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父立刻和颜悦色朝着祈雨招了招手:你妈饭做好了,回来吃饭。
祈父说完转身离开了小阳台,祁母迅速招手,祈雨跟阿姨打了声招呼拉着年丰上了楼,进屋客厅没人,祁母指了指紧闭的卧室门,小声说:没事,你爸就是太想你了
太想揍我吧
直到吃晚饭,祈父才从房间里出来。祁母做了一大桌子菜,有荤有素五颜六色,都是没有辣椒的。
祈雨端着碗坐得端端正正,祈父时不时哼一声,每次一哼祈雨手必定软一下,一顿饭只有祁母不停招呼年丰吃菜,吃菜,不合胃口不要嫌弃。
吃过饭,祈父走到门口,拿钥匙反锁了两道门,一回身祈雨佝偻着身子躲在年丰后面伸了个头怯生生地问。
爸,你是准备关门打儿子吗?
祈父把钥匙揣进兜里,招呼年丰坐,年丰僵着身子一步步护着祈雨退到了沙发边上,祈雨赶紧翻出杯子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爸面前。
祈父喝了一口茶问年丰:我听我老婆叫你小年是吧?我也这样叫你可以吧?
可以的叔叔。
你是什么学历啊?哪个学校毕业的?什么专业啊?
祈父听年丰说完,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哦了一声后瞪了祈雨一眼:瞧瞧人家心思都用在读书上了,看看你除了跟我对着干,你怎么不好好读书?
当初叫你考师范当老师,你不干要去当警察,净干混事
那个叔叔,祈雨在我们队里表现挺好的,经常被省级以上领导公开表扬年丰立刻出言解释。
哦?省级以上领导?多大的领导?
帝城公安局长赵志涛,您可以查查,我没瞎说
帝城公安局长,官很大啊
儿子被大领导表扬过,儿子带回来的男人是博士学历,这两个消息让祈父接下来说话的语气平和了不少,他和祁母不同,他问年丰的全是事业规划,学术追求,研究思路。祈雨在一旁正襟危坐瞪着他爹口若悬河和年丰聊国家发展,时事政策
年丰坐得端端正正犹如当年研究生答辩
祁母吃过饭后一直在房间里忙活,这会把祈雨叫了进去,指着客房床上刚装好的被子枕头:你们在家住的吧?
祈雨嗯了一声。
那你们怎么住?祁母委婉地问了句,祈雨把被子和枕头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意思很明显,要搬去自己房间。
祁母拉住了他,看外面老头子还在口若悬河小声地问了句:你和小年
祁母见祈雨没回答紧赶着补了一句:我没跟你爸说,他要问我我就说不知道
那你怎么看?
经过领导们反复鞭打过的祈雨,再不是当年那个在高一时候被老爹怀疑他和某个女同学搞早恋,警告他不要耽误人家女孩子学习,他梗着脖子就出柜告诉老爹自己喜欢男人的莽撞青年了
他学会了把自己没有把握的问题抛给对方,看对方的反应再组织自己的语言。
你要生个孩子又不跟我姓,你爸又没皇位需要继承。我有啥看法不看法的,你没回来这两年我也想开了,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其他的我也懒得管了,我还能有几年活,何必给大家找不痛快
祁母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她拿手掌抹了下眼眶,祈雨放下被子抱着祁母:妈,你说啥呢,我这不好好的吗,不会有事的。你也会长命百岁的什么还有几年活,别瞎说。
你爸只要没正面问你,你就别说破,别让人家第一次来看了笑话,你们回来待多久?你爸学校里还没正式放假,他也不能一天到晚盯着你们。
祁母生怕祈雨一言不合就跟祈父干起来,祈雨保证不会惹祈父生气,说他们是请假回来的,能待一礼拜。
祁母一听祈雨这次待这么久,破涕为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出声打断了祈父的口若悬河。
十点过了,你该洗澡睡觉了,他们今天赶路也累了。都早点休息。
祈父起身看见祈雨板着脸瞪了他一眼,祈雨抱着被子退到一边等他爹进了房间,他给年丰招手,两人麻溜的回屋关上了门。
我怎么觉得你爸爸知道我们
祈雨摆摆手: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咱们就当他不知道。他不问你就别说,他要问,我来说,你别怕,他要提棍子,我肯定不会让你挨打。
你爸是校长?下午那个阿姨称呼祈父校长,年丰刚才和祈父的思想汇报中听到祈父无意间也提过一嘴,之前只听祈雨说过他父亲是优秀教师,没想到也是个领导。
反正他除了儿子管不好,其他谁都能管好。
第二天两人一早起来,屋外静悄悄的,祈雨先出去看了圈,祁母在阳台浇花,祈父不在家。祁母听见响动放下水壶,从厨房把早餐端了出来,告诉祈雨,祈父去教育局开会去了,估计晚上才回来。
祈父不在家祁母说话也直白了许多:昨晚你爸问我你两啥关系来着,我说儿子跟我说的同事,你要不信你自个问去。你爸哦了声说我看他们也就是同事
祈雨噗呲笑了,这是他爹在合理给自己排解火气,不找对他下手的理由。
吃过早饭祁母让祈雨带着年丰出去转转,今天外面风停了,没那么冷。
两个人出门刚走了几步又遇到昨天那个阿姨,她再次热情的和祈雨打了招呼。
祈雨笑了笑转头给年丰解释:当时这片小区教师购买有优惠,所以我爸他们好多同事都住这里,那个阿姨是我爸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邱老师的老婆。我当初被我爸提着棍子满小区追着打的时候,她没少出来拉过架。
马路上的积雪被铲雪车扫到两旁堆起了一长溜雪墙,昨晚上又下过大雪,这会虽然不冷,外面的人却少得可怜,两个人走着走着到了祈雨读书的学校也是祈父工作的地方。
祈雨往里看了看空荡荡的校园:我带你去我学校里逛逛吧。
两个人在校门口被锁上的大铁门拦住了去路,年轻的保安盘问祈雨找谁,祈雨不想说祈父的名字,说自己是毕业的想回来看看。
都放假了,没啥好看的。保安说啥不让进。
祈雨正要失望转身,门卫室里探出一个头:祈雨?
啊?!祈雨还没看清楚谁叫他,对方已经缩了回去说了句,放他们进去把,祁校长的儿子。
哎呀,早说嘛,我说看着脸熟呢
走进校园,祈雨自嘲一句:官二代的烦恼
年丰大概知道了祈雨当年出柜动静为什么会那么大,祈父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致力于把祈雨掰回去。走在塑胶跑道上,祈雨感叹多年没回来,变化挺大,一栋栋指给年丰说着,哪栋楼是新修的,哪栋楼是原址翻建的。
说起了食堂小卖铺里只有颜色没有味道的可乐汽水,大热天拿出来软哒哒快要化掉的冰棍,还有油炸大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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