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许妈妈的心情已经跌落到谷底，医生告诉的结果是凝诺的心脏已经开始出现衰竭的症状，而起搏器虽然能够维持凝诺的生命，却对衰竭的心脏是一种负担。

这个意思无疑是让亲属有个心里准备，即使凝诺挺过了危险期，安然的出院了，能够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也已经渺茫了。

“妈，她是来催我命的啊，来找我索命的啊，您为什么要生下她啊？您不要我了吗？”凝诺的声音带着寒冷的悲凉，眼神不再模糊不定，而是很透亮的看着许妈妈，眼泪从眼角流下去，惊起一圈圈的回声。

“凝诺，你怎么了啊，别丢下妈妈啊……”

许妈妈哭天抢地哭着的同时，鸢薇颤巍着身子走到病床前。

“都是她，妈妈，我不要见到她，你让她走……”凝诺看着鸢薇，声音如寒冰。

许妈妈有些丧心病狂，她使劲的拉扯了一下鸢薇，鸢薇没受住这股力，再次跌在地板上。

“你，你怎么能……她是你姐姐啊？你为什么……”

鸢薇惊慌的看着许妈妈，她没有从地上站起来，而是匍匐着向许妈妈爬过去，“妈妈，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就这么心急吗？这么急接替你姐姐？”许妈妈掰开鸢薇紧抓着的手，及其冷淡的说。

鸢薇像是被冻住，整个人僵在那里。

“出去，出去，别让我们看见你，鸢薇啊，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出去……”

许妈妈大喊之后，鸢薇哽咽着，哭声断断续续的从她喉咙里传出来，“妈，你误会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

“出去，先出去，难道你没看见你姐姐很激动吗？出去……”

鸢薇挣扎着走出病房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和她擦肩而过。鸢薇立在病房门口，看着团团白色围住了病床，觉得自己也被这白色裹住了，动弹不得。

“怎么能让病人这么激动呢？”

“快联系手术室……”

“杜大夫，病人出现排斥反应……”

“快，快去推车……”

“给我镇定剂……”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鸢薇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慢慢的在走廊里挪着步。

高林和鸢薇擦肩而过，他想要伸手拉住这个瘦弱的身体，可是伸手已经错过，鸢薇在渐走渐远的走廊里消失了踪迹，高林紧咬着嘴唇，有丝丝血迹染红了苍白而干燥的嘴唇。

鸢薇在夜色里走出医院，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任由着步子走向任何地方。

然后冥冥的，鸢薇穿过繁华的街道，无人的胡同，走过不知名的桥，越过一道道的坎。

目的地到达的时候，鸢薇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压抑了很久的，重生前的26年眼泪，还有这重生后的10年眼泪，夹杂在一起，终于宣泄出来。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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