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这是顾晓辉的第一反应。
“……艾滋病?!”――这是徐海洋的第二反应。
这个令人颇觉意外的消息就像是一颗重磅烟花在众人头顶噼里啪啦地炸开,别说是顾晓辉了,就连省城两位见多识广的前辈都面面相觑地苦笑了一回。白子峥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平静下来就觉得这是他迄今为止听过的最完美、最合理、最无懈可击的一种解释。省城案的真凶为什么毫无征兆地终止了作案,这个让专案组困扰多年的问题可以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就是凶手死了。他们之前考虑过不可抗力的因素,但更多集中在诸如“工作调动”、“结婚生子”、“环境变化”这类外因上,涉及到尸体的搬运和藏匿,凶手的体力不会太差,他是个相当冷静、清醒而缜密的人,这是案发初期警方对凶手的判断。
白子峥认同这个观点,所以曾祺的人设让他感到了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思路又被池朗带着跑了,洗脑的功力也很强大。池朗对“那个人”的描述已经很全面了,本科入学年份、考上了研究生、再加上籍贯的限制,这些信息足够他们锁定一个相当狭窄的范围,甚至可以精确到某个具体的人。白子峥拿曾祺和池朗口中的凶手形象做了个对比,十分不妙地发现“零八年前后生活中出现重大转折”这点又被池朗给说中了,因为他不知道曾祺的病情具体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是否会对身体的机能造成影响,所以对他的嫌疑仍有疑惑,并没有肯定曾祺一定是省城案的真凶。
曾祺既然死了,那核实的工作就要围绕他生前的轨迹展开。这倒不难,人都没了,大约也不会出现什么变数。资料显示曾祺硕士毕业后就留在了三庆本地工作,并在二零零四年八月二十二日和一位名叫“宋明娜”的女士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二人婚后没有子女,后于二零零九年年初离婚,此时距离曾祺检测出hiv抗体阳性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看来离婚的内情是与这件事情有关。
众人简单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围绕曾祺的人际关系分头进行调查。一是了解他的家庭情况,二是与他的同学和同事进行接触,三是尽快找到他的前妻。因为曾祺这个人是通过唐泽礼才引出来的,警方目前没有掌握他的具体资料,三庆又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找人的事情就只能麻烦给了当地警方,涉及到案情之前恐怕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在等待中度过。白子峥当然不希望有关曾祺的一切都是他们在白费功夫,心底却又因为那个该死的赌局而倍感纠结,吃完饭后回到宾馆的房间,说不清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宾馆订了三个双人的标间,省城二人组一间,白子峥和顾晓辉一间,徐海洋自己一个人住。今天晚上也没什么需要忙的,顾晓辉暂时放下案子,拉了徐海洋一起去附近的烧烤摊上撸串儿,美其名曰“找找学生时代的感觉”。白子峥没去,头枕了双手在床上躺着,看似是在神游天外,实则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杂乱无章的念头。单亲家庭?学生会?池朗说过的关键词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成功打断了白子峥的思绪。白子峥拿出手机,见屏幕上显示的是池朗的名字,心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随手按了接听,淡淡地“喂”了一声。
池朗道:“小白?是我。没打扰你吧?”
白子峥道:“你说呢?”
池朗道:“那就好,我怕吵你。你们已经休息了?”
白子峥道:“算是吧,在等消息。”
池朗道:“怎么样?找到人了?”
白子峥道:“有个怀疑对象,正在核实。我说你啊,要是想听工作汇报,不如提前去傅队那儿等着,你们还能商量商量。”
池朗笑道:“你是想听我说别的?这就想我了?”
白子峥觉得他真是病得不轻,本来想顶他一句,又作罢道:“随便你吧。局里怎么样?”
池朗道:“挺好的。就是顾晓辉不在,显得冷清了不少。他们两个人呢?”
白子峥道:“楼下吃烧烤去了。”
池朗道:“你没去?”
白子峥道:“晚上吃过了,现在没那么饿。”想了想还是没提曾祺的事情,免得他抓着那个该死的赌约不放。
池朗倒也自觉,知道他在暗中较劲,便没有主动撩他,就等他回来再输个心服口服。两个人又随便闲聊了几句,白子峥见时间差不多了,挂断电话。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散发出一种宁静的孤独感,还有太多等待他们去探索的东西。
不多时徐海洋和顾晓辉从外面回来,三人一起去了隔壁商量后续的安排。讨论过后白子峥给傅云声打了个电话,简要说明了今天的收获。因为曾祺的籍贯落在本省,调查他的家庭情况还是和省城方面配合比较妥当。想到傅云声在场池朗应该不会见缝插针地胡说八道,白子峥顿时安心了不少,至于池朗一个人会得意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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