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迷迷糊糊,偏偏你那父君还半点纹丝不动,最终他只是看了你一眼,吩咐连连带你回去。“记得弄些药。”洛清吩咐道,“省的那烫伤被瞧见还以为是我这当父君的虐待她。”你那一日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日。等你醒来,连连说要带你去演武场。演武场是城中所有富家子女都常去的。这成了你最畏惧的时候。这里的女子都生的异常高大,而原主和你因着自小的轻视,都异常瘦弱。你连最轻的弓都拉不开。掌心被弓弦勒的都是红痕。“呵,真是无用。”一道嘲弄声在你耳边响起。一个女子站在不远处嘲笑你。你没胆子上前和她对骂,只能唯唯诺诺忍受着。她一拳估计就能把你打趴下。下一刻,一支飞箭擦身而过,那个女人被削掉了一缕长发。削发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侮辱了。“谁!”她大喊道。“呵,真是无用。”那人同样骂了一句那个女人。你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身着绯衣的少年手握重弓,在他话音落下之际,又一支飞箭掠过。好厉害,你已经看呆了。“真笨。”那少年顺道也骂了你一句,“你是洛家的人,怕这个作甚?”“多谢。”你无意提及家世,温吞地道了谢后便转身离去。“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少年顿了顿,“侍身名为闵行。”“顾懿。”其实你原本叫一一来着,母亲懒得给你取个正经名字。后来洛清知晓后,思虑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个懿。“寓意好些,字音又差不多,便这个名罢,至于字,便原先的小字可以叫着。”懿,为美好。听见洛清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你是欣喜的,你第一次有了一种被珍视的感觉,即便洛清给人的态度很冷淡。你觉得你要好好孝敬他。在和闵行道别之后,你就回去了。今日你要和洛清一起用饭。到的时候,洛清忽而问你:“在那处可还习惯?”你点了点头,你逆来顺受习惯了,根本没把那女人的欺侮放在心上。“如此,也好。”洛清没有继续说什么,只吩咐连连接下来几日让你好好休息。接下来几日,你都过得很开心,你还拾起了先前的绣活,其实你不太喜欢那些舞刀弄枪的事情,你因为这个,身上还多了不少擦伤。后来你听闻快要到你父君的生辰了,想到这个,你觉得应该给他送个礼物。连你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你似乎对这个名义上的后爹有些许动心了。从未有人待你这般好。你精心绣了一个带了小寿桃的荷包,你的娘亲曾是苏州的绣娘,你的绣工也是顶顶好的。而你藏了一个小心思,在荷包的里面,寿桃的背面,是一对鸳鸯。这是你少女心思初动的时候。在他生辰那一日,你小心翼翼地把荷包送了过去。洛清看了一眼荷包,又看了一眼你,面无表情地让身边的侍君收下。你的心中失落,却没表现出什么。可下一刻,洛清的话却彻底刺痛了你的心。“别做这些无用功,留你一命不过有些用处罢了。”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荷包之中的不同,心思被戳破的你整个像根木头桩子般站在原地,最后是连连把你带回座位上的。可他似乎不依不饶。“一一这是难过了么?”他上前轻抚你的面庞,“可好孩子,有用处的人才会好好活着。”这是一句威胁。你讷讷开口问道:“父君要我做什么?”“你长大了,该娶夫了。”“好……”你哑着嗓子答道,此时你已经不是为你逝去的少女心难过了,而是你的小命。有用处的人才能活着。“是闵家那小子,你见过。”后面的话其实你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听了。或许是洛清终于意识到你真的除了联姻没有半点用处了吧。既是如此,便是为了活命,你也要娶闵行。成婚那一日,你没看到洛清,不过这也已经无所谓了。你像个木偶般被人支配着,只在喝完合卺酒后,被闵行吻了才缓缓回神。“虽说你孱弱了些,可侍身勉强还能陪伴在你身边。”闵行絮絮叨叨地吻着你。细密的吻让你缓缓回神。漂亮的少年纤长的睫羽像极了小刷子,他亲吻着你的蝴蝶骨,你的背被撩拨地痒痒的,你没忍住轻笑出声。他很粘人,像只狗儿般。你被吻得黏黏糊糊的时候,他突然将你紧紧抱住:“一一是不是只有阿行?阿行也只有一一,我初次见你,便喜欢了,日后你必不能有别人。”“若是有别人,侍身会忍不住把他给千刀万剐,再把他钉在城墙之上的。”后面的话,你没听见,在你的眼中闵行只是一个乖巧粘人的少年罢了。婚后的日子似乎比你想象的要舒适很多。你成了挂名的家主,也没有太多需要cao心的地方,你的父君才是整个家中掌握权柄的家伙。你和闵行就天天吃吃喝喝。闵行这一日想扎个秋千陪你玩耍。明明是他想玩,可他却说勉强陪你玩一玩。少年精心扎了一个鲜花秋千,还做了一个花环戴在你的头上。他不嫌弃你孱弱,还说你是他的娇娇,你羞的满脸绯红,可心中却是欢喜的。或许你只是把洛清带你的好,那样一份亲情当成了少女心事萌动的错觉。可面对这个时常骂骂咧咧却转眼总是满足你各种小小要求的正君,你是欢喜的。你坐在秋千上,闵行在身后推着你,甚至还亲昵地亲吻你的颈项,在你白皙的肤上留下红痕。你抬眼就看到你的父君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