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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

果然,洗净了碗筷回来就见篱落正候在桌前。

「有什么就说吧,憋在心里难受。」

篱落避开苏凡的视线,「我我去找过隔壁那个、那个兰芷了她怀孕了」

「是我的。」苏凡平静地回答。

「呵」轻笑代替了方才的局促,狐狸抓着苏凡的肩头发问:「你的?呵呵你当我闻不出来么?那女人身上沾着狼气!你什么时候成了狼精了?还是只色狼精?嗯?」

「我」苏凡语塞,不禁想后退。

篱落不依不挠地跟进,「绿帽子那么好看?你这个滥好人当真是越当越滥了。」

脸上的表情是刺人的轻蔑,话语却有点训导的味道,让苏凡想起当年的夫子。

「君子与人为善,但并非有求必应啊。苏凡,如若一个人连自己都顾不来,又如何奢谈他人?如此,对方心中必有愧疚,又如何喜悦得了呢?」

苏凡轻轻抚上篱落的肩拍了拍,让他不要激动。随后才开口:「按照庄里的规矩,姑娘家未婚先孕是要沉塘的。一尸二命啊她既来求我,我自然」

「所以就答应了?」

「救人也是积善行德的事。」

「如果以后她又要跟别人走呢?」

「她嫁与我原本就是屈就,如果那我当然是不能阻她前程的。」

「你」狐狸气得哑口无言,「你就不想想你自己么?到时候别人在背后指手画脚你都不顾吗?」

「这样的事,别人要说也是拦不住的。再说,我一个人也惯了」苏凡淡然。

「好!那你就好好戴着你的绿帽子吧!」

篱落放开苏凡,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肩头隐隐作痛,是篱落方才太用力了。苏凡揉揉肩,靠着篱落的软椅坐下,温温地,还残余着那狐的温度。

一个人惯了一个人,怎么习惯得了?

狐狸没有再回来。苏凡想,他大概是回山里去了吧?

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空落落地。不过才一个月而已,过去二十年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去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吃饭时,不自觉地就摆出了两副碗筷;在学堂教书时,总想着晚上该不该添个菜;晚上一个人看书时总要起身去里屋看看,怕他不安分,踢了被子。

庄里的人们问起,怎么最近不见你家表哥?苏凡含糊地说:「他有些事要办,不久就回来。」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篱落尚没有半点音讯,兰芷又行踪不明了。

那天一早,王婶家的院子里就闹腾开了。苏凡被「砰砰」的拍门声惊醒,起身一开门,王婶披头散发地跌进来,抓着他的手臂问。

「苏凡、苏凡,你见过我们家兰芷没有?啊?她来过没有?」

随后呼啦啦拥进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她王婶,您别急,咱再好好找找苏凡哪,你也别急啊!」

「就是,咱庄家家都是厚道人,连只鸡都没丢过,何况一个大活人!」

「我看哪,兰芷一定是一大早上城里买针线去了。咱再等等,顺便再去问问迎香她们几个平常跟她要好的。」

「对、对,我现在就去把我们家迎香叫过来问问。王婶先别慌,啊」

「」

苏凡忙问:「怎么了?」

「兰芷兰芷她昨晚还好好的半夜我起来上茅房还见她房里亮着灯等过了一会儿,我就听院子里的鸡叫得

急,就起来看看就看见看见门半开着回头进兰芷屋里一看就没人了!

「天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呀?兰芷啊我家死鬼死得早,我就兰芷这么一个命根子呀!这叫我以后到了地下怎么跟那个

死鬼交代呀!我、我不活了呀!」

说着就要往那土墙上撞,叫人急忙拦住了。人们又围着劝她。庄里几个平素心肠软的女人看不下去,也跟着抹泪。

苏凡被紧紧抓着,不知该怎么反应。旁人以为他是被惊到了,毕竟是快过门的妻子,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确实难办,就又来劝他,让他放宽心,人总能找到,不会耽误他的好日子什么的。

苏凡都没有听,愣愣地想着那一晚兰芷泪流满面的脸。

「他他根本不知有这孩子,每次都是他找来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找他这三个月,他就再没来过我就请苏先生可怜可怜这孩子吧」

「篱」习惯性地回头想听听他怎么说。看到空空的软椅才想到,那只狐已经离开三、四天了。

兰芷失踪的事在靠山庄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茶余饭后,劳作间隙,人们聚在大树荫下谈论得最热烈的就是这个。

而且越说还越玄乎,二傻坚持说那晚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王婶家屋顶上刮起了一阵怪风,别处不觉得,一到王婶家门口,就觉得那风刀子似地割人。

铁半仙说那是兰芷他爹在作怪,把亲闺女招下去贡给阎罗王,投胎时就能选个大富大贵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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