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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雨笑了,当然有,在经济落后的地方,这个东西还是时髦品,很多我们觉得过时了的电子产品在这些地方才刚刚兴起,依靠网购,快递让很多人接触到了本来离他们很遥远的东西。

年丰摸摸鼻子第一次有点尴尬,似乎自己太无知了一点。两个人刚上车手机分别响起,都是办公室打过来的,年丰的电话短点,祈雨的电话比较长说了好几分钟都没有结束的架势,年丰干脆拿出罗花花做的量表开始计算分值。

祈雨挂掉电话问年丰:你昨天采集的样本对比结果出来了你知道吧?

年丰嗯了一声,他在阿福肾脏中发现的两种硅藻和昨天在一处水库采集的水样标本里的硅藻种类一致,这两种硅藻在其他水样里都没有,而能循环到肾脏的硅藻一定是在阿福生前吸入的水里的,所以那处水库很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阿福肺部里有几种硅藻除了肾脏的两种,浮起来的河流的两种,还有两种分别在昨天采集的两条小河的水样中有发现。包思齐根据两条小河和水库的位置确定了可能的烧砖厂,凶手在水库溺亡阿福后,转移阿福的路径出来了大概的雏形。

我们去转转?祈雨问年丰。

好。

祈雨给温彬电话,得知他们还在各个村落走访,让他们按计划进行,他和年丰去第一现场看看。开了不到十分钟,年丰的车开到距离水库还有一段距离再也开不进去,两个人沿着不到一个汽车宽的土路走到了水库附近。

这不是一个按标准建造的大型水库,面积大概就是一个篮球场大,因为修在山边像一个倾斜的勺子,这会水位不高,祈雨从地上捡了个石块扔进去,随着水花的高溅一声清脆的噗通传入了两个人的耳朵。

水不深,大概就两米左右吧。

你还会这个?

瞎搞搞。

两个人走到水边,祈雨蹲下身子伸手一探摸到了倾斜的水库壁,他干脆跪趴在水边低下头靠近水面,双手伸入水中拨弄了几次后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两个人沿着边缘走了一圈,祈雨几次跪在水边手伸进进入水面摸索。水库附近的软泥地里凌乱的脚印很多,鞋底花纹也不一样,因为阿福的鞋子在水里已经被冲掉,所以他们无从分辨这些鞋印里有没有属于阿福的。

祈雨观察了周边地形,这里的地势地貌,人迹稀少确实满足作案条件,他刚才试了试,水库壁的坡度并非光滑直下,而是有一些拱翘不平,这样阿福都被摁进水面后,确实可能撞到鼻梁造成断裂,可见当时凶手将阿福置于死地的决心。

年丰弯着身子在地上仔细搜寻也是一无所获,两个人对着水库周边拍了几张照片后离开了水库,准备驱车前往砖厂。走到车前,祈雨让年丰开车,他走路去。

年丰不同意:这荒郊野外,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行动。

没事,一般人打不过我。

那也不行。年丰十分坚持要么两个人一起走要么两个人一起坐车。

祈雨看了一眼年丰的皮鞋:你走不动了,我可不会背你。

拉倒吧,谁背谁还不一定呢。

祈雨看了眼时间两个人开始往砖厂步行,路上年丰跟祈雨聊了刚才他计算了罗花花做的量表结果,结合他们两次和罗花花聊天对方的表现,他对罗花花的精神状态有了一个综合评估。

罗花花在进行简单重复的事件叙述和执行时,思维能力和正常成年人没有区别,比如她网购行为,知道和客服聊天的举动。

罗花花在进行复杂变化多的事件时,思维逻辑会出现混乱,比如她在回忆阿福究竟是多少天前和他说过的事情就明显记不清,因为这中间有一个递进,她要把最近几天发生过的事件和那天剥离开,对于她来说太困难,所以她只记得阿福不见了很久了,要找他。

阿福不见之前说过要变聪明,变聪明这个事情按罗林说的阿福问过他,那么阿福可能反复的在罗花花面前提起过,反复强调加深了罗花花的印象,这次阿福走之前说没说过不重要,重要的是阿福每次消失不见,罗花花都自动联系上这个事情:阿福是去变聪明去了。

那你认为阿福离开是被人诱导?祈雨问。

嗯,如果罗林说的话没问题的话,阿福只有七八岁的智商,诱导他离开,用一颗糖一包饼干一杯牛奶都可能达到目的。

一包饼干,一杯牛奶?这是你惯常诱导人的方式吗?祈雨抓住熟悉的物品词问年丰。

年丰耳根一下红了,幸好祈雨的目光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地形,只留了一个耳朵在他身边:以后不给你吃了

年丰小声的念叨了一句,祈雨没有听见又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两个人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到达了包思齐说的烧砖厂。

刚走到厂子门口,一条大黄狗朝着两人冲了过来,祈雨一把将年丰拉倒自己身后,一手举在前面劝说狗不要乱来,不准咬人。狗不停的吠叫,跃跃欲试往前跳跃。祈雨背过手护在年丰腰上,把年丰挡得严严实实。

狗叫声和人说话的声音终于引来了狗主人,一个男人大声呵斥着从厂房里走了出来,狗摇着尾巴跑了回去,男人看见两人非常不高兴的盘问祈雨:你们干什么的?又想来偷砖吗?穿得人模狗样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祈雨掏出了证件说明了来意,男人说他是烧砖厂的老板,他们烧完了就放外面,每次都被人偷,实在是烦人。祈雨问他这些砖为什么堆在这里,老板说等货主来拉,他们都是有货主定,烧一批拉走一批,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修仓库。一般都是凌晨早上起来烧,下午就来车拉走了,晚上这里就空了。

最近半个月,有过放砖放了一整宿的情况吗?祈雨问。

有!老板很肯定的回答,祈雨赶紧问他时间缘由。

5月31日早上有个大客要了很多砖,当天下午前一个客人的砖拉走了,砖厂开始加班加点的烧制到6月1日傍晚才烧完,6月1号晚上客人来车拉走了,最近半个月就5月31日那一晚上有砖过夜。

那晚上有丢吗?

有,白天都有人来偷,养条狗都不顶用,更别说晚上,这些人今天偷点明天偷点,你抓住也不好说,人家最多就偷十来块,哪算偷呢?老板说起来就是气,一天多来几个人谁受得了。

他们一般怎么拿,走路?

走路哪跑的掉,他们都是骑着那种电动三轮车,等我听到声音跑出来都一溜烟跑了一百米了,我哪撵得上,以后还是得多养几条狗。

在老板的叙述中,祈雨确定了,阿福多半于5月31日晚上遇害的,而老板当晚听到了三轮车响出来只看到被偷了砖,对方关了三轮车的照明灯,骑车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三轮车什么颜色都没看清。

两个人离开烧砖厂,祈雨手往年丰面前一摊:给我车钥匙。

你干嘛?年丰手揣在裤兜里。

你在这里等我,我走回去开车来接你。

我跟你一起走回去。年丰坚持。

拉倒吧,你穿着这鞋再走一次,累趴下了我可背不动你。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你要是不听指挥,以后不带你出来了,或者以后你就跟你的小添出来取证吧。祈雨手指弯了弯:拿来。

年丰掏出钥匙放在祈雨手掌,松开钥匙的手指尖刮擦过祈雨的掌心,祈雨条件反射合拢手掌抓住了年丰没来得及撤离的手指,立刻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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