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盖聂抿嘴一笑:“好。”大雨也淋湿了秋千的木板。卫庄只好将木板卸回来,放在回廊上晾干,等干透了再刷上一层桐油,就再也不怕日晒雨淋了。没了师父的约束,卫聂二人在鬼谷倒是乐得优哉游哉。这天傍晚,卫庄忽然提议:“师哥,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看日出?”盖聂似乎不太感兴趣,“我天天都看啊。”“那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因为我不在啊。”卫庄冲他狡黠一笑。盖聂心想:他该不会又想让我做第一个陪他看日出的人吧……还没想完,卫庄已然拉住了他的手,又耍起了无赖:“我不管,我要你陪我一起去看日出,而且要爬到山顶上去。我说过我要带你爬到瀑布顶端的。师哥,到时候你就是第一个和我一起看日出的人!”盖聂心中暗笑不已,又怕给他看出来,只好飞快转身:“那我去准备一下。”“嗯,我也去准备一下。”不多时,两人各自背了一个大包袱出来。盖聂准备的是清水和吃食,卫庄准备的,是晚上御寒用的毯子,外加做秋千剩下的一捆粗麻绳。刚开始时,尚有一条条小径指引他们前行,随着高度的上升,山路变得崎岖起来。两人不得不协同合作,有的时候是卫庄将盖聂先托上去,再让他把自己拉上来,有的时候是卫庄自己先爬上去,再拉盖聂上来。直到最后登上山顶,两人的手掌、膝盖都磨出了好几道血印子。但他们已经都不在意了。微弱的星光之下,远方山峦如黛,像只猛兽静卧盘踞,只待最佳时机发出致命一扑。一条河溪不知从哪里蜿蜒而出,汇聚在山顶形成一洼潭水,这便是深潭上方瀑布的源头。卫庄擦了擦脸上的汗,兴奋地道:“师哥,这个位置看日出一定很壮观吧!”“嗯。”面前递来了一个水囊。卫庄接过来,仰头将水倒进嘴里,咕咚几大口喝了个痛快,这才将水囊还回去。他记得师哥喝水从来不对着嘴喝的。这一次,师哥应该不会嫌弃他了吧。盖聂微微一笑:“小庄,你饿吗。”“不饿。”盖聂便也喝了几口水:“我也不饿。”“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卫庄嘟囔,“我们是不是上来早了?”“没事。我去找点干树枝,生堆火。”“我也去。”篝火燃起,印红了少年的脸。卫庄坐在火堆旁,躬起一条腿,一只胳膊撑在膝上,手掌托着脸,歪着脑袋望向他的师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盖聂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时拨动着柴火。被人这样盯着看,换了谁都会不自在。犹豫再三,盖聂突然转过眼珠,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卫庄的目光。卫庄避无可避。事实上他也没打算回避。见师哥终于沉不住气看他了,他不由咧嘴一笑。“师哥。”“嗯。”“把手给我。”“干嘛?”“这么警惕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盖聂:“……”上次若不是下雨救了他,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窘境。虽然猫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可爱又敏捷,但事实上猫也是很狡猾的好吧!上过一次当,再上当,那便是蠢了。“师哥!”卫庄拢近他,兴致勃勃道,“前两天我在师父房里翻到了一本占卜卦象手相的书。我给你看看手相!”盖聂道:“你怎么不先看你自己的?”“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卫庄得意一笑,“我看过啦。所以才要看看你的。”“不行。”盖聂干脆扔了柴,将双手捏成拳头交叉藏在了腋下。“为什么?”卫庄故意挑了挑眉,“你是有什么秘密怕被我算出来了吗?”“我只是不想被你捉弄。”“哈!”卫庄笑道,“你以为我信口开河吗?我真的会看的。”“那你看出你什么名堂了?”“我要告诉你了你还不肯给我看怎么办?”“那你就别告诉我,我也不用给你看了。”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招。卫庄索性来了个以退为进,嘟着嘴满是沮丧地道:“哼,还说把我当朋友。连个手也不肯给人瞧。这算什么朋友。”盖聂面色一滞。卫庄知道这招保管奏效,倒一点也不急了。他不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挑着火——他越沉默,师哥就会越沉不住气。果不其然,面前伸来了一只手。卫庄几乎快要笑出来,却故意别过脸,装作赌气的样子道:“不看了!”盖聂眉头微微抽了抽,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怔怔出神。“看出什么了吗?”卫庄在一旁打趣。盖聂老老实实摇摇头:“我又不懂这些。”他想了想,又道,“我来鬼谷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师父房里有什么看手相的书。莫不是你……”卫庄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来。嗯,没错,他就是想逗逗师哥罢了。再说,师哥的手捏起来软乎乎的,很舒服。若不是碰到手掌的硬茧,很难想象这是双拿剑的手。盖聂望着他,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卫庄被这眼神震慑住,笑着笑着,笑声越来越不自然,到最后,不得不用咳嗽声掩盖住自己的尴尬。“师哥……”正想说“我不是想耍你”,却被盖聂一把按住。“小庄,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