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花作者:顾禛
啊。”她今天一天都为这起案子忙得不可开交。昨天一早接到周牧云的报案,上午得知了池朗和沈嘉南的关系,下午在凶器上检测出了池朗的指纹,到了晚上又突然峰回路转,那个指纹悖论的存在让他们重新注意起周牧云的嫌疑――多方线索齐头并进,堆在一起的结果就是目前的人手严重不足。傅云声原本也要亲自跑案子的,因为省厅来人才不得不耽搁下来,导致现在所有的进展都很缓慢,但这条线索分配下来也的确是由她负责。
白子峥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又接着道:“我有个问题想问。”
温馨道:“怎么了?”
白子峥道:“我看了方霖的笔记,周牧云的不在场证明主要是三个部分,便利店,同事家,和朋友的电话,对吗?”
温馨道:“对。”她今天上午对这一系列的证言进行了核实,和周牧云同事的见面则约在了下午,现在正在去往约定地点的路上。
白子峥道:“那之前呢?我问了池朗一些当晚的细节,也听了周牧云做笔录时留下的录音,有一件事……我稍微有点儿在意。”
温馨道:“什么事?”
白子峥道:“周牧云说她出去买了瓶香油,馨姐你确认过了吗?”
温馨道:“确认过了,她去的那家超市里安了监控,时间七点四十五左右。”
白子峥道:“具体细节呢?”
温馨疑惑道:“……细节?什么细节?”当时距离案发时间还有四个小时,按照周牧云的描述,她是在买香油回家之后才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因此比起后面的便利店还有同事家,这段经历并没有成为温馨关注的重点。
白子峥心里有数,这个细节果然还是被温馨忽略掉了,也是池朗一直没有配合做笔录的原因。白子峥想了想,很快道:“有点问题,这样吧,我和晓辉再去一趟,有什么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温馨道:“行。”之后把超市的名字报给了他。
白子峥又给鉴定中心打了个电话,问韩毅那边还有没有空闲下来的人手,求助未果,只得自己拎了套勘验设备回来,和顾晓辉一起赶往了案发现场。
顾晓辉这时还不知道白子峥发觉了什么,懵懵懂懂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又一脸担忧地道:“池科他不会有事吧……”
白子峥心想他能有什么事,你也不看看有多少人上赶着准备保他,这时候甚至有种感觉,哪怕池朗真的杀了人,龙九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他洗脱罪名,口中却淡淡道:“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呢。”
顾晓辉听他这么说,一时之间也止住了那些杞人忧天的念头,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心里就跟台风过境似的七上八下,又忍不住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内个,小白哥……”话到了嘴边却依旧不知道自己想求证什么。因为那段视频只有傅云声他们三个看过,本来还算是风平浪静,但傅云声那道“不要告诉小白”的禁令反倒画蛇添足,几乎令队里大部分人都察觉到了事件背后的隐情。顾晓辉轻轻咬住自己的内侧嘴唇,他和温馨还不太一样,年轻人扎堆儿的地方互称“基友”都是常见的玩笑,gay这个群体本来离他很远似的,他其实更想知道这样会不好吗,免不了被打上离经叛道的标签,但有些话完全没必要说得那么难听……喜欢男人这种事,虽然自己不能理解,但尊重不是必须的吗?迟钝如他都开始有些受不了周遭气氛的微妙变化,更遑论身处事件中心的白子峥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顾晓辉有些烦躁自己的多事,出来查案就出来查案,自己真是干嘛都毁在这张嘴上,因此在白子峥询问“怎么了”的时候只含糊地“唔”了一声,硬是把那些替他抱不平的话给咽了回去。顾晓辉这时还不知道池朗险些被沈嘉南害死的内情,一面绞着自己的手指,一面沮丧道:“小白哥,我想不通啊……”他的声音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困惑,“gay都是要结婚的吗?我觉得周牧云真的很可怜啊……”他知道白子峥怀疑周牧云才是杀害沈嘉南的真凶,但换个角度想想,他居然觉得自己不是不能理解周牧云的选择。
就和被家暴的女人在愤怒中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一样,沈嘉南的所作所为在本质上也和家暴没什么区别。
白子峥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池朗不会结婚,我也不可能结婚。”至于周牧云……他其实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很难界定,说不出来,他同情医院案里的王永军,但警察的职责肯定不允许他无时无刻都这么圣母病泛滥。
顾晓辉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很难过地道:“小白哥,对不起,我没有说你的意思……”
白子峥道:“我知道。”眉梢眼角里有种明亮的柔和,让顾晓辉终于领悟了他小白哥笑起来到底有多么好看。
车内一时恢复了此前沉默的气氛,白子峥怕他不自在,又让顾晓辉把沈周二人的家庭背景说给他听。
顾晓辉翻开资料,很快提炼出了白子峥所需的信息。
沈嘉南是东林市人,父母都在当地从事与银行有关的工作。沈嘉南二零零五年硕士毕业后留在了省城,经过层层的面试和笔试,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被银行技术部录取,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四年前他回到东林,与周牧云在家乡登记结婚,婚后在父母的安排下进入一家商业银行工作,今年年初又因为妻子工作调动,在父母的协调下来到了津南的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