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第一次见到白虎的时候,白虎像个满身戒备的小刺猬。当时战乱四起,众神忙的脚不沾地,谁也没工夫搭理这个骤然从下界晋升的新任神君。朱雀是来找新上任的白虎商讨物资事宜的,结果刚到白虎殿就被吓了一跳——殿内狼藉的像被抢过。这里无数书简高高摞在一起,他寻了半晌才在书堆里瞧见一抹亮眼的赤焰。他朝那背影问道:“你就是白虎?”那坐在地上的红毛团子一抖,猛然带着凶巴巴的神色转过脸来,却在看清朱雀倾倒众生的脸后小小顿了一下,脸色别扭的柔和了些。朱雀想,新上任的神君原来长这样。体魄虽是成年样子,腮边却还挂着些婴儿肥,看上去也是少年心性。不知怎么的,鼓着脸生闷气的白虎像是一把小小的锤子,正正敲在了他心上。他问:“白虎殿这是怎么了?”白虎自上而下的瞧了他一眼,尾巴颇为不耐的在身后甩来甩去:“没怎么。你也是来给我送什么破文书的?”朱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叠物资分配图哑然失笑,猜测出些什么,于是蹲下身来道:“不是,我是来帮你的。”“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白虎眼前一亮,又戒备的看向他:“真的?”朱雀点点头:“真的。”于是白虎在短暂的思索后,兴冲冲的道:“那你陪我,我们去把那些扔给我一堆纸就走的人都揍一顿!”“……”“放心,你也可以不出手,把这个什么破结界弄开就好。”彼时白虎打架全靠武器和拳头,对结界术法一窍不通,才被简简单单的结界了困在这里。朱雀本以为殿外的结界是为了免人打扰的,没想到是用来关这小煞星的。白虎其实有一定学识,只是着实不爱看这些东西,外面的人又忙的只管着送不管着教,这些文书便越摞越高,很不理解的白虎被惹烦了闹了一场,然后被莫名其妙的暂且关住了。朱雀了解了事情原委,叹了口气,一面跟白虎讲道理一面整理一屋子的文书。他顺手翻了翻,都是一页未批。原来物资停滞的原因出在这儿。“如今战乱四起,他们做法虽然着实欠妥,但大概也是实在无暇顾及白虎殿了。”白虎只坐在椅子上看着朱雀收拾忙碌,百无聊赖且丝毫不觉羞愧。他道:“战乱?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打仗?”朱雀问:“你会打仗么?”新任神官一般是先处理几年后勤,熟悉了再转前线的。“会啊,之前当过将军什么的。”白虎像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朱雀一愣,遣人调来了白虎未成神之前的人间记录看,还真是,甚至是常胜大将军。这时候可太缺会打仗的了。于是经过朱雀的调度,白虎成功上了前线,代价是他负责白虎的政务,白虎则要负责一部分本该朱雀负责的战事。交接的时候朱雀找了辆车,指挥人将白虎殿用得着的文书都搬上去送到朱雀府。他坐在案前分类,其他人忙进忙出,唯有白虎无所事事的四处闲逛,看戏似的。最后白虎给自己搬了把椅子,正坐到朱雀面前。他歪着脑袋,杵着胳膊问:“朱雀,你为什么帮我啊?”朱雀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同为四方圣兽,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是嘛……”白虎摸了摸下巴,忽的将脸凑近他。朱雀一惊,身子忙往后退。面前人的脸骤然放大,甚至连睫毛都清晰可见起来,那红玛瑙般的双眼紧紧盯着他,看得朱雀心跳都快了。白虎道:“其他人可不会帮到这份上。”确实,这下朱雀添加的工作量像是又给自己找了份活儿。他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态,只是觉得白虎初来乍到,没人管很可怜。白虎盯了他半晌,又骤然坐了回去。他喃喃道:“比我年长……不如称你兄长……不,哥哥吧。”朱雀一愣,问:“什么?”“就这么决定了,哥、哥。”白虎刻意将那两字咬得极重,笑嘻嘻的道,“往后也要帮我哦。”朱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家伙是看自己脾气好打算赖上了?于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身旁的一摞文书抬到他怀里,道:“就知道在一旁看戏,把这些搬到车上去。”白虎哈哈大笑:“遵命,哥哥。”可惜往后战事繁忙,两人见到面说上话的次数寥寥无几,白虎对战场上的事也分外精通,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帮的。——朱雀醒来时,还恍惚得很。他身上疲惫的厉害,腰也酸的难以动弹,想来这次连他强大的自愈力也败下阵来。白虎从背后抱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身后传来,朱雀稍稍觉得安定,便又迷迷糊糊的阖上了眼。等等……有被子……这是在哪儿?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这是朱雀府!白虎和他睡在自己家!朱雀一时间有些慌乱,这个时辰……还不等他细想,门口便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白虎似乎被吵醒了,动了动胳膊将他抱紧了些:“唔……什么声……”朱雀赶忙捂住白虎的嘴,喊道:“等……等等!别进来!”门外静了片刻,只听浮儿道:“那您和白虎神君的衣裳呢?”……什么?掌心忽的被不轻不重的舔了一口,痒得朱雀下意识缩回了手。白虎嘴角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道:“为什么不进来呀?浮儿对吧,将衣裳拿来,我要穿。”浮儿似乎挣扎一番,最终还是进来了。白虎搂着朱雀,压着他的耳朵朝发顶吻了一口,亲昵道:“放心,我盖得很严实的。”朱雀哑口无言,愣愣的像是傻了。他脸红成了苹果,小心翼翼的瞥了浮儿一眼,只见浮儿严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将衣物往小榻上一扔,飞也似的捂着脸逃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门被重新关好。“白虎!”反应过来的朱雀立刻转过身锤他。白虎吃痛的斯哈两声,委屈道:“这也没办法嘛,回来的路上正好被她撞见了啊。”朱雀当然不可能信,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你……你!”朱雀羞恼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白虎忽的捉住他的手,揽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拉,道:“怎么了嘛,我有那么见不得人?”“不……不是这个!”朱雀觉得自己连舌头也捋不直了,“哪有一上来就……就……”就算要公开,怎么能以这种状态!一上来就……就……“一上来就做了?还被cao晕了?”白虎荤话说的分外坦荡。朱雀简直觉得难以入耳:“闭嘴!混蛋!”“嘿嘿嘿,意思是不这样就可以啊?哥哥原来愿意让别人知道?”白虎看上去乐呵呵的。朱雀深呼吸几口试图冷静,质问他:“多少人看见了?”腰间被不轻不重的摸了两把,朱雀一下子有些使不上力。白虎道:“放心啦,只有那个浮儿,还没其他人知道。”只有浮儿看见了倒还好……朱雀这才松了口气。一只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摸,且愈发大胆,按上了他丰润的臀。“……起开。”白虎反倒死皮赖脸的又将他搂紧了些:“不要。”那手实在过分,像揉搓面团一般玩弄着,指尖时不时还会掠过深处那道隐秘的缝。难以言喻的麻痒从掌心传向他,红晕不仅爬上朱雀的脸,也渐渐染红他的肌肤。“唔……放开!”朱雀不得已的开始推他。白虎竟真的停下了,笑眯眯的将脸凑过去,两人近的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哥哥啊,我发现一件事。”白虎看上去神神秘秘,“你是不是其实喜欢我啊?”这话像是一记雷,将朱雀惊得顿住,半晌才红着脸,连目光都偏移了,磕绊道:“说什么呢……”“不是吗?”他眨巴着眼,一脸故作的不解,“那哥哥怎么把那坛酒喝光了呢?甚至连酒坛子都擦干净了,好好的摆在架子上。”朱雀这才想起来那坛刚喝完的桃花酒。他自己都不明白那破坛子有什么好舍不得扔的。至少,至少也得藏到柜子里吧,怎么就摆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呢?他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然而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在白虎戏弄的目光下将自己慢慢埋进被子里。朱雀也没想着能骗白虎多久,可这么快就被揭露,还是让他难为情的厉害,于是将自己闷在被子里半天没吱声。“哥哥……”白虎黏黏糊糊的叫了他一声,将被子里的手放到朱雀背上,安抚似的摸了几下。半晌,被子里才传来闷闷的声响:“随你怎么想。”等同于默认的说辞惹得白虎咯咯的笑了起来:“怎么性子还是这么别扭。”他一翻身压住了朱雀,将自己也罩进被子里:“哥哥是不是非要吃点苦头才会坦率?”四目相对,朱雀仍是慌慌张张的想找什么遮住自己,却被白虎压着脑袋吻住了。明明吻过很多次了,却偏偏觉得这次很不一样。好像欢欣雀跃能从舌尖传递一般,这是一个愉悦无比的吻。“怎么办,”白虎道,“我好想抱你。”明明知道昨天做得过了,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朱雀是喜欢他的,只这一点,他便不能自已的厉害。朱雀双眸不知为何起了层水雾,轻声道:“我还没休息好。”白虎朝他一笑:“那我轻一点。”他动作果真温柔如水,轻巧的亲吻,细致的扩张,欢愉完全盖过痛楚,朱雀便再也找不出拒绝的话语。内壁仍微微发肿,比平时更加炙热敏感的裹住异物。白虎缓慢的推进,像是在填满一个易碎的玻璃杯。xiaoxue在cao弄下变得愈发湿润,柔和的快感如细流一般慢慢堆叠,朱雀轻声呻吟,双臂不自觉环上白虎的肩。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这很有一种爱侣的感觉。“嗯…啊啊……”“那里…嗬啊……白虎!”呻吟止不住的溢出,放荡的连自己都脸红起来。今天好像更容易情动,明确心意后的两人比往常真挚的多,每一次触碰似乎都如裹了蜜糖般诱人。“我知道哦,”白虎准确无误的抵住那一点碾磨,“是这里吧。”朱雀受不住的闷哼,盘在对方腰间的双腿也不禁收紧了些。一阵阵酥麻从xiaoxue深处传向大脑,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那巨物跳动的脉络。白虎在他身上深重的喘息,缓缓加快了速度。这是一场情难自禁的相拥,回想起来这竟是唯一一次两人心里都毫无芥蒂。身上好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将鬓角都沾湿了。白虎舔吻着朱雀的脸颊和脖颈,像是品尝美食一般,在昨夜将消的爱痕上覆盖新的印记。他的xiaoxue愈发贪图那份快感,每下紧紧将rou柱吸吮着,连腰也情不自禁的迎合着扭动。白虎暗暗笑了一声,忽的将他一条腿扛上了肩,门户大开的姿势使得性器也一下子深入许多。朱雀惊的大叫:“哈啊!……等一下……!”“我看哥哥完全适应了吧?”白虎只带将那东西恶劣的又捅进了些,陡然加快了速度。“哈啊……呃啊……怎么、这样……”朱雀很快爽得说不出话来,白虎秉持着九浅一深的道理将他cao得愈发糊涂,yin水都流到了被单上,那点细微的疼痛显然被完全覆盖过去。鸳鸯帐暖,云朝雨暮,床榻之上的交欢着实持续了好一阵子。好在白虎难得有了点分寸,只弄了一次便停下了。爽完的朱雀一转眼看见天光大亮的窗外,蓦然觉得羞耻。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白虎变成一个不知廉耻,不管礼数,还会白日宣yin的人了?而把他变成这样的荒唐鬼将两人胡乱擦了擦后,扑在他怀里撒娇:“昨天我说了那么多次,哥哥不能和我说一次吗?”白虎是在要求他也表明心迹,显然“随你怎么想”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满足不了他。白虎黏黏糊糊的用脑袋蹭他:“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昨天白虎确实说了很多遍喜欢,但就算这样要朱雀说出来也为难他的很,于是他生硬的转移话题:“怎么你之前从未这样说过?”在白虎府时白虎可从未这么坦诚过。白虎眨了眨眼,道:“我害怕嘛。”“若哥哥那天真的是酒后胡言,只我傻傻当了真,然后说了后被哥哥嘲笑或冷言冷语的拒绝,我会伤心死的。”说着又想起什么,面色变得分外委屈:“结果哥哥还是说了!‘没有缘分’什么的,你知道人家多难过吗?”巧舌如簧,强要了自己那么多次,再怎么说亏得也是他,可白虎可怜巴巴的盯着他,还真像受了大委屈一般。就连朱雀也有一瞬间觉得对不起他了。“哥-哥!”朱雀被磨得没办法,只得吞吞吐吐的道:“……喜、喜欢……”“谁喜欢谁?”“……我喜欢你,我喜欢、白虎。”白虎于是欢天喜地的抱住他:“哥哥,朱雀,我也爱你。”爱意坦诚而直白,朱雀好像又听见了自己咚咚的心跳。但是白虎笑着将他的手按在了另一个胸膛上,朱雀才陡然发现,那咚咚的巨响不仅是他的。阳光是如此的绚烂,春风是如此的温暖,他们的爱在走得过头了之后,终于找到一个最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