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6月8日凌晨2点25分。
年丰三人蹲在地上仔细采集证物,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已经摆了不少数字标牌,年丰将手里的东西装进带编号的证物袋,同时在原处放回一个对应号码的数字牌。
不多会年丰手里拽了好几个装着东西的证物袋,他站起身准备放置一旁转身看见祈雨站在身后不远处,无奈地笑了笑。
看起来这里面没你们什么事了,都烧没了
好像是的是意外还是人为?祈雨问。
年丰扭头看了眼靠坐在墙边的躯体,摊手耸了耸肩。祈雨看了一眼心中有了大概的结论。
人群中小声的议论仍在持续,大家伙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有几个忍不住变着角度往火场里瞅,终于在照得透亮的废墟中瞧见了趴在地上的黑影,结合白大褂医生进去那么久没出来过,村民的议论越来越甚。
怕不是死人了,跟警察一起出来的都是法医。
法医专医死人的
谁死了?
你说呢?
一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相互挤眉弄眼欲语还休,祈雨听着他们的交谈重新走入人群,一帮人却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嚷着太晚了回去睡觉了。
眼见着一帮人纷纷离去,刚才还人挤人的地一下空了,祈雨快走几步根据声音方向,嗓音特点拉住了刚才聊得最起劲的两个人。
别着急走,帮忙配合下我们了解情况。
突然被拽住的村民斜了祈雨一眼开口即是很不爽的语气:配合啥?我也是来救火的
那说说你几点知道着火的,怎么知道的?过来时候火势如何?祈雨摸出证件靠近对方双眼,确保在微光中对方也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对方见是警察,语气稍微软了些。据他说,他是睡到十二点过起来上厕所,上完厕所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有人喊起火了,他起身出来看到村子西面的天空红红的,他跟着其他村民走过来,路上遇见往家跑的说回去拿打水工具,等他到已经有人端着盆往房子泼水但是无济于事,后来他们就只能站在边上干看着。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比如不是你们村的混在人群里?
都是来救火的有啥可疑的嘛,难道还有谁跑进去杀人了不成,没有的事村民摆摆手一副祈雨无中生有的样子。
村民陆陆续续走光,只剩下村长和孙国兴还站在一旁,温彬几个人耸了耸肩大家了解到的情况大同小异。
村长问柯呷:孙老师没事了吧?没事让他回去休息吧,太晚了。
柯呷还没说话,祈雨出声了:等一等,采个样先。
祈雨走进火灾现场叫出了年丰,问他能不能想取下家属的DNA,死者可能是孙国兴的儿子,年丰嗯了一声提着勘察箱走出来。采样很快,过程中孙国兴闷不做声没问过一句。
结束后村长把孙国兴送回了旁边的小屋,祈雨看了一眼孙国兴的住处,距离着火的房子相隔十来米,一间低矮的小平房。
几步路的距离村长不停念叨着:作孽哦。
祈雨问村长:这家人邻里关系不太好?怎么大家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村长叹口气:能好啥呀。我估计今天大伙要是知道是这屋子着火,估计被子一盖翻个身继续睡觉,大家跑得那么快估计都以为是孙老师房子着火了
孙老师?祈雨疑问。
村长朝着那黑乎乎关着门的小屋努了努嘴:孙国兴啊,两口子教书育人了一辈子,被自己的儿女坑个彻底,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了多少债。
孙国兴不是本地人,几十年前鲁姆那建学校从外地调来的。孙国兴到这里后认识了同为支援山区教育的女同事赵清,两个人日久生情结为夫妻。孙国兴教语文,赵清教数学,结婚后就把家安在了这边,教了一辈子书,无数学生在他们教育下认识了汉字学会了加减乘除。
孙国兴两口子来这里的时候已经不年轻了,结婚后很快有了一个女儿,他们两口子父母家情况不知道,反正孩子出生后也没人来帮忙。两口子上班就带着女儿一起到学校,两个人轮着带。孩子四岁那年,能走能跑了,有一天两口子都有课,让小姑娘在办公室待着。没曾想小姑娘自己偷偷溜出去了,那会学校就是几处小平房,连个院墙大门都没有。没人看见也没人阻拦,小姑娘一口气跑去学校附近的田里玩,那会正是播种的时节,引水渠蓄满了水,小姑娘面朝下摔到在引水渠里,成人就到小腿肚的水深就把她淹没了,等人发现身子都凉了。
两口子伤心欲绝,过了一年多终于又生了一个孩子。赵清怕再出意外要请假带孩子,上面考虑到他们的情况同意了。赵清在家陪着孩子到了三岁,请长假工资低,有了孩子开销大收支不均,种种现实所迫赵清不能再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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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渺茫的希望
孙国兴两口子再次开始带着孩子上班的日子,吸取之前的教训这一次这个孩子成了他们的编外学生,上课被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听课确保一直在眼皮子底下,这个孩子就是孙国兴两口子唯一的儿子孙书福。
孙书福父母都是教师,三岁就进教室听课,按理说算不上天才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吧,可是孙书福从正式读书第一次考试开始成绩就糟糕透顶,生拉活扯读念完初中再不上学了,说要出去闯,见世面。
孙国兴两口子拿出积蓄让他出去见世面,他在外面折腾了几年,挣没挣钱不知道,后来带回了大着肚子的老婆郑雪梅。孙国兴拿出积蓄交了罚款,又张罗着翻修了家里的房子,将原来的三间屋子修葺成了卧室,为了省钱他们自己住的房间没动,另外两间铺地刷墙收拾得利利索索,额外在旁边多修了一间堂屋,一间厨房。孙国兴想的是儿子带着儿媳妇回来了,以后生了孩子他们就帮着带,让小两口出去工作。
孙国兴没想到的是,孙书福和郑雪梅自从儿子出生后就不好好挣钱了,一天到晚干些骗人钱财的勾当。孙国兴在这边是德高望重的老教师,大家都尊称他一声孙老师,而孙书福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虽然读书成绩不好可是也没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在孙国兴的光环之下孙书福的很多问题都被大家选择性忽略了,加之他从小嘴甜,所以很多人对他并没有防备。
孙书福在儿子出生后不久,以带着村里人投资致富奔小康的噱头,挨家挨户拿了不少钱,村民淳朴不懂立字据,一切都是空口白话口头约定。孙书福承诺五年后本金全返,利息每年递增。面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没见过外面世界复杂的村民纷纷拿出自己的积蓄投入到孙书福描绘的稳赚不赔的高科技项目中。
孙国兴虽然在山里教了一辈子书,可是总觉得孙书福干的这事说不上来哪不对,大概就是孙书福完全没有跟他讲过这个项目叫他投资。他试着问过孙书福,被孙书福以你年龄大了,要接受新的事物不要抱着老黄历不撒手撅了回来。久而久之他也就不管了,不就五年吗,就算挣不了钱至少不会亏吧。
那会孙书福在村里走到哪都是财神爷一样的存在,每天就像吃流转席,总有人好吃好喝安排好请他去吃饭。这样的好日子在一片喜气和谐中过去了三年,有天村里来了一帮陌生人,进村就气势汹汹地打听孙书福住哪里,找到人就是一通打,当时村里很多人要帮忙,被对方的阵仗吓退。
在对方打砸谩骂中,大家听出来这帮人的老板和孙书福合作搞投资,然后被孙书福骗钱跑了,人家找了他几年终于找到了,但是孙书福已经把钱花光了所以钱要不到就砸东西打人。
那帮人走后,村民们也回过味来,纷纷质问孙书福他们投资的钱拿去做什么了,哪知道孙书福干脆撕破脸说花光了,没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没有字据报官都没用。
自那之后,孙书福在村里就从财神爷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以为是村民拿他没办法,实际是孙国兴一家家上门几乎磕头认错,统计了每家损失的钱,承诺他来还。
孙国兴之后真的每个月从退休金里抠出来钱帮儿子还债,大家看在孙国兴面子上放过了孙书福,但是孙书福并没有因此消停,村里骗不到了就去外面骗,经常有债主上门讨债。其他人可不认什么面子交情,要不到钱就打人,有一次赵清上前护儿子,拉扯中被推倒在地上,赵清高龄生子身体本就不好,年纪大了更是高血压心脏病一个不落,这一下去就再没能站起来成了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的失智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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