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强忍着泛滥的酸楚,颔首,“在下适才无心冒犯,还望公子恕罪。”
“既是无心,又何罪之有?”寒枫抿了口茶,语气冰冷:“今儿我算长见识了。这酒楼的掌柜宁可对着一品大臣的官牌撒谎,也不肯说出是谁包了五楼,惟恐开罪了虎门山寨。”
我心头一咯噔,明白了他话中的怒意所在:区区一个山大王的威性,竟盖过了当朝一品!
“你是不知道这家伙的臭德行,没事就喜欢拿银子当沙石撒。”流影插嘴,想替我解围,“开门做生意的,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这银子,果然是好东西。”寒枫冷哼,“寨主来京,朝野大震,&qut;樱唇朝着我的方向,&qut;想必也是撒了不少银子的结果。”
这话一出,室内温度邃然降了好几度。
呃,流影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啊?!这下好了,官商勾结,权财互利,触犯可是朝廷的大忌讳!
此时,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唉,早知相见会如此难堪难过,倒不如不见。
“在下只是一介莽夫,不懂京城的规矩。”我装糊涂,献媚笑道:“行商者,能日进斗金是运气,能结交贵人却是福气。在下心知能有口饭吃,全靠二位公子的福荫。”起身做了一个“请”地手势,“相请不如偶遇,今日难得二位公子齐聚在此,若不嫌弃在下一身铜臭,请移步上楼,一起小酌几杯。”
寒枫屁股生钉地不动,也不回话,坐那儿继续摩擦他的杯子;流影望着我一脸好笑,轻轻摇头。(流影估计是被我刚才见面时一计熊抱给吓着了,一直避免和我说话。)
“呵呵,恕在下木讷愚钝,一时聒噪,扰了二位的雅兴,这就告辞。”我干笑,识相地行跪拜大礼,&qut;祝二位新皇用餐愉快!”
——今时不同往日,我不再是斯雨,他们也不再是皇子,身份地位已经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怎么是两位新皇?明明只有一位。”流影指着寒枫,调笑。
“谁象你这般逍遥自在,”寒枫又靠回椅子上,“有胞弟代你称帝,还有位忠诚不二的宰相辅助其位。&qut;手指轻敲着桌面,叹:&qut;命好啊,可以高枕无忧的寄身于四海。”
……流影放弃了皇位!
听闻此言,我吃惊地望向流影——他戚然一笑,平淡道:“权力,我所不欲。”
“你呀,这叫‘己所不欲,却乱施于人。’&qut;寒枫嗓音含笑,旋即怅然,“不过,人终不能随心所欲。”语气虽轻,却听得出他和流影的关系非同一般。
“寨主既然要回了,我也不多留,请!”这会儿,寒枫猛地想起了我,对我欠了欠身子。
呃,看来寒枫对“我”的印象差到了极点,直接一句话将我打发了。
灰头土脸地辞别了寒枫和流影,我感觉自己象一只夹着尾巴的衰狗。曾设想过无数次的久别重逢,就这么草草收了场。一肚子思念、委屈、遗憾,到最后,连一起喝杯水酒的机会都没有,更谈不上倾诉了。
我站在“梦寐以求”的大门口,抬头望向高处雕栏——那里坐着两位曾经最为呵护我的人,这会儿,他们或许谈笑风声,或许互诉衷肠,或许想起了笨丫头斯雨,可无论如何,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此时此刻,有个灵魂在这里仰望——已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神情恍惚之际,一道红影擦身而过。
我回眸——竟是惊鸿一瞥!募地想起一个词:美丽如歌。
是的,美丽如歌的。。。。。。背影!艳丽的红斗笠难掩她曼妙身姿,双肩平削,脊背挺直,气度婉约沉静,举步提足似弱柳扶风,婀娜动人。
自她进入酒楼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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