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透过薄纱照进屋内,温暖却不刺眼,晒的人暖洋洋的。亚图姆醒来时,头疼的厉害,他不知道时间,下意识想去探旁边的杏子,却只摸到了墙。布局的不同让他有些疑惑,他努力睁开眼。蓝色被子的窄床,原木色的书桌,熟悉的房间让他有些恍惚。这不是以前他和游戏的房间吗。他拧着眉起身,太阳xue传来一阵抽痛,让他被迫止住了动作。“亚图姆,你没事吧,慢一点。”游戏进门就看到法老王坐了起来,面露难受。他急忙把手里的水放好,想扶他躺下,被亚图姆拒绝。“这是怎么回事,游戏,我怎么在这。”武藤愣住了。“你不知道……吗?”亚图姆突然严肃的表情,让武藤也猜出了大概,他忙打圆场。“应该是杏子担心你,她出差有事,不放心你一个人。”法老王心底突然有什么爆发,混沌的思绪一下清晰了。原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被她隐瞒,欺骗。失控的愤怒,让他眉间的竖纹又刻深了几分。“亚图姆,杏子过几天就会回来接你的,你别生气。”在游戏看来确实是微不足道的事,他不明白亚图姆怎么这么生气。在好友的劝解下,法老王终于收起了情绪,看着担忧的游戏,他忍耐着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杏子执意这样,一定是一个人去做很危险的事了。”他了解杏子,如果是平常的出差她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她那么照顾亚图姆的情绪,除非有特殊的理由,否则不会一意孤行的。亚图姆不愿意承认,他的愤怒,其实是为了掩盖,更深的,来自失去杏子的恐惧。游戏微微发怔。“杏子,她……,去哪里了,她不会有事吧。”听了法老王的话,武藤才后知后觉,怪不得那晚杏子神色不对,他当时竟然没有深究。“你身体能行吗,我们去找她。”“我没事。”亚图姆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跟着游戏出发。楼下的爷爷看到两人急匆匆的,忙探出头。“你们这么着急去干嘛,我刚做好饭呢。”“爷爷,你吃吧,我们有事!”两人开着车,从白天到夜晚,任何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杏子的家,她常去的图书馆,咖啡厅,父母的墓地,都去过了,研究所是军方的,他们进不去,两人想尽办法打听,杏子也不在研究所。法老王突然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夜已深,游戏看亚图姆脸色太差,他答应过杏子,首先是要照顾好他。于是他不顾法老王的反对,把人先带回了家。杏子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游戏已经试了一天。他给自己的妻子打去了电话,报了平安。“游戏,你没事吧,杏子找到了吗?”轻柔的女声一下让游戏心定了些。“我不要紧,杏子还是没有消息。抱歉,我今晚不回去了。”他和妻子结婚生子后搬到了新房,爷爷这边平时就老人家一个人在,所以杏子才会让他帮忙安置在这里,可是眼下找不到杏子,按她所说亚图姆又很虚弱,游戏实在放心不下他一个人。手机那头的女人善解人意,温声道。“你放心,孩子睡了,我也准备休息了,你别担心我们。”“嗯,晚安,香奈。”“晚安,游戏。”妻子吻了吻他,挂断了电话。爱人的宽慰,让游戏的疲惫也松了些。他回过头时,看到了坐在床边,精神不济的亚图姆。他眼中一片灰败。旁边摆放着爷爷给亚图姆准备的定食,一口没动,已经凉透。武藤轻轻叹了口气。马利克突然打来了电话。“喂,游戏,法老王和你在一起吗?”“他在,怎么了。”“杏子出事了,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出事了?……怎么会。”马利克挂断了电话。游戏拿着手机的手有些不稳,他看着一无所知而萎靡的亚图姆,久久不能回神。马利克到的很快,从他的讲述中,他们知道了冠冕和法老王神力的事。亚图姆立刻将这段时间杏子的反常联系在一起。他这才知道,杏子为了他在做这么危险的事。原来她每一次温声顺从自己的时候,内心是这么痛苦……。那天在林间,杏子guntang的热泪,终于在这一刻滴落,碎裂迸溅,无声无息。亚图姆的心像被狠狠撕扯,他怒不可遏抓起马利克的衣领。“你为什么现在才说!”马利克也很内疚。“我以为你……。”他哽着说不下去。游戏清楚,杏子想隐瞒的没人可以知道,他赶紧拉开暴怒的男人。“别这样,亚图姆!”法老王闭了闭眼,松开了马利克。“你们不知道,亚特兰蒂斯的神力体系非常强大。”上一次看过纪录片以后,他也去了解过古埃及对亚特兰蒂斯的记录,结合他前世的记忆,几乎都可以推断出古国灭亡的原因——它被自己强大的神力反噬。“所以神殿非常危险,它保护神器不被外人觊觎,没有被神选中的人,进去只有一种结局。”马利克和游戏震惊的看着他。“那就是死。”一时间,窒息的安静在屋内蔓延。角落里杏子的小行李箱,孤零零的站着。里面放着的都是法老王的物品,除此之外,还有那装满银饰的木盒。承载着那么多年一点一滴沉重的思念。亚图姆撇开目光,一种难言的酸楚,让他又暴躁起来。“我要去找她。”马利克拉住他,让他冷静下来。“我有地图,但是准备船只,向军方申请,都需要时间。”“你们好好休息,我去准备,明早动身。”……漆黑的海上,一艘老旧的木制船在海上摇曳,看着像落后国家的货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半梦半醒间,杏子觉得自己像在水上沉浮,随着波浪摇晃着。她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地上,还闻到了木头腐朽的味道,只是怎么也醒不过来,像梦魇住了。就在她的潜意识还在游离着逃不出去时,身上猛地传来重压,一阵钝痛让她清醒过来。她试着动了动,发现她被反手绑住,嘴上贴着胶布,肚子上的人形重物压得她喘不过气。黑暗的空间缓缓摇晃,她环顾四周,只有高处有一轮小舷窗,窗外是缀满星星的夜空。风声涛声,裹挟着海水咸湿的味道,吹了进来。借着漏进的星光,她勉强看清,四周堆放着杂物,应该是船的货舱里。她身上压着的应该确实是个人,同样手被反绑,嘴被胶布贴着,只能朝着她呜呜出声。杏子调整着姿势,用被反绑的手,摸索着撕掉了他脸上的胶带。“我是李之。”他压着声音自报家门。是李?男人如法炮制,转过身想帮杏子撕掉胶布,同时简短的阐明他们目前的状况。“外面有人看着,声音轻一点。”他手受伤了,颤抖着撕了几次也使不上劲。杏子舔湿胶布,尽量降低粘性。“我听到他们要把我们在公海杀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自救!”杏子想着果然如此,日本现在军事管制的特别严,雇佣兵也不会轻易动手,要到公海上行凶,逃脱法律。胶带被撕开的一瞬,杏子忙问。“黑泽老师呢。”“他没事,就在那边,你放心。”杏子顺着他声音的反方向看去,果然角落里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倒在地上。她挪了过去,忙乱间手被尖锐的玻璃罩子划了一下,杏子也顾不上,她探了探黑泽的鼻息,没什么问题。“他们不知道给黑泽所长注射了什么,一直在昏迷,我又怎么都叫不醒你,只能撞你身上……抱歉。”心下稍松的杏子想,李现在这种情况还道歉,真是礼貌的过头。为了自救,她脑筋迅速转动起来。看外面漆黑带着深蓝的天色,应该是凌晨,杂乱的货舱里可能有帮助他们脱困的东西,但是太黑了完全看不清,但再拖一会天亮恐怕就要被喂鱼了。杏子想到刚才的玻璃罩子,又探过去,小心的摸了起来。是一个破了的煤油灯,勉强还能用。她本来想用玻璃罩的碎片把绳子割开,但是绳子太粗,他和李相互试过,手都解不开,别说那么小的玻璃片。杏子又仔细感觉了下,身上的手机眼镜,大腿上的匕首打火机,都被收走,他们检查的很仔细,袖子缝里的钢针也没了,只有袜子里的两根火柴还在。她和李配合着把火柴拿了出来,又立好煤油灯,她选的是易燃的白磷火柴,很容易就可以在鞋底上划燃,由李指挥左右,他们小心的把煤油灯点燃。屋里亮堂的一刻,都稍稍松了口气。杏子看到李身上的血污,脸上也有伤,看来那些人为了问出有用的,把他打的不轻。她看了一眼黑泽老师,老人家身上干净没什么,只是脸色苍白,状况也不是很好。看李手脚都不怎么方便,杏子边环顾四周边说。“抓紧时间,你快用煤油灯把绳子烧断。”这艘船很破旧了,木板有的已经腐烂,一部分铁质的结构戳了出来。她加速挪过去,站起身,在还算锋利的地方磨了起来。快啊,快。李忍着被灼烧的剧痛,终于把绳子烧断。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想起了那些歹徒说天亮之前把他们解决掉。“他们快来了。”与此同时杏子割断麻绳挣脱出来。“别怕,一会按我说的做。”她在剩下杂乱的物品中,找到了两根生锈的铁管,她递给李一根,虽然男人手抖得厉害,不一定能用,但是聊胜于无。拿到棍子的李看上去冷静了很多,手紧紧握着。这时走廊上远远的传来谈话声。“老板已经换船走了,差不多可以解决他们了。”络腮胡的雇佣兵拿出随身的烈酒,懒散的走着,向旁边另一个高瘦的雇佣兵说。“那个小妞,真是可惜了。”另一个人比他严肃正经的多。“别乱来,干完这一票回去,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我当然知道!说说而已。”靠的近了,两人看到黑暗中出现在门缝的暖黄,突然察觉出不对。“喂,你看房间里怎么有光!”“糟了,快去看看。”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