事情,再作打算吧。

踏上列车,赵衍之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重庆。

再见。

另一边,宋昱含接到从上海寄来的一封信,宋家身处重庆,他的病也早已经养好,还娶了妻子,生了一儿一女,他打开信件,寄信人他没什么印象,这个人的名字——江雁名,念起来倒是有几分熟悉,他拆开信件,一字字地看了起来。

他站在院落中央的一棵树下,读着信的他——镇定自若的表情也渐渐消失,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此信句句关乎江铎,写信的人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客观地陈述着曾经发生的一切,宋昱含看着信,字字诛心,他与此人从来不认识,只是此人自称是他的学生,看见一件件事情平摊在他的面前,他不禁背后一凉。

“老师,学生最怕子泽一片真心错付。”

信件从宋昱含的手中滑落,刚下了学的女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素来庄重沉稳的父亲站在树下痛哭流涕,竟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风吹的格外凌冽,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了。

写在尾声

今天是2016年的4月23日,是我写完《芙蓉笑》的日子,也是南京解放日,更是我奶奶去世9年的日子,这篇文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从构思到完成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三年时间不少不短,从高中到大学,其实构思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可能写不完,毕竟框架太大,可是没想到,我做到了,看过一句话,没有白写的文。

这篇文怎么说也算是我最认真对待的一篇,也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写完的文,不禁要为自己鼓掌,就算现在没什么人欣赏,可是依旧是我想要表达的东西,人生就是这样,写文不是什么我的任务,是我的兴趣,为了一个兴趣坚守三年,甚至更久,我想着也是我的成长。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能写完,一下子把所有的都写了,大概是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对我而言很特殊,我想,慰藉去世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活着的人能够认真且快乐地活着,我做到了,我是如此认真地对待一切,即便没有人鼓掌,我也要继续走下去,写文的初心不改这才是我追求的,即便以后红了(哈哈哈哈,并没有)我也不会动摇初心。

《芙蓉笑》其实前期筹备阶段写的很苦,要查资料,要整理,还不能出现奇怪的东西,毕竟我写的不是架空,本来准备写双结局,可是我后来想了想,没必要硬he,因为我写到这里,他就是这样的,我的大纲摆在那儿,我怎么凹,都不能让人满意,还不如就这样,今天终于可以把连载中改成已完成,期待我的下一次成长,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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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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