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昭良帝明显能感受到她皇姐玉阳公主的不悦。后宫中不议朝政,他故意不提朝上那些烦心事儿。面对皇姐的不悦他倒是一点也不恼,比起之前她那副模样现在的她更是多了几分人气,喜怒哀乐整个人都深刻具化起来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还不严重那会儿。“皇姐尝尝这个?朕特意命御膳房做的。”苏俏权推了推那盘布置精美的松鼠桂鱼,他推的稍微过猛了些,撒出了些汤汁。玉阳可不觉得,看他那副样子倒像是故意撒出来的。小时候那会他一肚子坏水的时候就是这副嘴脸,玉阳没有同他计较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这味道……有些古怪。难道是她太久没吃,忘记了吗?“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屋里没人,苏俏权难得有可以放下架子的对象,放下那些俗习教条人都松快了不少。“……换厨子了?”玉阳不信邪地又加了一块,还是那样。“不是,这道菜是皇后做的。”他弯弯的眼睛都乐成一条缝了。“胡闹!皇后她不是怀着身孕吗?怎么能让她cao劳?”玉阳啪的一下撂筷子,很是不满。算算日子都快有4个月了,胎都没稳还让人家cao劳。“阿姐别生气嘛,这是成珏的一番心意,再说了太医说了小范围的运动不妨事且还多有裨益的。”玉阳还是一脸不满。虽然苏俏权他贵为一国之主但是架不住是个病秧子,jiejie又疯又强势有时候他还是会怕她的。可今天的苏俏权一改反常,反倒是笑吟吟的,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皇姐……你变了许多。”玉阳还想着要怎样发作呢,他干巴巴地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刚才蓄集的气势都被打散了。啊?“什么?”“皇姐没发觉自己变了吗?”这玉阳她自然是知道的,现在她脾气也不知道好了多少。这点毋庸置疑光是从下人那里就能看得出来。“嗯。”她答的很干脆,理所应当。苏俏权看出来她是会错意了,又更加详细道,“皇姐没发现自己……就是情绪多了很多吗?”“你这话什么意思?”“看来皇姐有所不知,现在这整个定安城都怀疑你被夺舍了呢。”“一群刁民,无稽之谈!”“听说皇姐府上得了位‘神医’,药到病除?”怎么又扯到神医了,玉阳没理解他这过于跳跃的思维。“没有。”“可是朕听坊间传言,自打这神医去了公主府后,你那恶疾就不药而愈了。”听到这儿,她可算是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绕了半天弯子原来是要和她聊这。“莫须有的事,我这病本就不是什么回天乏术的不治之症,不过是府上多了个女官罢了。”“哦?”这他还才知道,“是那之前的女官办事不力吗?”不然像她那样疑心病的怎么会轻易委任他人,那方怀芷还是她一手带出来的,打小和她一起养在宫里头做伴读。“不是,这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年胜过一年,怀芷她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正好府上有个天资聪慧的丫头,身世也算清白用了有些时日上道的很,便也就留下来了。”听着有些熟悉,他顺口问了一句,“那姑娘叫什么?”“秋媞。”是她!久闻其名。坊间不少传闻,将她和玉阳编排在一起,说什么的有。苏俏权原是不信的,可玉阳她这避重就轻的答案真的非常引人猜疑。他试探着问,“皇姐可有听说她和……”这后面的‘你’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和谁?”玉阳敛起了挂在嘴上的弧度,一脸正色。她派宝元明里暗里查了不少时日最后都不了了之,就如秋媞所言这世上再无旁的亲信。难道是她还查出来?苏俏权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就想着随便糊弄过去,他拿起银质的筷子打算吃上几口就此揭过。玉阳不依不饶,又重复了一遍“和谁?”这次她语气中显然没了耐心,半是吼道。“这……和,和皇姐你。”苏俏权见她皇姐脸色好像抽搐了两下,冷如冰霜。“这不好笑。”“朕知道不好笑。”苏俏权赶忙补救,“朕说了都是些坊间的流言不必当真的。”“他们都说些什么?”玉阳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个七七八八,无非就是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儿,可这也太荒谬了!看着苏俏权面露难色,玉阳暗自窃喜。苏俏权自小受的都是正统派的教育,子曰子曰的,讲究的无非就是一个‘礼’字。坊间的那些刁民口里的胡言乱语,最为他们这些正道之人所耻。“这……”他这了老半天,不禁懊悔的很。早知如此,用饭前就应该恪守成规食不言寝不语,就没这档子事儿了。“嗯?这什么?”“没什么!”他像是豁出去似的,“皇姐还是快些用饭,等会儿菜都凉了。”送完了玉阳,苏俏权还是有些不放心,背地里又派了一批暗卫前去调查。坊间流言虽大多夸大其词但都不是什么空xue来风,这女子确实有些奇特。“陛下皇后求见。”同传的太监小步赶去同传给皇帝。苏俏权直接亲自去门口迎接了。他扶着孟皇后的右臂,一副恩爱的模样羡煞旁人。“皇后怎么来了?”“臣妾刚听玉阳殿下走了就过来了……陛下不会怪罪吧。”“当然不会儿,朕早就说过了这后宫哪都能去。”孟成珏直往饭桌边走,一双清澈的明眸老是往桌面上看。苏俏权看出来她的心思,哈哈道“皇后做的饭菜朕和皇姐都爱吃的很。不过也怪朕思虑不周,皇姐说的是。哪有让孕妇cao劳的道理,以后这些事儿皇后还是交给下人就好了。”“不妨事儿的,臣妾在闺中的时对女红诗书什么的兴致寥寥,唯对庖厨之术趣恋颇深。”“那皇后随意就是,但切记莫要累坏了身子。”说着他又叮嘱起了皇后身边的随从宫女。万事皆要小心,皇后这胎尤为重要,下面一群狼虎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