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当时竟是这样一副急色鬼的表现么?林北涯不禁苦笑。
“问完了没有?难道你还要赖在这儿等小爷请你吃饭不成?小爷累了,要歇着了,公子爷请回吧。”
看窗外暮色渐浓,房屋树木皆笼在一片昏暗当中,想起回去之后母亲不免又是一番盘问,林北涯也无意再耽搁,便说道:“那你好生歇着吧,嗯,我明日再来看你可好?”
“好,慢走不送。”凡尘答应得挺痛快。
那晚林北涯回到王府,夏侯薇一见之下,就被他脖子上的两道血痕吓了一跳,忙不迭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便将之前和凤蝶说的那番理由又说了一遍。夏侯薇听了,一面命人快去取药箱来,亲手为儿子上药,一面不住口地埋怨。虽说以往此类事也曾发生过,但自从她让穆予跟在林北涯身边贴身保护,林北涯还从未受过伤。
为着受了伤,夏侯薇下了命令,让林北涯好生休息一整日,不许他出府。于是林北涯只能在院子里来来回回不停地溜达,前一刻让拿书来看上两眼,后一刻又逼着穆予和他刀剑对练,再不就是嫌阿政茶泡得不好,又嫌树上鸟儿叫声太吵,总之片刻不肯闲。最后阿政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道:“公子,你不累么?不如去躺椅上歇歇,这么走来走去的,晃得人眼都花了。”
“你理他呢,”穆予瞟一眼愁眉苦脸、无奈望天的那人,冷冷道:“他心早让野猫抓了去,怎么还静得下来?”
穆予说的没错,林北涯整个心里全是凡尘的影子,他不屑的样子、出言讥讽的样子、似笑非笑的样子、不耐烦的样子……虽然全没有一个是好脸色,可就是让人惦着放不下。
信步出了东跨院,走来走去,竟到了王府的外墙跟前,林北涯抬头看去,身后却传来穆予了然的声音:“我劝你省省吧,难道真的一日都等不得?非要让院子里的人都跟着你遭殃!”
林北涯只得转身回房,打消了翻墙出府的念头,
隔日,林北涯一早便出了门,可是当他风风火火赶到祥龙客栈时,却扑了个空,凡尘住的房间空无一人。
昏暗的走廊里,林北涯一把拉住个小伙计,问道:“这房里的客人去哪儿了?莫不是搬了?你可知他搬去何处?”
小伙计挠了挠头,“公子爷问的可是凡尘?”
“正是!”
“他欠了我们柜上几日的房钱,又拿不出银子会钞,所以昨日被掌柜的赶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儿小人不清楚,公子不如去问问我们掌柜的,他或许知道。”
林北涯一脸不高兴地来到头前柜台,掌柜的正好在,于是他伸手在柜台上拍了一下,“喂,知不知道凡尘去哪儿了?”言语间很不客气,只因小伙计说凡尘是被掌柜的“赶”出去的。
那掌柜的居然也很有个性,手底下扒拉着算盘珠子,头也不抬,“你问凡尘啊,他去什么地方我怎么会知道,我就知道这两日赶着过六月节,周边来的客商正多,若没有银子,只怕谁家也不会让人白住。”
“你们这些人眼睛里就只认银子吗,谁都有手头不方便的时候,怎么也该宽限两日,容人想想办法啊,哪有不问青红皂白,直接赶人去大街上的道理!”
掌柜的终于从算盘珠子上抬起头来,翻了个白眼,“对不住了您,咱家小本生意,拖欠不起,都像他那样,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再说了,他欠下一屁/股赌债,就是有钱了也轮不到我,我不赶他走才怪呢!”
林北涯越发担心起来,不禁喃喃自语道:“唉,这可怎生是好,他身上没钱,会去了哪里……”
掌柜的听了,忽然用带了几分调笑和不屑的口吻说道:“想要银子还不好办,他生得那样俊,若去风雅居接客,保证会日进斗金,还怕没银子赚么?”
这下子可彻底惹恼了林北涯,他劈手揪住掌柜的衣领,将他直接从柜台后面拎了出来,大声喝道:“你说什么?有胆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本公子立刻带人砸了你这黑店!”
掌柜的则如杀猪一般高声嚎叫起来:“不好啦……有人仗势欺人啦……出人命啦……”
第10章陋巷寻踪
这么一闹腾,守在外面的穆予和阿政也跑了进来,问清缘由,少不得抬出林北涯的身份,让那掌柜的低头服个软也就算了。听说面前的人是六王府的五公子,掌柜的也吃了一惊,不敢再说什么,趴在地上磕了个头,又说了几句软话。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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