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嘴上笑嘻嘻,心里酸溜溜的,他倒不怕危险,他倒是真怕有点什么死不了的意外回来拖累年丰,也怕自己走得太久,回来年丰就不在了,可能被调走了,可能被别人拐走了。他突然有点后悔,之前说的偷偷摸摸搞地下恋情,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了稳定他的军心,总不至于把人给他拐走了吧?
年丰听着祈雨叹气声越来越大,忍不住问他到底在担心什么?祈雨想着明天就要走了丢人就丢人,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末了补充:我现在恨不得给陈乔生打个报告,告诉他你是我的人,不准动你!
年丰刚塞进嘴里一口米饭,忍不住笑得米粒滑进了气管引发剧烈的咳嗽,为了阻止祈雨的胡思乱想,他告诉祈雨陈乔生应该已经知道他两的关系了。
啊?什么?
我已经跟我舅舅说了,我觉得吧,我舅舅知道了,陈乔生应该已经差不多知道了,他两关系反正好得跟一个人差不多,你懂吧年丰说完神秘的眨了眨眼。
祈雨嘴巴张大,年丰的表情不像是他想多了的意思:他两??
年丰一耸肩,我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敢去问他两的任何一个,反正你胆子大,下次等你立功回来,你亲自问,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祈雨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回来,我就去帮你打听消息!
最后一夜,两个人躺在床上,年丰很快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祈雨腹诽:睡得挺好,我要走了也不担心。
祈雨躺在床上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高架床的稳定性总是差一点,他这么晃来晃去年丰自然被晃醒了,一伸手扣住了他的腰: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他翻身把年丰揽入怀里叹口气:睡吧睡吧。
感觉并没有睡多久,闹钟响了,祈雨翻身下床,年丰也跟着他起身。
你再睡会。祈雨把年丰推回去。
不睡了。年丰淡淡地说。
祈雨当他想再多看自己两眼,麻溜地穿上了不太体面的T恤,长裤和脏兮兮的运动鞋,把东西揣进兜里,转身想要抱一下年丰,发现年丰也穿得有点不太正常,平时衬衣西裤笔挺的一个人和他一起后待屋里也是做工精良的睡衣,今天这一身运动长裤,T恤,鸭舌帽是做什么?虽然看一眼做工面料也知道不便宜,可是和平时的年丰比起来反差太大。
祈雨一下警觉起来:你做什么?
年丰从钱包里掏出自己新的身份证递给祈雨:来,认识一下,我的资料背一下,免得露馅,你的我是早就知道的了。
你!难怪年丰这几天对他的事情不闻不问,原来早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他一起去,他伸手拦住年丰一万个不同意。
太危险,不可以!
上面已经批了。而且那边情况复杂,万一有什么毒啊,药啊,还有精神洗脑啊,我不在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别耽误时间了,一会关口开了,我们不好混了那边提交的是我和你两个人的资料,但凡少一个,过不去
年丰说完推了祈雨一把,祈雨看着身上就挂了个小包的年丰,你不带点行李?
亲爱的,咱们是逃命的,哪还有时间准备行李
祈雨看了下时间,距离他预计的出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他一跺脚拉着年丰奔出了门。跑出门的路上他琢磨过劲了,陈乔生之前一直说的是你们你们,他以为陈乔生口头禅习惯了,结果从头到尾陈乔生就是知道年丰和他一起过去。
为了符合逃命的特征,他们应该进行的逃跑路径是从深山老林里偷越边境线,但是这明显不符合规矩,所以他们会拿着新的身份证,在关口正式开闸前,由特别通道出去。
说起来K国也是放飞自我,在这个边境认为有强大的邻国帮他们检验证件足够了,他们就安排几个人意思意思装装样子就可以了。祈雨不知道上面用的什么说辞,反正边境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从侧门进入,走了十分钟再出去就是K国土地,彻底绕过了K国摆设的边境查验。
祈雨一踏入K国,瞬间感觉自己是穿越去了鲁姆那所辖的贫困山村,凹凸不平的马路上厚厚一层沙土,有摩托车经过平地刮起一阵黄沙。这里距离K国首都杜坎德中心位置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年丰压下帽檐走到路边的兑换店,兑换了一些当地货币塞进了包里。
年丰换好钱拉着祈雨往旁边树林里走,这和祈雨的计划完全不一样,他问年丰要去哪里。
我们不能在这里坐车,往那边走大概半个小时,会有很多本地的黑车,专门运非法途径过来的,收费较高。
我们两的关系是什么?祈雨自己的人设很清楚,打架斗殴小混混嘛。
第111章专职吃软饭
年丰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把赵志涛之前发他的消息拿给祈雨看:专门给你留着的,看完,记好我就删除了,这里面的东西要清空。
赵志涛他们怀疑有很大的可能这个所谓圣尊的地盘藏着一些国内通缉的要犯,如果一旦确定有逃犯,他们师出有名可以走外交手续安排警员过来抓捕。但是确定身份这个事情祈雨肯定做不了,生物采样需要年丰。
祈雨一个人单枪匹马太过危险,有点意外连个通报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赵志涛同意了年丰一同前往的请求。赵志涛开始设计两人关系就是好友一起惹了祸出逃,谁料到年丰临走前给他交待了两人关系深层次发展了,他干脆顺着二人真实关系改成了半真半假的剧本。
真家境悬殊巨大的同性情侣,其他信息都是假的。年丰家里不同意,祈雨因为争风吃醋打架弄死弄伤了年丰的追求者,两个人一起跑了出来,逃到了K国。让年丰一道还有一个原因,他们不用给祈雨批太多预备经费,毕竟会花多少钱他们也不知道。
赵志涛这一手小算盘拨得哗啦啦,祈雨忍不住心中腹诽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
MD,果然是亲舅舅,给你整得还几个人追你,为你争风吃醋打架斗殴,你咋不上天呢。祈雨看完删掉了所有记录把手机还给了年丰。
两个人埋着头板着脸一路沉默在密林中钻来钻去,年丰带路两个人在密林中打转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绕到了出口,祈雨站在勉强称之为路的泥泞小道边埋头扒拉身上粘上的各种树叶,远处已经有人用夹生的中文吆喝开了。
杜坎德,走不走。
上车就走
祈雨扒拉完身上的东西一抬头瞧见了远处停着几辆比刑警队老爷车还破的小面包,站在车旁的司机一边挥手一边奋力摇晃着手里的牌子,上面用三种语言标着价格。几个人见祈雨瞧他们叫得更起劲了,中文外文本地话轮番上阵,年丰挑了一辆看上去没那么破的空车,按座位数乘以牌子上的单价给了司机一沓钱包下了整辆车。
车门一关,油门一轰,漫天黄沙起,推背感宛如推下悬崖一般轰得祈雨往前扑了一下,年丰眼疾手快把他拽了回来,两个人在座位上摸了半天安全带,连根线都没找到。
小面包如同在山里逃命的兔子,祈雨随时担心会不会跑着跑着,车轮飞了,挡风玻璃没了,就这么心惊胆战度过了上蹦下跳的三个多小时。到达了K国首都杜坎德中心区域,祈雨跳下车第一口空气差点给他噎回老家,泥土味,家禽羽毛味,高低等动物的排泄味混合成了无法抗拒的独特气息,年丰不自觉的紧皱眉头,掩住了口鼻。
祈雨主动牵起年丰的手朝着建筑物多的方向走了过去,作为K国首都的杜坎德终于拥有了稍微平整的水泥路面。
路两旁的建筑大多数都是两三层,外墙色调不外乎三种:裸露的红砖,糊了一层水泥的深灰,刷了一层漆面的土黄。无论哪种色调都带着陈旧的色彩彰显着这个城市的破败。大小不一的店招广告牌毫无规则的侧立在楼体外,斑驳褪色的漆水配上低空中横七竖八的线缆,时光整整倒退了二十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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