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房间的电跟下面不是一起的,房间有电,但是断网是上下都断了。服务员回答完接着说这个人的情况。
全程交流中,这个人只嗯,哦,问他住几天说五天。服务员收了三百押金,让他预付了五天房费,告诉他要续房提前一天来交钱。
这个人每天待在房间里,阿姨打扫卫生也不让进,昨天上午阿姨打扫卫生敲门居然没有拒绝,阿姨刷卡进去,屋里没人,桌子上留了张纸条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不住了。
服务员说完打开桌子下面的小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透明塑料袋递给祈雨,祈雨隔着袋子看了眼,押金条三张人民币还有纸条都在里面放着。
祈雨抬头四处看了下没见到摄像头的踪影,这个房间现在有人住吗?
阿姨打扫完下午就租出去啦,反正里面写清楚了,他要是回来要钱我们退给他好了,不过看样子多半不回来了。
看清楚人张什么样子了吗?温彬问。
服务员摇摇头,对方进来时匆匆扫了一眼没看太清楚就停电了,也不能准确描述,就记得个子蛮高。当她察觉这个人神叨叨的时候,早已人去房空。
祈雨给服务员手写了个收据把文件袋揣走了,回到办公室他问包思齐:二楼还上班吗?
包思齐后仰瞪着眼睛看着他,你问我?出口变成了:要不我上去看看?
祈雨没说行不行,包思齐抓过祈雨扔桌上的文件袋蹭蹭蹭跑上二楼。门虚掩着,他走进第一间办公室只有年丰坐在里面,他把袋子递给年丰。
年丰嗯了一声,问他:祈雨回来了?
对!
好知道了。
年丰拿起袋子往显微镜走去,包思齐见没什么事转身出了办公室,在楼梯上他后知后觉想起:他没问祈雨也没说检查什么,同理年丰也没问检查什么。
包思齐回到办公室没等祈雨张嘴噼里啪啦把刚才查到的信息都说了,袁建阳名下只有一家注册公司,通过他上报的信息查到了公司的组织架构以及办公地址,电话,明天一上班他就打过去核实找人。
袁恒智就读的学校查到了校长电话,同样明天他进一步核实。
包思齐说话过程中,祈雨不停摁压太阳穴,等说完一挥手: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弄,能睡几小时算几小时。
祈雨昏沉沉走进浴室开着滚烫的水从头顶直冲而下,直到脖子肩膀肌肤红透了,他才关水拿浴巾一裹走回房间。
他背着手合门突然被一股力道推开,他转身年丰从门缝挤了半个身子进来。
化验有结果了?祈雨退了一步。
没有。年丰一半身体在屋内一半在屋外卡在门边回答。
那不重要的事情就明天再说吧。我先休息了。脱离热水的包裹,祈雨刚刚缓解一点点的头痛再次蜂拥来袭,他揉着太阳穴往床边走。
我觉得挺重要的。
他以为年丰会关门离开,没想到关门声是有了,年丰的脚步也近了
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吗?
祈雨站定转身瞪着年丰语气充满不耐烦,他现在只希望快点睡一觉,也许睡醒一觉,头疼浑身疼都消失了。
年丰晃了晃手里一支大概十厘米高的玻璃圆瓶,里面装着深褐色的液体:小包子说你今天在潭水里泡得头疼,我给你送点祛风药油过来。
年丰没提他从早上就开始头疼的事情,他以为祈雨跟他一样一夜没睡所以才会头疼,如果祈雨一夜未眠是不是代表他昨天的表白触动了祈雨?他哪里知道,祈雨一夜睡得比谁都好,头疼完全是因为犯蠢
祈雨伸手拿玻璃瓶,年丰一扬手:这个要擦穴位的,脖子后面,背后,你摸得到?去床上趴好
若换作平时祈雨肯定脖子一梗,谁说我自己不行,我就能自己弄今天他被疼痛折磨了一天,太阳穴身上就像有无数根小针密密麻麻不停地扎,摁都摁不住。嫌疑人倒是可能出现了,一点尾巴没留下。
他闷不做声趴床上不忘记嘱咐年丰一句,我要是睡着了,麻烦你出去时候顺道帮我关下门,谢谢。
祈雨背上的水珠密密麻麻一层,不知道是出的汗还是没擦干的水。
年丰余光里沙发上堆着衣服,顺手抓了一件还没拿到身前汗味提前抵达,他果断扬手扔出八米远抓过纸巾抽了一把出来将祈雨背上的水珠全部擦干净。
年丰关掉空调,把药油倒在手指上搓热,坐在床边沿着祈雨的太阳穴到头顶反复摁压。
一会按完会油乎乎的,你不要去洗澡,明天早上再洗。洗完澡水要擦干,你看你头发这么湿,有电吹风吗?
没。祈雨含糊糊地回答。
年丰抬了下屁股最终没有起身重新坐回了床边,他估计出了这门就别想再进来,他只得用纸巾把祈雨头发上的水气吸得差不多再继续给他按压。
年丰的手摁压范围越来越宽,从头顶到颈椎,背脊,一直捋到腰窝。暖意在身体上四处游走,疼痛驱散不少,祈雨趴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闹钟响起,祈雨掀开被子起身,空调拍在身上凉飕飕,低头一看不得了
昨晚怎么没穿衣服睡觉?这是祈雨当下的反应,他伸出左手随意一抓,抓了个空,扭脸一看沙发上的衣服全部不见了。
我草!哪个该死的贼这么大胆居然敢到刑警队入室盗窃!
祈雨骂了一句,目光扫过茶几,黑色钱包安安静静躺在那,他撑着床边伸手捞过钱包打开一看,现金银行卡身份证一个不少。
他搓了搓脸,头不疼了?脑子开始清醒,昨晚睡前发生的事情想了起来,年丰来过说给他抹药油??然后呢?他睡着了
年丰抽走了他裹身上的浴巾,还偷走了他沙发上的衣服!他什么都被看光了!他眼睛快速在房间一扫而过,浴巾没了,衣服没了,他怎么出门?得找年丰!
他抓过薄被往身上一裹,跳下床拖鞋都顾不得套拉开门气势汹汹冲到隔壁,啪啪啪啪狂拍年丰房门。
年丰,我的衣服呢!
你变态啊!拿我衣服干什么,我穿什么?
旁边几个房间门后的人本来准备出门,听到这动静不约而同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年丰房门拉开条缝里面扔出来一身衣服然后砰一声房门再次紧闭,一股熟悉的清香萦绕在祈雨鼻孔边,这是他买的洗衣液的味道,掌心的衣物触感柔软
祈雨挠挠头又开始拍门,年丰一把扯开门把裹着被子的祈雨从头到尾看了遍,挂满碎冰茬子的脸一点点融化。
光脚不凉??一会又脚痛屁股痛,回去穿衣服去。
祈雨笑嘻嘻:你太客气了,怎么还帮我洗衣服呢?谢谢啊!
嗯。年丰再次拍上了门。
祈雨一手捏着被子一手提着衣服蹦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