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白莲陨黑夜作者:绯狐祭
第12节
直到七夜的出现,他的父亲把他扔进来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年幼时候的自己,所以为了保护他,他接受了父亲指定的目标,进行了一场刺杀。
就是那场刺杀,他在归途中出了意外遇到了尉迟白莲,那个骄傲的少年。
他们同样身处黑暗,却不得不坚韧的活着。
十六岁时候,他开始单独行动,十八岁有了自己的刺杀小组。
十年,等到二十六岁时候,他的rose已经是白虞家喻户晓的黑暗地下组织。
他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他,保护他。
后来,他终于在跟踪尉迟幽明到h市时,见到了他。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熟悉感,让他不能再放开他。
可是他的莲边的变同了,不似以前像只孔雀,而是变得狡黠,戴上漂亮的温柔的面具的小妖精。
他那么倔强,不希望他伸出任何的援手,可是没关系,他会等待,会夺回他想要的一切。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么?等到他打开心扉容纳进他。
☆、第44章
白卷听着名仓泽夜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忽然莫名的心动,原来还有人守护着自己,自己的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他抬起头在名仓泽夜的脸啄上一口,突然叹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会告诉你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
看着对方幽深的眼瞳,他叹气,这些年,他到底不愿意提起,可是,如果他不说,那就是他永远的心结。
他还记得那天,他和尉迟幽明正行正常的修行,尉迟幽明突然来到尉迟老宅,带走了尉迟幽月,关在密室里。
他提心吊胆的过了很长时间,小时候,他就很怕幽明,因为他总是大人眼中的好孩子,而他只是个会闯祸的坏孩子。所以不管他说幽明什么,大人都不会相信。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那么不好,撞到了尉迟骏。
自从他跟母亲决定离婚之后,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他讨厌他那样暴戾的脾气,动不动就对他拳打脚踢。所以当即,他就准备从小路开溜,谁知道被尉迟骏给拎住了衣服。
他本来以为尉迟骏会像以往一样,骂他小杂种,随意他害怕的挣扎着。
谁知道尉迟骏心平气和的告诉他,“我今天带你去游乐场?”
他惊呆了,但还是兴高采烈的跟他上了车。现在想想,孩子的脑回路竟然意外的单纯。
他一个人一下午玩了游乐场所有的项目,有史以来最高兴的一次,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拉着父母的手了。
傍晚的时候,他怀着慢慢喜悦去牵尉迟骏的手,尉迟骏却触电一样的弹开,天堂与地狱也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情。
尉迟骏带他去了海边栈道。
尉迟骏毫不犹豫的把他推了下去,看着在海里挣扎的他,他伸手去扒栈道上的木头,却被一脚踢开。尉迟骏眼神骇人狰狞的说,“你这个害人精、狗杂种,没有你清澄就不会变成这样,没有你,该多好?没有你,她就不必被迫嫁给我,整天郁郁寡欢……”
他的脸埋进了手掌里,白卷惊呆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哭,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疯了,疯了,尉迟骏,他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正当他快要挣扎不动的时候,他看见那个白衣飘飘的女人跑了过来,伸手想去拉他,可是尉迟骏一把把她推到了一边,他们打斗了起来,最后连那个女人都掉了下来。
她紧紧的抱住了他,害怕的全身发颤,尉迟骏当时整个人已经蒙掉了,下意识的伸手用脚把他们死死的往水里按。
他瞪大了眼睛,苦涩的看着那个女人没办法给自己人工呼吸,直到失去意识。
再后来,尉迟幽月跳了下来,救了他。
只是他们没想到,尉迟骏已经疯狂固执的看着他,躲过唐甜手里的匕首,拉开他衣襟。
“你要做什么?”幽月惊恐的抱住白莲,却被唐甜指使人给弄开了。
锐利的刀尖划在他的皮肤上,他再无力挣扎,死死的咬住牙关。但划到一半,尉迟骏忽然惊恐的看着自己双手的血腥,丢开了刀刃头也不会的跑了。
唐甜跟泄愤一样一脚把他踢到黄四郎的脚下,“你不是喜欢幼童么?这个就送给你了。”
“甜姐,这可是尉迟家的小少爷啊。”黄四郎搓搓手,一副想下手又不敢下手的模样。
“哼,不过是个私生子,什么小少爷,记得别弄死,给我挖掉他身上的刺青卖掉就行,她欧阳清澄不是清高么?我让他的儿子变成万人骑的贱、种,快点弄走。”
“那这位呢?”
唐甜看着尉迟幽月,不耐烦的说“没用了,弄死吧!”
后来,他们在他亲眼见证了幽月是怎么死的之后把他弄到船上,活生生的挖掉了他的刺青。
那么大的一块皮,黄四郎一脸迷离的舔舐这那块皮让他恶心,也多亏那块皮,他才会半死不活的一直高烧不退,搞的黄四郎都不敢动他。一下船就吩咐他手下的程功把他扔进海里,然后匆匆的回去了。
可是程功却把他弄进了医院,给了医生一大笔钱,让他好好的活了下来。
现在说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当时,他恐惧的做了无数个噩梦,好像永远没有醒来的一天。
可是噩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直到他遇到六花,必须承担那些巨额的费用和小五的生活费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现在,他在痛恨尉迟骏的同时又在想,欧阳清澄到最后还是爱自己的不是么?舍弃了性命希望自己活下去。
可他的恨,根深蒂固,想要退出,却再也不能了。
走千条路,只一条合适;遇万般人,得一人足矣。
名仓泽夜,这颗心,从此只为你一个人怦然而动。
……
没过两天,欧阳易得就找上了门,还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卷穿了修身的毛线马甲白衬衫,与贴身的西装裤,似是邻家男孩一样坐在庭院之中翻阅着最近的时事财经报纸,手边放着已经泡好的茶水。
欧阳易得在门口站了半天,到最后还是那个同样漂亮的男人拉着他走到男孩的边上,刺刺拉拉的坐下,一头金色的长发跟阳光落到白卷的眼中,随即对上一抹湛蓝。
“幸会,尉迟公子。”爱伦笑眯眯的道。
欧阳易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在他对面坐下。
“呵,你的脸皮真厚,不请自来可不是我们梵岚的礼仪。”白卷自顾自的斟茶道。
爱伦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那杯茶,笑眯眯的嘬了一口,“我只是好奇欧阳小朋友的感情发展。”
白卷抬眼终于把目光落到欧阳易得的先生,嗤笑,“感情,怎么欧阳先生喜欢的不是女孩子么?还是说你喜欢上了我,男扮女装的我?”
这个人,他本来就没发在心上,现如今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在他的预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不,不不是。”欧阳易得脸红的一直往旁边瞥。
“你听清楚了?”白卷漠然的问爱伦。
爱伦用手托住下巴,勾起唇角,目不转睛的笑,“他喜欢你哦,即便你是男人,他也喜欢哦。”
欧阳易得的脸红的跟屁股似的,眼神却十分的柔软。
白卷冷笑对着爱伦说,“尉迟幽明在三楼书房,慢走不送。”
这个人是来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么?
欧阳易得的脸唰的白了,僵硬的站了起来,却被爱伦一把按住。
“哎呀呀,小莲还真是无情呢,还是你说你更喜欢名仓家那个三小子?”
欧阳易得不可思议的望向白卷,“灵,是真的么?你喜欢欧阳泽夜?”
白卷挑眉,抬起嘴角看着爱伦,这个人是来特意给他添堵的么?
“呵,我们现在算是恋人关系。”
“他知道你是男人,还是你装女人勾引……”欧阳易得看着白卷嘴边讽刺意味的笑容越来越深,三少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他的性别才跟他在一起的。
他嘴边的话最后僵硬的吞了下去,“什么时候,花奈知道么?”
“呀咧咧,神展开,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么?”爱伦笑嘻嘻的插嘴。
“呵,你还是管好欧阳家族吧。你知道你旁边这个男人是谁么?悲徒佣兵的团长,爱伦·兰奇,这个男人可是十分恶劣的打压了你们欧阳家族。”
“打压我们的不是名仓泽夜么?”欧阳易得的脸色十分难看的沙哑着嗓子站起来道,“我就奇怪,为什么名仓家会突然打压我们,花奈的行为变得忽然难以理解,原来,都是你么?都是你从中破坏了他们的感情么?”
白卷神色怪异的看着欧阳易得,这个人的脸为什么这么浅显易懂,为什么轻易的被自己的感情左右?
欧阳易得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脸色苍白的朝着屋子走去。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呢。”爱伦的眼一直眯着没睁开过似的笑,“不过你能注意到我,我还是很高兴呢。”
注意个屁,要不是泽夜最近一直忙的连个电话都没他,他才懒得注意这个人。
不过他的行动十分的简单粗暴,直接开抢,盗窃,甚至公开带着他的一干兄弟跑去嫖、娼。因为这事太轰动,还上报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会有空往这里跑。
“欸,你不是说了我可以随时来找你讨教么?”爱伦戏谑的笑,随即温柔表情慢慢的正经,绅士起来,“恕我打扰,我来,是想请教你个问题?”
卧草,这个狂拽屌炸天,霸气侧漏的男人回来问他问题?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恕我冒昧,您没有别的,更适合的人可以询问了?”
爱伦的表情沉寂下去,“直觉告诉我,你会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答案。”
“您请说。”
这么说,一定不是什么帮派纠纷生意上的问题了。
“二十多年前,我爱上了一个女人。”这开局让白卷吓尿了,感情这是情感咨询么?
二十多年前,他只是个落拓的混小子,来到了梵岚开拓自己的生意,然后认识了聪明可爱的女毒枭,他们无数次的出生入死的合作,天衣无缝,无数次的亲密接触让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于是便他们确定了关系。
可是女毒枭的父亲是政府的高官,十分反对他们在一起,后来女毒枭独自一人来到白虞湾发展,他便悄悄的跟了过来,他们在一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神仙眷侣的同居生活,十分的相爱。
谁知道他的父亲得到了消息,千里迢迢的回来组织他们,所以他们决定私奔。
可是在私奔的那一晚,女方的父亲派了很多人来把他们抓了回去。
那时候他还年轻,还以为有机会,谁知道,再次他见到她,想约她再逃的时候,她却反悔了。
而他却被强制性的返送回国。
“很多人告诉我,这个女人不是移情别恋就是贪生怕死。莲,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爱伦虽然侧着头,嘴在笑,但是眼底的寒光让白卷莫名的寒冷。
“唔,说不定她有苦衷呢?她既然这么爱你,愿意跟你出生入死,甚至跟你私奔,这说明她不是移情别恋,贪生怕死更不可能了,那是她的父亲,他应该不会对她下毒手。除非,他的父亲威胁了她,让她不能跟你走。”
白卷用食指托了下巴很快的认真思索道。
爱伦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白卷,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答案么?威胁?可是她那样骨子里骄傲的女人,他父亲能拿什么来威胁他呢。
“恕我直言,您看,有没有可能,他父亲拿你来威胁了她?”这种桥段里不是比比皆是么?
拿他威胁她?他的心咯噔一声,钝痛起来,可是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可是他当初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二十年来,他不断的强大自己,就是为了让这个女人后悔。
可是他回来了,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没了。
“啊,白莲,你可知道,你的神情跟那个女人像极了?”爱伦的眼神忽然有些暧昧起来,故意倾身向前靠近白卷,白卷下意识的往后撑,结果椅子倒了,让他四脚朝天的仰望天空。
爱伦哈哈大笑起来,“艾玛,你太有趣了,不如做我儿子如何?”
白卷狼狈的爬了起来,瞪了他一眼,谁稀罕做他的儿子,被他这样捉弄啊。
爱伦看了他一眼,忽然正经的优雅的笑,手指摩挲着脸颊,湛蓝眸子沉溺温柔起来,“曾经无数次的,我幻想过我跟阿冽的孩子假如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
但是见到你,我忽然就想,他是不是就像你这个样子,外面纯洁无害,骨子里却骄傲狡黠。如我,如阿冽。
白卷怔仲,随后恶寒的无语,拍拍身上的枯草,走进了屋里。
有种深井冰让他永远觉得无法交流。
☆、第45章
尉迟幽明站在三楼之上望向庭院,推了推眼镜框,眼底深沉。
似是察觉到有人窥探,楼下的漂亮的男人瞬间抬眼,天蓝的眼散发着邪恶的光,嘴角带着恶魔似的笑容,抬起手对着他的脑袋坐了一个枪击的手势,这尉让迟幽明从心底发出一阵恐惧,那个男人终于还是回来了么?
二十多年前叱诧梵岚的男人,当时整个白虞湾的黑道都畏惧他的存在,尤其是他跟那位名仓家的小姐,双剑合壁,吞下了整个白虞湾地下势力。
那时候他虽然还小,但是他的父亲曾经不止一次的用他当过版面教材。
直到那个男人风姿绰约的走向了门口,一队纪律严谨形色各异的人群的拥护者他上车。
悲徒佣兵团,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回到白虞湾?
“听说悲徒佣兵团有两个主脑,爱伦与杰士,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活动只有爱伦一个人在进行,而杰士却脸都没有露过。”
欧阳易得从刚刚上来开始脸色一直便不太好看,“我祖父的意思是想为了表明你的诚意,要尽量吞了尉迟骏这个主家。”
尉迟幽明回神,慢慢的踱步到案桌之后,“哦,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思熟虑啊。不过尉迟骏不过是只秋后的蚂蚱,就算他想蹦跶,唐甜也会死死的捏住他。”
“这个女人难不成最近一直没有什么动作?”
“白虞湾现在已经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她能做什么,等待机会,一个一举拿下你我的机会。”
欧阳易得虽然天真,但却是个iq极高的商人,“她的手上除了那点股份,难不成还有什么把柄?”
“把柄?”尉迟幽明的脑袋快速的转动,实际上,他还无法确定,这个女人到底在等什么样的契机?
“不管怎么样,我先回去给祖父复命。”
“对了,关于白莲,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尉迟幽明手搭在太阳穴上,温雅的笑。
欧阳易得顿足,延伸凶恶的看着那个男人,虽然商场如战场,也不该奢求什么友谊,但是玩弄别人感情这种事情,让他深恶痛绝。他的语气冷漠的说,“恐怕让你白费心机了。”
“哦?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他却是个很有用的武器,有了他,就能牵制住三少呢。”
欧阳易得凶狠的瞪着他,“你比任何人都要用心险恶。”
“呵呵,谢谢夸奖。”
欧阳易得狠狠的甩上门,看到楼下的白卷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他的心莫名的虚了起来,那张脸心跳不会不由自主的加快。
白卷垂下眸子,继续翻看自己的报纸,看到欧阳易得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边,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然后才走出了大门。
尉迟幽明不知何时跟了下来,情绪不明,“看来,你已经烙在这个人的心上,看来往后他当上家主,便容易控制得多。”
白卷低头冷笑,是他太低估了自己,还是太高估了欧阳易得。
……
白卷趁着时间还早,去了一趟德明山,见了尉迟骏。
对方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白卷扔了一份股份转让书在他面前。
“白莲,你这是?”
“我要您手上最后的股份,与其便宜唐甜不如便宜我。”
“可是,那份股权数在阿甜的手里,我也没办法。”尉迟骏难堪的笑道。
“实话告诉你,我与尉迟幽明只有一个人能做尉迟家的家主,您说您愿意谁当上这个家主?”
尉迟骏的脸色难看了到了极点。
“当然,那些股权我也可以把他废纸一张。我听说唐甜手上还有一个亿的债卷,难不成,您想要自己到老一无所有,尉迟先生,虽然你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不是一个好丈夫,难不成您就想这样窝囊的死在那女人的手里?”
“一亿的债卷?”
“是啊,唐甜从进尉迟家没有多久就开始大肆的搜刮财产,只有您才会无知无觉。”
最近尉迟家出了这么多事,公司大部分开始经营不善倒闭,股市下跌,尉迟家的佣人也纷纷辞职离开。
偌大的别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人气,而他回顾了前半生,吃喝嫖赌荣享半生未做过一件好事,实在觉得不能怨天尤人。
尉迟骏抬起凹陷的眼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只要你想要的,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给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