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一张张翻过规格不一,内容各异的纸张,充斥其中的是各种车票,收据,住宿发票,餐饮发票,里面的日期最近有三四月的,远的有很久之前的明显有了陈旧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单页纸用笔手写记录的流水账。
3月6日:鲁到云,车费150,晚上住宿240,早饭十块钱,午饭休息站泡面火腿肠30,晚饭265。
3月7日:交通费150,午饭:110,晚饭350,住宿240。
3月8日:云到鲁,午饭:180,车费150。
翻了大半祈雨明白过来,这一堆东西都是薛斌的工作记录,基本都和出差有关,生活记账倒是一个都没看见。
比如祈雨在一堆票据里发现了两张一看就是非正规医疗单位开的处方笺,检查单。上面没写价格,而薛斌也没记录价格。还有超市的收银小票因为和湿润物品放在过一起,上面字迹都模糊了,薛斌也没有补记录一下。
曲瑞川他们整理出来的东西全部是和薛斌的工作有关,合同,缴纳某种费用官方出具的机打发票复印件,厚厚几摞全部都是
一帮人忙活到半夜,年丰穿着白大褂走进一楼办公室把手机递给了温彬:我回来就赶着清扫过了,林钊漏拿给你了,我这会回办公室才看见,希望没耽误你们工作。
温彬接过来说着谢谢,没耽误。祈雨看着年丰耷拉在额前的头发问:进展如何了?
第36章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初步推断是周六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左右,如果后面有其他证据推翻这个结论,我再告诉你。
年丰这次能这么快确定死亡时间全靠尸体上那些引起人不适的小东西帮忙。死者房间里没有空调,窗户未关严对血腥味敏感的苍蝇会很快被吸引过来,考虑到凶手放血剥皮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这中间会有几个小时的干扰。苍蝇驻扎下来后最快1个小时会产卵,大约经过十到二十个小时蛆虫会孵化出来,每天以两三毫米的速度成长。三四天后会变成蛹,在经过一两天又会变成苍蝇如此循环。生长发育时间非常规律,且跟环境温度关系很密切,气温高长得快,气温低长得慢。
年丰回来后测量了发育成熟的蛆虫,并且根据死者身体上的刀口判断出了可能的利刃,再根据下刀部位手法推断出对方手法的熟练程度,预估了凶手处理尸体的时间,两相结合推算出了死者的死亡时间。
解剖完了?年丰这么快给出死亡时间,祈雨很惊讶,他这个外行都知道要处理这样一具遗体花费时间不会少。
还没有,我会尽快。年丰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
祈雨不放心的追了出去,小跑两步到年丰身侧:我不是催你的意思,就是这次挺麻烦的,林钊他们又出去了。你注意点别太累,那个你累倒了就没人验了!
年丰听到祈雨开头的话语本已经慢慢放松的表情转瞬间绷了起来:放心!我倒了其他人也不耽误。祈警官多虑了。
年丰说完毫毫无迟疑踏上楼梯,硬底皮鞋踩在地板上一声重过一声。
第二天一早刚过上班点,祈雨和曲瑞川走进了位于鲁姆那镇中心一栋两层办公小楼里的自然好味鲁姆那办事处。
曲瑞川看规模有点疑惑:不是说他们这边才十几个人吗,还大半都是不坐班的,这办公区有点太大了吧?
进去看看再说。
祈雨推开玻璃门,没有前台空旷的办公区里稀稀拉拉放着几张办公桌。
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从座位上起身迎了出来:你们找谁?
两个人亮明证件,男子说着你们是为薛斌的事来的吧,带着两个人走进了旁边的会议室。
男子刚到鲁姆那大半年和薛斌仅仅属于认识,他说昨晚大家都知道出事了,其他同事今天上午有工作没过来,他没什么事领导叫他来办公室等着,估计会有警察来了解情况。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不过龙跃省分公司的领导今天一早就出发赶过来了,估计午饭后就能到,你们要是不着急可以等等。男子一摊手表示自己只是个看门的工具人。
祈雨心说怎么可能不着急呢。可是这个人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他干脆和这个人聊起了这个办事处的用途。
办事处这么大是因为二楼有库房要存储样品,以及临时堆放少量进出口商品。这边跟薛斌工作性质差不多的一共有十二个人,每个人负责23种公司主营产品的外部工作,什么报检报关,销售合同跟踪,进出口时间安排。反正杂七杂八事情一堆,因为分属不同产品部门,所以大家仅仅是在同一个办公区有张不常来的办公桌而已。
说到最后,他提了嘴:楼上两个姑娘跟大家比较熟,你可以问问他们。
祈雨和曲瑞川小声合计了下,既然下午还要来,不如这会他们先去帮小包子两个人走访,下午四个人一起来,安排分开询问也和规矩些。
你和薛斌关系怎么样?他同事关系怎么样?祈雨问。
对方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琢磨了下开口:我吧来没多久跟他确实不熟,如果不是派出所联系了领导,领导通知到我,可能他就这么消失了我都不会太注意。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反正听原来的同事说过人有点计较,有点抠门吧。
你周六晚上在哪里?曲瑞川问。
在宿舍玩游戏,还有另外两个同事。男子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游戏记录递给曲瑞川。
曲瑞川翻了下对方游戏记录从七点过开始一直到周日凌晨一点,每一局都是和另外几个人固定组队,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
祈雨写下了自己的电话,麻烦对方领导来了通知他后告辞。
两个人走出门后,拿出手机调出薛斌的标准照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谁见过这个人。有两个小店店主指了指自然好味的办公楼,不就那里面上班的吗?除此之外再没有谁对薛斌有印象。
半道碰上了小包子和温彬,他们两摇摇头,一无所获。能提供线索的几乎没有,顶天就是知道这个人经常路过。祈雨掏出手机问了下年丰有没有什么新的检验结果出来,年丰干脆利落回了两个字:没有。
祈雨撇撇嘴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估计薛斌的领导快到了,干脆在路边找了家小餐馆几个人对付一口。吃饭的时候,好几桌都在讨论昨晚上镇子边上死人的事情,祈雨冲着曲瑞川使了使颜色,曲瑞川捧着碗挤去邻桌适时的插入了对方的话题。
温彬看曲瑞川跟人聊得眉飞色舞,心想在本地混过的确实不一样,内心充满希望。
邻桌吃完散了,曲瑞川端着空碗回来撇撇嘴,简直是本地特色,一有点事传老远,个个都像是亲历事件者,一问关键的全是瞎诌。
几个人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祈雨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一听是薛斌公司的领导到了。
薛斌的公司来了五个领导,据对方介绍有总公司昨晚赶到云孜牧华的负责人,有龙跃省分公司的负责人,其他在外工作的职员也被陆陆续续叫回了办公室,祈雨带着包思齐先给龙东市过来的负责人单独做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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